第94章 九十四只諸伏
第094章 九十四只諸伏
【這麽說, 你認識平行世界的我們，并且需要通過扮演來積攢能量，回到你自己的世界。】
諸伏景光總結了一下兩名幽靈好友的話, 單從語氣裏聽不出他在想什麽，他篤定地說：【那, 我想這個能量的判定應該不是由你決定的。】
工藤晃了晃從枝杈上垂下的腿，聞言也毫不驚訝，他只是點點頭：“沒錯，是把我弄到這裏來的那個……嘛, 算是我的另一個同位體做的人工智能。”
【的确，能夠以數字來衡量人的情緒變化的，也只有人工智能了。】諸伏景光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 他很輕地笑了一下，像是放松後不經意地問，【所以，zero的身份暴露也是你們劇本中的一環嗎？】
一人兩幽靈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不，其實這個還真不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不管是工藤還是萩原他們都沒有想過讓安室透的身份暴露, 他們甚至還為了幫對方掩護而改了好多次劇本呢。
不過也許是因為朗姆也變成了他們這邊的人, 導致他們在這方面都下意識松懈了許多，看過電影的工藤倒是知道庫拉索會掌握這個情報，只是這次連名單都換成假的了，他們哪猜得到公安居然缺人到把卧底拉過去跟組織成員打的地步啊！
【嗯……我大概知道了。】諸伏景光得到了答案, 他若有所思，忽然嘆了一口氣。
他在萩原和松田的敘述中, 已經确認了這兩個和自己一樣擁有靈異身份的家夥就是自己的同期本鬼，雖然很高興能和兩名殉職好友再度說上話, 但諸伏景光一點也不想是現在的這種情況……
他決定最後再試探一下：【既然這樣，‘蘇格蘭’的這個劇本會達成的效果，也是你們想好的了吧？】
【以zero的警戒心和劇本的曲折程度，他現在大概已經開始思考這些‘平行世界的同期’都被組織控制住了的可能性了。】諸伏景光平靜地說道，【不過，這樣确實也能讓zero的情緒起伏變大。】
方便了他們收集能量，但是對安室透本人而言是一件揪心的事情。
話畢，諸伏景光再次得到了震耳欲聾的沉默。
工藤：“？”
兩只幽靈：【啊？】
短暫的尴尬過後，諸伏景光聽見了重疊在一起的、恍然大悟的三聲‘啊！’，還有視角的晃動，總覺得是工藤差點從樹上摔了下去。
諸伏景光：【。】
就知道。
他現在真的開始覺得自己的警惕和小心試探是多餘的了，原本藏在試探下稍微尖銳一點的态度也被他們的反應給軟化了。
關于安室透的身份暴露的那個問題，其實重點在于後半句的‘你們’上，兩人一幽靈因為心虛，并沒有發現這個小小的坑，也就約等于默認了諸伏景光的話，讓他确定了所謂的劇本的确是在工藤主要創作、兩名同期輔助修改的狀态下完成的。
諸伏景光是信任兩名同期的，尤其是現在大家都死了，生前記憶造成的偏向不提，大家的社會身份都沒了……某種意義上，只要大家都沒有立場，那大家就天然是同一個立場了。
除非他們被控制了，否則他不認為他們會做不利于zero的事情，更別說利用zero對他們的感情了。
撇開被控制的可能性不談，确認劇本有萩原和松田參與後，諸伏景光就知道這幾人絕對都沒有想到那一層——不，工藤也可能是故意的？
這就需要他之後慢慢觀察了，如果只說現在可以得出的結論的話……
【是有點缺心眼了啊。】諸伏景光做出銳評。
他們仨似乎是真的完全沒想到，安室透還有‘再度開始懷疑他們處境’然後繼續吃刀的這種可能性的。
被評價缺心眼的人類和幽靈都發出了心虛的聲音。
雖然是這麽說，但諸伏景光也算是在心裏暗暗松了口氣。
他并不了解工藤，自己現在也是無法更多影響到現實的幽靈，如果工藤執意要用那種方式收集能量離開，他沒有能阻止對方的方法，可讓他眼睜睜看着本就因為自己的死亡而痛苦的幼馴染更加痛苦，也不是諸伏景光願意的事情。
不管工藤是裝的還是真的對他們抱有善意，諸伏景光都不在意，他相信能活到現在，幼馴染有充足的分辨和規避危險的能力。
諸伏景光欣慰地把不知道什麽時候跳出來的殺心偷偷按了回去。
他都死了，精神狀态差勁一點也是應該的，讓讓他吧。
“那我等下就回去吧。”工藤假裝什麽也沒發現，思索片刻後提議，“這樣劇本還有修改空間，‘蘇格蘭’的短暫離開可以是去跟組織的人聯絡了。”
出于某種惡趣味，他們仨都沒有告訴諸伏景光‘朗姆是自己人’的事情，諸伏景光只分析出了組織裏有他們的人，卻不知道是誰。
然而諸伏景光沉吟了一下：【不，我建議你現在就獨自離開這裏，然後讓留在其他人那裏的那個身份轉告其他人你已經走了的事情。接下來至少三天時間不要跟zero碰面。】
工藤一愣：“但這樣……”
他原本确實是打算直接離開，接下來幾天都不跟安室透見面的，畢竟演戲演全套，才不容易穿幫。
在安室透的身份有暴露危險的情況下，‘有可能已經知道了安室透身份’的蘇格蘭絕對不能繼續跟波本近距離接觸，否則很容易連累對方……畢竟，誰都知道，蘇格蘭是公安卧底。
可原本他們那是沒想到，現在想到安室透很可能已經在不知道什麽時候接收了他那個炸裂的被朗姆控制的劇本，接下來還有個庫拉索很可能會給安室透透他的底，要是不盡快出面解釋清楚，放任安室透回去自己猜，最後劇本可能會變得面目全非……
工藤一想到自己演給組織看的倒黴蛋蘇格蘭可能被安室透看見，就情不自禁地腳趾扣地了。
【沒有關系。】
諸伏景光透過工藤的眼睛看向了外面的雨幕，好像怕工藤聽不清一樣重複了一遍：【沒關系的，如果要在這兩者之間進行取舍，就算是zero本人在這裏，他也會選擇第一個。】
諸伏景光比了解自己還要了解自己的幼馴染，他很清楚那個人的心靈有多麽堅強，不會因為短暫的懷疑和移情作用下的焦慮難過，就一蹶不振。
zero那個人，一向是會把‘波本’和‘安室透’放在‘降谷零’前面的。
諸伏景光無聲地嘆了口氣。
即使他真的很想現在就看到zero，想确認對方的狀态，但不行，無論是為了zero還是為了萩原他們，都不可以。
……說實話，他仍然對工藤保持懷疑的态度，并且估計接下來一段時間裏都會是如此了。
工藤不知道諸伏景光在想什麽，但是他尊重對方的意見，畢竟他現在扮演的就是【諸伏景光】，沒有人會比對方更了解這種時候應該做出的選擇。
至于拖延這麽幾天後他的劇本會變成什麽樣子，工藤已經很光棍地不想去想了，他怕自己想着想着就哭出來。
不過，諸伏景光沒有這麽輕易放過他，在明确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後，他轉而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另一個世界的zero出什麽事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都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倒是工藤在愣了一下後反應了過來。
這是還活着的公安精英不會直接問出口的問題，也是現在是個死人的諸伏景光會直接問的問題。
工藤卻尴尬地目光開始游移：确認了，諸伏是因為他表現出來的對公安降谷零的不熟悉，還有提到對方時的語焉不詳，才發現了異常吧……
他的沉默顯然讓三個随身聽都誤會了什麽，為了不讓誤會繼續下去，工藤只好硬着頭皮、眼一閉嘴一張，終于抵抗不了地坦白了：“……他沒出事，只是身份很特殊。”
【比公安卧底還特殊？】
“某種意義上。”
工藤破罐子破摔：“畢竟我認識的那個降谷零還是個小學生。”
他的腦海中霎時間變得一片沉寂。
【那個世界的小降谷居然被喂了那個什麽藥嗎！】萩原研二震驚，【怪不得之前都沒聽小工藤你提起來，這确實是很特殊啊。】
松田陣平皺眉：【所以不管多少歲，吃了都是變小學生？降谷居然和那兩個高中生小鬼一個待遇？】
人類看不見的幽靈眉毛又舒展開了：【哈，那就也扮演他呗！我要好好嘲笑他！】
諸伏景光沒有他們那麽樂觀，他沉默了半晌後，謹慎地問：【工藤君……今年幾歲？】
“26歲。”工藤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麽，反正都這個地步了，他飛快地轉變了心态，語氣變得很從容，并貼心地附上了諸伏景光想問的另外一個問題的答案，“順便，你們都是23歲，但零真的是小學生。”
他在死寂中輕快了起來，惡魔低語：“今年八歲，帝丹小學二年級B班在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