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六十七只諸伏
第067章 六十七只諸伏
沖矢昴會出現在這裏也是機緣巧合, 實際上，他原本選定的位置正好是工藤呆的那棟樓。
在發現上面已經有人後，他立刻意識到是組織的人快了自己一步, 為了在保證身份和信息來源不暴露的前提下進行阻止，沖矢昴最後才選擇了這座塔。
畢竟給他傳來情報的人是基爾, 那個尚且還在黑衣組織裏卧底的CIA探員，而這次任務基爾并沒有參與，知道任務信息也是機緣巧合碰上。沖矢昴判斷如果自己直接出現在那棟大樓上，之後組織徹查時絕對會查到基爾頭上。
同時, 根據他們得到的情報，FBI不會看着這場交易就這樣達成——所以沖矢昴來了，來的也不止他一個人, 茱蒂跟卡邁爾那兩個固定隊友也在，還有其他人，混在人群中随時可以出手。
這當然又是一場沒有告訴公安的行動，FBI不覺得報備後公安那邊還會允許他們行動，而且作為消息來源的基爾也是必須要保密的人員……綜上, 沖矢昴的出現似乎就合理很多了。
只是, 他也是直到架起狙擊槍從瞄準鏡裏看到那棟樓上的情形時, 才愕然發現那個占據自己原本位置的‘組織狙擊手’竟然有一張他熟悉無比的臉。
……看來茱蒂消息裏說的，卡邁爾看到的那個‘蘇格蘭威士忌’并不是錯覺，而是确有其人啊。
沖矢昴立刻做下了離開這裏後必須盡快把這個消息告知安室透提醒對方的決定，毫無疑問, 在這個時候出現的‘蘇格蘭’絕對是組織用來試探的道具，而試探對象無論是誰, 都不可能避開波本。
工藤的猜測是正确的，蘇格蘭威士忌的自殺的确給當年的赤井秀一造成了一定的沖擊, 映照到如今的沖矢昴身上，則是他的準星在無比冷靜的情況下幾次落到了七百碼外那個目标的太陽穴上。
不過最後還是挪了開來。
因為一直在注視那個方向，‘蘇格蘭’開槍的動作他也沒有落下，不過沖矢昴一開始并不知道對方是在阻止展覽廳中的殺人魔，只以為是按組織的原計劃滅口那個待選議員。
也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嘗試逼退對方，這樣無論對方剛剛那一槍是否有擊中目标，都不可能再進行下一步行動了。
令沖矢昴稍微有些意外的是，他原本的落點是那個黑發青年的左手臂，但對方不知是真的感覺到了還是湊巧，居然在他開槍的那一瞬間就提前躲開了，導致這一槍最後只是擦傷了那個人的手臂。
隔這麽遠都能感覺到有人在瞄準自己嗎？沖矢昴想了想，又把這個可能性劃掉了。
一擊不中，沖矢昴也沒有急着撤離，對方的所在地離這裏還是有點距離的，他完全可以再占領一段時間的制高點，觀察那個‘蘇格蘭’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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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在人撤離時直接把人抓住的話，說不定就能問問組織又在搞什麽鬼了，而且這樣做也可以盡量避免組織往‘任務信息洩露’上想。
另一邊天臺上的工藤卻也沒有輕舉妄動，他實在太了解‘赤井秀一’了，無論是漫畫裏的那個主世界赤井秀一還是他自己認識快十年的摯友。
他知道對方這個時候不會離開，一定還盯着這邊，所以在撲到地上躲開最初的一槍後，又就地翻身滾到邊緣的陰影處躲了起來。
這裏是他腦內構建了一下地形後找到的射擊死角，除非沖矢昴轉移到另一個方向，否則絕對無法狙到他，而要是轉移的話空窗期太長，他完全可以中途逃走。
至于FBI是否還有一個狙擊手潛伏着……沖矢昴跟工藤最初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這棟樓，就是因為這裏地址特殊，周圍方便的狙擊點距離都在至少七百碼外，最近的就是酒店樓頂，可那裏的落腳面積完全不夠人架槍射擊。
嗯？哦，他當然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那個打傷了自己的狙擊手是沖矢昴、或者說這個世界的秀哥了。
工藤雖然老是喊自己的兩個好友秀哥啊陣哥的，但他們相處時本就是按照同齡人來的，那兩人也就比他大個四歲，代溝沒大到那種地步呢。
那個世界上最了解工藤新一的人是從出生起就跟他認識了的幼馴染黑羽快鬥，離他的靈魂最近的人卻是赤井秀一跟黑澤陣。
他們在某些事上的理念并不相同，甚至都是不會随便被改變想法的固執的家夥，但毫無疑問，他們殊途同歸。
“所以那個人一定是秀哥。”工藤如是說。
【前後有什麽關系嗎！】萩原研二吐槽，【雖然不知道小工藤你說的秀哥和陣哥到底是誰，但總覺得他們在這個世界應該不會是什麽好朋友……】
這是萩原研二的直覺，他早就猜到兩個世界發展差別很大，否則工藤來這個世界後第一時間就可以去找自己的兩個摯友、或者幼馴染，而不是需要另外找落腳點，還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借用了他們的馬甲。
萩原研二的直覺也是對的。
工藤光是想象了一下，主世界的赤井秀一跟琴酒像他家陣哥秀哥一樣在難得的休息日陪他去迪士尼——抽獎抽到的票——還三個人一起戴着頭飾坐了摩天輪什麽的，就覺得自己真是罪過。
太恐怖了，他将會在詢問‘周末一起去東迪吧’的時候被琴酒滅殺。
“其實現在還好，這樣的話接下來我就不用再想辦法避開後面的任務了。”工藤苦中作樂地說，還因為扯到傷小小吸了口涼氣，“……琴酒應該不至于讓受傷的人去拖後腿吧。”
松田陣平幽幽出現：【你猜降谷會不會知道你中槍的事情。】
工藤僵硬了。
萩原研二還算樂觀：【起碼小降谷不會随便為難一個傷患嘛。】
工藤則是痛苦面具，犀利指出：“如果這個傷患不是用的他已死幼馴染的臉跟身份，還是組織成員的話。”
随身聽們同情地不發言了。
—
展覽廳裏，在殺人魔倒下并被警方圍住之時，安室透的心髒莫名漏跳了一拍。
他條件反射地看向了子彈襲來的方向，可反應過來後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動作。
總感覺，有什麽他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這種突如其來的緊繃出現的時機實在太微妙了，也因此，安室透疑惑了一下後就立馬聯想到了蘇格蘭那邊——該不會是那個人出什麽事了吧？
眼看着警方也準備派人去狙擊了殺人魔的樓頂查看情況，安室透也不再等待，他幹脆抛下已經去找名單了的賓加，快步逆着人群走向了藏身另一側透明走廊中的銀發殺手。
“——看來這個蘇格蘭沒有原先那個聽指令啊，琴酒。”這邊本來心情也不怎麽樣的琴酒剛拿起煙，就聽到了讨厭的神秘主義者的聲音，“但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願意讓一個背叛了組織的代號再度出現……”
琴酒懶得看來人，也懶得給任何反應，自顧自點了煙。
“難道你就不擔心那家夥拖後腿，或者暴露你們的位置嗎？”安室透看上去絲毫不惱，只是語氣裏帶着點嘲諷，“畢竟上一個蘇格蘭就是公安卧底了，誰說這個後輩就一定沒問題呢。”
旁邊的伏特加恍然：對哦，波本應該還沒見過蘇格蘭的長相，又篤定當年看着蘇格蘭死了，所以誤以為之前他跟對方說的‘蘇格蘭負責狙擊’是一個代號蘇格蘭的新人？
琴酒瞥了眼伏特加，沒直接點明波本的真正來意。
誤會？對這個煩人的家夥而言，世界上是沒有誤會的，誰能肯定波本就真的完全不知道蘇格蘭長什麽樣？讨厭的神秘主義者那雙眼睛裏的算計都快要溢出來了。
根本就是在他們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況下，直白地在向他打探更多那個蘇格蘭的信息。
琴酒還記得朗姆一開始說的是要用這個蘇格蘭來釣魚——他對蘇格蘭究竟是本人還是假扮的不感興趣，但是對有可能被蘇格蘭釣出來的老鼠，可是非常感興趣的。
也因此，琴酒不介意把線放長一點。
于是，他毫不多言地直接接入了頻道，嗓音低沉：“蘇格蘭，彙報情況。”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對面沒有回複，只有一陣陣的雜音。
這下三個人都意識到蘇格蘭那邊出現意外了，而伏特加忽然舉起手機：“大哥，收到了蘇格蘭的消息！他說遭到襲擊後手臂受傷，先撤退了！”
一時間，走廊裏三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遭到襲擊？究竟是有預謀的還是突發性的？蘇格蘭現在情況又怎麽樣？
琴酒立刻做了決定，冷聲：“撤退，不要留下痕跡…賓加還留在裏面？讓他殺了目标。”
……
工藤忍住了摸鼻子的沖動，即使他現在忽然很想打噴嚏。
在給伏特加發消息的時候，他已經從天臺上想辦法離開了，正好到了大樓內部的洗手間處理了一下傷口——得虧他的琴包裏還放了點繃帶，把衛衣脫掉後簡單包紮了一下也就夠了。
只不過，工藤在給手臂上的傷口止血處理後沒有就此停手，而是對着鏡子繼續把身上裸露的其他部位也多多少少纏上一些繃帶。
【小諸伏的身材管理一直都沒松懈嘛。】幽靈一號感慨，【就算是平行世界的小諸伏身材也很棒欸！】
【怎麽就不能拍照呢。】幽靈二號則是扼腕，【要是拍照留念了，諸伏之後看到時的表情一定很棒啊。】
工藤暗自腹诽：不，已經進化成蘇格蘭了的諸伏景光才不會因為這幾張照片就變臉呢。
飛快變裝完，他才背起已經只剩下貝斯了的琴包低調地離開了大樓。
FBI的人由于事先沒有跟公安報備過，此時就算沖矢昴彙報了‘蘇格蘭’的穿着打扮，他們也不能直接搜索，只能隐藏在人群中四處觀察。
這也讓他們的存在對工藤而言無比醒目。
他勾起嘴角，沒有急着逃跑，而是看上去悠閑自在地挑了街上人流比較多的角落，拿出自己的貝斯，把盒子一擺，就坐到了臺階上。
這個架勢讓周圍熟悉這種街頭藝術的人有不少觀望着駐足停留，把這裏小小地圍了一圈，等FBI的人終于搜查到這裏路過時，看到的就是一個低頭沉浸地彈奏着貝斯的青年。
FBI沒放松警惕，而是混在人群中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的模樣。
給上級情報的線人說，那個狙擊手穿着黑色衛衣，背着貝斯包，手臂受傷，而那個人群中的人只穿了一條瞧着浪蕩不羁的黑色背心，前面是噴漆上去一樣的火焰紋路，身上像行為藝術一樣四處纏着繃帶，胸前還叮鈴啷當戴着幾條銀鏈子，其中一根末尾挂着枚木質撥片。
黑發青年垂着頭，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對方耳朵上有一枚同樣是藍色的耳釘，造型看上去就像是随處可見的、頂多是帥氣了不少的街頭藝人。
執行任務中的FBI失去了興趣，最後看了那個青年一眼就轉身匆匆離開，前往其他地方繼續搜尋。
看來也不是這個人。
所以他沒有看到，在他離開後，人群裏的貝斯手又來了兩段便優哉游哉地站起身收了東西，從另一個方向光明正大地離開了。
“感謝萊伊友情贊助的貝斯。”黑發貝斯手甚至還對腦內的幽靈們一本正經地說，“托他的福，我躲過FBI了。”
【……你好可怕啊，小工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