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河清海晏

第47章 火界

第047章 火界

“等等, 和泉守殿下，您說時間溯行軍沒有攻擊您？”

“是真的啊！我就站在那大太刀眼皮子底下，他拿我當空氣，看都不看我一眼！”和泉守兼定“哐哐”拍着桌子, “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大家都看着呢！”

他仰頭咕嘟咕嘟灌下一杯茶，低頭發現所有人都在看他, 瞬間炸起，“等等——你們別這樣看我！我才沒叛變！”

“冷靜一點。”李清河迅速握住和泉守又要拍桌子的手, “別吓着孩子們。”

粗枝大葉的男人左右看看, 才發現幾個小孩子都怯怯看着他。

“……”

和泉守兼定噤聲，一把奪過旁邊蜂須賀的茶杯，悶聲灌下。

“粗魯！”蜂須賀虎徹嫌棄地連杯子都不拿回來，往旁邊挪動想要遠離牛嚼牡丹的和泉守。

“我發現之後, 就盡快結束戰鬥帶隊回來報告了。”和泉守兼定一抹嘴, 悶悶不樂地說：“……總之就是這樣。”

“你不高興什麽，”李清河拍拍垂頭喪氣的大狗的黑腦袋, 安慰道：“不攻擊你你可以攻擊他們啊, 多棒。”

“可是不知道原因很糟心啊。”和泉守粗暴的揉搓自己烏黑的長發, 李清河見從和泉守兼定這裏問不出更多，就看向另一旁的石切丸和太郎。“你們發現什麽了嗎？”

二人搖頭。

“正如和泉守殿下所說，時間溯行軍像完全看不到他一樣，”太郎謹慎地分析：“更不如說在時間溯行軍眼中, 和泉守殿下和一棵樹沒什麽區別, 只要繞開即可。”

和泉守和其他人有什麽區別？暗堕更深嗎？

李清河對上石切丸紫色的眼睛。

——等等, 還真有。

和泉守兼定是她，親自從夢魇中拉出來的。

如果真的和這個有關，那麽——

鯰尾、骨喰和堀川會不會也是同樣的情況？

李清河不自覺摩挲護腕，陷入了思考。圍坐在一起的付喪神們見狀都息了聲音。

雖然鯰尾等三人并不是她潛入夢境救起來的，但是論使用靈力的本質來說沒有什麽區別。都是運用靈力驅散暗堕氣息，拽回迷失的意識。

“長谷部，”李清河擡頭去看端坐的壓切長谷部，“還有出陣任務嗎？”

“有，”壓切長谷部迅速回答，“織豐第二戰場，本能寺。政府發來通知在本能寺地區追蹤到時間溯行軍的痕跡，為黃色緊急指令。”

“織豐……”李清河擺出一副思考出陣人員的樣子，“我和和泉守一道出陣。織豐地圖的時間溯行軍普遍實力不強，定位黃色緊急大概是數量比較多而已。那麽速度和力量比較均衡的脅差全部出陣，一期一振負責收尾。

“主要目的定位借出陣觀察和泉守的情況。

“其餘人在本丸待命。宗三，這次你休息，可以嗎？”李清河望向宗三左文字。

“您記得每次出陣都帶着我，我便心滿意足了。”宗三偏頭微微一笑。

“那就好，”李清河擊掌，清脆的聲音響起，“出陣人員今夜稍作休整！明天卯時便出發！”

在拉回四人之後，李清河都沒安排過他們出陣。所以直到這次出戰派出和泉守兼定才發現異常。

她要試驗一下，到底是不是她的原因。

“鶴丸進來，莺丸，一期一振，你們留下。”李清河敲敲桌子，出聲挽留幾位準備離開的人。

李清河本以為鶴丸推門進入，可是毫無準備的，黑色靈子刮入屋內，又在李清河身旁重新凝聚，黑發紅眼的鶴毫無預警地出現在一邊。

這是鶴丸國永首次在衆人面前展現出自己的異常，李清河來不及細思為何鶴丸選擇在此時暴露，她一把蓋住臉，在心中哀嘆。

前面讓鶴丸能融入集體的工作全部前功盡棄了。

“等等，”不出她所料，已經準備離開的和泉守兼定見此情形猛然把堀川往自己身後一攬，拔刀直指鶴丸國永，揚眉豎目，“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是什麽？”被刀鋒所指的鶴丸絲毫不緊張，一掃披風坐在李清河身旁，手肘撐膝托着下巴，挑挑秀氣的眉峰，表情似笑非笑。“你猜猜？”

“你這家夥！——”

“胡鬧可以停止了。”

擡高音量呵斥對峙的二人，李清河揉揉額頭，長出一口氣。

“你們是兄弟。”她重新放低了聲音。

“不要輕易懷疑自己的兄弟。

“即使刀派不同，刀匠不同，曾經各為其主刀劍相向，勝者榮耀加身輸者颠沛流離，”李清河的視線一一劃過不省心的付喪神們，“在你們獲得肉身，降臨本丸之時，便都是兄弟。請牢記這一點。

“至于鶴丸的情況——”李清河頓了頓，“我是知道的。請相信我，他的情況很複雜，我也不知從何說起……我會在組織好之後告訴你們。當然，還有你們關心的三日月和今劍、時之政府、暗堕……”

“請放心，只要我清楚的事情，都不會對你們說謊的。至于我有一些頭緒的事情，也會在我确定後告訴你們。”她展顏一笑，“我還需要你們和我一起想辦法呢。

“至于現在，和泉守。”李清河目光重新轉回到嘴唇緊抿的和泉守身上，“先不要急，我們最緊要的是解決你的問題。”

“真是驚訝，”鶴丸托着腮，目送和泉守挫敗嘆氣，收刀離開，“和泉守這個固執男人竟然能被你說動。”

“這個問題先放在一邊，”李清河冷笑，“你突然暴露自己的事情我也先記下，之後再和你算賬。”

“哇可怕可怕，你還要記下來。”鶴丸誇張地哆嗦，一旁的莺丸溫聲道，“鶴丸殿下，如果您不搗亂多事的話，本丸會和平得多。”

李清河點點桌子贊同莺丸的話，順便補充，“如果你不總是隐瞞事情，也會和平得多。”

說到這裏她又禁不住冷笑，“鶴丸，你老實告訴我，和泉守兼定不受攻擊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

六道目光同時聚焦在黑色的鶴身上。

“結果到最後鶴丸殿下也沒有說什麽。”一期一振走在李清河一邊，罕見地抱怨，“真是令人急躁。”

“你對鶴丸還是這麽大意見。”李清河忍俊不禁，睨了一眼水藍發色的青年，“自我來時你就沒和鶴丸說過一句話，人後卻稱呼他殿下，你是喜歡賭氣的小孩子嗎？”

“我清楚鶴丸殿下的為人和我讨厭他并不沖突。”一期一振認真地說：“雖然我後面了解到鶴丸殿下并無壞心，但這也無法讓我勉強自己适應他的言行和作風。”

“噗。”李清河噗嗤笑出來。

能讓性格寬和溫柔的一期一振說出這種帶着明顯感情色彩的話，鶴丸到底有多招人恨。

“主公！偵探到前方敵軍！”這時在前面索敵的堀川快速飛奔回返，“目前發現敵軍二十三人，大部分潛藏在本能寺內。但是羅盤觀測到時空波動仍未消失，有敵援存在的可能。”

“這麽多？”一期一振皺起眉頭。

“不管多不多，我們先來做個試驗。”李清河對同樣索敵歸來的其他人招招手，等幾人靠近後開口：“知道我為什麽将你們組為一隊嗎？”

“您不是說了嗎？将速度和力量比較均衡的脅差和掃尾的一期一振編為一隊，清剿時間溯行軍同時也看看我的情況？”摸不着頭腦的和泉守老實回答。

“不是。”骨喰大而無神的紫色眼睛眨了眨，“不是這樣。”

“兄弟？”鯰尾回頭。

骨喰擡起手，依次點過和泉守兼定、堀川國廣、鯰尾藤四郎，最後指了指自己。“我們，”他輕聲說，“都是大人喚醒的。”

一期一振睜大眼，急促轉頭去看李清河，力道之大讓人擔心他的脖頸。李清河向他點點頭，“是這樣，所以我帶你來，是因為我覺得你會想第一個知道結果。

“……非常感謝。”一期一振對李清河一笑，“感謝您帶我來。”

“別緊張。”李清河拍拍一期一振的背，“來，我們試驗一下。”

李清河和一期一振作為後援，其他四人攻擊藏匿在各處的時間溯行軍。不出李清河意料的，沒有任何一個時間溯行軍對四人的攻擊有反應，單方面的屠殺迅速毫無波瀾地結束。

“這到底是……”

“果然是這樣。”李清河嘆氣，“不是你們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不止是這樣，”鯰尾甩甩手裏的脅差，“好像實力也……”

“變強了。”骨喰說着，蹲下身拾起一塊巴掌大的石塊，試探着握緊。

“變強是自然，審神者的靈力不同，我們的實力也不同。主公強大的靈力能通過契約影響——”一期一振的話音戛然而止。

銀發的少年輕而易舉的，如同刀切豆腐一樣，碾碎了石塊。

骨喰沉默着将殘存的一塊碎石放在手心，合手又張開。

碎石完全化為齑粉，手心的粉屑随着動作淅淅瀝瀝灑落在地。

“是這樣的實力。”骨喰拍拍手上殘留的粉屑，平靜看向愣怔的一期一振，“大人的契約會有這麽大變化嗎？”

“……不，不會。”

“不可能有這麽大變化，”李清河摩挲護腕，忽然注意到剛才被她遺漏的細節，“剛才堀川在我之前發現了敵人，如果是是因為我和你們的契約，那在我第一次出陣的時候，亂和藥研也理應比我更快發現敵人。”

突然，李清河大睜雙眼，“等等，一期，在堀川發現敵人時你說過什麽？”

“哎？鶴丸殿下的事？”

“不，再往後，再往後一點。”李清河的眉頭漸漸鎖緊。

“……這麽多敵人？”

“對！就是這句！”李清河霍然反應過來，“好像只要有我出陣，敵人就會增多。

“我親自出陣三次，第一次黃色等級，十幾個敵人；第二次黃色等級，比上次多；第三次也就是這一次，二十三個敵人。而你們出陣時就不會有這種情況。按照堀川所說，時空波動仍未消失，可能還會有更多的時間溯行軍降臨。

“不光是時間溯行軍在增多，還有檢非違使。

“第一次十二個，第二次十六個……”李清河一一細數，面色凝重看向臉色漸漸蒼白的幾人，“你們猜，這一次會有多少檢非違使？

“我第二次出陣，遇到的檢非違使似乎和時間溯行軍聯手了，你們說這次會不會？”李清河接連抛出可怕的假設。

“是誰！”鯰尾突然拔刀擲出，投向不遠處的草叢。

“是誰鬼鬼祟祟地偷聽！”

“呀！”草叢傳出一聲細微的驚呼。粟田口的三人同時變了臉色。

“前田？！”

草葉摩擦的悉悉索索聲響起，同時還有拖着重物的沙沙聲，一期一振情不自禁邁出一步，幾欲上前。

一陣風吹過，草叢裏飄出一角金色的小披風。

一個棕色的小腦袋冒了出來，臉頰上有被鯰尾剛才急速擲出刀劃破的傷痕。

“前田藤四郎？”李清河認出了這個和平野藤四郎相仿的男孩。

前田藤四郎，長八寸一分，無反，名吉光，平造、真之棟。帽子小丸。一直被前田家珍藏，是個愛操心的孩子。

看起來确實是個愛操心的孩子。李清河的目光落在前田的懷抱裏。

男孩子似乎拖着什麽人。

“一期哥，鯰尾哥，骨喰哥。”叫做前田的小男孩手裏拉着什麽，表情怯怯，又帶着點焦急，“萬分抱歉……看到你們氣氛凝重，猶豫之間沒有第一時間出來。”

他往前走了走，被他拖着的東西從草叢着遮掩下顯現出來。

“這是……”一期一振瞥見燦爛的橙色頭發，“浦島虎徹？”

“長曾彌和蜂須賀的弟弟？”李清河定睛打量，目光落在那看起來很軟卻奇怪蓬亂的頭發和尖尖的下巴上，“有點像。”

浦島虎徹，一尺一寸兩分，平造、庵棟、厚度較薄，淺反。地肌板目肌。刃文是小的互目亂刃。帽子小丸。關于雕物，一側刻有扛着竹子、帶着蓑衣鬥笠的浦島太郎站在岩石上的圖案，另一側刻有俱利伽羅和蓮臺。刀銘“長曾彌興裏萬治三年十二月日同作雕之”。

據說是個活潑淘氣、充滿活力的孩子。

此時的浦島虎徹雙眼緊閉，急促喘息着，冷汗不停滑下。

“暗堕？”李清河瞥見昏迷少年腰間被黑氣纏繞的脅差，頓時明了脅差少年此時的狀況。

“前田快松手！”一期一振大步上前，想要拉開前田和虎徹，卻被男孩子避開。

“一期哥……雖然很高興見到一期哥，”前田拖着浦島虎徹往後退了一步，搖搖頭。“但是不知道您為什麽也帶着暗堕氣息，您靠近的話浦島君會受不了的。

“這位大人……我無意打擾，只是浦島君快撐不住了。”前田轉頭看向李清河，語氣謙卑，帶着懇求，“可以請您幫個忙嗎？”

“幫浦島虎徹暫時淨化？”李清河走到男孩身邊，伸手放平昏迷的少年，“沒有問題，我淨化完你們快快離開，這裏很可能會有大規模的敵襲。”

“感激不盡！”前田跪坐下去，低頭行禮。

李清河放出靈力，紅色的光芒漸盛，從李清河的手中溢出包裹住昏迷的少年，燒盡附着在少年身上的黑色霧氣。

前田藤四郎看到浦島放松的眉頭，松了一口氣。

“大人！不對勁！快收回靈力！”正在李清河細心掃除殘餘暗堕氣息的時候，鯰尾突然大喊，手指顫動，直指忽然變暗的天空，“您的靈力……

“正在吸引時間溯行軍！”

“還有檢非違使。”骨喰看着不遠處燃起的大片冥火，慢慢開口。

李清河迅速收回靈力，看着天空上巨大的金色光環和電閃雷鳴的黑雲，和撕裂空間出現的檢非違使。

“……晚了，敵人已經到場了。”

她收回視線看向驚駭的棕發男孩，扯起嘴角。“你現在可是上了賊船，走不了了。

“無需害怕，”李清河站起身，擋在兩個男孩子身前，投下一片陰影，“天塌了有我和你哥哥們頂着。

“和泉守、堀川、鯰尾、骨喰出陣！一期一振掩護我！”李清河手臂劃過空氣，朗聲長笑，“就讓我試試新學的術法的威力吧！”

“是！”x5響起，迅若流矢的四道身影射出，一期一振拔刀站在李清河面前，沉默地守衛着主君和弟弟。

兩方懸殊的隊伍狠狠撞到一起，靈力轟然噴發。

五個人奮力抵擋為李清河争取時間，而李清河快速結印，兩手仰起，右手置于左手之上，兩手大指相抵安于臍下，“一極二化三真火，火力朱此物多生，火德神君朱夏埔，此甫邪魔不正神，乾元亨利貞，太極順旨行，吾奉菩薩親勒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随着李清河的指尖劃過，虛空中出現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她快速向外打出——

“火界咒！”

不動明王陀羅尼法門火界咒，猶如有七個太陽合照之力，降下焚滅萬物的三昧之火，用此火降伏火龍，制諸外道，拔衆生內外煩惱習氣。李清河指尖揮過處，天降神罰業火，所指的敵人皆被火焰吞沒。

本能寺的外面火焰熊熊，一如寺內的滔天大火。

一期一振瞳孔映照着一片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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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已經準備離開的和泉守兼定猛然拔刀直指鶴丸國永，“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是什麽，你沒點B數嗎？”

一期一振：“……火！”【迅速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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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明王火界咒】是三味真火咒，《底哩三昧耶不動尊聖者念誦秘密法》提及，“不動明王用火降伏火龍，制諸外道，能拔衆生內外煩惱習氣之火”，《金剛手光明灌頂經最勝立印聖無動尊大威怒王念誦儀軌法品》中記載，不動明王用陀羅尼法門降臨三味真火，此不動明王火界咒猶如七個太陽合照之力，內可焚煩惱，外可降魔衛道，且不受魔擾。

但是咒語我用的是中國的【三味真火咒】。

為什麽呢？因為不動明王火界咒是梵語，如果念起來就是：

曩(nǎng)莫(mò)薩(sà)嚩(pó)怛(dá)佗(tuó)孽(niè)帝(dì)毗(pí)藥(yào)， 薩(sà)嚩(pó)目(mù)契(qì)毗(pí)藥(yào)， 薩(sà)嚩(pó)佗(tuó)怛(dá)啰(luó)吒(zhà)， 贊(zàn)拏(ná)摩(mó)诃(hē)路(lù) 灑(sǎ)拏(ná)欠(qiàn)， 佉(qū)呬(xì)佉(qū)呬(xì)薩(sà)嚩(pó)尾(wěi)觐(jìn)南(nán)， 吽(hōng) ，怛(dá)啰(luó)吒(zhà)憾(hàn)麥(mài)

......你們确定要在正文裏看見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