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河清海晏

第4章 做刀

第004章 做刀

“一期哥！一期哥！”亂藤四郎腳下生風，大力拉開障子門，急急沖了進去，“一期哥，有人來了！”

屋子裏或坐或站的一群人齊刷刷望向沖進來的亂。“誰來了？”湖藍發色的青年掖好被角，皺起眉頭輕聲詢問，“厚呢？”

“有個女人踢開了本丸的門，牽着匹馬闖了進來。”亂看到兩個哥哥還在昏睡，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慌亂，小聲回答，“厚速度快，去通知其他的殿下了。”

“怎麽可能！”藥研藤四郎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那可是防禦溯行軍入侵的厚鐵門啊，踢開？”

“我親眼看到的！只是一腳！”亂的聲音尖銳，又慌忙壓低，“莺丸殿下還在那邊。”

頓了一下，亂終于壓抑不住翻湧的情緒，語無倫次，帶着哭腔開口，“狐、狐之助，我看到了狐之助。一期哥，是審神者，是審神者啊！”

“一期哥！”房間裏頓時響起不止一個驚慌的呼喚。被呼喚的一期一振瞳孔急劇收縮，挺拔的背僵硬緊繃。

下一秒他聽見自己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一般沙啞低沉的聲音。

“博多、平野和亂在這照顧好鲶尾和骨喰，不要出門。

“鳴狐、藥研，跟我走。”

本丸的另一邊，絲毫不知自己被未曾謀面的美男子心心念念的李清河将磐石立于身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旋轉着劍柄。

她和藏劍山莊的“風劍”葉子軒關系一向很好。

子軒好酒，李清河得空時經常從宮中順酒找他聊天，子軒也沒少從藏劍後山的劍冢撈刀給她玩，從磐石到泰阿——當然是子軒打的泰阿，如果把那把泰阿撈出來她也不會活到現在了——她都好好收在玲珑囊中。現在看來真是做了件明智的事。

天策的兵器一出，見血方回，要是一個不小心戳死了誰就不太美妙了。而藏劍奉行君子之劍，重劍無鋒，是切磋的最好選擇。

既然接下了人家的願望，就要好好的完成。所以她現在，要先把這些“神”好好修理一遍。沒有什麽反骨頭是揍一頓不能馴服的，如果不能，那就兩頓。李清河感受着附近的氣息，愉悅地想着。

嗯？為什麽不用未開刃的輕劍？

輕劍打人不疼啊。

看着出現在視線中的一個個男性，李清河藏好自己不自覺露出的可怕笑容。對着莺丸揚了揚下巴，“你就這麽不願意應付我，找了外援？”

莺丸微微錯愕，心思一轉明白了李清河的用意，心裏一陣熨帖：大概是劃清界限，不想讓他左右為難吧。于是順遂裝作無奈開口：“您言過了，政府已經很久沒有派人過來了，今天姬君突然造訪，大家都很好奇。”

“這樣啊。”李清河不可置否，停止旋轉磐石，目光在付喪神身上一個一個個點過去，“一，二，三，四，五，……，十二，十三。”數到這，她擡眼望了望焦黑的樹頂和高高的屋脊，又墊腳瞅了瞅被黑壓壓的人擋住的左側走廊，最後看了一眼前殿的障門。“那麽，盛大的歡迎儀式哈？”

被發現了！不放心哥哥們和小叔叔，偷偷跑出來躲在拐角的一水短刀趕緊收回身子，面面相觑，齊齊打了個寒顫。

“請問您是？”一期一振走上前，不着痕跡的擋住了李清河的視線，溫和地開口。

“你是……一期一振？”李清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身穿緊身分體服，形貌昳麗、體态高貴的青年。

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鍛造的唯一一把傳世太刀。鍛造于鐮倉中期，卻同時具備平安時代的美感和鐮倉時期的實用：磨段前長約二尺八寸三分。鎬造，庵棟，豬首切先。小板目地肌如同花朵綻放、直刃微帶細小的波浪亂紋。相比起刀身而言短又致密的豬手鋒刀尖，周身線條優美，刀風剛健穩重，雕刻紋飾雍容華貴，目貫雕着牽牛織姬，笄上有九曜之紋，一直作為皇家禦物被珍藏。可惜初刃已經葬身火海付之一炬。

不過初刃都被燒了怎麽還有刀子精活着呢？

“我看到一期殿下的兩位兄弟：骨喰殿下和鲶尾殿下至今重傷昏迷不醒，一期殿下幾乎每夜都獨自在房間忍耐邪氣侵蝕的痛苦，大概已經到極限了。”往回走的路上，狐之助帶着擔憂的表情對她說過這個照顧着一群弟弟的友善青年。

不過現在估計是曾經友善了。

李清河一哂。

“狐之助跟我提起過你，說你溫柔敦厚善解人意。”

狐之助：等等，我可沒說過這樣的形容詞！

一期一振蜜糖一般色澤的眼眸迅速閃過一絲陰霾，“是麽。”他意味不明的回應，“不勝榮幸。”

“政府是有什麽通知要傳達嗎？”石切丸走到一期一振身旁，自然地按了按青年的肩。“審神者大人身體抱恙，可能沒有辦法接通知，不介意的話我等可以代勞。”

“你倒是聰明。”李清河點點頭，“要是真是時之政府派了人來，恐怕就被唬住了吧。”她輕描淡寫地抛出讓全體刀劍們都進入戒備狀态的話，“很可惜，我不是傳令官，我是來教大家學做刀的。”

“……mo！大人您能不能不要那麽惡趣味！”從刀劍男士們一出現，就把自己埋進踏炎烏骓長長的鬃毛裏不吱一聲的狐之助一個沒忍住，壯着膽子探頭嗆聲，“您這樣早晚會被打死的！”

李清河哈哈大笑，“小狐貍對我有點意見，看來不能繼續閑聊了。要不約個時間，我們促膝長談一下？”

誰要和你促膝長談！

刀劍男士們覺得今天一定是遇見了女流氓。

女流氓李清河欣賞着眼前一衆的美男子，有點遺憾的搖搖頭，“既然沒人開口，那我只好說點可能影響大家心情的事了。

“我名喚李時平，‘時世承平’的’時平’，來自大唐。

“是你們的審神者。”

随着李清河話音落下，勉強保持一團和氣的氣氛登時劍拔弩張。好幾位付喪神甚至悄無聲息地頂開了刀锷。

“審神者……”在空氣凝滞的時刻，突然，從右側走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強勢地闖入了一觸即發的領域。随着銳物劃過木頭的吱吱作響，一個扶着房壁的人佝偻着身子，粗重的喘息着，拐進李清河的視野。

“第十四個？”

“審神者……”身穿天青色羽織，長發披散遮住面龐的人完全看不到前面黑壓壓的一群人，只是一步步逼近站在中央的人類女性，每走一步，身體都會細微的抽搐，仿佛在忍耐什麽不能承受的痛苦。

“糟了！”石切丸眼神一凝，“邪氣快要壓制不住了！”

李清河按地不動，側過身子，靜靜地等着和泉守兼定靠近。

“審……神者？”很快和泉守離她只有兩步距離，粗重急喘的男性停住腳步，又一次詢問着。李清河俯視着明顯陷入狂亂，神志不清的男子，目光堪稱溫柔。

“是的，我是。”

和泉守詭異的沉默了一會，身體的抽搐越來越劇烈，最後仿若不堪忍受般仰身嘶叫，鴉羽一樣美麗的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李清河這才看清他的臉。

“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堀川！

“審！神！者！！！”

白色的骨質覆蓋了一半的臉，還有骨刺源源不斷的向外滋生，依稀看得出往日卓絕風采的臉龐爬滿了細細密密的詭異黑色紋路，黑色的眼球，幽藍的瞳孔向外不規則噴發着同色的鬼火，此刻緊緊地鎖定她。

……真的不是人類啊。

她想的沒錯的話，這大概就是狐之助說的，暗堕情況最嚴重的和泉守兼定了。

“和泉守兼定是幕末新選組副組長土方歲三的愛刀，緣頭，栗形，小尻鐵地無紋。三連互目丁子，挂金筋砂流，匂口明朗細膩。地蔵刀文，地刃清澈。周身細膩柔潤，優秀卓絕。

栫柄白鲛黒系卷，細細塗着磨砂漆，十八又半個小細菱，鞘塗有茶石目，拔出牡丹唐草和鳳凰的紋樣。緣頭，栗形，小尻是鐵地無紋，一心只求實用。

鐵地木瓜形的板锷上刻有一輪梅花，目貫雕刻着美濃枝山椒圖。是一把非常華麗又極其實用的刀。

作為刀劍男子的和泉守殿下是最年輕的一位。雖然年齡小，不過非常可靠，帥氣又強大，充滿使命感和人情味。

“然而這座本丸的和泉守殿下暗堕了，如今的面容可怕如夜叉修羅。”

李清河擡劍擋住瘋狂的和泉守兼定的拔擊，暗暗可惜着對方猙獰的臉，面上分毫不露，一個急轉繞到和泉守身後，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力道很強，就是太急了！

“小狐貍，你之前告訴我，怎麽處理暗堕刀劍來着？”李清河走到和泉守兼定身邊，，在失去理智的付喪神爬起來揮刀的時候直接一個扶搖跳到牆上，沒有停留，腳尖借力一點，縱身提劍狠狠壓下。

“一發現刀劍有暗堕跡象或者已經暗堕，政府就會派遣實力強大的神道衆對本丸進行清洗，無論是否暗堕，刀帳中存在的刀劍一律折斷。”

和泉守被巨大的沖擊力狠狠地掼到地上，只此一擊，失去了意識。

“一個。”

重劍就是好用。

李清河對刀劍付喪神的武力值有了大體的認知，也就沒有管昏倒在地上和泉守。她提着劍走開幾步，擡手對面前一群人勾了勾食指。

“一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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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河：裝逼如風，常伴吾身。

狐之助：呔！何方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