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061章 第六十一章
“很意外嗎？”
門外的人一步步走了進來, 你這才終于看清楚他的模樣。竟然穿着一身廚師服的四眼仔，衣服上還被濺上了些油污。
他略帶玩味地看着真人，下一秒, 以肉眼完全捕捉不到的速度出現在了真人的面前, 一把将真人提了起來, 手掌從伸出尖尖的指尖一點點滲入他的皮膚之中, 流下了黑色的血液。
“就是汝将我喚醒的？”他的眼裏逐漸染上了血紅的赤色，臉上興奮的嘴角和癫狂的語氣讓你察覺到一些不對勁。
默默将保镖和夏油傑這兩個家夥扯到身前，你只想躲在後面想要好好吃瓜, 可不要誤傷了無辜的群衆。
保镖：...... 複雜。
夏油傑：...究竟在搞什麽？
真人的神色不變，他甚至還有心情擡手抹去了濺在自己臉上的污濁, 笑着拍拍即将将他殺死的家夥, 故作好奇地反問：“怎麽, 原來詛咒之王只願意一直被困在這個小地方，仍任擺布嗎？”
【寵物·四眼仔身份已揭秘：詛咒之王——兩面宿傩】
啊？你被這句話吓得一口水嗆住了，咳嗽了很久才緩過來。驚訝地看着手機, 原來那個每天在食堂颠勺的稱職大廚竟然是詛咒之王，你也沒瞧見他哪裏缺少了手指？
嘶，需不需要現在就給他頒布一個盤星教最佳勞動員工獎。
“膽子還挺大的...是誰讓你有勇氣說出這種話的。”兩面宿傩被勾起了興趣, 他沒有現在就殺了這個自以為是的咒靈, 倒是想看看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
真人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從哪個次元口袋裏拿出了幾百朵折好的黑色紙花, 用力一把扔在了上空。
你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調轉視線，擡頭看去。
那些看似柔弱無害的花張開了獠牙, 無數道像是鐵絲一樣的長線從其中射出，全部瞄準了一個目标, 也就是兩面宿傩。
恍惚間，似乎還能聽見真人低聲壓抑着笑意，說了這樣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準備了那麽久，也算是派上用場了...只希望結果不要讓我失望啊。
“哦？有趣有趣。”兩面宿傩揮手随意斬斷幾根纏繞在手腕上的黑線，手腕上粘膩的觸感讓他覺得惡心，又是那個熟悉的術式。
啧，他倒要看看，這群咒靈究竟想要一個怎樣的後果。當年那場被稱為浩劫的存在，可是死了不少咒術師呢，五條家的什麽六眼不是也死在那了嗎，這次又會怎樣他倒是懶得再看了。
困了...再睡會兒。
你放大屏幕，發現兩面宿傩盡然還有心思打哈切，他一個躺倒，安穩睡了過去。
歪？不是大哥你就這麽淡定嗎？
接下來的場景被一片黑暗所籠罩，在層層霧氣的包圍中你下意識抓住身旁人的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胳膊，死也要拉着個墊背的！
身邊的保镖使勁抽了抽自己的胳膊，沒有抽動，手臂已經被掐出了紅色，看樣子是抱得非常緊了。
霧氣慢慢消散，一個像是巨型蠶繭的不明物體兀突地出現在這裏。往四周看，已經沒有了兩面宿傩的身影。
你忽然明白了什麽，你的四眼仔不會被封印起來了吧？原來詛咒之王這麽弱的嗎，那主線任務豈不是輕而易舉地完成了。
真人輕快地從桌子上跳了下來，他滿意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傑作，然後自顧自地鼓起掌來。忽然扭頭看着你，笑着問：“白川，這個見面禮物怎麽樣，不過現在還需要你幫個小忙。”
你再次狐疑地看着他，往後撤了好幾步，看他那麽開心的表情，絕對又在什麽可怕的事情。按照現在這個情形，你怕自己也被他玩死。
“不用擔心哦。”真人看出了你的警惕，無所謂地聳聳肩，指向自己身後散落一地的手指頭，一臉可惜地說道：“好不容易搶到的，現在又要還回去...”
他彎下腰，将其中的一根撿了起來，像是扔垃圾一樣直接扔進了蠶繭上方。
蠶繭将其吸收，顏色竟然從黑色變得幹淨了一點。那股由詛咒之王産生的濃濃黑霧肉眼可見得消失變少，如何評價呢，感覺變得純潔起來。
于是，你眼睜睜看着真人将剩餘六根手指都扔了進去。伸出胳膊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動作，不是說好的見面禮物嗎？為什麽不送給你啊，但凡給了你，那收集任務就只差1根了。
蠶繭中間裂開了一個小縫隙，什麽活物在裏面動着，然後游戲的BGM一停，一顆珠子從裏面滾了出來。
啪嗒，被真人撿起來直接塞進了嘴裏。
你扯了扯夏油傑的衣服，指着真人的方向有些口吃地問道：“他，吃了？”
夏油傑先是淡定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向你點點頭：“如你所見，他吸收了兩面宿傩的咒力。”然後用着看死物的冰冷眼神繼續對你說道：“下一個，或許就是你了。”
【詛咒之王·兩面宿傩已自動脫離稱號，正在檢測新的詛咒之王...loading。】
手機發出了非常大的震動聲，滴滴的雷達聲讓你的心頭一緊。
只希望真人不要把你們三個都吃了，看在你們這麽久朋友的份上，要吃也是去吃身邊兩個人。
【詛咒之王·白川三二（曾用名：白川羽）】
欸？你驚訝地看着那個金燦燦的光環飛到了自己的頭頂上，還和小花花打了一架，兩個非人生物倒是比人還有勁頭。
這不對勁，如果新的詛咒之王給你了，那麽主線任務就完全不成立了，總不能自己殺了自己吧？
瘋狂call游戲客服，這次勢必是一個天大的bug，要不然就太過于炸裂了。
【親親，沒有出錯呢~根據玩家目前游戲狀況，npc真人已被玩家同化，現在是被愛意滿滿包圍着的咒靈一枚呢~】
你被不知道什麽時候換語音包的系統惡心到了，見鬼的被愛包圍着的咒靈。移動視線就看見了正在陰暗地笑着的真人，他渾身上下哪裏有愛啊！
真人走到了你的面前，他想說點什麽悄悄話。但你對他害怕極了，繞着保镖和夏油傑跟他玩躲避賽，在內心吶喊着：你不要過來啊！
還沒等你們兩個秦王繞柱幾圈。就被保镖伸出來的一條腿絆倒在地，結束了這場毫無意義的你追我趕小游戲。
真人一把将你拎了起來，他拉下臉，裝出難過的樣子：“白川，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盡然還要怕我嗎？”
他以為你是白癡嗎，明明就是挖了那麽多坑讓你跳下去，末了還要裝出一副盛世白蓮花的樣子來控訴你，真是好大一個玩笑。
真人見你不相信他，将你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掰着手指開始講述他自己幹得狗比事。
“我可是好不容易五條悟那個難搞的家夥困住，成功把白川你救出來了。”
別說了，你害怕下次遇見五條老師直接被掐死。
“夏油傑腦子裏的東西我也查到了哦，貌似是來自幾百年前的惡心玩意，好惡心那種。”真人笑出聲：“但是我把白川你的花放進他的腦袋裏了，嚴格意義來說，你就是他的主人。”
忽然被cure的夏油傑擡起頭，默默轉身留給你們一個冷酷的背影。
啧，你就說為什麽自己一直在吸收夏油傑的咒力，原來還是跟真人這個陰暗b有關。
也不知道是在發什麽瘋，他像是要把自己所有幹的事情都吐露清楚，每一個都會讓你震驚許久的消息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不不不，先讓你拿張紙記下來。咬牙切齒地看着手機屏幕裏滔滔不絕的咒靈，究竟還有多少事，是朕不知道的？！
你拿出了一張A4紙，把真人所幹過的罪孽一一列舉歸類。更讓你無語的是，這張圖盡然可以形成一個思維導圖，不愧是個學習軟件。
從中挑出來幾個最為核心的點：
首先，不論是高層還是高專之中都有咒靈方的卧底存在，真人與假夏油傑通過你頭頂量産的花進行控制。
其次，你的來歷非常模糊，據說父母雙方都曾為一個名叫黑衣組織的集團賣命，而後進行某種實驗将“你”抛棄在孤兒院，但其實他們并沒有死亡。“你”所看見的上吊母親僅僅是咒術高層的惡心實驗罷了。
看起來是個有趣的伏筆，你特意用紅筆将此處标記，或許對後續地圖的劇情開放有些用處。
最後，真人說出了你頭頂小花的來歷和作用，也算是解開了你長久以來你的迷惑。
他說，頭頂的花是你身為咒靈使用咒力的獨特方式，因為你是第一個人造成為咒靈的特殊存在，所以本身并不具有使用咒力的能力，需要通過吸收他人的怨念或咒力轉為己用。
花，即是媒介，也是容器。
當花存在于宿主的身上時是無害且可愛的，一旦脫離後就會變成一種精神控制類的藥物，吸收者雖然可以獲得其中儲存的咒力，同時也要成為被寄生的對象，成為花的養料。
還有許多專業的生物術語你沒大聽懂，小花利用DNA聚合酶和RNA轉運酶，經過基因組序列的排序進行改造和寄生。
不懂，但憑借你不多的生物知識來看，這些人應該都是轉基因人類。
由于長時間沒有操控屏幕，你的角色正坐在桌子上發呆，看起來像是被這一大串的信息吓到了。
真人做出了一個讓你更為驚訝地舉動，他單膝跪地，握住了你的手，将一朵自己折好的精致的紙花放在你的手掌心。
他擡起頭直直看着你，慢慢說道：“你知道嗎，白川，我到現在還是不願意相信人類這種令人作嘔的生物會産生愛。”
“而我是由人類對人類的憎惡、恐懼中誕生的詛咒，是最真實的人，和你是完全極端的兩個存在呢。”他親昵地舉起了你的手，将自己冰涼的臉貼了上去。
這段話，不再是威脅，你竟然聽出了幾分茫然。
“所以，白川的誕生真是太讓我覺得不可思議了。”他嘆口氣，繼續說道：“我們生來就是互相對立的，不是嗎？”
不不不，你急忙搖頭，生怕他一個暴走把你吃了。
真人被你緊張的神情逗笑了，即便從一張面癱臉上看不出什麽神情的變化，頭頂忽然立起來的小花警惕地瞧着他。
“啊啦，還要多虧了白川你的花呢，讓我有了一個有趣的小思路。”他這才恍然大悟地開始解釋起自己折出的紙花來歷。
“因為在做一些有趣的小實驗，所以将每個人類的靈魂都收藏進去了呢。這麽做的話，盡然可以獲得源源不斷的咒力。”他像是變魔術一樣向你展示了自己的紙花，大概有幾百朵，亦或者是上千朵，你也數不清，只是覺得有些惡寒。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還活着？”
“你的目的。”
實在不想再和他掰扯的你點開了小喇叭，直截了當地問向真人，他布置了這樣一盤大局，究竟想要做些什麽？或許，只是他無聊時的游戲罷了。
“欸？”真人站起身子，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無所謂地擺擺手：“我可沒有什麽目的，這一切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但，我果然還是還是很想...殺了白川你啊。”
“只要想起你的存在，就會惡心到想吐呢。”
“愛意什麽的，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
他的嘴角沒有任何笑意，嘲諷的語氣讓你分不出這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真讨厭...既然厭惡你的存在，就不要去蓄意接近你啊。成為愛意，又不是你所能決定的，這一切的一切和你這個無關的人又有什麽關系。
明明，都是他們的錯。
無論是咒術高層，還是咒靈這邊，他們都是推動者，都是一群自以為是的家夥。
現實也好，游戲也罷，為什麽倒黴的總是你啊。
......
啧，好讨厭這個世界。
“嗯哼，你是不是開始讨厭我，恨我，甚至想要殺了我？你看，這個世界上壓根就不存在什麽愛哦，所以請盡情地恨我吧。”
真人揉了揉你的腦袋，像個不負責的老師一樣跟你講着他所認為的真理。
“我可是，為了白川的死亡準備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手上的那朵紙花忽然變成了一張紙，純黑的紙上用白筆寫上了——白川三二的葬禮，而時間就在10天後，游戲時間7月30日。
“主人公就不要缺席了哦，嘛，再也不見~”
真人一腳踢碎了玻璃窗，跳了下去，再也不見蹤影。
你剛剛伸出去的手又顫顫巍巍地收回，為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不走尋常路，他們是和你的玻璃有仇嗎。再這麽下去，光是修玻璃的錢就已經要破産了。
傷心地拿着寫有自己名字的葬禮請帖，游戲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旁邊标有【可複制】的字樣。耷拉着眼睛一口氣複制了1000份，你扔給夏油傑和保镖一人一份，接着從桌子上蹦跶下去。
走到他們面前，一臉凝重地遞了幾顆糖過去，他們兩人嘴角一抽，顯然是不大明白你在幹什麽。
點開小喇叭，你陰森森地說道：“喜糖哦。”
說完話後扭頭就推門走了出去，身後兩個人拿着“喜糖”互相對視，伏黑甚爾直接将糖果的包裝撕開，扔進了嘴裏。
“既然都醒了，就不要再裝下去了，你覺得的呢？”夏油傑将請帖塞進了衣服中，淡淡說道。
但身旁的人沒有理會他，用力嚼碎口中的糖邁步走出去了。
空蕩的房間只剩下他一個人。
“啧，真是越來越棘手了。”他如此想道，如果沒記錯的話，十天後，正是百鬼夜行的時間。真人的想法還真是難以預測，他可不覺得白川會死呢。
不過，之後的一切都将與他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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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蹲在公司大門前發呆，頭頂着一個鮮紅的死亡倒計時。
【距離您的葬禮·還有6天，請玩家在剩下的時間中找到活下去的線索，取得本地圖的最終勝利。】
【主線任務：尋找詛咒之源，消除詛咒之王；進度：90%（玩家可通過特殊方式消除）】
【兩面宿傩手指收集度：19/20（注：收集完成後可獲得神秘禮包】
看着神秘大禮包的獎勵，你總覺得這會是個排得上用場的好東西，但最後一根手指到底在哪裏啊？！
已經花費了整整四天的時間将一切可能出現的地方都翻遍了，但就是找不到。
可不可以選擇把他們都殺了？
【系統提示：抱歉呢親，由于您選擇的絕對善良隊伍，一切邪惡都将被繩之以法。】
被游戲氣得心煩地你選擇操控着角色坐在太陽底下曬曬太陽，算是放松放松郁悶的心情。
【員工甲】：教主，早上好！
你向早上五點就來上班的社畜同情點點頭，完全沒想到是哪個罪魁禍首制定的上班時間表。
【員工乙】：現在人都來得差不多了，大家開始每日早操。
哦？你坐直了身子，好奇地看着這群npc一個個自動排列成正方形隊伍，張嘴開始唱起了魔性又熟悉的歌詞。
”我愛錢，錢愛我，錢從四面八方來~”
宛如做法一樣的手勢讓你頗為震驚地鼓起掌，這個企業文化也是你沒想到的炸裂。
還沒等你欣賞一會兒員工門的舞蹈，一道激動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噫，好，我中了！”
扭頭看去，那個想考東大的老爺爺正拿着一張錄取通知書顫顫巍巍地跑過來，他癫狂地拿着通知書在你面前轉悠了好幾圈。
過了許久才穩定下情緒，喘着大氣跟你說：“我沒有考上東大。”
那激動個什麽勁啊，你在內心默默吐槽。
老爺爺将拐杖一扔，挺直腰板向你炫耀着印有金色燙金符號的“哈佛”，然後感激地對你鞠躬。
“老夫也想不到，自己還能考上這個學校，這也是老夫小時候的夢想了。”
你這下說不出什麽話了，默默塞給他幾顆喜糖和一封請帖。
沾沾喜氣，沾沾喜氣。
他摸着自己的胡子，感慨萬分地對你說：“老夫早該明白的，數學的盡頭是哲學，所以我去了哈爾冰佛學大學，研究更為深層次的東西。”
到嘴邊的話一噎，揉了揉眼睛看向那行小字，再三确認并不是什麽哈佛後讓你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是誰，是誰讓這麽好的一個數學苗子走錯了路。
老爺爺貌似看見了熟人，直接掠過還坐在地上發呆的你，幾步走到夏油傑的面前，握住他的手，還順帶給了個大大的擁抱。
“太感謝你了，讓我走上了正确的路。”
【夏油傑】：恭喜。
老爺爺樂呵呵地拿出銀行卡，直接刷了500萬，然後拿着通知書拄着拐杖健步如飛，消失在視野之中。
好一個洗腦奇才，你連快死亡的煩惱都忘記了，有錢可治愈所有的壞心情。
夏油傑将那身袈裟換了下去，穿上一套休閑的運動裝。你倒是從來沒見過他穿這身衣服，和平常判若兩人。
他坐在你的身邊，将兩條腿盤在一起，紮在頭頂的丸子頭還有些淩亂的碎發。
早晨的陽光略微有些刺眼，使得他微微眯上了眼睛，一雙像狐貍一樣的眼顯得慵懶又危險。
你們兩人都沒說話，難得和平相處了一會兒。
良久，他擡起手遮住了太陽，說：“你認為，什麽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理呢？”
雖然很想回答一些聽起來正能量的名言警句，但這個時代需要的回答當然是——核心價值觀。
沒錯，既符合時代潮流，又能彰顯你愛黨愛國愛奉獻的精神特質。
夏油傑并沒有打算聽你的回答，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從前我認為弱者生存才是世界應有的樣子，幫助弱者，挫敗強者；咒術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注1]”
你撓了撓頭，覺得哪裏不對，哪裏又有點對的樣子。但這種過于哲學的事情是你這個單細胞生物不懂得，只能阿巴阿巴地聽着他繼續講述自己的故事。
“然後，發生的一件件事改變了我的想法。”他的臉上露出了像是遲暮老人回憶青春一樣的神色，是你所不懂的，成年人的複雜。
“為了醜惡如同猴子一般反噬的人類吞噬着咒靈，獨自消化着那臭抹布的味道，這真是毫無意義的一件事。”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激烈起來，然後睜開雙眼，直視着刺眼的陽光，卻并不感覺刺痛。
“所以我選擇了一條更為正确的道路，即便等待我的結果是萬劫不複。”
他終于又低下了頭，再次沉默。
【恭喜玩家觸發隐藏任務：一名偉人曾發表《體育之研究》一文，其中論及“體育之效”時指出：生而強者如果濫用其強，即使是至強者，最終也許會轉為至弱；而弱者如果勤自鍛煉，增益其所不能，久之也會變而為強。因此，“生而強者不必自喜也，生而弱者不必自悲也。吾生而弱乎，或者天之誘我以至于強，未可知也”。
以上論述具有啓示意義。請結合材料寫一篇文章，體現你的感悟與思考。】
【限時45分鐘，計時開始】
剛想說出口的安慰變成髒話，怎麽可以這樣，這個地圖明明是學習數學的啊，為什麽要強加一個語文進來。
你陰暗地拿出了稿紙，從貧瘠且全是漿糊的大腦中使勁搜刮點墨水。熟練地分出個人社會和國家三個層面，然後掏出素材本把各種好句子抄上去，最終擠出了八百字廢料。
【已掃描提交】
【系統評價：屎盆子鑲金邊】
[夏油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這麽高深的東西，究竟是哪位大神可以寫出來的嘛。嘆口氣，你重新打起精神，壓下了浮躁的內心，好好給夏油傑來了一通心靈疏導。
【已重新掃描提交，答案重新覆蓋】
【系統評價：尚可，勉強通過。】
夏油傑回過神，他看着你正低下頭，從頭發裏拿出了幾百字的稿子，面無表情地照着讀。
“喜善于強而弱乎，無悲于弱終強乎。偉大與平凡，強者和弱者從來不是千裏之遙，弱者造就強者，強者出自弱者，誰熟知強弱之分？”
......嗯，好像有幾分道理，又好像沒有。
“噗。”
嗯？你從稿子中擡起頭，卻發現這個苦大愁深的家夥竟然沒心沒肺地笑出了聲，而且是屬于是開懷大笑的那種。
你竟然在一句話終使用了三個成語，看來文學素養還是有的嘛。
他将盤着的腿随意地放在了臺階上，然後用胳膊撐着身子，扭過頭看向你，嘴角真實的笑意感染着你的情緒。
“現在再去讨論這些也沒什麽意義了，我已經死了，不是嗎？”他伸手抓向了虛空挂着的太陽，明明是最厭惡的夏季，身上卻沒有一絲熱意。
“白川，我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做錯過什麽。”他嘆了口氣，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起來，在你驚訝的目光中站起了身。
他站在陽光之下，暖黃的陽光照得他的靈魂金燦燦的，耀眼奪目。他向你擺擺手做最後的道別：
“苦夏，也會過去的。”
橋豆麻袋，夏油醬，不要走啊！可不可以也把你帶走啊！
夏油傑一臉安詳地去了天堂，獨留你這個孤寡老人還要等待6天後的死亡宣判。
【系統提示：夏油傑咒力散失度100%，已消失】
地上只留下了一朵花，你悲痛地拿着小鏟子在一旁挖出個小墳包，将花插了上去。
安息吧，中二病的草履蟲夏油君，等6天後，你也可以去找他玩了。
心好痛，這種平常看不慣的死敵突然噶掉的詭異感覺究竟是為了什麽啊？！
你悲痛地蹲在墳邊，給他守夜。中途還被環衛大爺揪着換了個方向，說是影響市容。
滴答，十二點準時到來。
【系統提示：葬禮倒計時：5天】
啊嗚，更悲慘了。
還沒等你從悲痛中走出來，一個人影向你靠近。擡頭一瞧，是大胸保镖啊。
他又像是抗麻袋一樣将以拎起來，毫不客氣。
頭頂的小花蔫噠噠，你點開小喇叭：“夏油醬，啪，沒有了。”
保镖的步子頓了一秒，然後斜眼看見了路邊的小草包，瞬間明了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自然沒有說出什麽安慰的話，抿着嘴，繼續向前走。
“喂，那邊的兩個，你們在幹什麽？！”
夜晚巡查的警察沖着你們大聲喊道，他還以為遇見了什麽深夜埋屍案。
你一個激靈，嫌棄他跑路得太慢，直接從保镖的身上跳下來，自己扛着他跑。
身後看見此幕的警察：擦，這是什麽類人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