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第 68 章
安瑞把諾拉抱起來在懷裏, 用被子緊緊裹住:“明天不是還要早起,早點睡吧。”
一句話出口,他忽然想到了什麽, 伸手覆在諾拉的額頭上:“乖乖, 再做一次精神力疏導吧?”
雖然自家雌蟲的精神海在規律的疏導下已經非常健康,但戰場兇險, 駕駛機甲又要耗費大量精神力,安瑞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剛要把精神力絲線伸進諾拉的精神海裏, 手忽然就按住了,懷裏的雌蟲擡起頭, 一雙蒼藍色的眼睛含着深深的眷戀。
“雄主,我不想要這種舒緩方式。”
安瑞曲起手指,無奈地敲了一下雌蟲的腦門:“慣的你, 不要這種方式, 那你還要哪種啊?”
諾拉微微一下笑,用強壯的麥色小臂摟住安瑞的脖子:“我想要您。”
諾拉一邊說,一邊拉着安瑞的手觸上了自己頭上的貓耳朵。
“喵。”
低沉的聲音裏帶着幾分撒嬌,聽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眼看着自家雄主還沒反應, 諾拉急得晃了晃身後的尾巴:“喵嗚,喵喵喵。”
安瑞被諾拉逗笑了, 伸手揉了揉諾拉的腦袋, 又把他抱在懷裏,親了親他的嘴角。
諾拉被揉得很舒服, 一雙藍色的眼睛眯成了兩條縫, 嗓子也想貓咪一樣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安瑞揉了一會兒, 手伸到了腰腹下方,還沒開始, 就被諾拉按住了。
雌蟲驚慌失措,像炸了毛的貓一樣:“您 ……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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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要嗎,弄完早點休息。”
“我不是,我……我要您!”諾拉氣得眼睛瞪圓了,上手就要把扒安瑞的衣服。
安瑞苦口婆心:“乖,明天還要出證,別鬧,用手一樣的。”
“不行。”諾拉咬了咬牙,“《軍雌保護法》裏規定了,戰争前一夜,雄主必須要臨幸即将出征軍雌,您不能違反法律。”
安瑞輕輕嘆了口氣:“那不是為了保證軍雌精神海得到充足的撫慰嗎?做精神力舒緩也是一樣的。”
“不一樣!”
諾拉固執地摟着安瑞的脖子,一雙眼睛卻悄然紅了。
他別過頭,輕輕說:“說不準,這是我最後一次服侍雄主了,上次穿這身衣服的時候被艾米打斷了,我還沒穿這身衣服完完整整地伺候您一回。”
諾拉能感覺到,雄主是喜歡他扮成貓的。
他怕今天再不穿,以後就沒機會了……
“不許胡說!”
諾拉輕輕笑了一下,他放松了身體,靠在安瑞懷裏,眼角帶着淡淡的淚痕,聲音卻異常平靜:“這次戰争兇險,更勝七年之前,我沒法跟您保證什麽,如果我……您就忘了我,再找一直雌蟲吧。”
“你休想!”
安瑞的眼睛也紅了,他惡狠狠掐住了諾拉的嘴巴,不讓他說出更多傷蟲的話。
諾拉輕輕嗚嗚了兩聲,紅彤彤的眼睛裏卻露出了笑意,他輕輕撥開安瑞的手,附身使勁吻上了自家雄主玫瑰花一樣的唇瓣,嗚咽着說:“雄主,求您,就當是最後一次吧。”
*
安瑞從來沒有做過這麽糟心的和諧運動,結束的時候他只覺得整顆心都揪在了一塊,又酸又脹。
反觀身邊的雌蟲狀态居然還行,眼睛裏的淚痕已經完全消失不見,情緒又回到了十分平穩的狀态。
安瑞憤憤地掐了諾拉的臉一下:“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也不許找死,別想着丢下我和艾米,聽見沒有。”
諾拉被在自家雄主“深閨怨婦”式的發言逗笑了,湊過去用臉蹭了蹭安瑞的頸窩:“您放心啊,諾拉舍不得的,諾拉會努力好好活着。”
“你們明天早上幾點集合,我和蟲崽去送你。”
諾拉垂下眼眸,輕輕說:“八點。”
*
早上五點,諾拉輕輕睜開眼,蹑手蹑腳地從床上下來。
昨天他故意把集合時間說晚了兩個小時,就是不想讓雄主早起送他。
他很怕那這種別離,更怕自己當着其他下屬的面掉眼淚,所以他寧願撒個謊,自己偷偷溜走。
諾拉把包裹放進儲物囊裏,看着床上熟睡中的雄主,慢慢俯下身,在安瑞的下巴上印下了一個缱绻又清淺的吻。
諾拉蹑足潛蹤地走進艾米的房間,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蟲崽,把已經踹到地上的被子撿了起來,給蟲崽蓋好,摸了摸艾米的腦袋。
“雌叔。”
小蟲崽呓語了幾句,下意識地蹭了蹭諾拉的手。
軍雌唇邊露出了一分淺笑,親了一下蟲崽光潔的大腦門,才依依不舍地從艾米的房間退出來,轉身進了浴室,從髒衣簍裏翻出了那套安瑞昨晚剛剛換下來的米白色睡衣,紅着臉放進儲物囊的包裹夾層裏。
初夏的太陽升得早,不到五點半,第一縷朝陽已經順着落地窗打了進來,把整個客廳都照得暖洋洋的。
飄窗上的狗窩裏,煤球伸了伸爪子,把身體團成一個标準的圓,懶洋洋地曬着太陽。樓上,雄主和小蟲崽還在香甜的睡夢中。
或許,這就是他們軍雌存在的意義吧。
用自己的浴血奮戰,守護家蟲平安幸福。
蒼藍色的眸子中浮現出幾分堅毅的神色,諾拉最站在門口,最後一次回眸看着這個剛住了幾個月,卻帶給了他無限美好記憶的家,然後毅然決然地打開了門。
*
早上六點半,鬧鈴準時響起。
安瑞,迷迷糊糊地關上鬧鈴,忽然想起來諾拉今天要出征了。
原本還帶着幾分睡意的大腦一下清醒過來,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側身一看,旁邊已經空空如也,甚至連他收拾好的包裹也無影無蹤。
安瑞的心中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他光着腳下地,來不及穿拖鞋,幾步跑到衛生間。
沒有諾拉。
他又跑到廚房。
還是沒有諾拉。
安瑞裏裏外外把整個家找了個遍,終于确定了一個事實。
他家雌君,背着他去軍部報道了。
腿邊旋轉的煤球叫了幾聲,艾米打着哈欠從屋子裏走出來:“叔父,雌叔呢?”
“雌叔已經去軍部了。”
艾米瞪大了眼睛 ,然後肉眼可見地郁悶了起來:“昨天不是說好了今天早上送雌叔嗎,雌叔怎麽就自己走了。”
安瑞把小蟲崽抱在懷裏:“沒事,叔父有辦法,你現在抓緊時間換衣服,五分鐘之後出發。”
安瑞帶着小蟲崽上了星艦,直奔軍部。
軍部外面蟲山蟲海,都是來給軍雌送行的家屬。
安瑞憑借着雄蟲的獨特優勢在一衆雌蟲和亞雌中殺出一條血路,在家屬們或驚訝或豔羨的目光中,抱着小蟲崽順利擠進了第一排。
因為來的有些遲,出征儀式已經結束了,甚至不少軍雌都已經登上了軍艦。
安瑞的心有些發沉。
諾拉是第一軍團的中将,不會已經登上軍艦了吧。
那可真就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一想到這,安瑞就恨得牙癢癢,等諾拉回來,他非得好好跟這只傻蟲子掰扯掰扯。
忽然,艾米驚呼了一聲:“叔父,雌叔出來了。”
安瑞立刻擡起頭,順着艾米手指的方向看,就見遠處一只熟悉的軍雌穿着深藍色軍裝,身姿挺拔,帶着一隊軍雌,登上了星艦。
雖然明知道諾拉八成不會往這邊看,安瑞還是墊着腳尖,使勁沖那邊揮舞着胳膊。
或許是心有靈犀,諾拉忽然擡起頭,朝家屬區看過來。
雌蟲的示例比雄蟲強上好幾倍,諾拉一眼就看見了蟲群中的安瑞。
家屬區不讓大聲喧嘩,安瑞只好反反複複做着口型,每一次說的都是平安兩個字。
諾拉的眼睛再一次紅了,他使勁攥着拳,讓指甲扣緊肉裏,才勉強沒有失态。
趁着轉身上軍艦的功夫,諾拉朝家屬區點了點頭,薔薇色的唇瓣輕輕打開,又很快閉上。
——雄主放心。
*
諾拉出征後,安瑞的心一下就空了一片。
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明明每天的生活依舊是差不多的,早上起來先遛煤球,再處理一下餐廳和公司的日常事務,直播兩三個小時,下午剪視頻,給小蟲崽做晚飯,晚上再把小蟲崽哄睡。
可能是因為,吃飯的時候,屬于諾拉的位置空了,也可能是因為,睡覺的時候,枕邊只有一床疊好的被子。
安瑞第一次覺得,兩米的床真的好大。
諾拉離開後,安瑞原本以為自己只能從帝國新聞了解到關于他的一點消息,沒想到第二天傍晚,安瑞就收到了來自諾拉的智腦信息。
是一張星空的圖,墨藍色的宇宙裏,星星點點的行星散發着金色的光芒,遠處無數的暗星組成了一條銀紫色的棒旋星系,像一條漂亮的腰帶,點綴在星空上。
安瑞激動地手都在抖,慌忙戳字。
——好漂亮,你居然可以發消息。
對面隔了好幾分鐘才回複。
——可以,就是信號不太穩定,只能發消息不能打視頻0.0……
安瑞被諾拉的顏文字逗得勾了勾唇角。
——你吃晚飯了沒0.o
這次對面回的很快。
——吃過了,營養液還有兩個配菜,不怎麽好吃0^0
——圖片.jpg
安瑞看着圖片上黑乎乎的牛肉和煮的稀爛的白菜,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忽然想起了什麽,咬着牙戳字。
——前兩天是誰跟我說早上集合的,太過分了!!!
不知道是不是信號又不好了,這次安瑞等了十幾分鐘才收到回複。
——雄主我錯了,我們該熄燈了,雄主晚安Zzz
安瑞輕笑出聲,把夜空的圖片設置成智腦頁面,這才關上智腦,熄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