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性命攸關
他不能讓岳嶺鶴再這樣把生命耗費下去了。
那個人松了弦。
轉眼将,箭已到了他的掌風控制範圍之內。
然而,在他的控制範圍內,箭卻并沒有受他的控制。
那支箭就那樣被他定在空中,沒有前進,卻也不肯後退。
這種情景前所未有。
他從來沒有碰到過這麽強烈而迅猛的沖擊力。
這個人,究竟是誰?
他卻在這個時候又忍不住想咳了起來。
只要是咳嗽過的人都會明白,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比尿急還急的,怕就是咳嗽了。
只是稍微的一點松勁,箭已如破竹一般向他刺了過來。
岳西樓的心底頓時一冷。
卻聽霹靂一聲,再一次有箭在他面前斷成兩截。
岳嶺鶴再次咳出一口血,沉沉道:“不是告訴過你雷火煉電的要訣了嗎”
岳西樓也咳了一口,他擦了擦嘴角:“賠了!媽的,他用一支箭讓我們兩個人都吐口血。”
那個人又動了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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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尺急忙又奉上一支箭。
岳西樓沉沉道:“這個王八蛋在玩我們。”
用箭給別人的生命做倒計時,那個人似乎覺得很過瘾。
岳嶺鶴低聲道:“門就在那邊,等會我用雷火煉電對付他的時候,你找機會逃走!”
岳西樓立刻皺眉:“不行!”
岳嶺鶴卻已經推開他,把雷火之電對準了那個人的弓。
那個人卻似乎看出來他的用意,向矩尺和烏鴉示了一下意。
兩人立刻堵在了朱雀門的方向。
兩個人的目光,也都直直盯着岳西樓。
且不管要不要逃走了,這本身就是一種挑戰的訊號。
岳西樓笑了:“想嘗嘗斷雷章的滋味嗎?”
烏鴉冷笑:“我倒是想,可惜你只剩下八次運功的機會了。”
如意封喉索,蛇一般向岳西樓攻來。
岳西樓躲開:“對付你,一次就夠了。”
雷火煉電作為斷雷掌的最高境界,掌風可以被施掌者聚為有雷電般攻擊力的氣刃。
要把掌風聚成這種狀态,本身就需要非常深厚的內力和迅猛的速度。所以,能打出這一掌,本身就已經對這一掌的威力和速度考驗過了。也因為這一條,雷火煉電極少有失手的情況。
但是今天,似乎不巧被岳嶺鶴碰上了極少的那種情況。
那個人看起來并沒有動。
他的姿勢,神态都沒有動,甚至眼睛也沒有眨一下。
他依然坐在那把椅子上,裹着鬥篷,手裏拿着弓箭。
可是他的位置卻動了。
岳嶺鶴的那一掌,只在他原來坐的地方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裂痕。
岳嶺鶴再次咳出一口血。
只剩三次了。
他在心裏默默地想,準确來講,只有兩次了,因為第三次,就是要他命的那一次。
可是,這個人太快。
快的你甚至看不到他移動的軌跡。
他耗上命的一擊,卻似乎根本對他沒有用。
那個人冷冷盯着他,居然把箭丢給了旁邊的随從。
丢箭的時候,他的手很順便的,揮了一下。
他揮的幅度很小,岳嶺鶴幾乎意識不到這是個和丢箭無關的動作。
但是,就是這個細微的動作,所有的随從都立刻整齊的退到了一邊。
岳嶺鶴暗暗心驚。
這個人,在南天星裏,究竟是什麽樣的地位?
幾百人退到一邊之後,這個地方的空場立刻擴大幾倍。
那個人朝岳嶺鶴勾了勾食指。
這似乎是所有挑戰形式裏面,最輕蔑的一種。
岳嶺鶴沒空理會這種輕蔑。
他決定打近身戰了。
離的越近,對方的移動就越不便利。
春雷喚物是最好的近身戰掌法。
春雷十六掌,掌掌都能要人的血管破裂。
但是,對方卻都躲過了。
他卻忍不住又咳出一大口。
只剩一次機會了。
他在喘息。
對方卻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就那樣冷冷看着他。
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
這種冷眼斜看一個垂死的生命做最後的,無謂的掙紮的痛苦似乎讓他覺得自己可以淩駕于生老病死之上,超然于萬物之外。
岳嶺鶴還在喘息。
他突然想起了譚牧心。
她現在,在做什麽呢?
小的時候,他們經常會因為各種事情的決定玩石頭剪子布。
輪回的壓制,是很多游戲規則的縮寫。
它玩得不是運氣,是你對對方的了解。
幾次出手之後,你就可以捉摸出對方下一個會出哪個動作。
每個人都有他的潛意識思維定向。
這個方向,可能在經過思考之後會改變,但下一次,遇到緊急情況而來不及思考的時候,他還是會下意識的,就按那個方向去做。
這個規律,只要你足夠的有觀察和分析能力,就能發現。
岳嶺鶴突然出手了。
這一次,他出的是雷火煉電。
那個人的位置再次移動。
岳嶺鶴的這一掌,還是只在原位置留下了一道裂痕。
那個人的身影也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這一次,他的表情卻變了。
表情裏,有痛苦,有驚訝,也有壓抑。
對痛苦的壓抑,和對驚訝的壓抑。
他的胸前,竟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岳嶺鶴剛剛用來劃痕跡的匕首。
就在雷火煉電的掌法剛結束的時候,他就在他預計的那個人的躲避方向上擲出這這把匕首。
現在來看,他預計的很準。
匕首和那個人同時到達那個地方。
咳出一口血後,他緊緊盯着那個人。
這一匕首,中的是那個人的右胸。
匕首插進去約三四寸,對一般人而言,算是個致命傷了。
對這個人,能還剩多少生機呢?
那些随從,居然沒有上來救助的意思。
似乎沒有他的命令,這些人的一切行為都不合規矩。
那麽,他又會下什麽樣的命令呢?
那個人終于取下了他的鬥篷。
那個人終于站了起來。
鬥篷除掉之後,岳嶺鶴終于看到了他的全部臉。
那是一張老者的臉。
那是一張藐視天地鬼神的臉。
眼白大部分都沉在眼底,額上,鼻上,臉頰上,甚至連嘴上都浮着各種各樣的疤痕,一張臉晦暗的如風雨來臨前的黃昏。
岳嶺鶴的神色變了。
這個人,居然點了自己胸前幾處穴道之後,硬生生,把那把匕首拔了出來!
“很好,”他的聲音低沉裏透着地獄般的幽冷,“你是個值得我親手殺死的人。”
岳嶺鶴的呼吸在逐漸沉重。
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沒有辦法再一次運功了。
剛才那一擊,他耗費了太多的元氣,而毒性,已經随着那股功力蔓延到他的心髒部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