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媒偵探諸伏妹妹

第110章 縣警的黑暗（完）

第110章 縣警的黑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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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幾個電話撥出去後, 很快秋山就被押解回來，進了審訊室。

聽說連長野本部長都打電話來“親切問候”了啄木鳥會的事件，自然是沒人敢疏忽的。

某位職責範圍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公安警察大搖大擺地進去占據了屬于長野縣警的審訊室，瞄到對方手上的公安證原本在裏面的小警察立刻乖乖地退出來。

諸伏景光依然帶着口罩, 看起來只是個做記錄的下屬一般, 自然地跟着松田進去, 在秋山面前坐下。

乖覺的小警察出來後對着諸伏高明訴苦，怎麽往犯罪現場帶回來兩個公安的大神，之前也不說清楚，吓死人了。

大和敢助也是不滿，但之前在鹿野書房的發現讓他慢慢回過味來, 恐怕這啄木鳥會的确不幹淨。

“之前還以為是鶴見的男朋友, 現在看來該不會是特意潛伏過來打聽那個啄木鳥會的吧？”

高明淡笑不語, 松田君應該不是為了這個來長野的, 但是景光明明還沒完全脫離危險卻執意回到可能有人認出他的長野, 其目的絕不是簡單地回家過年。

審訊室裏, 松田拉開椅子坐下，看着秋山信介, “在你原本的計劃裏, 下一個死的應該是你自己吧。在已故的油川女士的美容室裏, 找到了沾血的砍刀還有一個沒有頭的屍體。”

“那是竹田繁的屍體。”

再加上美容室裏最不缺的人頭模型，秋山原本的計劃很好猜。

只要在所有人面前演一出戲, 不管是用爆炸還是跌落山崖, 任何會造成死無全屍的方法都可以, 秋山就可以成功人間蒸發。

但是松田看着手上的資料皺眉, “你的仇人只剩一個三枝警官了，不需要這麽着急讓自己消失吧。”

除非他接下來還有計劃。

“你特意把啄木鳥會捅出來是為了什麽？你應該知道這會讓你受到懷疑, 影響你實施計劃。”

直到剛才秋山信介還是那副新人警察慣有的瑟縮表情，但松田最後一句提到的啄木鳥會似乎讓他身形一僵。

坐在一邊，擺出一副記錄員架勢的諸伏景光溫柔地說，“我們查到你妹妹油川豔子因為九年前的當街亂射事件，意外身亡。”

低着頭好像不敢看兩人的秋山信介終于擡頭，眼眸幽深得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井，“意外？你們将被槍殺稱為意外？”

他諷刺地勾了勾嘴角，語氣尖銳：“是啊，流彈會正好擊中豔子的額頭，誰也想不到她這麽倒黴，真是無法預料的意外啊，哈，意外！”

溫吞畏縮、好像只要有人聲音大些就會讓他下意識低頭的新人警察就像是一場幻夢，審訊室外幾個長野縣警驚訝地打量着玻璃後的那個年輕人，就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秋山大概是明白自己的計劃已經不可能實現，他胸中的仇恨就如同當年街上那顆亂飛的子彈一樣，在不大的審訊室裏不分目标地濺射着。

“要不是那幫混蛋将槍和藥偷偷拿出來在街上販賣，怎麽可能有這樣一起案件發生！這根本不是老天爺安排的意外，就是他們害死了我妹妹！”

“竹田、鹿野，還有三枝、大和，他們都有罪！”

諸伏景光垂下眼眸，耐心地等他嘶吼出心中的仇恨後，才慢慢擡眼，眼神近乎悲憫，“你進入警局是三年前，之後就被分到竹田組，銀行的案子應該足以讓你産生懷疑，但不至于能找出啄木鳥會。”

“你是什麽時候被拉攏的？”

“去年，在我不小心搞丢一件證物後。”他咧了咧嘴，“原來只有犯一點小錯誤才能被他們看上。”

啄木鳥會的拉攏目标中有一部分是有着不錯前途、性格認真的警察，這些人不能接受自己的小失誤，往往會選擇用更多的錯誤來掩蓋，然後越陷越深。

曾經不知道這些，只是為了和妹妹的約定努力做一個好警察的秋山信介這才發現，妹妹的死正是因為這些警察。

在松田保持沉默的前提下，諸伏景光不知何時接過了審訊的主導權。

“你為什麽不選擇舉報？”

秋山的笑容越發怪異起來，“舉報？這位來自公安的先生，這種事你們做的難道還少嗎？”

“我問你，一棟千瘡百孔的危房，只是扔掉些破家具，補好太明顯的大洞，重新粉刷一遍，它就搖身一變成了安全牢靠的房子嗎？”

審訊室外，諸伏景光編輯好一封郵件，發出去後沒急着回去，反而是靠在牆壁上陷入沉思。

秋山的态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啄木鳥會遠不止竹田組的幾個警察而已，恐怕管理層中也有，這才是他不願意舉報的原因。

通過這幾起案子把啄木鳥會捅出來，同時自己又假死躲在暗處，可以查出有哪些躲過公安搜查的高層，自行報仇。

但是結合柯南之前提過的猜測，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幾個女警路過，一人捧着一杯剛買的咖啡，小聲交談着什麽路過。

“我已經開始準備情人節的巧克力了，聽說附近有一座雪山上專門教導如何制作情人節巧克力，而且成功率很高哦。”

是交通部的啊，畢竟竹田警部這些搜查一課的警察和她們不太熟，雖然礙于整個警局的氛圍不得不嚴肅起來，但是私下裏總歸免不了閨蜜間常見的話題。

“想要送給誰？還是和去年一樣給諸伏警部嗎？”

“已經是前年的事啦，你忘啦，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

新年第一天，去年、前年。

諸伏景光剛因為女警們提到了大哥的名字翹起嘴角，忽然想到了秋山之前說的去年弄丢證物後被拉攏，真的是指去年嗎？

他跑回審訊室，抄起桌上的資料，不顧其他人驚訝的眼神，快速地翻找着。

找到了！

秋山出入證物室的頻率忽然升高的時間段，是前年！

他将兩年前的事和一年前的事說混了，這是單純的口誤還是故意的？

這一年的時間裏，長野縣警發生的最值得注意的事，就是黑田搜查官的空降，原本的搜查官則被調回東京。

難怪他們之前怎麽找就是找不到警方內部的那個卧底，他們只将範圍限定在東京的管理人中，卻忽略了剛剛從地方升上來的那些人。

只要這個啄木鳥會吸收的成員足夠多，就算不在東京他也能拿到想要的情報傳回給組織。

秋山想提醒的就是這個！

諸伏景光又快步走出去，重新發了一封郵件。

終于、終于鎖定到特定的一個人了，接下來只要繼續調查找出罪證就能将這個毒瘤拔出去。

審訊由趕過來的其他公安接手，不存在在系統裏的諸伏景光和已經調任的松田陣平識趣讓步，離開了審訊室。

“抱歉，久等了。”看到鶴見和馬宮時，諸伏景光有些歉意地說。

鶴見搖了搖頭，“二哥的事辦完了？”

不僅是松田，鶴見也看出來了啊。

景光嗯了一聲，“既然雕鸮已經回來了，送你們回酒店？”

“久保竣公已經不在長野了，需要盡快回東京。”如果他按照生前的習慣回到了東京武藏野，那麽就要立刻回去。

和諸伏高明打了聲招呼，再又得到一句“不要心急，凡事都需要緩緩圖之”的勸告後，景光哭笑不得地問，“我的目的這麽明顯嗎？”

連大哥也看出來他是來查啄木鳥會的。

不對，應該說大哥看出來是正常的，從小到大他就沒幾次能完全瞞過大哥的時候。

馬宮困倦又迷茫，“什麽目的？”

松田睨了她一眼，“沒什麽。”

想到馬宮的存在讓自己格外順利地接觸到案子并調查出啄木鳥會可能的首領，諸伏景光的嗓音裏帶着幾分感激，“馬宮小姐先睡一會吧，到了酒店我們再叫你。”

神的詛咒居然還有這種用途。

在酒店休整半天後，勉強補回點精氣神的四人回到了東京。

馬宮自然是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而諸伏景光則是馬不停蹄地離開，十有八九是去找風間或聯絡降谷零了。

等快到事務所時，車上只剩下松田和鶴見。

又一次見到松田咬着煙卻不抽，鶴見終究是好奇地問出了口，從出發去群馬開始這些天裏似乎都沒見過松田抽煙。

偶爾的一兩次煙味也是他一個人去室外回來後沾染在身上的。

聽到鶴見的疑問，松田反倒不明所以起來，“你不是嗅覺特別靈敏嗎？”

砸過畫師沾染了顏料味道的黑傘一定要擦洗過十幾遍才肯用，秋山只是在噴有空氣清新劑的書房呆過她就能聞出來，還有身上從沒出現過香水味，不管是什麽價位的都只有一句刺鼻的評價……

既然鶴見不喜歡，她在身邊的時候盡量不抽煙，松田陣平覺得不是什麽難事。

回想起來陣平哥的車的确煙味很淡，明明以前在爆處組的時候研二哥還抱怨過小陣平不知道在哪裏學會了抽煙還抽得挺猛——

鶴見是有些遲鈍，但不是傻，說得這樣清楚，松田的體貼她還是能感受到的。

“陣平哥果然很細心體貼。”

站在事務所門口，鶴見忽然停下腳步，輕聲說：“好像還沒有和陣平哥說過——”

她擡頭，從寬大的袖子裏摸出一個護身符，“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