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貝克街亡靈的詛咒(三)
第67章 貝克街亡靈的詛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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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是誰下的?托馬斯·辛多拉嗎?”
要說弘樹一個在托馬斯·辛多拉的看管下幾乎足不出戶的孩子能招惹來什麽樣天大的仇恨, 跡部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他的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懷疑對象就是還在海外應付各種媒體和法院傳單的前辛多拉董事長。
這難道是他的報複?因為利用弘樹的才華不成反而心生怨恨?
諸伏鶴見并沒有見過這位辛多拉集團的前董事長,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她也無從說起,但是有一點可以确定的是——
詛咒存在了很多年,卻沒有絲毫衰退的跡象。
“那個辛多拉, 擅長咒詛之事?”
莫非是他從其他什麽地方找來的詛咒, 轉嫁到了弘樹身上?
其他人都搖了搖頭, 辛多拉家族之前并不是什麽名門望族。
現在的辛多拉集團完全是托馬斯·辛多拉抓住了信息技術這個時代紅利後一手創立的,在收養了弘樹這個電腦天才後集團借此躍居IT行業的頂端,從沒人聽說他家之前有什麽不同。
鶴見抿了抿唇,既然這樣就從現在已經知道的線索來推理。
弘樹出現身體不舒服和昏迷這些被詛咒後的身體反應,都是在今天早上才産生的。
以跡部景吾對身邊得到他認同之人的細心程度, 這個時間點是可以确信的。
可按照鶴見曾在鬼燈那裏見過的各式各樣詛咒物品, 其中不少來自于辛多拉集團所在的國家, 也就是莉莉絲夫人提供的小收藏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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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确定跳過誘發噩夢、精神恍惚的階段, 直接致人昏迷這種強度的詛咒之力絕不會拖延太久才發作, 這又與跡部說的托馬斯·辛多拉身在海外的現狀相矛盾。
“弘樹君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做了什麽?”
跡部擡手打了個響指, 站在門邊守着的桦地取來一份由薄薄幾張紙組成的打印資料,交給諸伏鶴見。
鶴見粗略掃了一眼, 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跡部宅的管家、女仆和廚師等工作人員對看見弘樹做了什麽事的回憶。
從幾時幾點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到晚餐和睡前分別吃過什麽喝過什麽, 都有詳細記錄。
無論是見過弘樹的,還是只是接到命令準備東西的, 都有記載, 可以相互印證。
太宰偏頭過來看了一眼, 咂舌道, “不愧是有錢人家,這是防備着宅子裏出事特意準備的工作流程吧, 要是警察遇到的案子都像這樣,何愁破案率不上漲?”
有這樣嚴絲合縫、能追蹤到每一環節每一個人的記錄,哪裏出了問題簡直一目了然。
但是,浏覽完資料後,在跡部了然又無奈的眼神中,鶴見喪氣地發現上面什麽問題都沒有。
弘樹并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一切行動軌跡和之前幾天在跡部家的日常生活一樣——
和跡部一起用的晚餐,食材完全相同,之後喝過一杯紅茶一杯牛奶,在莊園中散步半小時後在電腦前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後就直接洗漱睡下了。
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點。
“你們先在這裏,我現在需要代替弘樹去臺上致辭。”
跡部看了一眼腕表,對衆人點點頭,轉身快速地離開休息室。
鶴見還沒來得及點頭回應,從房間裏面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哇,跡部君一個人致辭的話,底下那幫媒體要更加興奮了吧?”
太宰治不知何時靠到了窗邊,将遮光性極佳的厚重窗簾拉開一個小角,側着身子向樓下看去。
沒能得到邀請進入場內的媒體記者依然徘徊在那裏。
“啧啧,在辛多拉被告了以後忽然将合作改成吞并,還強硬地帶走弘樹君,跡部君這段日子可是備受矚目。現在本應該出場穩定人心的弘樹君倒下了,各種小道猜測馬上就要流傳出去啦。”
某種意義上算是一切開端的太宰治感嘆的語氣聽起來極為遺憾,只是過分做作的擔憂只騙到了在場唯一一個和他不熟悉的桦地。
“跡部君的話,一定沒有問題吧。”
織田作之助回憶了一番短暫的相處,略帶遲疑地點頭。
而被他用征詢的眼神望過來的諸伏鶴見則是毫不猶豫地表示肯定。
會場中,一出現就引來全場矚目的跡部景吾的确不需要別人擔心,他坦坦蕩蕩地站在了話筒前,對下面反應過來弘樹不會出現的騷動人群和異樣眼神視而不見。
“本大爺只有一句話,你想要溺死在過時的傳統游戲中,還是希望睜開眼看清楚新時代的來臨?做好覺悟的話,就好好享受弘樹給我們帶來的跨時代游戲——繭吧!”
他幹脆地打了一個響指,發言臺邊上寬闊的空地上頓時出現了大小相當、間隔一致的五十個圓形洞口。
在事先被攔截在幾米外的人們極力壓低也抑制不住的驚呼聲中,與圓形孔洞數量相等的橢圓形機械倉從下面升起。
“封閉機械倉?這個造型,怪不得叫繭!”
“人可以在裏面躺多久?營養供給和生理需求怎麽處理?”
孩子們則是大呼小叫地巴拉着攔截繩,恨不得自個兒的脖子能更長些,像是長頸鹿那樣能彎曲着伸過去看個究竟就好了。
大家的關注重點完全從假想的陰謀中轉移了。
“一定要說和外界有接觸的話,只有這個了吧。”
織田作之助指着紙張最下端“在電腦前進行工作”這一行,因為小說剛出版沒多久、電影也即将開拍,他對月影島上發生的事記憶極其清晰,包括最初将他們引到島上的那個案子。
鶴見的目光在電腦二字上停留片刻,也回想起了瘟鬼散播瘟疫病毒的能力同樣可以應用在電腦病毒這種現代産物上的事。
只是這樣一來,她的聲音沉下去,“弘樹君工作的內容是今天發布的游戲嗎?”
守在門邊,和真正的門神一樣沒有動彈的桦地緩慢搖了搖頭,“不清楚。”
還好,能回答這個問題的人很快就從會場上回來了。
桦地這次開門的速度更快了些。
“弘樹在電腦上的工作內容?”
大步走進來的跡部心裏陡然生出不好的預感,他是一個非常敏銳的聰明人,哪怕只是只言片語也能推斷出背後的問題所在。
“他的工作重心實際上是關于人工智能的,游戲是弘樹出于個人喜好,在研究人工智能時做出來的附加産品。”
跡部表情難看,“但是今天發布的游戲大量應用了人工智能,包括游戲的場景搭建渲染,還有游戲中NPC應對玩家時的不同對話和反應。”
他擡高手腕後翻轉,瞥見表盤中即将向正上方靠攏的分針,“已經到正式開始的時間了,恐怕現場抽選的幸運嘉賓已經進入繭裏面了。”
正如跡部所說,會場中每個人進入時用到的邀請函上面有不同的随機數字,在大屏幕上滾動後,留下了五十個幸運兒,他們将獲得現場試玩的資格。
抽中的人中有不少成年人,但這種場合,他們更傾向于将試玩資格讓給自己帶着的小輩們,讓他們展示出良好的家教和能力,自己則更多地投入在與場內其他人的社交中。
于是,幾分鐘後站到陳列着繭的展示臺上的五十個人中,半數以上都是未成年的孩子。
大人們手裏捏着酒杯,笑容滿面地看着自家孩子站在臺上,被工作人員指引着進入各自的繭中。
“那個孩子是你家的吧,小小年紀就很有手段,頗有其父之風。”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指着走臺階時悄悄使絆子,讓自己在隊列中的位置往前挪了好幾位的孩子。
“是啊,我一直悉心教導他。”
被搭話的男人對這樣暗中争搶的行為竟滿意地點點頭,看着自己的兒子坐進最前排最中央的機械倉內。
他舉起自己的酒杯,自豪道,“為我們優秀的孩子們幹杯!”
“幹杯!”
邊上幾個男男女女同樣舉起酒杯,欣慰地一飲而盡。
鈴木園子端着手裏的果汁路過,毫不顧忌地翻了個白眼,走開幾步,站到和那群人畫風不同的忍足、向日等人身邊。
“啧,所以我就是不喜歡這種場合。”
堂堂鈴木家的大小姐此番發言引來了忍足和向日共同的側目。
“看什麽看?我和我姐姐可不一樣。”
忍足他們熟悉的是和他們幾乎同齡的鈴木家大姐,對現在還在讀高中的鈴木園子只停留在有所耳聞的程度。
“你和你姐姐挺不一樣的。”
鈴木姐姐不管內在性格如何,至少對外表現的一直都是大家閨秀的模樣。
鈴木園子不想讨論這個話題,轉而問起他們,“你們沒有人抽到資格嗎?還是像我一樣送給小鬼頭了?”
向日岳人嘴角一撇,剛因為鈴木園子的直爽生出的些許好感瞬間消失,“沒人拿到。”
想讓渡資格也沒辦法。
還好跡部景吾是公司的最終大BOSS,就算他沒有刻意提過,手下的人還是很有眼力見地準備好了幾個備用的繭,以防跡部或他的哪個朋友心血來潮想要參與進去。
這種讨好上司的小心思在這種時候就顯得更外可愛了。
繭的放置地點在另一個房間,在商量過後,決定諸伏鶴見一個人進入繭的游戲世界中。
織田作之助留下來看顧弘樹,對方一個年幼的孩子這麽痛苦的樣子,他暫時做不到離開。
跡部是這裏的主事人,有任何需要他在場是最方便的。
太宰治則是半真半假地問了一句,“這個機器會出錯嗎?出錯了以後會把我的大腦攪成碎片嗎?”
跡部剛剛叫來的小員工打了個寒顫,他總覺得這一位的語氣中并不是對安全性的擔憂,反而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期待。
他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不會,出錯之後可以自行彈出,不會有危險。”
“那就算了。”
太宰眼中的期待瞬間消失,語氣極為冷漠。
受到了太宰治驚吓的小員工此時态度格外恭敬地在前面引路,等諸伏鶴見坐進了繭之後,他再次檢查了一遍機器和線路,這才退出房間。
會場內,沒拿到試玩資格的人們可以通過正中央幾塊連着的大屏幕同步觀賞到玩家們在游戲內的表現,屏幕亮起讓大家都圍攏過來。
毛利蘭先是确認了被帶來的孩子們所在的繭的位置,然後一邊興致勃勃地盯着屏幕,一邊壓低聲音詢問鈴木園子。
“鶴見呢?已經半小時沒有看到她了。”
要是鶴見也在會場裏的話,說不定也能拿到一個玩游戲的名額呢。
鈴木園子對游戲不是很感興趣,随口回答道,“她也不喜歡游戲吧,可能找了一個休息室去呆着。”
毛利蘭沒有回答,只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我好像在屏幕裏看到鶴見了。”
這個游戲裏的人物角色是完全按照現實裏每個人的長相掃描出來的,包括身體機能和神經反應等等都和現實裏一模一樣。
因此,不存在一個人恰好捏了一個和鶴見相似的角色這種可能性。
鈴木園子一開始還不以為意,她可以确定諸伏鶴見的性格絕不像是喜歡游戲、電影的那種人,但是朝着身邊拉着自己袖子的毛利蘭指出的屏幕看去,她居然真的看到了熟悉的形象。
諸伏鶴見似乎比其他被選中的觀衆晚上幾分鐘進入游戲,在大部分人都已經選定了自己想要體驗的內容,離開全黑的“等待大廳”時,她還在仰着頭慢慢研究不同主題有什麽區別。
“請盡快選擇分區內容,游戲即将開始。”
游戲系統,更準确地說是弘樹研發的人工智能,“諾亞方舟”出聲提醒最後一位玩家。
忽然出現的孩童聲音讓鶴見忍不住手指攥緊,想要握住什麽,但她的指甲毫無阻礙地接觸到了掌心的軟肉。
她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是在游戲內部,現實中存在的黑傘并沒有帶進來。
“請再播放一遍每個不同地方的介紹。”
諸伏鶴見上線的時間比其他人晚,所有玩家都登錄上線的瞬間在這個“等待大廳”裏播放的副本介紹(鶴見并不清楚這個專業名詞),她完全沒能看到。
跡部特意選擇了這個時間,所有玩家都亂作一團互相讨論新穎的游戲體驗時把諸伏鶴見加入進去,這樣一來随着做出選擇的玩家變多,不斷減少的五十人中多出一個也完全不顯眼。
“哇,鶴見這個完全不玩游戲的人居然被抽到了?我剛才怎麽沒看見她上臺?”
向日岳人雖然也很想試試,但要他為了這件小事特意去找跡部也太過誇張了,反正之後自己想玩的話,完全可以去跡部的公司找他。
向日想通這點後就接受了自己和身邊一圈人都手氣不好的事實。
是的,他、忍足侑士、終于被熱情粉絲放開的仁王雅治還有晚到一會兒的其他昔日冰帝網球部正選,這麽多人,一個都沒抽中。
反觀剛分別沒多久,就在他們邊上的毛利蘭一行人,所有小孩子都拿到了名額,雖然其中兩個是毛利蘭和鈴木園子讓給他們的,但也完全可以看出兩撥人運氣的對比有多慘烈。
向日岳人說話時還帶着淡淡的酸氣。
忍足是關于弘樹忽然出事的知情人,這時候雖然還不明白跡部究竟在想什麽,但還是幫忙打圓場。
“岳人你別忘了,鶴見自己不想讓人發現的時候,你永遠也找不到她。”
向日岳人也就是随口一說,他反應過來這是冰帝衆人中唯一一個拿到試玩資格的獨苗苗後又立刻開心起來,打定主意要全程關注鶴見的游戲實況。
聽他這麽說,除了對游戲感興趣的部分人之外,在聊天的其他人便都調轉視線,專注地看起了因為還在“等待大廳”,被加載出來的各色副本擠壓到了屏幕最下角的鶴見。
游戲內有好幾個不同主題、不同故事內容的副本。
諾亞方舟在鶴見的要求下,依次重新播放了簡介視頻。
只看畫風,其中有完全符合孩童年齡的Q版動畫,有唯美又明亮的自然山川,也有陰郁精致的舊時代建築。
鶴見看完之後,沒等多久就做出了決定。
在無法确定游戲系統中害弘樹昏迷的詛咒究竟潛藏在哪個角落時,鶴見認為選擇自己熟悉的故事內容,盡快把游戲任務解決,才能更好地空出時間和精力尋找詛咒。
織田作之助在諸伏鶴見進入之前簡單介紹了五個副本的故事背景。
福爾摩斯的故事,在幼年的時候鶴見就在大哥和亂步的喜好影響下,拜讀了全冊書籍。雖然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但應該還是能記住的。
“我選擇舊時代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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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岳人啊,你知道為什麽周圍一圈人都沒抽中嗎?
因為你們是冰帝和立海大的
不是主角青學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