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裝了
不裝了
最高議會将alpha和omega定義為基因經過了“優化”的新人類,但确實,無論是體質和智力,alpha和omega都展現出了超越beta的優良品質,還有額外附加的所謂的精神力。
在新星紀105年之前,基因改造手術是一大熱門,但是大多數都以失敗告終,極高的死亡率促使最高議會簽署通過了《禁止改造人類基因協議》和《平等宣言》,強調beta也是帝國的公民,擁有相等的權利,這才将基因改造的風潮按了下去。
但是在讀書時格羅瑞就覺得很蹊跷了,既然是被優化的新人類,為什麽會保留發情期這種低等生物的特性,如果是因為低生育率造成的不得已的手段也說不通,畢竟omega的受孕率遠遠高于beta女性,仿佛就是為了生育而生。
坎蒂絲将試驗結果發送給了瑞莎,就癱坐在了椅子上,覺得無比地疲憊。她看向已經被裝訂好的資料冊,她本該在一個月之前就把這份文件交給代為管理第九星系的威茲德姆,只是當時正巧遇到威茲德姆有急事,而她也變了主意。
她轉過頭,蟲族的屍體浸泡在透明液體之中,陳列在實驗室的角落裏,模樣怪異的臉就朝着研究員,黑漆漆的眼珠子似乎還能看見外面的人。
她感覺自己來到了地獄的門前,只需要輕輕一推就能看見地獄的景象。
突然地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坎蒂絲回過頭,迅速将桌子上的資料都撿起來塞進了文件夾裏,這才走過去打開了門,看見是威茲德姆時,她有些驚訝:“中将?”
提前制定的計劃似乎永遠逃不了被打亂的宿命。格羅瑞沒有和威茲德姆一起去拜訪坎蒂絲,他接到了卡特·斯芬克斯的邀請。
這真是破天荒的事情,格羅瑞不知道自己和卡特有什麽交際,他們唯一的共同語言或許只有奧斯丁。一想到奧斯丁,格羅瑞忽然有了不詳的預感。他擡頭看見眼前的洋房,現在反悔似乎已經晚了。
斯芬克斯家族太龐大了,龐大到他們得各自分居,現在居住在這裏的是卡特·斯芬克斯,惠諾·伊格爾,以及他們那不成器的兒子奧斯丁。
卡特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古董,時時刻刻講究着貴族的驕傲,大夏天也會堅持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講究到胡子的弧度,哪怕沒有任何行走問題,也要配備一把拐杖。比如現在,他只會坐在沙發上,等着客人自己落座,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予。
相較之下,惠諾要溫和得多,不過他想要做什麽之前,都會受到丈夫嚴厲地批評,告訴他這不符合貴族的禮節。所以他倆都嚴肅得像是某種雕像,而格羅瑞是來參拜的人。
這裏既沒有拜宴席,甚至連杯茶都沒有,格羅瑞甚至有些懷疑卡特是不是要斥責自己帶壞了他的兒子。
他剛坐在對面,卡特就開了口:“我們同意你和奧斯丁的婚事。”
格羅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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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自己可能錯過了太多事,又或許是聽錯了,他看着卡特被精致打理的胡子,突然覺得它們變得滑稽了起來:“對不起,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卡特用拐杖杵了杵地面,示意他認真聽講:“宴會上的事畢竟不光彩,消息是被壓了下來,但是這些在六大家族裏是心知肚明的。你的條件很好,我可以不追究你和弗拉明戈家那個小子的事情。”
他微微昂起頭,以一個高高在上的長輩的姿态說話,這可是難得的一件事。畢竟哪怕是斯芬克斯家主圖蒙都從未這麽高傲過。
“對于您的欣賞我表示感謝。”格羅瑞微微笑道,“但是我想您應該誤會了什麽,我從未喜歡過奧斯丁·斯芬克斯。”
卡特打斷了他,再次杵了杵拐杖,強調了一遍:“這些我們都不介意。”
格羅瑞終于恍然大悟,在卡特的眼中,伊果·埃瑞斯只是一個omega。他不再保持社交禮儀,翹起了二郎腿,雙手交握搭在膝上,唇角的弧度也消失了,他看着卡特,悠悠地開口:“卡特·斯芬克斯,你打算用這種語氣和埃瑞斯家主說話嗎?”
他故意沒有等待卡特的回應,朝站在一旁的女仆勾勾手,溫和笑道:“能不能麻煩你替我沏一杯茶?如果有紅茶就更好了。”
真要比拿捏姿态,格羅瑞從第九星系的最高指揮官到埃瑞斯家主,都自認不會比卡特更差,他面對卡特時的冷臉和面對女仆時的笑臉都是一個鮮明對比,明晃晃地挑釁着卡特的神經。
空氣中的火藥味濃郁得可以一觸即發,而格羅瑞卻還在悠閑地喝茶。卡特看向沏茶的女仆,開口就要斥責她的擅作主張。
只是在那之前,格羅瑞打斷了他:“卡特先生有什麽話可以直接和我說。”
他端着茶杯,動作優雅而悠閑,比卡特更有主人翁的氣勢,如同這裏是在埃瑞斯家族裏。初次露面的“伊果·埃瑞斯”柔弱得像是菟絲子,需要依靠別人而活,讓人誤解從他手中瓜分埃瑞斯家族輕而易舉,但是現在的“伊果·埃瑞斯”卻像是熟練的獵手,已經不屑于僞裝成獵物了。
卡特後知後覺地發現,一直以來他們都對這個埃瑞斯家族唯一的繼承人誤解得厲害。
既然卡特沒什麽話想和他說的,格羅瑞也不久留了,他愉快地朝卡特笑着道別,看着他氣得胡子發抖笑得更開心了。
格羅瑞出了院子,看着已經黑下來的天色,沒想到他還是耽擱了這麽久。他朝前走去,看見有兩個人在路邊不知道在幹什麽,走進了一看,一個完全睡死在了路邊花叢,而另一個怎麽都沒辦法叫醒他,正急得不知道怎麽辦比較好。雖然更巧的是兩個他都認識。
吉恩又不太敢用力地拍奧斯丁的臉頰,只能焦急地呼喚:“少爺,少爺你不能睡在這裏,卡特老爺說你今天必須得回去呢!我們已經遲到了。”
稍微湊近一點就能聞到一股酒氣,睡死的人還在說着意義不明的夢話。格羅瑞駐足在旁邊,低頭看着他倆這滑稽的樣子。
吉恩察覺到有人靠近,一擡頭發現是格羅瑞,又驚又喜:“埃瑞斯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格羅瑞微微笑了笑,低頭看着奧斯丁生動活潑的醉酒發昏圖,然後果斷地掏出了手機拍了一張,轉身就走。
吉恩還以為他會幫助自己把奧斯丁擡回去,就算不親自動手,也會熱心地提供其他幫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完全不過問。他愣住了,忍不住叫住了他:“埃瑞斯先生!”
格羅瑞轉過頭,态度說不上好,也不算不好:“有事嗎?”
吉恩怯懦地縮回了手:“沒什麽......”
雖然格羅瑞覺得自己确實被斯芬克斯家族這次霸道的态度給氣到了,事已至此也不想再僞裝什麽了,但是奧斯丁和吉恩還算有些無辜,于是他大發慈悲提醒道:“卡特可能正在大發雷霆,今晚還是別回去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夜不歸宿了。”
話畢,他轉身就走,真的沒有幫一把的意思。
畢竟像奧斯丁這種醉鬼,放外面晾一晚上是最好的,趁現在天氣不算太涼。
威茲德姆等候在埃瑞斯家族的門前,遲遲沒有看到人回來,他不免有些擔憂,正想要幹脆去看一看的時候,就看見了悠閑漫步的人。
格羅瑞沒想到威茲德姆會在門口等他,他手裏提着兩瓶紅酒,和威茲德姆面面相觑。都怪奧斯丁,他才會鬼使神差地去超市買了兩瓶家裏可能有更好的紅酒,還被威茲德姆撞見了。
雖然其中一瓶是他鬼迷心竅給老管家準備的,但是清醒了一想,老管家年紀大了還是少碰點酒比較好,于是他揚了揚手中的紅酒:“要留下來喝一杯嗎?”
還有閑心買酒,那大概是沒遇到什麽危險,威茲德姆擔憂的心放下了,但是他看着格羅瑞手裏的紅酒,表情嚴肅:“酒還是要少喝點......”
知道他肯定要念叨了,格羅瑞快步朝着裏屋走去,還不忘回擊:“我知道軍部禁酒,可是還不是有人私底下偷偷喝,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溫特,甚至卡蘇,我都發現過。”
被曾經的上司提及違規行為,威茲德姆也有些着急了:“不是我主動要喝的,而且就只有一小口而已。”
格羅瑞做出一副驚訝狀:“哦,威茲德姆中将的意思是,只要聲稱自己不是自願的就不算違規嗎?”
威茲德姆:“我不是......”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辯解,張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支支吾吾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直到看見格羅瑞那明顯打趣的眼神才知道他是故意在逗他。
玩夠了,格羅瑞收斂了玩笑的神色,顯露出疲憊之色:“這裏不是軍部,我也不會去和梅瑞萊拉元帥告狀,我只想喝點酒,好好地放松一下。”
他拿出了兩個玻璃杯,分別倒滿,端起其中一杯,然後看向威茲德姆。
威茲德姆猶豫了一會兒,主動端起了酒杯。
看着兩個喝悶酒的人,烏索斯剛踏下樓梯的腳又收了回去,似乎不是打擾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