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永續

第31章 真相？

真相？

格羅瑞端坐在沙發上，距離他以一種平靜的語氣聯系威茲德姆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而他暗自盤算着弗拉明戈家族到埃瑞斯家族的距離究竟有多遠。

門鈴準時響起，管家也如往常一樣迎接客人，威茲德姆一如既往地和烏索斯問好，唯一覺得不在狀态的可能只有格羅瑞自己。在懷疑對方有可能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後，一切的僞裝都變得有些滑稽而可笑。

格羅瑞一直覺得威茲德姆是一個很好的下屬，一個優秀的士兵，可是除此之外他并沒有足夠的經驗，或許就連售貨部的工作人員都比他更熟悉。

在管家将客人帶到大廳的時候，格羅瑞放下了茶杯，他腰杆挺得筆直，就如同還在第九星系那樣，言語之間也帶了程序化般的禮貌:“非常感謝你，威茲德姆中将。”

威茲德姆看上去和以前沒有什麽兩樣，只是在聽見這句感謝時下意識地便雙腳收攏，差點脫口而出“我的職責”。

管家為客人也倒上了茶，但是客人卻也和主人家一樣保持着标準的社交禮儀，他将随身帶來的文件袋放在膝上，同主人家一樣坐得端端正正。

還是這種辦公一樣的狀态适合自己，格羅瑞稍微放松了一下緊繃的精神，開口問道:“你是什麽時候認出我的？”

辦公狀态時不能撒謊，威茲德姆毫不隐瞞:“從見到您的第一眼。”

格羅瑞:“......”

這個回答确實超出了他的預想，難道是他的演技太爛了嗎？

“您的眼睛，比伊果要深一些。”威茲德姆繼續解釋，“我想也許是頭部受傷的後遺症。”

格羅瑞可不覺得自己和弟弟的眼睛顏色的色差差到可以被肉眼識別，他也暫時不想知道威茲德姆為什麽會觀察得這麽仔細。

現在知道的是，威茲德姆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身份，并且出于某種緣由，他一直在幫助自己。

也許是格羅瑞沉默的時間太久了，威茲德姆比他更迫不及待關心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一邊拆着文件袋，一邊說:“大家懷疑是絲黛拉小姐的抑制劑被人換成了誘導劑，涉及到禁藥，調查的速度也很快。但目前還不知道是誰做的，也許還得等一下警察的消息。”

糟糕了，如果是這些私密用的注射器，他也跟着“發情”的理由就很莫名其妙了。格羅瑞面色冷了下來。

威茲德姆始終保持着一種近乎嚴苛的禮貌。出了埃瑞斯家族的大門，一直走出去一公裏，威茲德姆才松了一口氣，稍微放松了精神。兩兄弟的信息素味道差不多，但是格羅瑞的更為冷冽，而伊果的更為香甜，他捂住口鼻，想要回憶那讓他眷念得快要發瘋的味道，在一次得償夙願後那種渴望并沒有消退，反而越演越烈，如果他再留得久一點，或許他真的沒法控制住自己。

可他緊接着又想起了格羅瑞緊皺着眉的樣子，別人的信息素一定讓他非常難受，可他作為信息素的主人卻愛莫能助，畢竟沒人可以控制得了這東西，只能任由那些化學反應發生。

澎湃的熱意被澆熄了，威茲德姆放慢了腳步，而後完全停了下來，他有些茫然無措地站在十字路口。倘若沒有宴會上發情的事情，他或許會一輩子将心意掩埋在內心深處，将那種渴望永遠壓制在底層，可是事情沒有那麽多如果。

忽然，來自alpha的特殊直覺讓他覺得有一種被窺伺的感覺，威茲德姆猛地轉過頭，只能看見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飛快地縮進了轉角，他當下便快步上前，追至轉角的時候，只能看見一只貓蹿上了圍牆，除此之外不見任何人。

......到底是為了追蹤他，還是追蹤從埃瑞斯家族出來的人？

烏索斯目送着威茲德姆離開，再看了看家主，難得從關照的角度對他道:“如果您真的覺得不适應，也不必強迫自己。”

格羅瑞從發呆中迅速清醒過來反駁了他:“我需要一個掩體，宴會上的事情太過巧合了，我覺得有人在懷疑我的身份，我得強調一下我現在是個omega。”

“您有懷疑對象嗎？”

“那可太多了。”

“好吧。不過需要提醒一下的是，奧斯丁少爺的一個月禁足時間已經結束了。”

“這條已知信息的價值是？”

“斯芬克斯家主似乎想撮合你們倆。”

“......他果然很不了解家族裏的後輩。”

“如果他真的在意這些的話，就不會和元帥的關系鬧得那麽僵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元帥有孩子的話，他想撮合的對象或許就得換人了。”

“确實是一個獨斷專行的人。”

格羅瑞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烏索斯，你今年多少歲了？”

也許是不會有人問他這個問題，管家停頓了一兩秒，才答道:“126歲，哪怕是對于alpha也算是高齡了，我只希望在我長眠之前能夠看見埃瑞斯家族的下一代出生。”

“我總覺得小時候看見你就是現在的樣子了。”格羅瑞當做沒有聽見他後面的話，繼續問道，“你是因為什麽到埃瑞斯家族來的？”

烏索斯沉默了半晌，才緩緩答道:“如果是在往常，我會回答您是因為利奧老爺願意支付給我不菲的薪酬，但我知道您想聽到的不是這個答案。對于當時的我，只是想留在阿斯塔娜身邊，僅此而已。”

埃瑞斯家族的老管家已經在這裏呆了許久，服侍過幾代家主，大家都習慣了他的存在，沒人會問他來自哪裏。

格羅瑞:“倘若你留在尤尼克爾家族，會比現在有前途得多。”

對于這個盛産omega的家族，一個天資卓越的alpha絕對會備受寵愛，事實也确實如此，可偏偏這個alpha卻因為另一個alpha，自願放棄了尤尼克爾這個姓氏，只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烏索斯聞言笑了笑:“可能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只想追随我眼中的星辰。”

格羅瑞微微張嘴，還想要繼續問下去，可是又怕觸及傷心事，想了想又閉了嘴。畢竟誰都知道埃瑞斯家族曾經的那對alpha雙子早早的就殒命在了戰場上，烏索斯所做出的選擇并沒有讓他能夠守護好自己的星辰。

像是知道家主心中的所思所想，烏索斯繼續道:“在那個時候，兩個alpha相戀是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畢竟信息素的契合才是大家尋找伴侶的标準。但也會有和那不一樣的羁絆，畢竟在沒有信息素的時候，大家依然可以找到可以攜手一生的人。”

格羅瑞沉默了許久，才站起身:“替我準備一下，我想去探望一下絲黛拉小姐。”

市場上的omega發情抑制劑已經十分成熟了，提前注射更是能讓omega好像沒有發情期一樣，但如果是發情途中打斷，雖然一樣可以達到抑制的目的，但是卻會讓當事人出現類感冒的症狀，根據個人的體質而有輕中重之分。

不知道絲黛拉是屬于哪一種，但是看見芬格家族裏上上下下忙碌的樣子，似乎非常嚴重，連芬格家族的家主都是抽時間過來接待他的。

看着眼前額頭滿是細密汗珠的凱裏曼，格羅瑞将帶來的鮮花遞給了一旁的女仆，還沒開口細問，樓上就傳來了他熟悉的聲音。

“我都說了我不要喝這個！為什麽還給我送過來！”

聽音量應該是非常健康的，格羅瑞稍稍放下了心。

“讓您看笑話了。”凱裏曼擦了擦額頭的汗，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只是現在可能不是一個很好的探望時機。”

“她沒事就好。”格羅瑞點了點頭，“希望這次意外沒有給絲黛拉小姐帶來什麽影響。”

凱裏曼坐下來，稍微平複了一下煩躁的心神:“都是她母親的疏忽，我都說了那些抑制劑該換新的就換新的，她非得留着，結果給她裝好的抑制劑就是過期了的，唉，幸好有您在，沒釀成什麽大禍。”

格羅瑞順着他責怪的目光看過去，看見一個站在轉角的婦人，背對着他們，似乎在默默抽泣和抹眼淚。他來的确實不是時候。

不過問題的答案竟然是絲黛拉的抑制劑過期了......

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在絲黛拉發現他的到來之前，格羅瑞同凱裏曼道了別，可是仆人一路送他出了芬格家族，等候在他眼前的卻不是烏索斯。

奧斯丁依舊開着他那拉風的敞篷跑車，高調地按了按喇叭，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行為合不合适，然後他摘下了墨鏡，沖着格羅瑞露出燦爛的笑容:“又見面了啊！”

格羅瑞朝前面看了一眼，因為他的占位，烏索斯只能把車停在靠前一點的地方。對于這位我行我素的奧斯丁少爺，烏索斯也聳聳肩表示沒什麽辦法。

見格羅瑞沒有搭話，奧斯丁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聽說你和威茲德姆在一起了？不過我可不信，你不是說你喜歡可愛的金發女郎嗎？”

畢竟他現在正從一個可愛的金發女郎家裏出來，奧斯丁覺得自己一定是猜對了。

格羅瑞回過頭，溫和地笑了笑:“威茲德姆中将的金發也很好看。”

奧斯丁正想給自己點一支煙，聞言擡起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表情有些呆傻。

格羅瑞沒再理會他，轉身朝前走去，都坐上車了，奧斯丁才從後面追上來，手裏還夾着根沒點燃的香煙，表情可以稱得上是驚恐:“為什麽？怎麽想都不可能啊......我不就禁足了一個月嗎？到底發生了什麽？”

欣賞奧斯丁的表情難得讓格羅瑞的心情放松了一點，他笑意更深:“也許這就是愛情吧，總是這麽出其不意。”

想必不出兩天，那些花邊新聞裏連婚禮的日子都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