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4
第 38 章 剛進城的純情護工 4
偷偷打量的視線被抓個正着,還來不及閃躲,郁绫就聽到嚴鞍丞讓他幫忙按按頭。
面前的兩人都看向自己,特別是秦長漢的眼神,明顯在示意他過去。
雇主的命令一般是不可能拒絕的。
抿着唇點點頭,郁绫聽話地走到了位于房中央的大床旁,看着沒有說話的嚴鞍丞,他兩手有些無措地交握在一起。
是要直接按摩嗎,還是要說些什麽?
正當郁绫不知所措時,秦長漢及時開口:“小郁,你就像平常幫我按頭那樣就行,不用緊張。”
“好的。”
郁绫眼睫卷翹,唇角揚着弧度道:“可是我還沒說是哪個醫院呢,你就順路了?”
謝寒浔面不改色道:“我這個位置距離哪個醫院都順路。”
郁绫也記不清醫院的具體位置,他随口說了一個醫院的名字,問順不順路。
謝寒浔一本正經:“順路。”
郁绫‘噢’了一聲,慢吞吞說:“我好像記錯了,不是那個,是江中路那邊的。”
謝寒浔:“……”
“這個也順。”
郁绫唇角彎了彎,兩個醫院一個東一個西到底順的哪門子路,謝寒浔真的太有趣了。
謝寒浔的聲音帶着無奈:“還能開玩笑,看來傷得不厲害。”
經過這麽一鬧設計圖被人動過的壞心情都變好了,郁绫将醫院的位置發給了謝寒浔。
等挂斷了語音,郁绫坐在椅子望着表,無聊地數上面的走針。
數了沒一會謝寒浔就到了,他來得很快,郁绫還沒輸完就聽到了向他趕來的腳步聲。
郁绫側頭通透的眼眸觀察了一下謝寒浔,他像是來得很急,纖長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下,總感覺有什麽疑點沒有被自己抓住。
他想了下,發現上次也是這樣。
看來謝寒浔對室友真的很好。
謝寒浔上下觀察了一遍:“傷到哪裏了?”
郁绫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指舉起來:“這裏。”
白皙的手指上被包成了一個小蘿蔔,看起來嚴嚴實實又嚴重又帶着點滑稽。
謝寒浔蹙眉:“這麽嚴重。”
郁绫呃了一聲,解釋道:“也不是,只是包得誇張而已,小傷口。”
他剛來的時候一手的血,醫生都被吓到了,還以為來了一個手指斷掉的,創口清理幹淨後就沒有那麽恐怖了,但醫生還是被他包得很嚴實,像個小胖蘿蔔。
謝寒浔不信,小傷口甚至連醫院都不用來,包成這樣十有八九很嚴重。
“先住院做個全身檢查。”他低嚷道:“我去登記一下陪護,也不知道沒有護工證能不能辦理,實在不行就辦理家屬陪護好了。”
郁绫:“???”
他神情驚愕,他瘋了還是謝寒浔瘋了?
郁绫連忙拉住謝寒浔:“等一下哥,住院真的誇張了。”
等住院辦好傷口都要愈合了。
他的手真的沒有那麽嚴重,只是看着吓人出血多而已。
謝寒浔不放心道:“你先坐下。”
郁绫見謝寒浔沒有要繼續去辦理住院的意思後才放心地坐回去,他認真解釋:“傷口真的沒事,只是出血多,連縫合都不需要。”
謝寒浔突然開口問:“頭暈不暈?”
郁绫:?
“不暈。”
謝寒浔低聲:“住院的時候喝點補血的吧,嘴唇都發白了。”
郁绫下意識舔了舔唇:?
他只是好一會沒喝水而已。
他像是說給自己聽,聲音壓得很低:“得先去把謝向明的營養師挖過來。”
郁绫眸底凝聚着疑惑。
“怎麽感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謝寒浔淡淡回道:“哦,那是我爸。”
郁绫:“……”
怪不得覺得耳熟,原來是在財經報上看到過的。
但是挖自己父親的營養師給傷到手的室友,會不會有點太過了?
感覺再不制止下去情況會越來越偏。
郁绫小聲提醒道:“謝哥,我這點傷口人家不會給辦理住院的。”
謝寒浔‘嗯’了一聲:“那就轉到家裏的醫院去。”
郁绫被這個信息量弄暈了:啊?
這都什麽跟什麽?
郁绫深吸了一口氣,認真且嚴肅地解釋了好一會,謝寒浔才安靜下來。
“既然是小傷口怎麽還要等這麽久才能回去?”
郁绫指了指旁邊的牌子,理所當然道:“等着打破傷風針啊。”
今天不知道為什麽,醫院裏創傷的人很多,他已經排隊很久了。
謝寒浔:“……”
“那我陪你排隊。”
郁绫心想謝寒浔人真好啊,只是室友都能關心成這樣。
他還一直任勞任怨地幫他出主意。
大好人啊!
确認郁绫的手真的沒問題後,謝寒浔不經意地問道:“這麽大的事,你沒給陳故打過電話嗎?”
郁绫怔了下,他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腿:“我打了,但他沒接。”
不過結合陳故之前的狀态,不接電話又挺正常的。
“哦。”謝寒浔語氣中帶着點茶藝,語氣帶着讓人聽不出來的不經意:“他怎麽不接你電話,要是我就不會這樣。”
郁绫神情有點疑惑。
他怎麽覺得這句話帶點他前段時間喝的奶茶的味道。
那杯含茶量巨多的奶茶讓他晚上差點失眠。
但是真的算起來的話,陳故作為男朋友不管是關心也好,相處也罷,還不如作為舍友的謝寒浔做得多和靠譜。
郁绫總覺得高中時的陳故跟現在相比變化很大。
從他們在一起開始變化才是翻天覆地的。
謝寒浔:“自己男朋友都受傷了也不知道關心。”
郁绫有些感慨:“人怎麽這麽善變呢。”
兩個人正聊着醫院的叫號屏幕上出現了郁绫的名字。
“到我了。”郁绫起身:“我先去打個破傷風,你別亂走。”
謝寒浔‘嗯’了一聲。
郁绫進診室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謝寒浔,一米九的身高襯托的診室的椅子都變小了,線條淩厲冷峻的面孔正對着牆上的破傷風注意事項,神情認真地閱讀。
等郁绫打完疫苗出了觀察期後,他搭謝寒浔的車兩個人回宿舍。
“謝哥今天謝謝你了。”郁绫道謝。
謝寒浔複述了一遍打完疫苗的注意事項,郁绫點頭答應着說會注意的。
*
謝寒浔将車停好,郁绫下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往宿舍走。
剛走沒幾步就聽到了一道男聲。
“绫绫?”
郁绫迷茫了幾秒總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他扭頭看過去發現是陳故。
陳故揚起唇:“還真是,我還以為眼花了呢。”
謝寒浔掃了一眼陳故,面色沉了沉。
郁绫情緒淡淡的,一時間讓人摸不透他心裏正在想什麽。
“你不是在忙嗎?還有時間回學校?”
陳故:“忙完了,再不回來我要挂科了。”
謝寒浔:“我先上去了,你們聊。”
陳故驚愕地看着謝寒浔,他剛站的位置被牆擋着,沒有看到郁绫旁邊的謝寒浔,不由得疑惑:“謝哥?你們兩個怎麽在一起?”
謝寒浔:“郁绫手傷了,我順路接他回來。”
陳故聽着這句話愣了下,他連忙上前緊張地看着郁绫:“手怎麽受傷了?檢查過是怎麽回事了嗎?”
他注意到郁绫包着的手後伸手想要握住郁绫的手。
郁绫眉心皺了下,鼻尖掠過酒精的氣息,他後退一步躲開了陳故的動作。
謝寒浔面色平淡:“馬上門禁了,你們快點聊我去跟宿管阿姨說一聲給你留門。”
郁绫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
陳故遲疑了幾秒,看了看謝寒浔又看了看郁绫。一時間不明白郁绫怎麽就跟謝寒浔熟到能留門的地步了。
“陳故。”郁绫問:“你喝酒了?”
陳故愣了下,笑着解釋道:“我沒喝,這不是在忙家裏的事情,給我爸當了一天司機,他帶我去見了幾個生意上的客戶,可能是那時候沾上了氣味。”
郁绫哦了一聲。
陳故連忙問:“老婆你手檢查過了嗎?”
郁绫還惦記着門禁的事,快速道:“檢查過了,剛從醫院回來。”
陳故松了口氣:“那就好,手傷了怎麽也沒告訴我。”
郁绫透徹的眼眸盯着陳故,無奈道:“我給你打過電話了,你沒接。”
陳故打開通訊錄看了眼手機,歉意道:“對不起老婆,手機靜音了沒聽到,你也知道那種場合我要謹慎很多。”
郁绫沒什麽情緒地‘嗯’了一聲,他現在不太想跟陳故說話,手受傷本來就沒什麽精力,還要辨別陳故的話是真是假實在是太累了。
陳故卻将郁绫的行為當成了是手還在疼,關切道:“手現在還疼嗎?醫生有沒有開止疼藥?”
“對了,還不知道你跟謝哥什麽時候關系變得這麽好了,我都沒跟你一起回過宿舍。”
郁绫擡眸嗓音平緩:“我們是舍友,一起回宿舍很奇怪嗎?”
陳故驚異道:“舍友?”
郁绫:“嗯,剛搬的宿舍。”
陳故笑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我這段時間忙完了,以後就有更多的時間陪着老婆了。”
郁绫反應淡淡地:“哦。”
“還有事嗎?沒事我回宿舍了。”
陳故有點委屈:“老婆我怎麽覺得你最近對我很生疏呢?”
他原本以為不管他做什麽郁绫都不會有隔閡,就沖他們高中時的情誼。他知道郁绫喜歡他,但最近這兩天反而讓陳故有點拿捏不準,郁绫變得比平時冷漠了很多。
郁绫是真的累了,打完疫苗後身體開始發出疲倦感,他現在只想回去早點睡覺。
“有嗎?你的錯覺吧。”郁绫情緒不太高:“我困了,明天再說吧。”
陳故笑了笑:“看來我想多了,老婆我送你回宿舍。”
郁绫無所謂,陳故跟他不在一個宿舍樓,等送到樓下的時候也只是看着他進去便離開了。
*
郁绫剛進宿舍樓就注意到謝寒浔坐在平時宿管阿姨登記外來人的位置上,正拿着一大串鑰匙望着他。
看起來像是新上任的帥哥宿管。
郁绫頓了下,張望了幾眼沒有發現宿管阿姨的身影,他笑道:“謝哥你做什麽?”
謝寒浔慢悠悠道:“聊挺久的。”
郁绫怔了下,慢吞吞嗯了一聲:“一些有的沒的。”
謝寒浔起身給宿舍樓的大門上鎖,動作幹脆利落。
郁绫看着他的操作有些迷茫:“謝哥你這是?”
“宿管阿姨有事,讓我幫忙上鎖。”謝寒浔解釋道。
郁绫恍然大悟。
等門鎖上,謝寒浔将鑰匙挂回去兩人回402。
郁绫打了個哈欠推開402的門,謝寒浔跟在後面兜裏的手機傳來微弱的振動,他看到發消息的人時頓了下。
[陳故:謝哥你別跟我老婆說我在酒吧的事,他手受傷現在肯定心情不好,知道了肯定又要費心傷神的]
[陳故:今天謝謝你照顧我老婆了,聽說你們一個宿舍,可能要麻煩你多照顧照顧,改天請你吃飯]
謝寒浔眼眸微微眯了眯表情耐人尋味,慢條斯理地回複:[照顧是應該的,以後也會照顧。]
另一邊的陳故只覺得謝寒浔是看他的面子才照顧郁绫的,當即發消息道謝。
[陳故:好兄弟謝謝了]
謝寒浔輕聲喊道:“郁绫。”
郁绫迷茫地扭頭:“怎麽了謝哥?”
謝寒浔語調緩慢:“有件事情我想應該要告訴你。”
郁绫有些困了,嗓音含含糊糊:“嗯?”
謝寒浔将還停留在聊天界面的手機遞給郁绫,不緊不慢說:“你知道我這個人最讨厭騙人。”
突然被人打斷,郁绫看着猛然出現在他面前陌生的英俊青年,一下子沒蹲穩,搖搖晃晃就要往地上倒。
拿着刷子的手腕被抓住,對方有勁的力度使這已經呆愣住的小男生換了一個方向倒去。
‘砰’得一下,郁绫閉着眼沒敢看。
沒等來想象中的疼痛,他只感覺自己趴着的位置硬邦邦的,而後腰則搭上了一只溫熱的大手,他整個人都被一陣薄荷的清香包裹住。
下一秒,頭頂傳來了青年疑惑且直白的話:
“你好輕啊,身上一點兒肉都沒有。”
“腰怎麽能這麽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