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陰謀
陰謀
殘月。
幾位少年運轉輕功悄悄溜進熾陽門,躲過巡視的弟子,他們決定分開行動,一旦有意外發生,啥都不要管,立即撤退。
聞鐘魚自然同姜姒墨在一起,可能是之前有幹過,姜姒墨似乎對這些宗門哪裏可能會藏着隐形的勾當了如指掌,沒一會兒就帶着聞鐘魚摸到了一間暗室。
門被打開後,露出裏面的書房,聞鐘魚跟姜姒墨走進,燭臺還搖曳着火光,桌上卻大方地鋪着各式各樣繪畫圖。
“這是?”,聞鐘魚看不懂。
姜姒墨拿起一張圖紙,将內容斂進眼眸。心下一沉,果真如李桐疏猜測的那樣。
手上的圖畫已是他們經過多次實驗改良的,底下還鋪着很多張,不難得出之前被抓的合歡宗弟子經歷了怎樣的折磨。
姜姒墨放下圖紙,又打量起這間暗室,纖長的玉手在房間這裏敲敲,那裏碰碰,終于得到了一個有輕微回想的地方。
驀地,姜姒墨停下手裏的動作,聞鐘魚也敏銳的察覺到之前他們進來的房間又來人了,為了避免正面沖突,連忙打算帶着姜姒墨在暗室裏找躲。
可很明顯,除了幾個書架子,以及眼前的書桌,暗室幾乎一覽無餘。
正想着要不直接動手算了的時候,姜姒墨已經找到機關打開了暗室內被他找到暗洞的門,跟聞鐘魚在那人進來之前溜了進去。
暗洞內光線很暗,但從裏間吹來有風,帶點細小的血腥,且前方還隐隐有火光透出,這原來是一條密道。
聞鐘魚跟姜姒墨對視一眼,聞鐘魚走在前面,扶光緊緊地被他握在手裏。
姜姒墨越往裏走心底越沉,直到看見那個幾乎如破布娃娃的少年時,他的猜想成真了。
許是以為又是之前的迫害他的熾陽門人,少年的眼睛盡管睜得不大,但眼眸中的驚恐還是被透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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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是兩個不認識的人,少年不知想到什麽,眼裏竟閃過一絲期盼。
“你們是誰?”,少年用幾乎完全沙啞的嗓子問。
聞鐘魚看向姜姒墨,他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是一間稱得上“醫館”的實驗房,各種工具應有盡有,而眼前的合歡宗弟子就是實驗對象。
“你是合歡宗的弟子吧,是洛知之讓我們來的。”,姜姒墨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少年身上,他輕聲低哄,“她也在外面,你不要害怕,我們帶你去見她。”
心中猜想成真,他們真的是來救自己的,少年原本緊繃的神情松懈下去。
又聽見自家少主洛知之的名字,少年原本幹澀到再也哭不出來的眼睛又開始濕紅,他朝姜姒墨道謝:“...謝謝...”
少年是一位男子,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長相可可愛愛,初猜測性格應該如謝栩安,但在姜姒墨扶他時卻身子下意識顫抖,盡管他有在努力壓制。
姜姒墨心裏覺得好氣,若是以前,他一定也給熾陽門遞上一份“殺帖”。
少年被摧殘太久,雙腿已經失力,站不了多久。但他還是站着,沒有吭一聲。
姜姒墨一把将人抱在懷裏,少年為了穩住身形雙手合上他的脖頸,他紅着眼睛哭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姜姒墨搖頭,“不是你的錯。”
少年垂眉,沒再說話了。
聞鐘魚也上前安慰他,“你放心,熾陽門敢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一定會遭報應的。”
“我師父說過了,他們不如你們合歡宗,等你回去後,将他們的罪行公布,合歡宗會給你讨回公道的。”
想到宗門,少年眼睛裏又開始燃起希望,他點了點頭:“嗯。”
聞鐘魚與姜姒墨對視,聞鐘魚問:“對了,不是說你們被抓的有好幾個人嗎?你知道其他人在哪裏嗎?”
少年一聽,随即哭泣。
“他們...都...死了。”,少年哭的很傷心,他望着這間實驗房,朝聞鐘魚跟姜姒墨道,“他們不把我們當人,師兄師姐為了保護我,都先後死了。”
“屍體被他們給帶出去,我也...不知...道。”
“少主...少主...你們來遲了...我想...回...回...”
話還沒說完,人就情緒波動起伏過大暈了過去。
聞鐘魚一驚,“姒墨,他?”,上前趕緊探少年的鼻息,“還有氣。”
姜姒墨抿嘴,“應該是之前太害怕了,一直在強撐着一根筋,得知我們是來救他的後,心下松懈,剛才有想起傷心事,大喜大悲,情緒漲浮。沒事的,讓他睡一覺反而更好一些。”
聞鐘魚點頭,随後轉身扶光出鞘,有人也找進來了。
無處可藏,那就應戰。
“噠噠噠——”
聽腳步聲,還是兩個人。
聞鐘魚拿着扶光劍柄的手收緊,眼神戒備,只要确定來人是敵人,他一定霎時結果他。
“呵——看來有人比我們先到。”
輕挑狂傲的語氣,聞鐘魚放下扶光,是東方臨希。
“誰讓你打個人都磨磨唧唧。”,另一人接話,無疑是李桐疏。
聞鐘魚開心了,“師父,東方叔叔,是我跟姒墨。”
密道中兩人很快走到聞鐘魚的視線範圍,李桐疏見姜姒墨懷裏暈着的少年,問:“只剩這一個了嗎?”
姜姒墨點頭,回答:“其它的都死了。”
“李叔,外面的圖紙你們看了嗎?”
東方臨希接話:“看了,我們還把研究他的人給抓了,就在外面,走吧。”
聞鐘魚好奇,問:“師父,那圖紙到底是研究什麽的?我也看了,只知道是跟一種武功有關。”
出去的路上,李桐疏便向聞鐘魚解釋起來圖紙的作用,聽完後,聞鐘魚氣憤不已,他道:“師父,那我們可得把那些圖紙都毀了的好。”
李桐疏對他的反應很滿意,點頭:“好,待會兒就交給小魚兒來做。”
聞鐘魚點頭。
暗室裏,姜姒墨瞥着明顯被東方臨希打暈過去的青年男子,道:“就是他研究的嗎?”
李桐疏點頭,“是,我們來後也找了些地方,這個人當時正好從這間暗室裏出去,被我們撞了個正着,見他想張口喊人,你師父便下手重了些。”
“一進這間密室,我們發現桌上圖紙的批注墨汁還沒幹透,他的身份自然不難猜。”
聞鐘魚哦哦,然後問:“師父,為什麽你們都知道這裏面還有個暗洞呢?”
“剛剛也是姒墨找到并帶我進去的。”
李桐疏回他,“剛開始只是個猜測。這些圖紙在這裏,那研究實驗的地方應該也不會太遠,或許就在這間密室也說不定。”
“畢竟,沒有誰說密室之內不能再有密室吧!”
聞鐘魚明白了,同時還有些挫敗,畢竟,這些他就想不到。
李桐疏看着開始抑郁的徒弟,輕笑揉了揉他的發頂,“小魚兒,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有時候不那麽全面,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聞鐘魚眨眼,“這還是好事?”
李桐疏微笑:“是啊,這是好事。”
如果可以,誰又想接觸這些陰暗的東西呢?
聞鐘魚發笑,“師父就會安慰我。”,但語氣已經沒有之前的挫敗了。
也在這時,暗室外的房間在今晚迎來了第四批客人。
東方臨希才不慣着,在聞鐘魚将桌上的圖紙都用內力震碎後,李桐疏打開暗門,東方臨希闊步朝天率先出去,然後就跟正在摸索哪裏有機關的步瑤琴大眼瞪小眼。
看着被姜姒墨抱在懷裏的少年,洛知之擔心叫道:“是顏言,姜公子,其他人呢?”
姜姒墨還沒回話,被他抱着的宋顏言就醒了過來,一睜眼就是自家少主,宋顏言喜極而泣:“少主。”
宋顏言恢複了點力氣,姜姒墨見他向下來,便将人放下,随後不自覺得甩了甩有些酸軟的手臂。
聞鐘魚看到後連忙走過來用內力替他舒緩,姜姒墨瞧着他并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麽不對的表情,心中泛起漣漪,嘴角微揚,顯然很開心。
聞鐘魚不懂姜姒墨為何笑,但姜姒墨開心,聞鐘魚便也開心。
那邊的宋顏言已經跟洛知之說完他們被抓後的遭遇,才一個月,洛知之沒想到有些人就再也見不到了。
她好想哭,張鹿臣本欲把肩膀遞過去,步瑤琴就已經上前抱住了洛知之。
如果姜姒墨猜得不錯,洛知之先前說的好友只怕也發生了意外。
“有人來了。”,聞鐘魚提醒道。
大量的腳步聲正往這邊趕,他們或許已經被發現了。
幾人沒有猶豫,立馬往外跑。
至于沒什麽力氣的宋顏言跟已經昏過去的研究者,則由東方臨希跟李桐疏分別提溜着。
果真還是要經歷一番戰鬥,東方臨希跟李桐疏帶着宋顏言站在高處,望着底下打得不可開交的少年們,朝李桐疏道:“比一比?”
李桐疏:“比什麽?”
東方臨希朝底下的少年們掃視一眼,“比小魚兒同毅兒,誰殺的人多,彩頭嘛就輸的人無條件答應贏得人一件事。”
李桐疏笑:“好啊。”
東方臨希立馬道:“那我選小魚兒贏。”
李桐疏:“......”
李桐疏輕笑,随即朝下面傳音:“姒墨,你師父覺得你不如小魚兒,該怎麽做,不用李叔多說了吧!”
姜姒墨持刀的手一劃,趁着空隙仰頭瞪了屋頂上心虛的東方臨希一眼,随後纏絲镯發力,頃刻間取了不少人性命。
李桐疏點頭,對這一現象很滿意,“我選姒墨贏。”
站在他們旁邊聽完全程的宋顏言:他們是怎麽做到有溫度的嘴裏說出如此罔顧人命的話的。
但底下的又都是仇人,宋顏言滿眼憎恨,只恨不得他們全死幹淨才好。
只是年幼,心中到底還是會感慨強者的心境不可随意撼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