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師父
師父
黑夜來襲,姜姒墨隐藏在山峰上看着往魔教裏走的三人,他武功薄弱,不被允許參加,要待在原地看行李。
但等了一會兒後,姜姒墨伸手從懷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面具扣在臉上,趁着夜色順着另一個方向抄近路也進入了魔教。
他并不認為東方臨希已經回來,所以他要去的地方是魔教地下的大牢。
這次帶領叛變的新任魔教教主叫周尹,他原是東方臨希的右護法,但此人心裏卻格外自負、扭曲、變态。他觊觎魔教教主之位已經很久了,只是他打不過東方臨希。
這次東方臨希失蹤,他不急着找人,反而立馬煽動魔教內對東方臨希管制不服的另外幾位大人物,共同策劃了這場叛亂。
至于那些并不支持他的另外幾個魔教大人物,以姜姒墨對周尹的了解并不會被立即處死,但會有可能遭受各種酷刑,在滿足他周尹的特殊性癖中憋屈死去。
姜姒墨此行就是去看看牢裏還剩多少大人物活着,并找機會搭救。
聞鐘魚三人由于對魔教構造不夠了解,只得慢慢探索。但姜姒墨不用,他完美避開魔教的巡邏隊,施展輕功幾個跳躍間就來到了魔教的藏寶閣。
叛亂時間尚短,姜姒墨覺得憑周尹的自負不會立即重新改變魔教的布局,所以他得來拿點好東西。
魔教之人魚龍混雜,各顯神通,尤其是跟在他師父東方臨希的幾位長輩。小時候在東方臨希教完姜姒墨的武功後,剩下的時間幾乎都被那幾位長輩占有,這也才有了現如今集各路神通于一身的姜姒墨。
但他學的太雜,總會有最長處,無疑是東方臨希教他的本領。
姜姒墨還記得,在他接下東方臨希百招之後,東方臨希對他講:“毅兒,你所學路數龐雜,師父也不曾阻止你,但今日師父要囑咐你一句,一力将十會。”
“倘若以後你遇到了你施展各路神通都無濟于事的敵人,不要留戀,趕緊跑,明白了嗎?只有這樣,或許你才能活着。”
姜姒墨知道東方臨希說這句話時想到了誰,他也想到了他,只可惜......
但現在,姜姒墨曾覺得再也不會出現的資質現如今又出現了——聞鐘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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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墨看着藏寶閣裏自己的武器眨了眨眼,伸手取下它,在心裏想:但願我們以後不會是敵人。若是,我一定趁其不備先斬殺了你。
勾月是一把形似彎月的彎刀,刀身小巧玲珑,看起來更像是女子的武器,便于攜帶,它是東方臨希在一位鍛造大師那裏特意為姜姒墨量身制作的。
聽說本來應該是千年玄鐵鍛造,但那位大師當時身邊恰好有鍛造上一把武器用剩下的材料,是天外玄鐵,所以,姜姒墨的勾月自然采用的是更好的材質。
堅不可摧,能輕易取人性命。
姜姒墨将勾月挂回腰身,這才在藏寶閣裏拿取待會兒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地牢:
守在這裏的魔教弟子都開始止不住地點頭,也不怪他們不認真值守崗位,實在是關押在這裏的人,大部分都被鎖鏈穿透琵琶骨,封鎖內力。饒是他們曾經再有本事,也不可能逃出這密不透風的地牢。
所以,看守在外的魔教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視一眼後,該睡還是睡,反正外面有巡邏隊。
噌噌噌!!!
細若蚊吟的響聲瞬間奪人性命,那些原本還打瞌睡的弟子連醒過來的機會都沒有就立即死去。
姜姒墨從暗角裏走出來,收回從纏絲女的武器玄絲镯裏迸發出去殺人于無形的玄絲,腳步輕盈的往裏牢裏走。
再看見被鎖鏈穿透琵琶骨的幾位叔叔時,姜姒墨捏緊了拳頭,開鎖進門,在他們被動靜驚擾睜開眼時,小聲委屈道:“叔叔們,我回來了。”
“少主......”
今晚的月光不甚明亮,寒冷的晚風仿佛從冰山處剛過來。
正跟着巡邏的聞鐘魚三人一路走一路在心裏記下布局,等外圍都記得差不多後,便悄悄地脫離了隊伍,運轉輕功朝着魔教內部走去。
一來他們武功都不弱,不輕易叫人發現,二來他們身上還穿着魔教弟子的衣裳,撞見魔教人起疑時,也可插科打诨般說在巡邏。
魔教內部果真有開鑿山體,用四通八達來形容也不為過。
李雲栀提議三人分開摸索,等一個時辰後回來這裏集合,應該就差不多探索完魔教的內部構造了。等明日魔教弟子發現屍體時必定會起疑,他們需要時間撤離。
魔教的實力不容小觑,絕不是他們三個少年能一時掃平的。
聞鐘魚跟謝栩安點頭,三人立即分開沿着三條不同的道路摸索起來。
半個時辰後,聞鐘魚憑借着淩駕于這裏所有巡邏弟子的武功,不一會兒就摸索到了只有在魔教中地位不低的人才能住的住所地,他清楚,這裏睡覺的人武功都略次于他。
論單挑,聞鐘魚不虛,但若是他們一起上,耗也得耗死。
聞鐘魚屏氣凝神,腳步更輕,開始在心裏通過呼吸聲計算住在這裏的大概會有多少人。
突然間,很細微的響聲從前面某個房間被聞鐘魚精準捕捉,有人要從門裏出來了。聞鐘魚連忙施展輕功翻越上頂将自己隐藏在山壁的陰影中,一雙精銳的眸子悄悄盯着從裏面出來的人。
聞鐘魚原本藏得很好的呼吸滞了一下,只一瞬,便被那從房間裏出來戴着面具的人輕易捕捉。
他欲攻過來,但聞鐘魚自己輕聲落地,那人一看到他,果真轉背就要逃離。
可他武功明顯不如聞鐘魚,很快便被扣住。
正在這時,又有房間傳來細響,聞鐘魚還沒找到可以隐藏的地方,就被那人帶着又進了他之前出來房間。
房間很冷清,并沒有人居住。
聞鐘魚确認暫時安全後,輕聲問來人:“不是讓你呆在外面嗎?你怎麽也來了?”
沒錯,來人正是姜姒墨。
姜姒墨并沒有摘下面具,歪頭:“哼,我輕功也略通一點,不會被發現的。我...對不起,我想自己來找姐姐。”
聞鐘魚知道他也是關心則亂,眼下正身處危險沼澤中,他叮囑姜姒墨:“好,從現在起,你要一直跟着我,明白嗎?”
姜姒墨乖巧點頭,聞鐘魚對眼前人絲毫沒有辦法,他問:“你來多久了,有沒有找到你姐姐?”
姜姒墨搖頭,“我把這裏每個房間都仔細瞧了個遍,并沒有我姐姐的身影。或許,姐姐暫時還安全,我準備去他們的牢房再看看。”
“牢房?”
姜姒墨點頭,“我姐姐性子烈,只要是她不願意的都會劇烈掙紮,也許為了恐吓方便調教她,魔教中人說不定會把她關進牢房裏。”
聞鐘魚點頭,“也是,或許我師父也會在那裏。”
“可我一路找來,并沒有發現魔教的大牢,我後面是沒有的。”
姜姒墨沉思,“也許,魔教的牢房不在這邊。”
聞鐘魚想到了往另外兩個方向探索的謝栩安跟李雲栀,點了點頭,眼下不是說話的時候了,他準備帶着姜姒墨離開。
噠噠噠——
屋外突然響起聲響,同時還有人驚呼:“有人闖進來了......”
火把在外面飛速旋轉,聞鐘魚立馬被姜姒墨拉着藏到房梁上的陰暗裏,二人皆屏氣斂息,這間房間很快便被人打開,拿着火把的人随意瞄了瞄無人的房間,便很快出去了。
他們走後,外面亂作一麻,房間裏的聞鐘魚卻有些不對勁兒,他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底下桌案上的畫像,那是他師父。
聞鐘魚翻身落地,速度極快地将畫像拿到手裏,偷偷推開一點窗戶,靠着從縫隙透進來的月光仔細觀摩。
聞鐘魚絕不會認錯,畫上的人就是他師父李桐疏,只不過較為年輕一些。
他的異常反應落在姜姒墨眼裏,姜姒墨走近他,問:“你認識畫上的人?”
聞鐘魚點頭,仰頭看他:“他就是我師父李桐疏。”
姜姒墨聞言一震,有些不可置信,“你沒認錯?”
聞鐘魚搖頭,站起身将畫像卷着放回原案,他蹙眉:“我不會認錯,看來這魔教裏跟師父有仇的不止魔教教主一人,我一定要幫着師叔徹底鏟除魔教。”
姜姒墨身子有些顫抖,他強行鎮定下來,“外面在喊有人進來了,我想可能是謝栩安他們被發現了,或者是你們殺人奪衣裳的那幾個屍體被發現了,趁着現在外面亂,我們趕緊走。”
“今日的魔教你們應該探索的差不多了,現在我在告訴你第二個任務答案,東方臨希不在魔教。”
姜姒墨的語氣很篤定,聞鐘魚疑惑:“你怎麽知道魔教教主不在魔教?”
姜姒墨指了指這間房。
聞鐘魚眨眼,不懂,再眨眼,突然反應過來,小聲驚訝道:“你的意思是,這間房是魔教教主的?”
姜姒墨點頭,他解釋:“我一路摸索過來,就這間房配置最好。而且,你仔細看過剛才壓在畫上被你放置一旁的玉佩沒有,那是由和田紅玉雕琢而成的鳳尾佩,江湖傳言,東方臨希的貼身玉佩。”
“你還記得你說過十七年前你師父跟他有仇嗎?在自己的卧室畫仇人的畫像,日日觀賞不讓自己忘記,是不是很合情合理?”
聞鐘魚愣愣點頭。
“那結果不就一目了然,這個一眼就沒什麽人氣的房間,不正好給了我們東方臨希不在魔教的答案。”
“快走吧,再不走,怕是要出什麽意外了?”
聞鐘魚點頭,随後一手握緊扶光,一手牽着姜姒墨,趁亂逃離。
外面果真是謝栩安在作戰,李雲栀跟聞鐘魚先後抵達,跟謝栩安打的不過竟是些小魚小蝦,但在一旁觀賞打架的就不止是小魚小蝦了。
李雲栀很快便發現對面的聞鐘魚,看着被他護在身後的面具人,不用想也知道可能是姜姒墨。
李雲栀皺眉:眼下危急時刻,那戲子真是不懂事。
嚓的一聲,一支偷...明襲欲奪謝栩安性命的利箭被李雲栀斬下,他加入了戰場,同時在下場之前給了聞鐘魚一個眼神,示意他去制造點動亂。
聞鐘魚沒明白,姜姒墨明白了。
他很快便帶着聞鐘魚“輕車熟路”地挑了個地方,放了好大一把火後,才在聞鐘魚的護送下逃離。
但咻的一聲,聞鐘魚轉身揮劍,姜姒墨擡頭就發現房頂上已經站了五個高手,那先前投出暗器的人還在輕笑,“喲,差點漏了兩只老鼠。”
姜姒墨心下一沉,他現在中毒在身,打起來便只能是聞鐘魚的拖累,但不打,緊靠聞鐘魚一人,只怕他們也很難脫險。
該怎麽辦呢?
噌的幾聲,冷光之下,房頂的人立馬便人頭落地,僥幸逃脫的也很快便被殺他們的人補刀。
聞鐘魚傻眼了,救他們的人明顯還有傷在身,武功也不如他,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那幾人的注意力都在聞鐘魚二人身上。
救他們的人有兩個,其中一人道:“趕緊走,那邊也有人去救了。”
說完,四人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