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海王的第十一天
第11章 海王的第十一天
外出祓除咒術界委托的咒靈後回到咒術高專,現在在校的四位學生就已經知道了自己又要擁有第五個同學了。
五條悟是個不靠譜的無良教師,說出這個消息還是不久之前他帶着禪院真希他們外出祓除咒靈的時候順口透露出來的。
在咒術界活動的人都清楚,能夠看到咒靈的不是沒有,但是能夠當上咒術師的人卻寥寥無幾,高專裏一個年級裏能有四個學生都是很多了,只是沒想到在今年的學期中,還會又來一個新學生。
和禪院真希還有狗卷棘他們說的時候,五條悟雙手放在腦袋後面,露出的下半張臉的笑容倒是燦爛非常。
“雖然不像大家一樣年輕,但是也同樣是個很厲害的家夥哦。”
現在四個人坐在教室裏,等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的五條悟和尚未謀面的新生,禪院真希翹着腿用柔軟的巾布擦拭着自己手裏的一柄長刀,胖達坐在座位上左看右看,小小的豆豆眼裏有着一般人類也沒有的靈動,而狗卷棘還沒吃早飯,手裏握着自己最喜歡的金槍魚壽司小口小口的吃,隐隐約約還能看見他咀嚼東西時露出來的微紅舌尖。
整個教室裏,只有乙骨憂太像個正經學生一樣正襟危坐,乖巧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耐心地等待五條悟來。
手裏的咒具已經被真希擦了好久,鋒利的咒具刀刃上閃着冷銳的光,真希将軟布扔到一邊,轉頭看向了身後的乙骨憂太。
沉重的咒具放在木質的桌面上響起沉重的聲響,禪院真希擡眼看向身後乖巧坐在自己位置上乙骨憂太,順口問道:“乙骨,你知道新來的學生什麽底細嗎?”
被問到的乙骨憂太一愣,低下頭仔細想了想,竟然也在自己的記憶裏扒出了一些五條悟順口一說時透露出來的消息。
那天五條悟不知道剛從哪裏找到的乙骨憂太,身上還甜點店裏沒有揮散掉的甜香,五條悟提着一盒馬卡龍,嘴巴裏還含着一塊巧克力。
看着自己信任的學生乙骨憂太,五條悟胳膊一搭,勾住了乙骨憂太的肩膀。
“新來的同學是個很有趣的家夥哦。”五條悟指頭勾着自己臉上的眼罩,嘴角帶笑:“雖然看起來很單純,但是絕不是簡單的家夥,這點和乙骨你相反呢。”
乙骨憂太并沒有自己被五條悟說傻的意識,呆呆地點點頭,跟在五條悟的身邊回了高專。
現在想起來這一段,乙骨憂太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五條老師說新同學很有趣。”
然後又慢吞吞地說:“和我好像有些地方相反。”
胖達、狗卷棘、禪院真希:?
看看身材瘦弱,眼下還有黑眼圈,看上去又傻又呆的乙骨憂太,大家不由自主地腦補出了一個和乙骨憂太完全相反的人——京都校的東堂葵。
無法控制的,除了乙骨憂太之外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嫌棄的神色。
珊珊來遲的五條悟這才進來,昂首挺胸地走進了教室,五條悟雙手放在講臺上一撐,朝教室裏坐的四個人打招呼:“大家早上好!”
“今天也要精神一些哦!!!畢竟接下來要給大家介紹新同學了!”
教室裏的四個人裏只有乙骨憂太尊師重道,意思性的給五條悟鼓了鼓掌。
空氣裏洋溢着尴尬,五條悟鼓鼓臉頰活躍氣氛:“不要這樣子嘛。”
大家還是沒什麽反應,五條悟嘆了口氣才轉頭看向門口,喊道:“泉水,可以進來了哦。”
拉門被人拉開,穿着校服的源雉泉慢吞吞走進了教室,深藍色的新校服包裹住他纖瘦柔韌的身體,動作間擡手露出了一截冷白色的腕骨,深色的校服襯着雪白的肌膚,越發顯的源雉泉白的發亮。
在講臺上站定,源雉泉擡眼朝教室裏的四人看去,微微一笑,血色的杏眼眼角微紅,淚痣都顯出了幾分靈動。
“我叫源雉泉。”臺上的俊秀少年微垂着頭,眉眼帶笑,溫溫柔柔地開口:“請多指教。”
教室裏坐着的其他人:……
說好的東京“東堂葵”呢?
*
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出祓除咒靈,畢竟不管學校裏老師教的有多麽優秀高深,終究不如親身實踐來的給人體味深遠,更何況咒術界的人才供不應求,只要學生有一點祓除咒靈的能力就會被派遣出去祓除低級咒靈以此來積累經驗。
不過現在是詛咒減少的季度,咒術界正兒八經的人手大約是夠用了,于是今天的高專一年級生沒有外派任務而是留在學校讓五條悟這個老師教學。
雖然經常被學生吐槽沒有師德,不過五條悟該派上用場的時候還是有些靠譜的,将學生兩兩分組,多出的狗卷棘因為能力特殊被單獨拎出來當記錄,五條悟站在空曠的場地一邊雙手叉腰朝氣蓬勃。
“好啦!”他一拍掌喜氣洋洋,好像腦袋邊都在冒着粉色的小花,“憂太和泉水一組,胖達和真希一組,大家作為同學要好好切磋哦!”
“絕對不能傷到同學的生命!”
分到一起的源雉泉和乙骨憂太兩人對視一眼,還是有些怯懦的乙骨憂太抱着手裏用布包裹的太刀看着源雉泉低低地說了一聲:“請多指教。”
實話說,用千年的經驗來欺負一個才十六歲的男孩子實在是有些過分,不過這樣的想法源雉泉完全沒有,最多也只是在交手時他會稍微的手下留情一些,不過話雖如此,就算是在橫濱待的這幾年來學到的那些格鬥術,用來和乙骨憂太對練也綽綽有餘了。
畢竟對于咒術師來說,咒力的多少固然重要,但是如何使用才是重中之重,一切的根本。
乙骨憂太已經抽出了自己的長刀,源雉泉視線一轉,将目光放到了放在一旁的咒具上。
那裏擺放着的咒具一應俱全,各種各樣,甚至還有一條黑色的軟鞭。
那條黑色的軟鞭顏色樸素,只在握鞭的地方纏上了一圈銀白色的邊,整個咒術高專裏沒有人使用鞭子作為武器,所以那條軟鞭擺在那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使用了。
五條悟以為源雉泉會拿和乙骨憂太一樣的太刀作為武器,他拿到的資料裏也顯示過源雉泉曾經在橫濱使用了一手好刀法,在橫濱龍頭戰争的時候,源雉泉握着太刀進入數百人群之中如若無人之境,銀光一閃便已經斬落掉港口黑、手黨敵人的首級。
然而源雉泉的目光都沒有落在放在一旁的太刀上,而是徑直走向邊角,将放在那裏的黑色軟鞭撿了起來。
冷白色的手握着有些粗的純黑色軟鞭,顏色粗細對比越發顯得那截手腕細瘦伶仃。
看着握住軟鞭的源雉泉,五條悟嘴角一翹,墨鏡下雙眼興味十足。
腦海中的念頭一閃而逝,五條悟心想源雉泉似乎總是會在他自以為的地方給他一些驚喜。
低着眼輕笑兩聲,五條悟雙手在胸前交纏,興味十足地瞧起了源雉泉和乙骨憂太之間的戰鬥。
乙骨憂太的太刀是五條悟送給他的,除了防身這一功用,也是用來轉化祈本裏香詛咒的咒具,最開始乙骨憂太體質瘦弱刀法也差勁,不過那也是數月之前的事情了,現在他刀法逐漸純熟,使用自己的咒力也得心應手,也逐漸開始配得上給他定下的特級的名頭,而源雉泉雖然底細不明,但是一身咒力和與祈本裏香綁定在一起的乙骨憂太相比也不相上下,再加上資料裏他曾經在橫濱使着一手出色劍法留下的“赫赫威名”,兩人之間誰會勝出還真不确定,所以五條悟相當期待乙骨憂太和源雉泉之間的這場切磋會給他的答案。
訓練場裏握着軟鞭的源雉泉和乙骨憂太兩人互相點頭示意,下一秒身形一閃,太刀和長鞭就交錯在了一起。
乙骨憂太的刀法從禪院真希那裏學來了一些,劈砍來的氣勢帶着一往無前的鋒銳,源雉泉神色疏懶,手腕一抖,長長的軟鞭就纏上了冷銳的刀鋒。
銀色的長刀上黑色的軟鞭纏了一圈又一圈,緊緊的箍住了乙骨憂太的武器讓他無法抽出。乙骨憂太微微皺眉,略一思索就借着軟鞭的力道往下一蹲朝源雉泉掃過一腿。
源雉泉察覺到了乙骨憂太的動作,原地一躍翻身便越過了乙骨憂太的頭頂輕飄飄落了地,纏住太刀的軟鞭随着源雉泉的動作松開,然後軟軟地垂在地上,宛如一條蜿蜒伏地爬行的長蛇。
訓練場地裏乙骨憂太和源雉泉兩個人打的火熱,看起來似乎不分上下,場外旁觀的禪院真希抱着手裏的咒具,眉頭一挑,眼鏡下的雙眸從最開始的平靜帶上了些許的驚訝。
“五條老師。”禪院真希看向身邊雙手環胸看的正起勁的五條悟:“新來的同學是什麽來頭?”
五條悟眉頭一挑,從善如流地說:“我也不太清楚哦,不過就我所知,泉水他是從橫濱裏出來的孤兒,從小就擁有咒力看得到咒靈,但是沒有被咒術界的人發現。上次我去新宿的歌舞伎町祓除那裏出現的準特級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他,所以就把他帶回了高專。”
他看向禪院真希,墨鏡下的泛着冰藍的雙眸俏皮地眨了眨,“畢竟不管怎麽說,都不能讓珍稀的咒術師一直流落在外呢。”
“而且泉水他也相當開心能夠來高專學習,所以我就帶他來了哦。”
這樣的話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但是仔細深究,似乎也站不住腳。
不過五條悟興趣尚在,就算站不住腳也會讓這個原因變得合理。
禪院真希并不是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格,聞言将目光繼續投注在訓練場的兩個人身上,看着源雉泉一手出色的鞭法,不由得開始思考起使用鞭子作為武器的方法。
甩出的黑色軟鞭再一次纏繞住乙骨憂太的手腕,源雉泉使勁一拉便讓乙骨憂太手腕上的勁一松,掌心的太刀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打了兩個滾。
五條悟吹了聲口哨,淡粉色的唇嘴角微翹,像是春天指頭剛綻開的櫻花一樣。
“真不錯呢,兩個人。”
一旁的狗卷棘把半張臉都埋在豎起的衣領裏,悶悶地說了一聲:“鲑魚。”
乙骨憂太的武器都掉了,源雉泉本想收回纏在乙骨憂太手腕上的長鞭,然而還沒動作,他卻忽然察覺到乙骨憂太身上陡然出現了一股極其濃郁的,和他略微相似的詛咒氣息。
源雉泉擡眼一看,乙骨憂太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只龐大扭曲有着人類的軀體,但是腦袋上長着一口尖銳的利齒的咒靈。
巨大的咒靈宛若将幼崽護在懷中的老虎一般兇狠。
“不許……不許傷害……憂太!”
将懷中的乙骨憂太摟緊,特級咒靈祈本裏香嘶吼着聲音試圖對源雉泉發起攻擊,卻在下一刻被乙骨憂太抱住手臂安撫的動作而安靜下來。
“不要這樣,裏香!”乙骨憂太有些慌亂,不過安撫祈本裏香的動作卻已經相當熟練,“我們只是在切磋,源同學并沒有傷害我。”
将因為擔心他受傷而冒出來的裏香安撫住,乙骨憂太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源雉泉笑了笑。
“不好意思,裏香她沒有惡意,只是擔心我受傷才會這樣。”
不像一般人會對忽然冒出來的祈本裏香露出震驚恐懼的神色,源雉泉眼中只是帶上了一絲詫異,他擡頭看着站在乙骨憂太身後的祈本裏香,明明它兇烈的宛若猛獸,卻在乙骨憂太的手下乖巧的像是小狗。
“沒關系。”
源雉泉收回手中的軟鞭朝乙骨憂太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噙着溫和的笑,張口道:“她看起來很漂亮。”
這句話說出來,即使是乙骨憂太本人都感到十分的詫異。
不說變成咒靈的裏香外形有多麽醜陋,就說按正常人的審美來說,無論如何也無法對着咒靈裏香的面說出漂亮這個詞。
乙骨憂太只以為源雉泉不過是客套,但是他不知道,按照咒靈普遍的外表形态來說,祈本裏香的外形相比較那些千奇百怪的咒靈來說,在源雉泉的眼裏已經是非常正常的模樣了。
“啊,謝謝。”乙骨憂太結結巴巴地道謝,“裏香會很開心的。”
咒靈裏香即使心智退化,但是仍舊聽得懂簡單的人言,源雉泉誇她好看,再加上兩咒靈之間咒力來源本就有相似之處,祈本裏香的兇狠褪去,像個小孩子一樣捧着臉開心地笑起來。
“裏香……好看!”
祈本裏香被乙骨憂太收了回去,兩人握了握手,乙骨憂太微紅着臉對走來的五條悟和其他人說:“我輸了。”
源雉泉手裏還握着軟鞭,朝五條悟綻開燦爛的笑。
五條悟配合的鼓鼓掌,抑揚頓挫地說:“非常棒哦,不管是泉水還是憂太都很出色。”
源雉泉握着軟鞭,垂下頭溫溫柔柔:“那有什麽獎勵嗎?五條老師?”
五條悟看着看起來似乎毫無攻擊力的源雉泉,停頓幾秒,意味深長的開口道:“可以哦,泉水你想要什麽獎勵?”
源雉泉沒有說,搖搖頭神秘地開口道:“等我想到了,就和五條老師說。”
*
源雉泉和乙骨憂太的對局結束,輪到了胖達和真希,不同于剛才,這一場五條悟不像剛才只是旁觀,而是站在場外時不時出聲指點一下。
狗卷棘和源雉泉站在一起,兩個人只是相□□點頭,卻沒怎麽說話。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狗卷棘本身就不能輕易開口,平時都用飯團餡料簡單代替。
五條悟雙手插兜站在訓練場的不遠處指導胖達和真希的攻擊手段,還時不時發出兩聲似是嘆息的“啧啧”聲。
“真希,你剛才明明可以……”
五條悟絮絮叨叨,指點來指點去,被指點之一的禪院真希沒有胖達的好脾氣,額頭上青筋凸起,轉頭朝五條悟大聲怒吼:“五條老師,你閉嘴!”
五條悟被自己的學生吼了也不生氣,摸摸自己的臉,露出賤兮兮的笑來,拖長聲音道:“我才不要呢~”
刀柄被禪院真希握的咯吱作響,胖達一邊躲避一般膽戰心驚,懷疑下一秒禪院真希手裏的刀下一個劈砍的方向就是五條悟的腦袋。
五條悟指導的開心,場外的狗卷棘眼神淡淡,視線收回的時候不經意看了一眼身邊新來的同學,卻發現源雉泉看着場內,視線一錯也不錯。
狗卷棘以為源雉泉看的是禪院真希和胖達互相攻擊的動作,但是仔細一瞧卻發現了一些不對勁,雖然目光是朝向訓練場的,但是源雉泉的視線似乎一直停留在五條悟的身上。
目光裏若有所思,還帶着狗卷棘看不懂的意味。
狗卷棘:?
看看雙手環胸的五條悟,狗卷棘有些困惑的想五條老師有什麽地方這麽吸引源雉泉的注意力。
狗卷棘視線明顯,源雉泉察覺到便偏過頭對上了狗卷棘的目光。
“狗卷君。”源雉泉微微一笑,唇瓣粉紅,鼻子微翹,金色的陽光落在他濃密的睫毛上,在眼皮上遮出一點淺淺的陰影,“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狗卷棘飛快的搖搖頭,臉頰飛紅:“鲣魚幹。”
*
晚上是睡覺的時間,五條悟剛洗完一個熱氣騰騰的澡換上了自己的真絲睡衣坐在教師宿舍裏柔軟的真皮沙發上翹着腿翻書,身上的睡衣材質細膩,沒有扣緊的最頂端的扣子散開,露出了五條悟顯眼的鎖骨。
夜晚用來看書消遣也不錯,他随手抽出的是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艱澀的原文在經過五條悟大腦的時候輕輕松松的吸收于腦中。
羅密歐在宴會上對年輕美麗的朱麗葉一見鐘情,立刻就開始了猛烈的追求,源源不斷的情話從他的嘴唇中吐出,朱麗葉對這澎湃的愛既心動又猶疑。
五條悟漫不經心地翻頁,耳邊卻忽然聽到了細微的聲響。
他朝聲音來源的地方看去,蒼藍色的眼眸中露出一絲訝異。
窗外,源雉泉手裏提着東西屈起手指輕輕地敲了敲玻璃。
五條悟打開窗戶,眉頭一挑,詢問:“你怎麽來了?”
源雉泉看向五條悟,五條悟穿了一身真絲睡衣,鼻梁上的墨鏡摘下來露出那雙冰藍色的雙眼,蓬松柔軟的白發服帖的趴在他的腦袋上,不像白天的無良教師,倒像是年輕的高中生。
源雉泉也不生疏,就像早晨五條悟跑到他宿舍一樣自然地坐在了窗臺上,兩條纖細勻稱的腿垂在窗邊輕輕晃動,唇角帶笑道:“我來夜襲。”
“今天五條老師你不是答應給我一個獎勵嗎?”源雉泉笑眯眯的,白色的襯衫衣角被晚風吹得輕輕擺動。
“我現在想到了,可以嗎老師?”
五條悟目光輕掃過源雉泉精致的臉,嘴角似笑非笑:“好。”
他湊進一步,低聲問:“你想要什麽獎勵?”
源雉泉沒有說,手搭在五條悟肩上,觸感是一片光滑的真絲和結實的薄薄的一層肌肉。
“我想和五條老師看一晚月亮。”他眨眨眼,純然無辜的樣子:“可以嗎?”
他朝五條悟伸出手,清淺的月光落在源雉泉的掌心,好像捧着一束光。
五條悟沉默片刻,慢條斯理地伸出手,像是勉為其難的模樣。
“畢竟是學生的拜托。”五條悟像是自言自語道:“作為一個好老師,當然不能拒絕。”
有些寬大的掌心輕輕攏住源雉泉的手,五條悟心道,自己好像握住了一束月光。
他不由地想起剛才莎士比亞的書裏看到的一句話。
——神明的手本許信徒接觸,掌心的密合遠勝過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