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顧揚清
第13章 顧揚清
日落西城,天際拉開橘黃帷幕。學校裏逐漸安靜下來,路上行走的學生寥寥無幾。
江時羽從辦公室出來就往學校正門方向去,來到大門後,發現原本應該已經在江家的車還停在原地。
司機正在車裏等待兩位少爺,見江時羽向這邊過來,立馬從駕駛位下來恭敬給他開車門。
“時羽少爺,知節少爺呢?”
賀知節沒出現前,江時羽是江家最小的兒子,大家都稱呼為小少爺,但現在年紀更小的賀知節卻回來了......大家喊江時羽小少爺喊習慣了,一時間難以改口,所以大家就不喊誰小少爺,直接喊某某少爺了。
而司機是這幾天新來的,也跟着這樣喊,他得到的命令是接送兩位少爺上下學,但現在只有江時羽一人,不見賀知節。
江時羽頓住幾秒,手搭在車門問:“我讓他先回去了,你難道不是接他回家再來接我的嗎?”
“沒有啊,我一直在門口等兩位少爺呢,我敢肯定要是知節少爺從大門出來,我一定會看到的。”司機小吳說。
江時羽思索片刻,坐上車,對還站在車門邊的小吳說:“回家。”
賀知節不是沒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子,他愛去哪兒,在哪裏,江時羽管不着。
“少爺,不等知節少爺了麽?他會不會還在學校。”小吳坐回駕駛位,擔憂忍不住低聲問。
江時羽忽然想到什麽,丢下一句“等着”就急速開門下車。
司機錯愕愣在原地,疑惑從車窗望着剛從學校出來沒幾分鐘又進去的江時羽。
而江時羽正大步流星朝教室方向趕去。
距離放學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加上是周五,學校放月假,所以整棟教學樓幾乎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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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羽推開教室後門,一眼就看到安靜坐在位置上的賀知節。
空蕩的教室就只有他一人,落日餘晖灑進來,溫柔萬物。周圍是暖洋洋的氣氛。
賀知節聽到開門的那一刻,轉頭朝聲音望去,下一秒圓溜溜濕漉漉的眼睛亮起。
“哥,你來啦!”欣喜情緒絲毫不掩飾。
賀知節桌上攤開的課本被從窗戶吹進來的風吹得翻動,發出清脆的悅耳聲響。他手中還握着一只筆,似乎在江時羽沒來之前,他就安靜在教室寫題。
江時羽想,賀知節一邊寫作業,一邊等自已回來接他。同學陸續離開,他只能眼巴巴望着門口,期待下一秒自已出現。
這麽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
江時羽不是那種感性之人,只不過見到賀知節這副乖巧可愛又有些孤寂的模樣,忍不住多想起來。
“愣着幹嘛,還不收拾東西。”賀知節目光太真誠炙熱,江時羽受不住扭捏移開,硬邦邦說道。
賀知節迅速收拾書包,跟江時羽離開。
走廊上,賀知節捏着書包帶子,彎起眉眼餘用餘光注視着身邊比自已高一點的人,心中甜滋滋的。
“幸好你回來找我了。”賀知節非常非常小聲說這句話。
“什麽?”江時羽沒聽清,随口問一嘴,眼皮松着看前方地板。
“沒什麽,就是覺得哥哥真好。”賀知節揚起頭來笑一下,眼底那兩顆淚痣襯得他更可愛。
江時羽只斜睨一眼便移走,然後淡淡說:“賀知節,沒有下次。”
賀知節啊一聲,顯然不明白意思。
江時羽繼續道:“我沒讓你等我,下次我不會再返回來找你。”
教學樓和校門相距甚遠,來回一趟要半小時,江時羽現在想想覺得自已行為很傻逼。
早知道就先發條信息。自已跑一趟太虧。
賀知節低下頭,情緒欠佳,他在江時羽被老師喊話去辦公室時,就說過在教室等的......應該是哥哥沒聽到。
賀知節沒說話,與江時羽隔着半米距離走着。江時羽明顯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兩人一路無言回到江家。
*
次日清晨,江時羽出門聚會。這是既江家事件後,江時羽在圈子裏的首次露面。
聚會是顧家長子顧揚清組織的,來的全是蘇城數一數二的同齡豪門子弟。江家在蘇城排得上號,所以江時羽也時常跟他們混跡。
顧揚清這次選在自家的射擊俱樂部,江時羽愛玩這項目。
他來時,顧揚清包場的俱樂部已經聚集不少人。年紀不大,身着名牌的幾人圍在一起談論最近新出的機車,當然話題中心還是身形碩長的東道主顧揚清。
談笑間,顧揚清眼尖率先看到從門口走進來的江時羽,他擡起熱情搖手打招呼。
“時羽,這裏!”
江時羽迎着幾道成分複雜的視線走向顧揚清,他身上已經換上了射擊的專業服。
軍綠色束腰沖鋒衣将身形完全勾勒出來,黑色筒褲下是筆直修長的雙腿,穿着的那雙黑靴子又為他身高增加幾分。
江時羽身材比例絕佳,尤其在這身裝扮下更盛,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桀骜不馴,肆意張揚的氣質。
他跟其他穿着休閑運動衣的人形成強烈對比。他們裝扮看似簡單,卻別有用心,每一處小細節無不表現出家族實力。
他們借此聚會來交流攀附顧家,而江時羽則目的純粹,只是來玩的。
江時羽停在顧揚清一米遠的地方,微微颔首表示歉意:“來晚了。”
顧揚清笑着,要不是知道江時羽有肢體接觸障礙,他都想跟他‘勾肩搭背’,像平常的好兄弟一般相處。
“還喜歡這裏嗎。”顧揚清問出口,突然偏轉話峰,對還圍着自已身邊的幾人說,“你們還不趕快去換衣服啊。”
話落,幾人進休息室換衣服。
江時羽這時回答顧揚清的問題:“還不錯。”
得到贊許,顧揚清臉上笑意更顯,歪下腦袋示意人坐下後,又問:“最近過得怎麽樣?”
江時羽随意拉開一張椅子,翹起二郎腿在顧揚清對面坐下:“你這話讓我有種錯覺。”
顧揚清稍微怔住一下。
江時羽懶懶地說:“我們才兩周沒見。”
顧揚清挑眉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多少個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