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 11 章
塗着誇張外飾的跑車一個騷包的甩尾,在餐廳門口的停車處停下。
傅淮坐在駕駛座內,探頭對着後視鏡再次理了理頭發,這才點了點頭,滿意地從車上下來。
才剛一走進餐廳,裏面的服務員忙迎了上來:“傅先生您好,您的包廂在樓上,我帶您過去。”
“哦,謝謝。”
傅淮應了一聲,一邊跟着服務員往樓上走去,一邊暗自想着,黎書這安排得還挺隆重啊,直接就上二樓包廂去了。
這法餐廳燭光晚餐的,難道是要跟他表白?
那他這身衣服還真是挑對了,足夠隆重。
不過,黎書他真要表白的話,那他要不要答應呢?
要是答應的話,他以後的日子,豈不是都要被黎書壓迫了?
但要是不答應的話,大庭廣衆之下,黎書會不會覺得很沒面子?
他不會哭吧?
傅淮心裏正亂糟糟地這麽想着,就聽服務員在他耳邊說道:“到了。”
傅淮停下腳步,正想着要不要做一下心裏準備。
這時——包廂的門被一把拉開,傅淮頓時和包廂裏面的禿頂大叔對上了眼。
“不是,這……”傅淮的腳步頓在原地,正要轉頭問問服務員是不是走錯包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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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裏面的禿頂大叔望見他後,已經一臉熱情地迎了出來。
傅淮這才看見,這個禿頂大叔後面,還跟着倆和他年齡相仿的人。
看到傅淮一臉驚訝的神情,禿頂大叔還以為傅淮沒認出他來,忙拉着他往包廂裏走:“小淮,我是你劉叔啊。”
半晌,傅淮被頓住的大腦這才慢悠悠地感應過來,這人他确實認識,是之前和傅家一起合作過的劉總。
“好久沒見了,都長這麽大了?”禿頂劉叔樂呵呵地說完,又轉頭看向了身後的那兩個人。
他給傅淮介紹,身後的這兩人是他的侄子,也和傅淮一樣才剛畢業,剛進公司做項目。
這次正好趁他出差剛回來,老爺子說了帶上他們和傅淮一起吃個飯,同齡人之間一起認識認識,說不定之後還能有繼續合作的機會。
“來來來,趕緊坐啊。”見傅淮怔愣在原地,劉叔又問了一句,“怎麽了?”
“不是……”傅淮猶豫着張了張口。
吃個飯确實也沒啥,不過現在的問題是,黎書呢?
黎書去哪兒了?
坐下之後,趁着上菜的空隙,傅淮低頭拿出手機,給黎書發信息道:“你人呢?”
黎書倒是很快就回了他:“不是說了嗎?我點事出去一趟。”
随後又發來一句:“飯局怎麽樣?老爺子安排好的,不要遲到了。”
還真是老爺子安排的飯局!
傅淮暗中嘀咕一句。
早知道他就不來了!
但很快,傅淮似乎又想到了什麽。
不對。
之前黎書說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他還以為黎書是提前去準備燭光晚餐了。
不過,晚上既然真的是老爺子說的飯局,黎書并沒有去準備燭光晚餐,那黎書今天這麽早出去,今天是周末又不用去實驗室,那他到底幹什麽去了?
傅淮趕緊低下頭又問了一句。
而這次,黎書沒有再回他了。
“你今天開車過來,那我們就不喝酒了,小孩子是別喝酒,我們以茶代酒!”劉叔挺着個肚子,端起杯子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傅淮一仰頭灌下一杯茶,卻澆不滅心頭焦急的火。
他一邊轉頭應付着劉叔,一邊火急火燎地總算吃完了一頓食不知味的法餐。
耳邊小提琴的聲音總算結束,服務員又再一次迎上前來,熱情地準備送他們下樓。
傅淮伸手一拍小費在服務員手上,轉頭跟他說不用送了,随後起身,大步朝着樓下走去。
走到一半。
透過餐廳的大玻璃窗,傅淮眼尖地望見了對面的餐廳。
對面餐廳靠窗的桌子旁,黎正坐在那裏低頭吃飯。
傅淮腳步一滞。
難道說,黎書他今天這麽早出去,還真是在準備燭光晚餐?
但不是給他準備的,是給別人?
傅淮頓時擡眼,朝着黎書的對面望去。
随後,他看到——黎書的對面,坐在一個和黎書年齡相仿的男生,此時正擡着頭,似是正在手舞足蹈地樂呵呵說着什麽。
黎書擡頭看他一眼,又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傅淮霎時間瞪大了眼睛。
怔愣片刻後,傅淮頓時加快腳步,朝着對面餐廳大步趕去。
等到他走到對面餐廳時,那邊的黎書似乎也吃完了。
他站起身來,準備去前臺買單。
剛走進餐廳的傅淮先他一步走到了前臺。
“15桌買單。”得虧傅淮開飛機開賽車的好視力,提前瞄到了黎書他們桌的桌號。
傅淮伸手掏出一張黑卡朝前遞去。
“好的,請稍等。”
前臺的服務員正低頭打單子,這時,一旁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好,15桌……”
黎書說着,一擡眼,就對上了傅淮的視線。
“你怎麽在這兒?”饒是平時一向極為冷靜的黎書,在這裏看見傅淮,也忍不住驚訝了一下,“你那個飯局……”
黎書一句話還沒說完,傅淮早已經忍不住率先開了口:“這人誰啊?你和他吃飯他竟然讓你買單?”
“這是我……”
然而,傅淮卻沒有給黎書說話的機會。
他視線在黎書桌對面那人臉上停留了片刻,又再次迅速開了口:“他知道和你在一起之後哪兒都不能去嗎?他能受得了嗎?”
“還有——”傅淮又繼續說道,“他知道你什麽都要管嗎?”
黎書難得反應遲鈍,一臉疑惑地朝着傅淮看去,似乎不太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傅淮避開他的視線,又轉頭看了一眼15桌的桌子,一伸手忿忿說道:“你看,他都不幫你剝蝦!”
這時,黎書的室友喝完最後一口水,也起身走上前來。
看見黎書身旁的傅淮向他投來不善的眼神,室友轉頭疑惑地問黎書道:“他誰啊?”
“我當然是他……”
傅淮話還沒說完,就被黎書重重拍了一下。
傅淮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看向黎書的眼神中滿是委屈和受傷:“你竟然為了他打我?”
黎書:“……”
黎書不想放任傅淮繼續在這裏丢人,在和室友打過招呼後,就提溜着他把他給塞進了車裏。
“這是我室友。”或許是嫌傅淮吵鬧,黎書難得和他解釋了一句。
“我不是也是你室友?”傅淮頓時說道。
他每天都和黎書一起住,不是室友是什麽?
随後,想起剛剛沒有說完的話,傅淮又繼續說道:“我還是你……”
說着,傅淮似乎又想到了什麽。
他一伸手把也黎書拉上了車,反手關上車門,又上了鎖。
随後,傅淮轉過頭去,盯住黎書的眼睛,十分嚴肅地開口問他道:“室友?你和他睡一起了?”
“不是……”
黎書無語地低頭嘆氣道。
“不是一張床。”黎書說道,“你沒住過宿舍嗎?”
“沒有。”傅淮如實地搖頭。
“沒有也應該見過。”黎書冷冷說道,“宿舍裏一人一張床,誰和他睡一起了?”
這倒也是。
但傅淮又很快反駁道:“那你怎麽這麽晚了還和他一起?”
沒想到傅淮這人還挺麻煩,不像以前那樣可以随口打發。
黎書有些累了,不欲多說,随口反問:“你這麽晚不也和別人一起?”
“哦——”傅淮似乎反應過來什麽,突然笑了一下,“你吃醋了?”
黎書:“……”
随便吧,黎書不想說話,也沒準備和他說自己在外面租了房的事情。
他确實是累了。
随後,黎書似乎感覺,傅淮的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
他一腳油門下去,跑車輕快地一個甩尾開回了家。
回到家換了鞋,傅淮想到什麽,又在黎書的身後喊了一句:“對了,剛剛和我一起吃飯的那是個禿頭大叔!”
“哦,還有兩個年輕的,但可能是遺傳,頭發也沒多少!”傅淮又補充道,“我不喜歡這個類型的,你放心好了!”
回應他的,是黎書“啪”的一聲反手關上的門。
關門的聲音這麽大,看來還是很在意他的啊。
平時的黎書最注重禮儀,才不會這麽重地關門。
傅淮想着,樂呵呵地準備先去洗個澡。
就是今天特意挑的這身衣服,黎書都沒有好好欣賞,真是可惜了。
但沒關系,以後有的是機會。
不過,經過這次的挑衣服之行,傅淮也發現,他衣櫃裏的這些衣服,還真是挑不出什麽好的來。
傅淮從前基本不在意穿什麽,衣服都是随手買的,以後倒是可以去和愛打扮得很騷包的周閱多取取經。
傅淮這麽想着。
走進衣帽間,傅淮又發現,黎書的衣服其實也不多。
或許是圖方便,黎書的衣服大多都是一溜煙同色系的白襯衫黑褲子,不過,他這樣穿着卻很好看。
但也可以多嘗試些其他的。
傅淮突然覺得,家裏衣帽間可以再擴大一些。
可以把後面兩間空置的房間打通,一邊給他用,一邊給黎書用。
嗯,不錯。
傅淮這麽想着,點點頭滿意地伸手拍了拍一排衣架子。
這時,他突然感覺,手上摸到了個什麽硬硬的紙片。
什麽東西?
傅淮剛想要伸手去看,就見黎書一件衣服的口袋處,慢悠悠地飄下來了一張什麽紙片。
傅淮低頭一看。
竟然是一張照片。
傅淮彎下腰撿了起來,這才發現,這是一張陳年舊照,看着已經有些年頭了。
泛黃的照片上,是一個人的半身像。
一個穿着實驗室白大褂的男大學生,正對着鏡頭溫和地笑着。
這個人,傅淮沒見過。
傅淮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人是誰?
黎書口袋裏,竟然藏着別的男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