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流氓嗎
028.流氓嗎
于辭坐公交回去的時候也才晚上八/九點。
B幢還是關着燈的,沈延沒回來。
于辭嘆了口氣,回房間把衣櫃裏的藥箱找出來,動作熟練地給自己上藥。
其實除了額角以外都沒什麽明顯傷口,更多的是背上的淤青。
他臉還好好的就是了。
于辭起身到衛生間對着鏡子左右看了看,撩起額前的劉海給傷口處貼了塊紗布。
劉海一放下來就看不見了。
他滿意地吹吹劉海。
房間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于辭走出去看了看,沈延打過來的視頻通話。
于辭:“……”
他下意識碰了碰嘴角的口子,只得從架子上摸了個口罩戴上,一直從床邊走到書桌前才點了接通。
“晚上好啊同桌……”沈延視線一頓,“你在自己家戴什麽口罩?”
“前置攝像頭拍的人不好看。”于辭言簡意赅,“幹什麽,你還不回來?”
“本來是打算,今晚早點回去上晚自習的,可老許不是在群裏說晚自習暫停嗎,就不想回這麽早了。”沈延沒發覺什麽不對,接着道。
沈延說:“我姐還想陪我媽賞月來着,我尋思着閑着也是閑着……找你聊天兒。”
“想補習?”于辭挑眉。
“啊,是。”沈延輕笑,“等回去肯定晚了,到時候還影響你的優質睡眠……”
“講,”于辭打斷他,“試卷拍過來。”
于辭把手機擱桌上,入鏡的只有他的下半臉和T恤領口露出的小片皮膚。
以及兩道平直凹陷的鎖骨。
沈延很紳士地始終沒認真打量屏幕,只是低頭聽着藍牙耳機裏傳來不冷不熱的嗓音。
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視頻通話着的兩人一愣,于辭擡頭看了眼手機屏幕,沈延扭頭看向自己的房門。
“進來就好。”他回頭說。
蕭女士推門進來:“吃沙田柚嗎還挺甜的……呀,跟誰視頻聊天兒呢?”
她好奇一探頭。
于辭:“……”
蕭女士看着明顯屬于omega的清瘦肩膀,恍然大悟:“我是不是打擾你早戀了?”
于辭:“??????”
你這是從哪裏得出來的結論?
沈延:“什麽跟什麽啊!我同桌!給我補習!”
“阿……”于辭扯到嘴角的傷,接着道,“阿姨好。”
沈延關了藍牙連接,轉達道:“他說阿姨好。”
“欸——好的好的,晚上好小同學。”蕭竹音笑着打招呼,“叫什麽名字啊小朋友?”
沈延:“……”
“于辭。”于辭說,“辭別的辭。”
蕭女士笑得合不攏嘴,沈延把試卷拍她臉上:“……真的是在補習。”
“補習就補習嘛,我又沒說什麽。”她拿開試卷。
你沒說什麽嗎。
蕭女士接着笑:“那你們再聊聊?沈延該準備回X區了,沈酒再拿點東西就到車庫拿車去。”
“要走了?”沈延擡腕看表,“十點半了。”
于辭看着屏幕,出神。
“那我挂了?你不是睡挺早的?”沈延回頭輕聲道。
“嗯,挂了。”
于辭呼一口氣,挂了視頻,把口罩摘下來,扔掉。
沈延回到的時候A幢的燈全滅了。
他看着對面的窗口,彎腰把手裏拎着的水果和一箱酸奶擱飄窗上。
蕭女士聽說于辭住他隔壁,特地叮囑他帶回來給他同桌,算是補習的感謝。
他是打算明天放學叫于辭來B幢拿走的。
可沒想到于辭周二根本沒來。
“于辭沒來,”早自習結束,沈延撐着班長亓子溱的桌子,問,“他請假了?”
“啊……”亓子溱沒忍住縮了縮,“是啊,許老師說是因為發情期不太穩定,于哥請了兩天假。”
“班長說什麽?”苻晖漫不經心地問道,“請假了吧?”
“嗯。”沈延坐回自己位置,“請兩天假。”
“那不就是了嗎,請假了就說明沒大事,你急什麽?”
沈延想說誰他媽急了。
“于哥真請假了啊?”路過的湯小韋擔心道,“我都沒見于哥請過假呢。”
秦沛走過來把牛奶盒往湯小韋手裏塞:“剛剛聽老許說是因為發情期不穩定,請了兩天。”
“發情期……需要請假兩天嗎?”湯小韋遲疑道,“真的不穩定的話該去醫院了吧?”
沈延只是擡頭看他一眼。
湯小韋只得接着說:“我有個表妹嘛,是體質問題,發情期一直不穩定,不只是信息素失控,好像還頭暈頭疼什麽的,後來被她媽送醫院去了,那種情況都是要打那種強效抑制劑的。”
苻晖挑眉:“我兒……于辭他還不至于這麽虛吧?”
沈延點開微信:“最好是。”
[Y]:請假待在家?
對面好一陣沒回。
直到下午第一節課下課,于辭終于回了一句。
[嗯]:在家。
于辭請兩天假是打算都窩在床上睡覺的,可沒想到自己會難受得睡不着。
很多omega發情期只是單純的信息素失控,打了抑制劑之後就沒什麽大礙了頂多躺床上睡會兒。
可能是因為發情期不準時或者是體質問題,他的症狀也和大部分omega不太一樣。
反正發情熱格外折磨人。
于辭把房間的空調開得很低,蒙着被子躺在床上,整個人縮成一團,腦子昏昏沉沉的,體內燥熱無比,背後已汗濕一片。
身上一片粘膩,不知是汗水還是別的什麽。
他頭一回對omega的發情期有這麽清晰的認知。
偶爾意識模糊的時候,甚至會很渴望alpha的信息素,可房間裏只能聞着omega的牛奶味信息素。
好狼狽啊。
好難受啊。
于辭起來打了幾支抑制劑就破罐子破摔了,只管蒙頭睡覺。
就當是發燒好了。
忍忍總能過去。
反正也沒誰能幫他。
……
不知道睡了多久。
“于辭。”
幹什麽。
“于辭?”
誰他媽叫老子。
“于辭!”
吵你媽啊……
于辭迷迷糊糊地睜眼,一陣頭暈,勉為其難抱着被子地翻了個身。
他皺着眉,習慣性地看向窗外,天黑了。
床頭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他反手一摸,看也不看就接了。
他還是比較想知道是哪個傻逼在喊他。
“靠,”對面似乎有點意外,“你醒了?”
“嗯……”于辭嗓子啞得很,“幹什麽?”
“幹什麽??”沈延的聲音提高了,“你他媽不是發情期不穩定嗎,你信息素都快溢出來了知道嗎!我還以為你嘎了呢,門鈴摁了沒人開門,電話打了沒人接,我就看見你關門關窗在房間裏頭躺着,你怎麽回事兒?”
“……”于辭腦子遲鈍轉了轉,放棄思考,“你在哪兒呢?”
對面一靜:“……”
“我在我房間。”沈延說,“剛剛擱飄窗上喊你好久了,差點就翻窗了。”
于辭:“……私闖民宅犯法你知道嗎。”
“啧,”沈延皺眉,“你到底怎麽樣?真的不穩定嗎,出來我帶你去醫院。”
“不想動。”于辭坐在床上,頭暈得很,體內的燥熱完全沒有因為空調而緩解。
沈延聽着他明顯沙啞的聲線,眉皺得更緊了:“那我叫救護車了?”
于辭:“……那倒不至于。”
“那就出來。”
“好吧好吧……過來接駕。”于辭起身下床,“等我。”
沈延在A幢的門口站着,門一開就被一只軟綿綿的omega抱住了。
于辭換了衣服,噴了阻隔劑,還是渾身無力。
沈延被牛奶味兒撲了一臉:“……你真的用抑制劑了嗎。”
“嗯,”于辭把自己挂在alpha身上,“抑制劑沒什麽用。”
“那你怎麽辦?”沈延發愁道,“去個醫院,信息素飄一路。”
于辭不想思考,不吭聲。
“……”沈延抱着他,原地思考一陣。
他慢慢地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alpha的紅茶味信息素把張牙舞爪的牛奶味給蓋了下去,像層嚴嚴實實的保護罩。
“這樣行了。”沈延說,“我叫車了啊……你要不先站一會兒,這樣抱着使不上勁兒。”
“你是不是不行啊?”于辭勉為其難地放開他,站在自家門口的臺階上。
沈延:“……”
聽起來不太對。
你才不行。
alpha笑了,退後一步,從正面把他抱起來,一手托着他大腿,一手托着他後背,跟抱小孩兒似的。
就差把他扛肩上了。
于辭一驚,人已經騰空了,只得用手揪住沈延的衣服。
“別揪衣服,”沈延不滿道,“要被人看光了,你是流氓嗎?”
于辭:“……”好。
omega松開那塊布料,改成抱住他脖子。
手指蹭過alpha的後頸。
alpha腺體的附近。
沈延手一抖,差點把他發情期的柔弱同桌直接扔下來。
發情期的omega都是流氓吧?!
倆大男生就這麽走到路邊,找到車。
沈延拉開車門:“要不你自己下來坐會兒。”
“不要。”
司機是個beta大叔,還以為是在跟自己講話,回頭看了一眼,頓時感覺受到了什麽重大傷害。
沈延只得一直抱着他坐在後座,于辭不想睜眼,腦袋就一直埋在alpha男生的肩上。
“我身上好像出了很多汗,”他聞着強勢到不可忽略的alpha信息素,沒剛才那麽難受了,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你抱着不難受?”
“……”沈延道,“還好。”
他想說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聞起來只有牛奶味兒。
只有他一個人能聞到的牛奶味,外人只能聞到他的紅茶味。
沈延偏頭看向窗外,鬼使神差的,耳根紅了。
他同桌,好像真的很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