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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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就是六一兒童節，賀夏至早早地就領着賀冬至去學校了。
領着他提前去學校化妝。
學校為了慶賀一年一度的六一兒童節，讓每個班都準備了個節目。賀冬至在的三年級三班排了個情景劇，叫《保護森林，熊熊有責。》
誰演那個熊，想必就不用多說了。
往年一般都是早上到校準備，下午表演。家長們早上當當幫手給表演的孩子化化妝啊換換衣服啥的，然後剩下的時間就是聽老師深情發言、看孩子表演、看老師表演、再看孩子表演…中間偶爾穿插個親子表演，什麽時候表演完，什麽時候結束。
孩子開心了，但是家長累啊。那些表演要是每年都不一樣還好，但總有重複的，今年的二年級表演完了，明年的二年級畫着一模一樣的紅臉蛋又來了，如此反複，好沒新意。
有的家長常看常新，有的家長便有點審美疲勞了。有相同想法的家長私下裏一合計，就一起委婉的給家委會提了點建議，可以适當地增加一點新意，比如考慮一下家長的想法。
換個說法就是：真的不想一天到晚都坐在禮堂裏看孩子們唱歌跳舞，好沒意思的…
還有啊，每天上那個b…額，abc班就夠讓人頭疼的了，還要準備親子表演，真不把人當人看。
于是今年就變了，早上看看孩子表演，畢竟歡慶兒童節，也總需要一些歌舞助助興吧。下午呢，就改成了玩游戲。
校方經過多方的建議整合，決定寓教于樂。在學校操場搭建了多個難易程度不同的游戲關卡，有需要挑戰的也有需要合作完成的，不限挑戰者是家長還是孩子，通過一個關卡或者在該游戲中成為獲勝方就可以得到一個通關印章，最後還可以用它兌換驚喜大禮包。
說白了就是，既能讓孩子開心，家長也有事幹了。
不過，這些游戲關卡雖說是為了讓孩子用于挑戰困難，感受成功的喜悅。但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家長暫時放下手中的手機和工作，能夠抽出時間來陪陪孩子，讓家長在享受游戲趣味的同時忘卻工作和生活上的不如意，讓自己放松放松，揮散那些壓力和煩惱。
瞧瞧，這主題不就升華了嗎，賀夏至看到的時候都忍不住為這個策劃的老師點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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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往年都是她媽來的，但今年加了挑戰游戲關卡這一項目，她媽說年紀大了，精力也沒那麽旺盛了，所以今年就變成她來了。
反正就是姐姐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呗。
也因為流程改變了，每位表演的孩子都需要家長帶着早點去化妝。其實賀夏至覺得自家弟弟套的那個熊皮，就露了個臉蛋，随手抹一抹兩分鐘就完事兒了的，不用那麽早去，六點鐘就要到校呢，她的生物鐘不允許。
可賀冬至的班主任溫溫柔柔地笑着說：“不行哦，咱們都是一個班的要團結，家長也要給孩子做榜樣。”
就差沒說，你家孩子是省事了，但還有別人呢，都是一個班的人，別人家家長都早早來幫忙了，你還在睡你好意思嗎？
賀夏至就沒話說了，只覺得自己是個怨種。
邪劍仙在她身邊都得被她的怨氣喂個七分飽。
程澈倒是沒有參與表演，李知聿領着他慢悠悠到校的時候，正巧碰見了在門口拿到外賣的賀夏至。
程澈一看見，就趕緊小跑着叫她：“姐姐！姐姐！！”
賀夏至一邊吸着續命咖啡一邊慢吞吞地走着，聽到熟悉的聲音才回頭看去。
是程澈和李知聿。
她毫無靈魂地用拿着咖啡的手晃了一下：“嗨，你們來了啊。”
在棕色的咖啡液對比下，她指尖泛着的粉紅看起來十分明顯，讓李知聿莫名的又想到了那天看到的海棠花，他捏了一下耳朵，問道：“你沒吃早點嗎？”
她手裏還提着很大一個袋子，看着又不像是她能吃完的。
賀夏至搖搖頭。
她今早還是賀冬至叫起床的呢，然後妝也沒化啥也沒吃就趕來學校了，緊接着就是流水線工作，她都已經餓過了。但想着賀冬至怕是會餓，便點了外賣。
她一早上都沒時間關注的胖胖啊，怕是要餓瘦了。
“姐姐，你怎麽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賀夏至不僅面上看起來累，心裏也很累。來之前她以為老師說的家長要幫幫忙，就只是自家孩子所在的班級而已，結果沒想到啊，那是全校的孩子。
好家夥，老師給她安排好位置分工，看着一個個孩子排着隊來化妝，整個人都懵了。那是一整個流水線作業，每個家長都負責不同的化妝步驟。
她負責的是塗口紅，本來也挺簡單，抹抹暈開就行了，但天氣炎熱，有的孩子不愛喝水，嘴皮都是幹的，她只能自己又加了個步驟——塗潤唇膏。
塗完了潤唇膏才塗口紅，塗完了還要用指腹在口紅上蹭一蹭，在孩子腦門上一戳才算完事兒。
這也就算了，那一百多個孩子都擠在禮堂裏，每個孩子都有一張閉不上的嘴。似有一千只蟬在她耳裏聒噪。
這樣的畫面，賀夏至這輩子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等流水線作業完成，她累了也麻木了，她的十個手指頭啊，鮮紅鮮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吃了小孩擦了嘴但忘擦手了呢。
她現在都還感覺耳邊嗡嗡地都是小孩子的說話聲和叽叽喳喳的吵鬧聲。
賀夏至揚起唇角強顏歡笑：“沒事兒，姐姐只是沒睡夠。”
再累也不能把情緒帶給小孩子。
“我帶你去找冬至。”
李知聿也跟了上去，伸手想去接她手裏的袋子：“我幫你吧。”
賀夏至本就有些累，便也不客氣了。
賀冬至還在禮堂後臺呢，規規矩矩地和同學們坐在一起，那些同學都在吃着家長帶來的小零食，賀冬至看着有些想吃，但別人家長遞給他東西，他還是會客氣拒絕。
賀夏至看着，心頭一酸，哎喲，她可憐的胖胖呀。
她快步走了過去，看着那些家長禮貌地打了招呼，把自己買的東西分了點給他們，拎着袋子的李知聿被迫跟着走了一圈。
都分享了一遍後才蹲在賀冬至身前，把買的點心給他吃：“是不是餓了，吃吧。口紅弄髒了姐姐再給你補。”
她是第一次來參加這個兒童節，雖然早上很累，但家長們都還算是很照顧她。于是便買了點小點心當做心意，一口就能吃進去也不會弄髒口紅。
給賀冬至的，她多買了個小蛋糕。
賀冬至是真的有點餓了，舔了舔嘴唇猶豫幾秒還是張嘴吃了，不過他仍舊小心了一些，避免弄到嘴上。
賀夏至就這麽看着，什麽也沒說。
她大概猜到賀冬至為什麽不要別人的零食了。
這一早上，她沒時間去關注賀冬至。但賀冬至卻一直關注着她的，肯定是看到了那些去吃東西把口紅蹭掉又來找她補口紅的小孩。順便的，也把她的累都看在了眼裏，所以才想着忍一忍。
突然間，肩膀被人輕輕碰了碰，她側頭看過去，視線從下往上，只見來人穿着一雙跑步鞋，有些寬松的黑色運動褲讓他的腿在視覺上看起來又細又長，一慣的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襯衫，頭上的棒球帽凸顯了他優越的骨相。
是李知聿正俯着身子叫她，手上還拎着個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凳子要給她坐。
對于這個貼心舉動，她十分受用：“謝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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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開始前，家長都在教師安排下按照班級次序入座了。賀夏至和別的家長也不是很熟悉，幹脆和李知聿坐在了一起。
而在表演開始少不了的是校領導講話，校長發言只到一半時，賀夏至的眼皮子就在打架了。幾番掙紮無果，她幹脆把耳機一戴歪着頭閉眼睡了過去。
天大地大，睡覺最重要。
李知聿感覺到身邊的人安安靜靜的，便忍不住側目看過去，這一看才發現她已經睡着了。
她的呼吸清淺，狹長的睫毛如同把小扇子蓋下一片淡淡的陰影，許是沒化妝的緣故，唇色沒有往日那般紅潤。但即使沒化妝，她的素顏還是很好看的，皮膚幹淨白皙。
平常見到賀夏至時，她大多時候都是穿着不同的漂亮裙子，美得不可方物。而今天她穿的是一套運動裝，看起來減齡的同時多了幾分慵懶閑适的感覺。
臺上已經換成了小主持人在主持，李知聿看了眼睡得很熟的賀夏至，想了想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扣在了她的頭上遮住了她的睡顏。
節目快到尾聲的時候，賀夏至才悠悠轉醒。睜眼時看到一片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擡手一抓才發現是個帽子，等眼睛适應了光線又仔細看了看，有點眼熟，側頭看了看右邊的李知聿，頭上空空。
哦，反應過來了，是李知聿的帽子。
她幹脆調節了一下帽圍，然後自己戴頭上了。
把她所有動作都收入眼底的李知聿“？？？”不是應該還給我嗎？
戴上時她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看了眼時間，都快十二點了。又坐直身子往臺上看了一眼，嗯…這些小朋友不太認識，問了李知聿一句：“演到哪了？
李知聿回憶了一下節目單：“這是倒數第二個節目。”
那還沒有那麽快結束，賀夏至便又把帽子拿下從包裏拿出了粉餅，對着小鏡子往臉上拍，快速地拍完後，又描了眉，薄薄地塗了點口紅。指腹上還殘餘的一點紅往顴骨上點了點又拍開，臉色瞬間就好了很多。
做完這一切後，賀夏至還沒結束，把長發往側邊捋了捋，然後開始編辮子。
李知聿就這麽看着她迅速化了個前後無甚差別的妝，也不是沒差別，看起來氣色好了一些。然後再看着她整理頭發，整個過程不超過十分鐘。
利落細致地讓他佩服。
賀夏至弄好後想把帽子還給李知聿，偏頭時恰好撞見他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視線。她不禁揚眉，傾身過去示意他湊近點：“我有話跟你說。”
李知聿猶豫一秒，還是把頭靠了過去。
賀夏至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在他耳邊說道：“我在你的眼睛裏看到我了，我真好看。”
說話時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廓，讓李知聿呼吸忍不住一窒，心跳也漏了一拍。
他不禁偏過頭看向她。
只見賀夏至輕輕一笑，說完了剩下的話：“你的眼睛也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