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大結局上
大結局上
說服我父母同意和張海樓與張海俠在一起，比想象的順利許多，盡管他們還是非常驚駭，我在這麽短的時間就跟南部檔案館的元老談戀愛。
事實上，齊家從我外婆這一代開始，都受過張海樓的照顧，自己的女兒嫁給張家人，不管幾個，倒也算名正言順。至于我爸，雖然頗有微詞，但我爸聽我媽的，更何況，眼前的兩個張家人除了歲數大，也沒別的可挑。
我媽只提出了一個問題：“你現在才20歲，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過幾年再說吧。”
理論上來講，我已經21歲了，在另一個時間，我待了整整一年零兩個月，但這件事沒必要告訴父母，反正他們也同意了。
張海樓和張海俠立刻端茶倒水，差點就開口叫爸媽了，被我媽給遏制。
知道他們的歲數和閱歷，以及在張家的貢獻，現在卻又偏偏表現得像兩個涉世未深的小年輕，我父母還需要時間适應。
一旁緘默半晌的黑瞎子突然拍桌：“我不同意。”
張海樓嬉皮笑臉：“怎麽了外公，我們會對小玥好的，也給你養老。”
“少來這套，你們比我還老。”黑瞎子不客氣，“這件事我看沒這麽簡單，我家小六子進檔案館才上任多久，跟海俠生情也就算了，你這10年都在門裏，怎麽就跟她搭上的？”
張海樓看了看我：“我們一見鐘情。”
黑瞎子突然對向張海俠：“海俠，我知道你和你兄弟關系向來要好，你有什麽都分享給他，但現在是你女朋友被別人惦記，你也要給，我不會同意，你們兩個現在都給我滾出去。”他大概是以為我和張海俠是辦公室戀情，張海樓又看上了我，以他們從前的相處模式，很難不懷疑張海俠為了兄弟情将女朋友拱手相讓。
黑瞎子可不允許自家的孩子被當成貨物與誰共享。
張海俠道：“瞎子，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件事比較複雜，一兩句說不清楚，這樣吧，我們單獨在外面聊。”
“不用單獨，小六子的父母就在這裏，當着面說。”黑瞎子靠着沙發，雖是嘴角上翹的，卻是一派大家長的風範。
我想給外婆發信息求救，她還在上班，只有外婆能管住外公，手機卻被黑瞎子一把奪過：“別想找你外婆求救。”他太清楚自己老婆的性子，一向跟張海樓和張海俠關系最好，要是讓這丫頭知道自家小輩跟這兩個男人談戀愛，絕對雙手雙腳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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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互相看了看，顯然這事兒不能瞞着了，便由我将早已備好的說辭一并脫出。從第一次見到10歲的張海樓和張海俠，再到馬六甲刺殺張瑞樸，一直到後來的莫雲高，故事很長，足夠讓我們彼此相愛。
我們三人的手不自覺的牽到了一起，那些我口中經歷過的每一件事，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我不知道父母和外公是否能像張海客那樣，馬上就信了，還是持懷疑态度。好在張海樓手機裏有我們當年在各個地方拍攝的照片，也算是證據，況且，張日山也知道這件事，我能成功穿越，也是他促成的。
黑瞎子和我父母交換眼神，由他這個大家長開口道：“你們兩個把手給我撒開，原來小時候就對我家玥玥意圖不軌，這門親事，我還是不同意。”
張海樓有點沒耐心了，他等了我200年，任何阻礙對他而言都是累贅：“什麽叫小時候就意圖不軌，我們怎麽不軌了，小玥那時候是我們老師，對我們好，我們惦記有什麽錯，你小時候就沒個年長的姐姐跟你好嗎。”
“我沒有。”黑瞎子心虛道。
“撒謊，秋秋說了，你還有個青梅竹馬的指腹為婚對象呢。”張海樓毫不留情的揭穿。
我和我父母看着黑瞎子，第一次吃到了他的瓜，都有點不可思議。
黑瞎子的嘴角漸漸垮了下去，對我道：“小六子，看到了沒有，這老頭兒壞得很，坑蒙拐騙無惡不作。”
張海樓氣急：“你在說你自己吧！”
“我不否認。”黑瞎子聳聳肩。
張海俠發現黑瞎子就是故意為難張海樓，想着兩人平時就愛鬥嘴，便沒打算幫腔，他知道，這事兒已經成了。
黑瞎子道：“小六子，你跟海俠我沒意見，這貨。”他指了指張海樓，“不行。”
不等張海樓出聲，我開口：“外公，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經歷了那麽多事，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如果真有選擇，我當時就選了，我也知道跟兩個人在一起，是不健康的。”
“怎麽就不健康了。”張海樓拉着我的手，“那小蛇的娘有五個男人呢，在他們寨子地位崇高，跟皇後娘娘似得，你才兩個。”
黑瞎子突然摸出一把槍對準了張海樓：“你放手啊，我家已經有一個皇後娘娘了。”他咧着嘴笑，“海俠，我把你這兄弟一槍崩了，小六子就是你一個人的了，怎麽樣？”
張海俠就笑：“瞎子，離間計是沒有用的。”
這時，一只綠色的青蛇不知何時游到了黑瞎子身後，吐着信子威脅，這是張海樓養在身邊的青蛇，跟當時蛇祖送我的是同一品種。
在我印象裏，黑瞎子是第二次被這樣的蛇纏住了，卻一如當初那般不慌不忙地對我說：“小六子，海樓這是要殺我呢，你幫誰啊？”
青蛇有我小臂粗細，是蛇祖以前送我那種的成年版本，小時候毒性就很強，長大了更不得了。我被張海樓他們送走之後，他便學着蛇祖将毒蛇帶在身上，是對我的念想，久而久之，也成了張海樓的秘密武器。
我被他們三個老baby整得焦頭爛額，看向爸媽：“媽媽，你說句話呀！”
我母親嘆了口氣，拉着我父親就從沙發起來了：“我跟你爸尊重你的想法，你要能說服你外公，愛幹什麽就幹什麽。”說着，朝張海樓和張海俠一點頭，便走了。
張海樓笑着對我媽媽道：“岳母岳父慢走啊。”
黑瞎子拉下壓着扳機：“誰是你岳母岳父，閉嘴。”
面對黑瞎子單方面的阻撓，張海樓對他道：“你要是不讓我和小玥在一起，我就告訴秋秋，說你以前為了保命，不但用槍威脅自己的小孫女，還拿刀架她脖子上。”
黑瞎子莫名其妙：“我什麽用槍威脅……”他話音剛落，像是想起了什麽，記憶太過久遠，一時半會兒有點反應不過來。
張海樓道：“我們當年給你麒麟竭的恩，得報吧？”他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一條香木珠串成的手鏈，“還記得這東西不，在新月飯店對面的茶樓，你那時窮得叮當響，就用這東西和一破地圖跟我們換了麒麟竭，手串我替小玥保管200年了，你別給全忘了吧。”
黑瞎子看着我，表情變化了一瞬，他笑呵呵地收起了槍：“這麽較真幹什麽，我開玩笑的。”黑瞎子對我招招手，“小玥過來。”
看樣子是想起來了，只是200年前的短暫相遇，黑瞎子到底還是将那個給他麒麟竭的女孩兒給忘得幹幹淨淨。
我坐了過去，黑瞎子一直打量我的臉，又捏了捏：“我那時就在想，自己是真像你外公，還是你把我看上了，想不到就是你外公，我還琢磨呢，你這姑娘怎麽說送我麒麟竭就送了，到底是我家小崽子，知道孝順。”
黑瞎子從小就最疼我，所以對我和張海樓在一起的意見很大，他倒也不是不喜歡這個人，就是性格太像，同性相斥，但在正事上，黑瞎子和張海樓，也不知合作過多少次了。
“你這麽孝順，跟海樓分了，聽外公的。”黑瞎子對我道。
張海樓舔着刀片挂在嘴角，一副殺人滅口的表情。
“我要告訴外婆，你抓我當人質。”我挽着他的胳膊，對外公撒嬌，“我喜歡他們嘛，一個都不能少。”我将自己和張海樓與張海俠最後分別的不舍，與兩人的用心良苦都告訴了外公。
黑瞎子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妥協了：“張海樓，你以後要是敢欺負我家小六子，就完蛋了。”
張海樓不服：“你怎麽不警告蝦仔。”
“他？”黑瞎子道，“他不被小六子欺負就不錯了。”
張海俠不置可否地輕咳兩聲。
黑瞎子松口了，張海樓和張海俠就去讨好我父母去了，說是要和老兩口多互動一下，讓他們習慣，黑瞎子就調侃，也不知道誰更老些。
“外公，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對黑瞎子道，“當時你要麒麟竭是做什麽？”
“好奇？”黑瞎子摸摸我的頭，“這麽久的事，你不問，我都快忘了。”他這麽說，就表示不但沒有忘記，反而記得很清楚，說明當時要拿麒麟竭做的事，非常重要，“救你外公一個朋友，他在墓裏染了屍毒，據說只有麒麟竭可解。”
“那解了嗎？”我關心地問。
黑瞎子搖了搖頭：“拖太久了，只解了一半，我那兄弟沒能挺過去。但不管怎麽說，還是要感謝小孫女幫忙，外公平時沒白疼你。”他對我道，“放心跟他們好吧，你外公我也不是真心不喜，就是那張海樓，邪性得很，擔心他欺負你。”
張海樓時不時瞄向黑瞎子，生怕他說自己壞話。
我笑着說：“他不會欺負我的，對我很好很好。”
“就你好哄。”黑瞎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戳我額頭。
我又問：“外公，你知道陳皮……”我完全不想叫他四阿公了，“陳皮的祖墳在哪兒嗎？”
“陳皮祖墳？”黑瞎子笑起來，“怎麽了，200年前你跟他結了梁子？”
“我差點被他殺了。”我将莫雲高火車上發生的事告訴了外公，要不是考慮到未來可能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面對陳皮怎會畏手畏腳。
黑瞎子一聽臉色就變了：“這老東西，我要知道他傷我孫女，早把他給剁了。”他撩起我的袖子，胳膊上還未褪的疤痕，只需看一眼，就知道我在陳皮手裏經歷了怎樣的兇險。
那四阿公，是真下了死手。
黑瞎子很清楚陳皮的實力，就算他當時16歲，身手已經和二月紅不相上下，我跟他對上，要不是防彈衣和小青蛇，根本活不出來。
得虧現在的陳家跟陳皮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否則黑瞎子必然要父債子還。
“可惜啊，陳皮沒有祖墳，你刨不了，就連他的屍體也早就被蚰蜒給分食了。”黑瞎子道，“100多年前，陳皮90多歲，吳家人夾了他喇嘛，結果困死在了雲頂天宮，屍變成粽子，後來很久沒見着他的屍體，該是被蚰蜒吃了。”
“他這麽壞，還活這麽久，好不公平。”我道。
黑瞎子道：“狡兔三窟嘛，他活得雖久，晚年卻是孤苦，他自己作惡多端，報應全都落在了最親的人身上，他那次去雲頂天宮，本是想給女兒找長生不老的藥，希望僅剩的血脈能避開災劫。”他搖了搖頭，顯然是沒能成功。
有了家人的支持，我和張海樓兩人就正式同居了，畢竟我們在200年前，還差一天就要辦喜酒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算夫妻了。
正逢張海琪忌日，張海樓和張海俠帶着我前往墓園祭拜，這片墓園是他們買下來的，正對鼓浪嶼的方向，一共有三十幾口墓碑，都是張海琪收養的孩子們的歸處。
和董公館那些沒有名字的墓碑不同，所有大理石碑上都刻了他們的名字，出生年月，每塊碑上，也都有寄居蟹的标志。
我們來到張海琪的碑前，上面有她年輕時的照片，我蹲下來，将手裏的花擺放在一旁，這裏的墓碑都非常幹淨，張海樓他們一定經常來打掃。
原本，以張海琪的身份可以在張家古樓裏有一席之地，她一生功績不少，屬于張家人的發丘指會保留下來，送入古樓安放。可張海琪自由慣了，不想死後還受祖先壓制，便要求兩個兒子将她燒了，骨灰撒在鼓浪嶼那片海裏，張海樓兩人自然會成全她的遺願。
張海俠道：“幹娘，我們帶小玥來看你了。”
張海樓輕輕拍了拍墓碑：“幹娘，我說什麽來着，我們會等到小玥的，你還不信。”
我看着墓碑上那張漂亮的頭像，說：“海琪，我以後會常來的。謝謝你替我紋身。”
離開廈門，我又來到廣西，這次他們要帶我去張家鎮了，那個神秘的地方，就隐藏在山脈之間，即便是如今科技發達的年代，衛星也掃描不出來。
那片區域有磁場幹擾，可以保證張家人不受外界打擾。
我們先路過了一個村子，很熱鬧，四周有客棧和民宿還有酒吧，聽他們說，這裏其實已經是張家地界，張海客在選址時，就拿下了這片山區的開發權。原來是一片荒蕪，為了防止游客無意中發現張家鎮的存在，有人靠近就會遭到驅趕和恐吓。
很長一段時間，這裏被外界傳成鬼村。
後來游客變多了，張海客覺得是門生意，索性打造成旅游景點，賺了錢給自家人用，還能明目張膽監視游客的動向，比之前偷偷摸摸方便許多。
別看村子好像人來人往，其實有很多張家人的眼線，對每位游客都有身份識別。
兩人帶着我走進一家客棧，我當是要在這裏住一晚，結果就聽張海樓和客棧老板對起口令暗語，那老板就挂了歇業的牌子，關了門。
這操作與當初在照相館時的如出一轍。
“張家鎮就建在這裏，不擔心被游客懷疑嗎？”我問。
“鎮上所有客棧和民宿都對外開放，除了這間。”張海樓對我一眨眼，“你不會以為張家鎮就在這附近吧，要從客棧地道繞出村，走一個小時水路呢，可好玩兒了。”
客棧老板讓我們稍等，沒多久從二樓提着四個巨大的蛇皮袋，要我們帶着上路。
“這是什麽呀？”我問，像是很神秘的物件。
張海樓和張海俠一人扛了兩袋，張海樓道：“他們網購的東西，鎮上出入不便，快遞都送到這裏，每隔20天統一給他們捎進去。”
“啊？”我驚呆了，“張家人也在網上買東西？”
張海俠笑了一下：“老年人也講究生活品質的。”
“我幫你們提一些吧。”我剛要幫忙，那客棧老板突然往我手裏塞了八杯打包好的奶茶還有一個7寸的生日蛋糕，我一臉迷茫。
張海樓有些不悅：“哎，老板，我家小玥第一次認祖歸宗，怎麽就成人肉代購了。”
客棧老板面無表情：“順路嘛。”他叮囑我，“小姑娘別灑咯。”
我跟着他們下了地道，又是機關又是岔路，我記性這麽好都繞暈了，手裏的奶茶和蛋糕仿佛有千金的分量，生怕給弄壞了：“怎麽，張家人還喝奶茶吃蛋糕嗎？”我終于忍不住，總覺得這些東西，跟他們完全不沾邊。
“還吃小燒烤呢。”張海樓就笑，“張家沒你想的那麽不食人間煙火，估計是提前知道我們要帶你上去，趕着這趟點的外賣，待會兒我說他們。”
離開地道，果然出了村，周圍的景色漸漸沒了現代的氣息，全是山林和水路包圍。
我們進入一片林子，發現樹木的位置是按照八卦圖排列的，雖然我不精通，但外公畢竟教過我，普通人若是誤入，不暗此道，會原路返回。
沒想到都這年代了，張家人還是那麽謹慎，但他們也要喝奶茶吃蛋糕，突然又覺得有點可愛。
走出林子，便是清澈見底的湖水，這片湖很大很廣，一眼望不到頭。
張海俠對我道：“張家鎮，就在湖的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