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一章
江南沂(yi,二聲)水城是越國邊境的一個小城,這裏氣候溫暖宜人居住,但由于地處偏遠,經濟不是很發達,生活節奏相較于皇城落後了很多。
剛過了冬,春日剛露了個頭,還是乍暖還寒時候,這日,兩個面生的男人牽着馬進了沂水城。
其中一個男人長得十分英武,身高八尺,五官十分立體,顴骨很高,嘴唇很薄,眼睛深邃有神,如獵鷹一般,嘴裏罵罵咧咧的:“格老子滴,那皇帝小子不是東西!老子辛辛苦苦給他打天下,現在就給老子發配到這麽一個又偏又遠的小地方來!”
男人身旁的人身材略微矮小瘦弱了些,一副小厮打扮,濃眉大眼鬼精靈似的,小心翼翼地開口:“将軍……”
聽這稱呼男人立馬來勁:“別叫老子将軍!老子早八百年就不是将軍了!”
小厮知道自家爺的脾氣,連忙道:“爺!爺您趕路趕了這麽多天也累了吧?剛才知府那邊說宅子要半個月才能給您置辦出來,咱要不先找個客棧歇歇?”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置辦個宅子也能置辦半個月!得!那找個地方歇歇吧!”男人嘀咕了一句,将馬調了個頭,開始打量起兩邊的商鋪來,誰知道這小地方的商鋪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他最不喜歡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越看越煩!
走着走着,忽然聽旁邊的小厮道:“爺!這家客棧不錯!”
男人轉頭一看,這家客棧在街尾,位置很偏,如果不仔細看還真注意不到,但與剛才那些俗不可耐的客棧相比,這間客棧的裝修簡單素雅,匾額上雲間客棧四個大字飄逸挺拔,頗有風骨。
男人看得心情一悅,拍板敲定:“就這家吧!”
(秦萌萌:我老婆的客棧就是好!叫我一眼就看中!)
說完,朝裏面嚷着:“你們這夥計呢?來個人搭把手幫我們把馬給拴上!”
“哎!就來!”裏面的夥計應了一句,搭上汗巾小跑出來。
這夥計相貌清秀,一雙大眼睛水漉漉的,一看就招人喜歡。
他利落地把二人的馬栓在門口,順便問:“二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男人不假思索:“住店!”
緊接着,男人肚子裏叽裏咕嚕響了起來。
小厮機靈道:“爺,要不咱先在樓下吃點吧!”
男人點頭,大搖大擺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也不待夥計報菜名,就對那夥計道:“來壺燒刀子!”
夥計面露難色:“客官,燒刀子是北方的酒,我們這是南方小城沒有這麽烈的酒。”
男人眉頭一皺:“那你們這有什麽?”
夥計興致來了,神采飛揚道:“我們這有荔枝酒、梅子酒、桃子酒,清甜可口,讓你體驗到醉酒微醺的狀态又不至于傷身體,特別好喝,我們店這酒在城裏特別有名,是我們掌櫃親自釀的,他也特別愛喝。”
男人聽了,眉頭皺得更緊:“甜的酒有什麽好喝的?你們這南方小城的男人怎麽娘們唧唧的,喝個酒還要喝甜的!”
夥計一聽,不高興了:“哎哎哎!你怎麽說話呢?你知道我們掌櫃的之前是什麽身份嗎?!”
“禾玉!”
夥計的話被人喝止,這聲音頗為清冽動聽,男人忍不住擡頭向聲音的主人看去。
只見一個披着紅狐裘的白衣公子走了過來,這公子清俊絕倫,容顏之盛平生罕見,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是一汪碧綠清透的湖水,不染一點雜質,似一株常年生長在雪山上的白蓮,美得晶瑩剔透、驚心動魄。
肩上披着的紅狐裘皮毛柔軟,襯得公子皮膚雪白瑩潤,好似會發光一般,只是唇色有些病态的蒼白。
如一朵盛放在高山雪地的白蓮,在誘着哪個膽大的狂徒,将其采摘下來捧在手心好好呵護。
夥計立馬迎了過去,神色有些擔憂:“掌櫃的,您不是病了嗎?怎麽下床了?”
公子以拳抵唇,輕輕咳了兩聲,啞聲道:“已經好些了。”
接着,目光落到男人身上來,“方才聽客官說,果酒不值得喝,我們南方小城的男人……娘們唧唧?”說着,他挑了下眉,這眉挑得多一分媚,少一分傲,不是那種青樓小倌的媚,而是那種久居廟堂之高渾然天成的氣勢。
公子這一挑眉,不多不少,恰如一顆石子,投入了男人心底,泛起圈圈漣漪。
好似亵渎了一首高雅的樂曲,羞愧之心油然而生,男人連連擺手道:“方才是我說錯話了,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是個粗人不會說話,掌櫃的莫見怪,有什麽好酒都上來!就當是我給掌櫃的賠不是了!”
“那就多謝客官擡愛了。”公子點了點頭,轉身喚着夥計,“禾玉,給這位客官上酒!”說完,徑自離去。
眼看着公子離去的背影,男人心念一動,起身抱拳揖禮道:“在下塘關秦沖,敢問掌櫃高姓大名?”
男人剛說完,便引起客棧裏一陣騷動。
塘關秦沖,勇猛無比,短短五年就從一個小兵成為大越國唯一的一品飛龍将軍,戰場上可以一敵百,他帶領的戰役十戰九勝,诨名黑風煞神,皇帝親賜一品飛龍将軍,是越國人心目中的大英雄。
這樣的人物竟然來他們這小店,客棧裏的人紛紛側目,然而公子似乎不為所動,只是頓了一下,并未轉身,語氣十分平淡:“萍水相逢,客官不必放在心上。”說罷離去。
越國人心目中的英雄,戰場上勇猛無敵的秦沖秦将軍神情落寞地坐下了。
不知幾何,所有的一切像是罩上了一層薄霧,影影綽綽的。
秦沖站在一個房間裏,面前是一簾薄紗,只聽得薄紗後面傳來一聲聲壓抑的低吟,似乎在求誰手下留情。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好聽,沙啞着,像是清澈的泉水流經尖銳的岩石,被磋磨,無力抵抗,說不出是痛苦多一些還是歡愉多一些,只聽得人渾身酥軟。
秦沖覺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裏聽過一般,卻想不出聲音的主人是誰。
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同時內心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好家夥!誰人如此膽大,敢在老子面前演這一出肮髒事!他怒氣沖沖地上前,擡手就要掀開那紗,誰知,畫面一轉,自己就在床上,方才那哀哀低叫的人正出現在自己面前!
突如其來的驚喜,方才的怒火全消,他的注意力全被面前的人吸引了。
指下的肌膚如一件光滑瑩潤的玉器,細滑無比,他情不自禁地撫了又撫,揉了又揉,那肌膚嫩得很,一按就是一個紅印子,印在白膩的肌膚上,猶如飄落在雪地的點點紅梅。
這沒輕沒重的揉按換來愈發壓抑的呻s吟,“輕點兒……”
那人兒呻s吟不住,叫人又是心疼又想狠狠地欺負。
冥冥之中有種預感,他突然想看看這人長什麽樣子,于是,他将人翻轉過來。
那是一張清俊絕倫的面容,那雙美麗清透的眼睛失去了清明,朦朦胧胧透着水汽,眼尾泛紅,一副被欺負得很了的樣子。
分明是白日裏見到的那個掌櫃!
一瞬間,他心裏又是驚訝又是激動又是滿足,“你……”
眼前的人被欺負的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也沒有力氣說話,只能乖巧地靠在他的臂彎間,輕輕地喘息。
眼見着白日裏高高在上對自己愛答不理的人此刻卻在自己身下任自己擺布,秦沖心中升起一股惡意的優越感,低頭湊近那人耳邊道:“你不是不理老子嗎?怎麽現在這樣一副被老子弄得合不攏腿的樣子?”
那人被激得一下子清醒了,美麗的眼睛裏立刻充滿了恨意與不甘,“滾!”
秦沖看得喉嚨一陣發緊,奸計得逞一般立刻将人摟緊,得意洋洋道:“你都是老子的人了,老子怎麽能滾?老子要弄你弄個夠!”
說着,他狠狠一發力,眼前的畫面消失,意識清醒,從床上坐起來,望着窗外剛蒙蒙亮的天,秦沖有些悵然若失,原來只是一場夢啊!
他年少的時候也做過春夢,可對象從來沒有男人,眼下,他這是看上一個男人了?
忍不住又想了想夢裏的情景,那身段,那皮膚,簡直比女人還銷.魂,如果是真的……
戰場上的黑風煞神,秦沖秦将軍望着窗外突然傻笑起來,傻笑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拍大腿,剛才在夢裏怎麽沒問問他叫什麽名字呢?!
秦将軍向來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想到什麽就要去做,洗漱穿衣下樓,揪住夥計就問:“你們掌櫃的呢?”
夥計還在起床氣中,揉着惺忪的睡眼,沒好氣道:“這才卯時,掌櫃的還睡着呢!”
秦沖看了看外面還有些發青的天色,确實有點早,那公子看起來身子骨嬌貴,多睡一會兒就多睡一會兒吧!
既然人還睡着,那他就等白天再問吧!他先去跑步。
晨跑是他自從當兵就養成的習慣,還是小兵的時候,被将軍訓着跑,後來升了将軍,也堅持着,跑習慣了,這一天不跑,就渾身癢癢。
想到這,又揪着夥計問:“你們這有沒有能跑步的地方?”
“後院……”夥計這會兒還迷糊着,剛說了兩個字,随即想起來什麽似的,連忙又道:“啊!不行,後院是我們掌櫃的地方,不讓人進去,你不能去!”
“你們掌櫃的地方?”秦沖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個笑來,“那我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