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洛醋壇子
17．洛醋壇子
周一的天氣難得的晴朗，昨夜下了點小雨，城郊的天空居然少見的泛着淺淺的藍。雖然洛城還是得一大早開車在極度擁堵尾氣彌漫的環路上往城裏趕，但前一天送唐果回家之後，還是回到了城郊的別墅。
路過超市的時候，洛城添置了很多盥洗用品和小擺設。他自己一個人住慣了，難免經常湊合。為了上班方便，有時候就去靳原家搭夥，別墅裏“家“的氣味總覺不夠濃厚。雖說要唐果真的和自己住到一起還需要一些過渡的時間，但在心态上，洛城已經不再把那個地方當成歇腳的去處。
沙發上換了水果色的靠墊，整個客廳都明亮了起來。洛城抱着換下來的靠墊，坐在沙發裏，鼻端似乎還有小糖果甜蜜的氣味彌漫。他覺得自己有點兒返老還童的意思，像個小男生一樣，恨不得分分鐘膩在心愛女孩的身邊，多少有點兒後悔這麽輕易就放她回去了。
所以周一去事務所的途中，洛城有點兒歸心似箭的意思。眼睛看着前方一整溜堵着的車隊，巴不得自己開的是輛坦克，一路碾壓過去。
洛城到事務所的時候略有些晚。剛進地下停車場，就看到靳原的悍馬停在路當中，人下來了插着腰盯着車位發火。
“怎麽了？”洛城搖下車窗玻璃。
靳原一看老板來了，終于找到發洩對象，“也不知道哪個不長臉的把車停進了我的車位……（某夢罵人詞彙嚴重缺乏，此處省略3000字，請自行腦補）”
洛城當是什麽事呢。其實洛錦城事務所的車位雖然有編號，卻不是一一對應制。大家按習慣各自停各自的位置。當中最好停，最方便的兩個位置一直都是洛城和靳原的。一個是老板，一個是老板發小，從來也沒人挑戰過這兩個小格子，自覺自動繞道。
他停進自己的車位，下車看了一眼，一輛小巧的TT端正的趴在靳原專門停悍馬的寬敞車位上，有種小孩子穿大人鞋子的滑稽感。車後視鏡上挂着一串兒糖果色的挂飾，車座和內飾的顏色一看就是女孩子開的。洛城挑了挑眉，也沒回身兒，直接對靳原說：“既然被人占了那你就另找地兒停吧。”
靳原豹眼圓瞪，洛城是出了名的對秩序規律吹毛求疵的人，有哪個員工車停歪了一點兒都看不過去要唠叨兩句，今天居然放任外人在自己哥們兒車位上撒野，這太不正常了。
“別告訴我這是你姘頭的車。”靳原講這話的時候多少有點兒賭氣的意思。沒想到洛城也沒否認，只是淡淡地答：“也許吧。”就轉身進了電梯間，留下靳原在原地目瞪口呆。
到了二十層，出電梯之前，洛城竟有些莫名的興奮，很像是接了有趣的案子上庭前的那種亢奮感，卻又略有不同。那是種淡淡酸，又淡淡甜的興奮劑，讓人上瘾。
電梯門開，面前的場景和上一個星期沒有不同。秘書在座位上忙碌，聽到電梯的聲音擡頭和洛城打招呼。助理的位置空着，洛城略有些失望，問道：“小廖，小唐呢？”
秘書答：“我讓她下去派發周末和今早收到的文件了。”
洛城微皺眉頭：“叫她上來吧，她是我的專職助理，以後這些事就不要讓她做了。”
秘書疑惑道：“這些事之前不都是您的專職助理做的麽？”
“她去送文件，誰給我煮咖啡。”洛城強詞奪理，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囑咐道：“小唐上來之後讓她來我的辦公室一下。”
周一的早上總是異常的忙碌。等洛城從公事裏擡起頭，已經接近午餐時間，唐果還沒有出現。他按下秘書內線，聲音嚴肅：“小唐呢？”
秘書答：“上來之前被人事部經理叫走了，說是有些文件要補簽。”
洛城怒道：“又不是第一天上班，上周五是幹什麽的？”
老板很少發火，秘書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沉默。
洛城深吸了一口氣，問：“什麽時候的事？”
秘書答：“一個半小時前。”
什麽文件需要簽一個半小時。洛城把電話一摔，拉開辦公室的門就沖進樓梯間。
人事部在十八層，洛城三步并作兩步沒用幾秒，比等電梯快多了。沖出樓梯間，正看到靳原和唐果站在電梯門前說笑。
“……果子喜歡吃什麽？”
“都成啊。”
“中午一起去對面咖啡廳吃飯？”
“好啊。”
“唐果！”洛城人還沒沖過去，聲音就已經像把劍一樣砍在兩人和諧的氛圍裏。
靳原一看發小那張鍋底臉，條件反射的一哆嗦，這洛蠍子是要蜇人啊，也顧不得照顧新來的員工剛認的妹妹了，嬉笑着說了聲“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聊”，腳底抹油就溜了。
唐果對即将到來的危險毫無察覺，還沖着靳原的背影說了聲：“靳大哥拜拜。”這才回頭看向洛城，表情一本正經，口氣生疏的讓洛城火氣更勝：“老板，您找我？”
洛城也顧不得別的員工看過來，一把将唐果推進剛好到達的電梯，回身按下了關門鍵。
唐果乖巧的問：“老板，二十層，對吧……嗚……”
唐果手指還沒按到二十層的按鈕，小手就被一只大手抓了過去，身子被人猛地一扯，砸進洛城的懷裏。洛城很是氣，為什麽那句“靳大哥”叫得那麽親熱，對自己這句“老板”就工工整整的一點兒感情色彩都沒有。
電梯猛地向下一沉，開始緩緩向下移動。兩個人都是一驚。
“老……洛城……”唐果用手抵住洛城的下巴，扭臉躲開去，怯生生地提醒他，“……現在是上班時間。”
洛城脖子上的小蘋果不甘心的上下滾動了兩下，到底還是放開了她。
兩人各自對着電梯的牆壁整理衣服，唐果低頭按下了二十層的按鈕，電梯停了一下，又開始向上移動。
“我就那麽老？”洛城突然開口。
“啊？”唐果擡頭看他，不明就裏。
洛城拿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以後不許叫我老洛城。”
“呃……”唐果咬唇。
電梯門打開，有外人進來，沒給唐果解釋的機會。等電梯回到二十層，洛城越過唐果率先走出電梯的時候，略側身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那個靳原也不比我年輕。”
“啊？”唐果更不明白了，洛城跟她講這個幹嗎。
“小唐，磨磨蹭蹭的幹嘛？一上午都耽誤進去了。”走出電梯的洛城又恢複成一臉嚴肅的老板态度。
唐果趕緊快走兩步趕上，在秘書意味深長的目光裏，跟在洛城屁股後面進了洛城的辦公室。
門關上的那一刻，唐果還提防了一下，怕洛城又一秒變身大灰狼。洛城卻已經轉過了寫字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裏。
唐果剛要松口氣，就聽洛城說：“過來。”
“不太好吧，老……洛城，現在是上班時間，昨天您答應我的，在公司……”
洛城皺眉，“都說了不要叫我老洛城。如果你真喜歡老這個字，幹脆叫我老公。”
唐果嘴唇抖了兩下，“老……老……老……”怎麽也說不出那個‘公’字。
這丫頭還變本加厲了，洛城為了避免再聽到那個敏感詞，又退一步，“或者叫我城子。”
“橙子？”唐果眼睛瞪得老大，為什麽不是橘子，柚子。
看唐果的表情洛城就知道，這個稱號也不好，“算了，你愛叫我什麽叫我什麽吧。別忘了我是你丈夫就對了。另外，別在我眼皮子底下勾三搭四的，影響我的員工工作氣勢。”
這回唐果聽懂了，跳腳道：“我怎麽勾三搭四，影響你的員工工作了？”
洛城擺出事實：“有什麽文件要簽一個半小時。”
唐果委屈了：“文件早就簽完了。靳大哥見我發文件的時候還是搞不清楚誰是誰，專門帶我跟同事又打了一遍招呼，還給我打印了一份座位表。”
“靳大哥？”洛城滿腦門子泛酸，“靳原是我的發小，你還是盡量避嫌的好。”
唐果點點頭：“我知道啊。他說他跟你情同親兄弟，所以認了我做妹妹，讓我叫他大哥的。”
洛城尴尬的咳了兩聲，靳原這小子是想繞着圈子占他便宜，“反正你注意點兒就是了，那小子不是個好人。”
“哦。”唐果嘟着嘴，低頭拿鞋尖劃着面前的地毯。
洛城看了看表，嘆了口氣：“差不多中午了。你先定飯吧，想吃什麽就定什麽。”
一聽說老板請吃飯，唐果擡頭振奮精神，“定幾個人的？”
洛城想了想，“全定了吧。不過靳原那份不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