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局（2）
11．局（2）
聚會地點在本市有名的私人會所。好在包廂裏的人們穿着打扮還算休閑正常，不至于讓唐果的水果色夏裝和潘帥的背心短褲夾腳拖顯得過于突兀，但多少還是讓唐果有種小孩子闖進大人世界的尴尬感，後悔應該回家換一身成熟點兒的妝扮，畢竟是工作。
靳原看到洛城帶着小美女進門，剛要說兩句調笑的話，就發現到後面還跟着個黑面門神，心中頓時明白，這就是洛城那個情敵。依照他看，這小子根本沒有和洛城競争的實力，這打扮，能混進這會所，估計也就是靠洛城這張臉在前面帶路了。
有人看到洛城身邊穿着T恤短裙打扮青春靓麗的唐果，無比自然地問洛城：“你侄女？”
馬上又有人接話道：“怎麽可能，他侄女比他還大一歲呢。”
“那也不能是他閨女吧。”
“保不準，咱洛少中學的時候倒貼的女生可不少。”
“那也得林大小姐給機會啊……”
聽這群沒正經的兄弟越說越離譜了，洛城臉色黑沉下來，趕緊澄清道：“這是我新請的助理，唐果。”
席間有兩個年輕女子對看了一眼，正是人事部靳原手下那兩個八卦女，模樣身材嘴上功夫都不錯，專門選來坐陪的。有女性在場，不至于讓唐果太拘束。兩個都是玲珑人，又怎會猜不到老板帶着新助理出場的意思，趕緊的騰位子讓老板和唐果坐在一起。
潘帥打量了一下包間空着的位子，跟着洛城和唐果的方向，就想插在兩人之間去。
靳原不愧是搞人事的，應變得極快，立馬伸過手去拉了潘帥讓座，不露聲色的把他扯到了一邊，“小兄弟真有心，還特地送唐果過來，哈哈，也別走了，來了就是客，坐，坐。”
潘帥還沒來得及表示什麽，旁邊八卦女之一已經貼了過來：“對女朋友不放心啊？有我們這些同事在，不會讓她吃虧的。”
“不是……那個……她還不是我女朋友……”潘帥在軍營裏泡太久了，不太适應別的女性貼的這麽近，聞着鼻端誘人的香水味，頓時就熊了。
“不是女朋友啊，那你覺得我怎麽樣？”
“……”
一番介紹下來，除了洛城和唐果，就只有靳原帶着兩個人事部的小姑娘是洛錦城事務所的。洛城一只胳膊搭在唐果後面的椅背上，一邊貼在唐果耳邊小聲解釋着，事務所的誰誰給旁邊哪個家夥的公司做法律顧問，又或者誰誰跟誰誰最近跟事務所有關系來往。唐果明白，這些都是助理應該熟知的事，手裏拿着酒杯一一應承着，努力想要記住這些人的特征，卻一時沒有章法，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完全沒有心思注意到旁邊跟來打醬油的潘帥。
潘帥見果然是公事上的聚會，加上被靳原和八卦女逗弄得手忙腳亂焦頭爛額，有些後悔跟了來。但看着洛城和唐果明顯過于親密的姿态，現在走開又有些不甘心。
雖說表面上是工作關系，這些人其實都是跟洛城很熟識的，對于唐果的青澀緊張并不見怪，還都對她産生了蠻大的興趣。
“聽說，唐助理是在美國念的大學？”
“啊，嗯，是。”唐果腼腆的微笑着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唐果的身上，洛城也低頭看着她，臉上帶着一種好像家長看自己孩子受到關注時候的微笑表情，弄得唐果有些手腳不知道往哪兒擺。
靳原插嘴道：“我記得你的學校是在加州？”
“哦，對。”第一次和這麽多陌生人吃飯，還備受關注，唐果覺得背後開始冒汗，怎麽比昨天面試還緊張。
有人接口問：“是UCLA麽？”
唐果姍姍笑着趕緊否認：“不，不是，就是個很小很沒名氣的學院，離UC還有段距離。”
下個問題卻是洛城問的：“那去過LA麽？”
LA這個詞在唐果的腦子裏是個小小的地雷，下面埋藏着獨留給自己的秘密，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就選擇了否定：“沒有。”
洛城心中暗藏了一天的火苗蹭得就蹿了起來，這小丫頭是想否認到底了麽？
火苗的熱度通過洛城的眼神烘烤着唐果的側臉。剛才專注于分辨記憶那些人，唐果沒有太注意，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和老板似乎坐得太近了一些。她偷偷的想要向旁邊挪一挪，肩膀卻碰到了搭在椅背上的洛城的手，忙又閃了回來。半個屁股懸在椅子邊緣，真真是進退兩難。
要命啊，雖說老板年輕帥氣魅力逼人，雖說職場潛規則人人心知肚明，但她可不想在老板的家庭生活中插上一腳，心中的警鈴響徹振天，甚至淹沒了背景裏因為過于靠近洛城，自己拼命撲騰着的小心髒制造出來的狂奔的脈搏。
靳原瞅了瞅洛城那邊，老兄正低頭看着他手臂間圈住的小糖果，占有欲十足，而小姑娘臉頰緋紅，暧昧溫度培養得剛剛好，他這個當發小的自然要知情識趣，順手遞給潘帥一個杯子，說道：“兄弟，別客氣啊，喝‘茶’。”
潘帥的注意力都在那倆身上，當真受不了他們之間那過于貼近的距離。無奈洛城一幅正兒八經公事公辦的嘴臉，并沒有什麽明顯越矩的行為能讓他有借口揭竿而起，鬧得他心中有火口幹舌燥，順手接過靳原遞過來的杯子嘗了一口。潘帥沒怎麽喝過調酒，只覺得酒味很淡，有股子紅茶味道，便沒多想，一仰頭就灌了下去。
靳原跟那邊的洛城使了個眼色，得到默許，又遞了一杯給潘帥：“兄弟這是口渴了啊，來多喝幾杯‘茶’。”
唐果這邊的人還沒從留學的話題裏轉出來，剛講到洛城回國不久的表弟也在加州上的學，就聽那邊咣啷一聲，有人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潘帥？他怎麽了？”唐果忙站起來問道。
洛城和靳原交換了一個贊的表情，一切順利，總算放倒了一個。
靳原勾着醉到不省人事的潘帥的腋下，把他又扯回椅子上，摸了摸他的寸頭，笑道：“小兄弟酒量有點兒差啊，才喝了幾杯茶就倒了。”
唐果無言，這種場合真後悔讓潘帥跟着來。他酒量好像比自己還差，就沒見他哪次喝酒沒醉過。
“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唐果真心致歉，這回人都丢到家了。
洛城只是笑笑，還好脾氣的過來關心道：“這裏太吵，不如幫你朋友開個房間好好睡一覺吧。”
“不太好吧。”唐果說：“不如我先送他回去好了。”
靳原趕緊阻止：“沒事，這店是咱哥們兒開的，房間都是現成的。你一說走，老板這麽負責任的人，肯定得親自送你們。”
唐果忙推辭：“不用不用，我們自己打車就好。”
洛城微笑道：“他醉成這樣，你扛得動麽？還是我來吧。”說着，就要上去接過靳原手扶着的醉得跟死人一樣的潘帥。
靳原趕緊攔着，“老板，這事兒怎麽能讓您來，交給我就是了。”
其他幾個人都在旁邊勸唐果留下，最後她推托不過，只好答應讓靳原叫人把潘帥擡到隔壁包間睡覺醒酒，并找了個服務生照顧着，而他們這邊繼續。
唐果坐在洛城身邊，有些心神不寧。一群人說來說去也沒什麽正經事，各種借口開始鼓弄着勸酒。
唐果剛進來互相介紹的時候已經喝了一些，酒勁兒剛剛上頭有些暈，自知不勝酒力，客氣的推托。無奈畢竟是老板的助理，來回幾次總會輪到她，兩個人事部的女同事都是海量，更顯得她扭捏。而且是新人，總不能太不上道。但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再喝就真的會醉了。杯子被人塞在手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讓她頗是為難。
“我替她來吧。”
唐果眼前一花，酒杯已經被洛城拿了過去，還沒來得及說不用，洛城一揚脖，喉結滾動兩下，已經見了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