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綠帽子
4．綠帽子
唐果一出電梯就開始低頭給潘帥打電話，過于開心以至于沒看路一頭撞上了個跟堵牆一樣壯的男人。
“對不起，對不起。”她擡頭沖那人道歉，可眼睛掃過人家連看都沒看清對方是誰。腦袋撞得生疼，眼角眉梢都皺着，看起來頗惹人疼的可憐樣，嘴角卻依舊不可自抑的往上翹，心想潘帥這小子這次終于算是栽了。昨天他倆打賭，若她拿到這份工作，潘帥就要吃掉一托盤的西餅。她倒要看看，他怎麽吃西餅吃到吐。
電話響了一聲那邊就接了起來，潘帥這剛把她送到地兒還沒開出去多遠呢：“忘了什麽東西？”
“沒。”唐果挺胸擡頭，得意洋洋：“面試結束了。”
“哦。”潘帥自以為了然：“這麽快，沒成吧。沒關系，沒關系，咱下次再努力。要不我今天就先不回營區了，中午陪你吃飯。千萬別太郁悶了，這才有生以來第一回嘛，失敗是成功她媽，再接再厲，再接再厲……”
唐果小手一揮，也不管人家看不見，直接插嘴打斷：“誰說沒成啊。”
潘帥不信，遲疑道：“真……成了？”
“哼哼哼……”唐果努力壓抑了一下，還是沒壓住心裏的得意，亂沒形象的笑了出來：“哈哈哈哈……潘帥，你等着吧，我讓我爸叫店裏師傅多給你烤幾爐。喜歡吃哪種，布朗尼還是慕斯派……”
“不是吧。”電話裏一聲慘叫，“人家看上你啥了？面試你的人肯定是個男的。”
唐果漂亮的柳葉眉輕輕一挑，“你怎麽知道？”
“那他肯定是想潛了你。我想了半天，你渾身上下也就這身皮肉了。果果，我勸你還是算了吧，乖乖在家呆着當米蟲多好，多少姑娘都想着呢。大不了我養你……”
唐果咬牙切齒，沖着手機大叫：“潘東子，你說什麽？什麽叫我渾身上下也就這身皮肉了。我唐果還不至于要到賣肉的程度才能找到工作。你等着瞧吧，我要是讓他潛了，我就不姓唐！”
靳原半張着嘴，一路目送小美女出了寫字樓。這不是昨天洛城要的簡歷照片上那丫頭麽，真人還真不賴，細皮嫩肉，嬌小玲珑的。剛擡頭那一颦一笑媚得讓他渾身骨頭差點兒酥了，只是走沒兩步路就神經病一樣大笑，他還沒适應突然又變母老虎一樣狂吼。聽着她打電話的內容，靳原想不八卦都難，轉身三步并作兩步就往電梯裏跑，二十層的按鈕差點兒不堪重負讓他按碎了，出電梯徑直沖着洛城的辦公室就奔了過去。
靳原習慣性的不敲門就擰門把手，擰了兩下居然沒擰開。于是拎起自己酒壇子大的拳頭“咣咣咣”照門就砸。砸了好一陣子，洛城才從裏面打開了門，露出一張黑鍋底子臉，“幹什麽？是失火了還是又有人砸場子來了？要沒要緊的事兒，上班時間不好好幹活，我扣你工資。”
辦公室外洛城的秘書緊張得站了起來，有在附近的員工也探頭探腦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情。靳原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不住心底風起雲湧的八卦欲望，推門就闖了進去。
洛城被門撞得一個踉跄，看靳原臉上的興奮就知道沒什麽正經事。但人已經進了他辦公室，自覺地坐在了他會客的沙發上。他搖搖頭，關上了門外各種或好奇或擔心的目光。
“你一個人沒事兒插什麽門啊？”靳原四下打量着，想要找出點兒剛剛結束的面試留下的蛛絲馬跡。
“想些事情。”洛城一邊淡淡回答，一邊踱到辦公桌前剛才唐果坐過的那把椅子，扶着那椅背，下意識的輕輕摩挲，像在輕撫情人的肩膀。這小女人，是真的忘了他，還是演技過于高超，連他的眼睛都騙了過去？
靳原一眼就看出來發小兒情緒異常，大嘴一咧，淫//笑道：“不是想着要怎麽潛了人家吧。”
洛城回頭瞪他一眼，“胡說什麽？”
靳原一副都是男人，想什麽彎彎繞我還不知道了然的樣子：“我剛才在樓下大廳見到那枚糖果了，愣一瞅還真是甜。只是那麽幼//齒的小女孩，你舍得咬下去麽？”
洛城懶得理他。心想怎麽咬不下去，兩年前他就剝了那顆糖果的皮，裏裏外外嘗遍了。那個中滋味，可意會不可言傳，真正是食髓知味，讓人回想起來就心煩氣躁，寝食難安。
靳原說：“人家小女孩都跟男朋友打電話表了決心了，堅決不讓你給潛了。”
“男朋友？”洛城總算放過了那個椅子的靠背，驚然擡頭反問。
“是啊。我看她一出電梯就拿出手機緊着彙報好消息來着。”靳原估計對方跟那枚糖果的關系不淺，否則小姑娘不會那麽放肆那麽兇殘的表現都不帶一丁點兒掩飾的。
洛城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臉色自黑變綠，那綠色隐隐爬上腦門，順着毛細孔冒出青煙，在頭頂彙聚成一個帽子的形狀。
她畢竟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是他的女人，就算兩年沒見，這樣跟了別的男人，也是他無法接受的。想着記憶裏那個粉白稚嫩，卻又玲珑性感的小身子在別的男人身下輾轉綻放，他胸口的氣息就找不到方向一樣東闖西蕩，渾身呼呼得冒火，眼瞅着綠了的臉就又紅得發紫紫得發黑了。
靳原靠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欣賞着這個平日裏一本正經嚴肅鎮靜的男人霓虹燈一樣變換的臉色，滿肚子看好戲的雀躍。
要說他這發小，各方面條件那都是頂呱呱的好，自幼兒園就沒缺了追求的小姑娘。可愣是莫名其妙的就被那個本世紀最不可理喻的千金大小姐給套牢了。
以男人的角度看，那個林大小姐長得的确貌賽天仙，自小琴棋書畫熏陶着，不折騰的時候氣質也算上佳。可這一折騰起來，讓他這個旁邊看熱鬧的都想死了算了。無奈近在她身邊的洛城死不了，估計就算死過去都躺不踏實，非得被林大小姐再折騰活過來才罷休。
前兩年聽說這倆神人是打算結婚的，靳原暗地裏沒少給洛城捏一把汗，好在沒結成，而且關系急轉直下，有股子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不過也沒聽說分手。後來林大小姐又認上了救助第三世界國家貧困兒童的事業，天天跟着基金會的人往非洲跑，倒是讓洛城多了喘息的空兒。
男人嘛，這一空出時間來，花花腸子就癢得慌了，靳原完全理解。以前洛城不是沒機會，兄弟們出去玩樂，工作上各種應酬，身邊怎麽都得有些個花花草草的陪着，要是有心，什麽樣的嘗不到。只是洛城生活一向檢點，說的上為那林大小姐守身如玉，還真沒跟野花野草的鬧出過半點兒火星兒。就連最八卦的雜志上都把洛城譽為本世紀最專情的鑽石級好男人。
好男人畢竟也是男人，眼瞅着年近三十，終于還是守不住要開葷了，卻沒想到洛城喜歡的是這口味兒，靳原總覺得他是不是有點兒戀童的傾向。就算那枚糖果已經大學畢業，畢竟還是小了洛城七八歲呢。往前了說，洛城上小學的時候，那枚糖果還沒出生呢。洛城成年的時候，那枚糖果毛兒還沒長齊呢。這剛出社會，就讓人家一步踏進狼嘴裏，他靳原居然還有點兒不落忍的。
洛城現在心裏頭像貓抓一樣，想到要再等兩天半才是周一，就屁股失火坐也坐不住。他顧不得靳原還在辦公室裏，抓起電話照着簡歷上的手機號碼就打了過去。
唐果剛坐上出租車，還沒上環路呢，手機就又響了。她當是潘帥打來求饒的，也沒看號碼，接起來就說：“怎麽着，小潘潘，挺不住了？求我啊。”
那甜膩得語調噎得洛城喉嚨裏 “咯咯”直響，等到唐果發現不對，又“喂”了一聲，洛城才深吸一口氣，沉聲說：“我是洛城。”
“落成？那我還是奠基呢。”唐果以為是打錯的，直接挂斷。
洛城看着嘟嘟忙音的電話，差點兒一把把聽筒捏爆了。他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拿他的名字開這個玩笑，所以才特別在自己的事務所名字裏多加了個“錦”字。他開始還以為這小丫頭是看到了他事務所的名字才遞的簡歷，就算近年來他勤于去健身房鍛煉，身材與兩年前有天壤之別，她一眼沒認出他來，多少也應該是因為和他的名字接近，心中有所感覺的。
現在看來，合着她不但不記得他的臉，連洛城是誰她都不認識了。既然這樣，他幹嘛還跟她客氣。
電話又打過去。這次唐果低頭看了一眼，號碼陌生，但想想還是接了起來。
“我是洛城，洛錦城律師事務所的老板，你的頂頭上司。唐果奠基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