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枚糖果
2．那枚糖果
“……你看這個，你看這個，居然有人叫‘糖果’。這父母是怎麽想的啊。”
“糖果怎麽了，多甜啊，這名字跟這照片上女孩子的長相挺配的。”
“這簡歷上的照片做不得準的。你當年簡歷上的照片不會沒修過吧，真懷疑你怎麽進來的。”
“你什麽意思，咱經理是那種以貌取人的色狼麽？”
“經理不是色狼難道大老板是？”
“當律師的哪有不腹黑的，尤其是大律師，那都黑得……”
“……”
洛城剛從靳原的經理辦公室出來，就聽外面兩個人事部的小姑娘拿着這次招聘會收來的簡歷叽叽喳喳的聊天。兩個女孩看到他都沒事兒人一樣抿嘴一笑，手裏的簡歷往懷裏一抱，挺直了背，扭出個性感嬌羞的角度，瞬間從八婆轉換成知性ＯＬ形象，嗲着聲音道：“老板早。”
洛城笑着搖了搖頭，看得兩個女孩心花怒放。從她們身邊走出去老遠，他還能感覺到背後炙熱崇拜的目光。洛城黑着臉想，看來他得提醒靳原好好管管他的手下，不是八卦就是發花癡，這種工作态度可是不行。
靳原就常說，這也不能全怪人家，洛城你一個大男人長得比女人都漂亮，還動不動就沖人家笑眯眯，笑嘻嘻的。你自己就不想想，換了別個腦滿腸肥的老板，讓她們發花癡人家也得發的出來。
洛城徑直走到茶水間給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端着進了他個人的辦公室。周一他的助理沒打招呼就突然離職，臨時肩負打雜重任的秘書煮的咖啡又不合他挑剔的口味，這已經是第四天他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洛城喝咖啡不愛加糖，喝的就是原味。黑咖啡入口有些苦澀，他腦中突然就閃過剛剛兩個小員工提到的那個叫“糖果”的女孩，順手給咖啡加了一包糖。
他也認識一個“糖果”，卻連是不是真名都不知道。
“糖果”的味道至少和她的這個稱號一樣，很甜。洛城已經記不太清楚那是櫻桃酒混着奶酪的味道，還是汽車旅館薄荷味的牙膏給人的錯覺，抑或者那就是女孩原本的味道。從未被人品嘗過的味道，清新健康的少女的味道。他幾乎瞬間就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洛城依舊能夠回憶的出那天晚上的每個細節，像一部拍攝手法很緩慢的小電影，總想要快放到關鍵時刻，卻總也舍不得前面那酸甜溫軟的過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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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風機在浴巾下面嗡嗡做響，浴室的鏡子上映着他們霧氣朦胧交疊的影像，頂燈一溜的小燈泡，讓她睫毛下有一片抖動的陰影。他的試探沒有遭遇到阻礙，于是便得寸進尺。
洛城能感覺到懷裏小人兒的緊張，她的兩只手完全不知道要往哪裏放，呈小鳥展翅一樣的姿勢在身體兩邊撐着。他放開捧着她後腦勺的大掌，撈起她一雙小手，勾在自己的脖子上。
沒有了後腦施加的壓力，女孩的頭向後退開。洛城低頭看着她緋紅的小臉，并沒有表現的過于急迫。他感覺的到，女孩還未經人事，但對他并不抗拒，只是因為緊張，有點兒不知所措，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緊，以免唐突了佳人。
從他的角度看下去，女孩那張稚氣的臉，就像一顆剛剛熟透的蜜桃，還帶着稚嫩的絨毛，粉軟柔嫩，汁水飽滿，讓人忍不住想狠狠咬一口。
他沒有讓她等太久，便又低頭，女孩仿佛感覺到冷一樣哆嗦了一下，洛城再次停了下來，
“那個……那個吹風機……會不會過熱着火……”
真難得，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惦記着被蓋在浴巾下面制造雜音的東西。
洛城用腳把浴巾挑開，把吹風機關掉挂回牆上。沒有了嗡嗡的雜音，就連脈搏都有些震耳欲聾。洛城看着站在他身邊的女孩，姿态嬌羞無助。他沒有再猶豫，在女孩的尖叫聲中伸手把她橫抱了起來，大步轉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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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拿起內部電話，打給人事部經理：“靳原，幫我把一個叫‘糖果’的人的簡歷拿過來。”
不一會兒，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連敲都沒敲一下。
“你不是剛從我那裏離開麽，為什麽不順道自己拿，還非得讓我跑一趟。怎麽，這麽一會兒見不到我就想我了？”
講話的男人把簡歷丢在洛城面前，屁股一歪就坐在了他的辦公桌上，一點兒不像是個人事部經理對待大老板的态度。
洛錦城事務所上上下下對洛城這個老板都心存敬畏，惟有這個人事部經理不把他當回事。沒辦法，靳原是洛城的發小，穿開裆褲光屁股抹泥一起長大的。天生一副鐵漢外表，身高馬大，毛發濃密，整個一副男性荷爾蒙分泌過剩的樣子，卻偏偏是個八卦性子。大學念的人事管理，不思進取，非得躲在洛城的事務所裏混日子，說是有助于滿足他窺探他人生活隐私的偉大愛好。物以類聚，今天看來，靳原手下的員工也跟他一樣的天生八卦，也不知道他以人事部經理的身份，滿足了自己多少個人愛好。
洛城微笑搖頭，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很多不熟悉他的人，會因此覺得他和藹可親。靳原最清楚，這個男人笑着的時候，說不定快速運轉的大腦裏已經把對方用各種方法從裏到外拆解多少遍了。也只有這種笑面虎蠍子心的男人最适合做律師。看似無害，輕易就讓對方打開心房放松警惕，然後在你不留意的時候分分鐘把你打擊到片甲不留。
洛城低頭看了一眼簡歷上的照片，臉上依舊帶着剛才那個微笑，可靳原莫名就聞到了空氣中隐隐的殺氣。他的八卦性質又擡了頭：“怎麽了？非得讓我把這份簡歷找出來。有人找你托關系？誰家的千金啊？”
“沒有。”洛城簡單否認，只是問道：“她應聘的什麽職位？”
靳原想了想：“好像是行政管理助理。”
洛城皺眉：“什麽叫好像是？”
知道洛城追根究底吹毛求疵的毛病，靳原把簡歷又拿起來翻了翻：“國外一個我從來沒聽過的大學Administration專業畢業的，成績平平，今年剛回國，完～全～沒有工作經驗，沒有社會實踐經驗，甚至沒有實習經驗。”
洛城淡淡說：“剛好我缺個助理，就是她吧。”
靳原樂了，“看上人家小姑娘了？瞅着照片上的确是挺水靈挺漂亮的。但你也知道，現在這簡歷上的照片十個有九個跟本人天差地遠。”
“那明天讓她來面試吧。”洛城低頭忙碌，見靳原沒動地方，也不擡頭，直接趕人，“你沒事就回去上班，我洛錦城事務所不養閑人。”
“是～洛大律師。”靳原臨走還撂了一句：“沒想到你喜歡這口兒的，早說嘛，哥們兒随時給你物色着。”
洛城總算擡頭看了他一眼，只是這一眼就看得靳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洛蠍子眼瞅着要翻臉，趕緊關門走人。
洛城放下手裏東西，走過去把門從裏面落了鎖，這才又坐回位子裏，拿起了那份簡歷。
他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那個女孩，分明就是兩年前他在ＬＡ一個小教堂裏碰到的那一個。
唐果簡歷上的照片為了顯得專業，劉海斜在了一邊，長發披散，挂在耳後，露出小巧漂亮的元寶耳朵。臉上畫了淡淡的妝，讓她原本靓麗青春的五官多了一份女人的妩媚。與記憶裏一樣靈動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雪白的皮膚，略圓的娃娃臉，帶着一個可人疼的小尖下巴。
洛城忍不住就想起了她兩年前闖進他婚禮教堂時候的樣子。齊劉海，長發紮了個馬尾在後腦勺，随着她轉頭的動作在她肩膀上掃來掃去。一身松散的休閑裝，背後背着一個巨大無比的登山包。巴掌大的一張小臉，那一雙大眼睛格外的明顯，睫毛很長，洋娃娃一般的，并不是睫毛膏刷出來的那種。應該說，那天她臉上一點兒脂粉都沒有，素淨的皮膚白得幾乎透明，只在右嘴角有個小痣，每次一笑，都讓她唇邊增添一份別樣的媚态。
洛城把簡歷放在一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舌尖舔過杯沿上未融的白色粉末，就是這個味道，記憶中的糖果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