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第 17 章
溫迎呼吸一滞, 轉頭看向門後,但卻什麽看不到,只聽到傅庭川和服務生說話的聲音:“你們将人帶到這邊來, 現在人呢?”
“抱歉先生, 要不您打打溫小姐的電話呢?說不定是去哪裏休息了, 或者去了洗手間呢。”
傅庭川不耐煩的去拿手機。
溫迎聽到這話吓了一跳,連忙去摸自己手機。
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傅庭川來電, 卻并沒有響鈴。
溫迎松了一口氣。
她險些忘了,今天下午跟顧清予在餐廳接吻時,傅庭川打了電話過來, 響了兩聲便被顧清予給按了靜音,後面溫迎的手機便一直都是靜音狀态。
手機屏幕還亮着, 顧清予低笑出聲,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側, 耳畔是男人低啞的嗓音:“不是說他是你未婚夫嗎?那你現在要跟他走嗎?”
他摟緊了她的腰,作勢就要開門。
溫迎驚駭不已,連忙按住他的手,壓低了聲音:“你瘋了是不是?”
他眸中染笑,輕易便捉了她的手去, 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溫迎此刻哪有這心情?
她推了推他, 想讓他走開, 卻被死死地扣在懷裏。
“噓~”
他低聲在她耳邊提醒:“你要是再亂動, 可是随時都會被發現的。”
傅庭川就在外面, 只隔着一扇門, 雖然這裏的隔音不錯, 但如果動靜太大,難免會被外面聽到聲響。
溫迎果真不敢再動, 她靠在門上,耳邊還能聽到傅庭川說話的聲音,卻很快被另外一道灼熱的呼吸聲給占據。
滾燙的吻在頸側不斷肆掠,令人意亂情迷,忍不住沉溺其中,再顧不上外面的喧嚣。
“咔嚓!”
鑰匙入孔的聲音抽回了溫迎的神智。
傅庭川電話沒打通,便又讓人去洗手間找。
洗手間沒人,其他包廂也都沒人,只有這扇門還關着,沒有看過,便讓這裏的工作人員拿了鑰匙來。
溫迎吓得渾身一個激靈,僵硬着不敢動彈。
偏身前的男人還半點不知收斂,薄唇湊到她耳邊,輕言低問:“跟我回家嗎?”
溫迎已經聽到了鎖扣轉動的聲音,她下意識的揪緊了顧清予的衣服。
心裏盤算着等會兒該怎麽樣才能更加理直氣壯。
聽到這話沒好氣道:“都要被人捉奸了你還有心情說這個!”
顧清予皺了下眉,不太喜歡這種形容,淡聲道:“怕什麽?”
溫迎覺得他好像還沒弄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這扇門一但被打開,她和顧清予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別說跟顧清予走了,恐怕還得被帶回家挨訓,面子裏子都沒了。
“咦?怎麽打不開?”門外,工作人員的聲音傳了進來。
溫迎眼神疑惑的看向顧清予,用嘴型問他:“你幹的?”
顧清予輕笑了一下,湊到她耳邊說:“這門可以反鎖,用鑰匙打不開。”
溫迎剛松一口氣,顧清予便又提醒她:“別高興得太早,很快他們就會意識到門被反鎖,猜出這裏面有人了。”
“那怎麽辦?”
“都怪你!”溫迎頭一次面臨這種進退兩難的丢人局面,氣得用腳踹他,要不是他突然把她拉進來,哪裏會有這種事?
顧清予曲膝将她腿抵住,又問:“所以,跟不跟我走?”
“回什麽回?你自己覺得合适嗎?”她現在要是出去,就會直接被撞個正着。
顧清予瞥了眼門外的方向:“那你是想跟他走?”
“以現在這副模樣?”
他松開了她,手撐在門上,指尖在她頸側點了點,挑眉輕笑,在這昏黃的燈光下,顯出幾分肆意來。
溫迎下意識的低頭去看,但因為視野問題,根本看不到脖子上的痕跡,只看到自己有些淩亂的衣服。
她将衣服整理了一下,手指摸了摸他剛剛點到的地方,又拿手機當鏡子去照。
果不其然,那裏有一個很深的吻痕,便是顧清予剛剛幹的。
包括她原本用粉底液給蓋住的地方也被蹭掉了一些。
“你故意的?”溫迎瞪着他,心裏覺得費解。
這事被人發現了,對他有什麽好處?
和好朋友的未婚妻攪和在一起,傳出去就讓他這麽感到驕傲嗎?
顧清予不置可否,只問:“所以,要跟我走嗎?”
溫迎覺得他真煩:“傅庭川在門口堵着我要怎麽走?”
“你只需答應我即可。”
“答應你行了吧?”
溫迎語氣不耐,顧清予卻絲毫不在意,反而笑了聲,随即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溫迎疑惑的看他。
很快,有工作人員過來告知傅庭川:“抱歉先生,溫小姐其實已經提前先走了,她走時說讓我們40分鐘後再來告知于您。”
傅庭川聽完,臉都僵了一下,但也不疑有他。
畢竟溫迎還生他的氣,故意先走将他留在這裏也是正常的。
自己也将她反複留下過,現在這樣也算是扯平了。
傅庭川平複了一下情緒,淡淡點頭,随即離開了。
溫迎臉色也不太好看,她感覺自己好像被顧清予給耍了。
他肯定是提前跟那個工作人員說好的,明明可以早點将傅庭川給弄走,卻故意看着她緊張着急。
明擺着看她笑話!
溫迎不高興,上車後就一直冷着臉不說話。
“生氣了?”顧清予偏頭問她。
溫迎覺得他明知故問,她道:“我要回家,送我回禦水灣。”
對于她這種翻臉不認人的行為,顧清予早已經習以為常。
但他僅是笑了笑,沒有理會。
行了一段路,溫迎發現這個方向不是去禦水灣的路,而是北堤墅的方向。
溫迎忍不住轉頭看他:“顧清予,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他好脾氣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嗯,你說。”
溫迎不信他沒聽到自己剛剛說什麽,認定他在裝傻。
想到他剛剛還耍了自己,一時有些來火:“我說顧清予,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怎麽那麽喜歡和人唱反調?”
“我說要去你家時你非要送我回家,現在我要回家,你又非要帶我去你家。”
顧清予并不反駁她的話,依然從往常那般從容而笑。
“到了,下車吧。”
車開到北堤墅停下,顧清予解開安全帶下車給她開了門,但溫迎卻依然坐着不動,并将頭扭到一邊,一副賭氣的模樣,完全不理會顧清予。
顧清予盯着她看了幾秒,随即一笑,彎腰将手伸進車裏,一把将人撈了出來,打橫抱起。
溫迎驚了驚,連忙抱住他的脖子:“你做什麽啊顧清予?”
顧清予反手關上車門,抱她進屋,放到沙發上坐下,低頭詢問:“餓了嗎?”
“要不要吃宵夜?”
客廳的燈被按亮,帶着滿室的暖意,都已經到了這裏了,溫迎感覺好像也沒有那麽氣了。
想到自己下午三點多才吃午飯,一直到現在都沒吃什麽東西。
溫迎遲疑着點頭:“那就…吃吧。”
轉而又想到自己剛剛還在生氣呢,這會兒突然又不氣了,顯得自己很像很好哄一樣,于是臉又不拉了下來:“我不吃外送,你得親手做。”
“行。”顧清予依舊好脾氣的應了。
但他沒有問她吃什麽,而是直接去廚房煮了兩碗面端出來。
溫迎不愛吃面,剛要說自己不吃,顧清予便率先說道:“已經很晚了,吃這個簡單點,你如果想吃別的,我下次再做給你吃,先嘗嘗?”
他柔聲輕哄着,并遞了雙筷子給她,溫迎看着碗裏的面,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那…那好吧。”
她接過筷子,在顧清予的注視下挑起面條吃了一口。
“怎麽樣?”他問。
“還行吧。”溫迎回答得勉勉強強的,不想當着他的面承認其實還挺好吃的。
“你怎麽會做飯的?”溫迎又咬了一口面,忍不住出聲詢問。
家裏有的是傭人,一般來說是不需要他們做飯的。
至少溫迎就從來沒進過廚房,記憶中傅庭川也是不會做飯的。
顧清予拿着筷子的手頓了頓,随即笑道:“以前一個人在國外生活,吃不慣國外的東西,就自己學了些。”
“哦。”溫迎不再多問,吃完就放下筷子起身上樓了。
雖然只住過兩天,但她對這裏已經很熟悉了,直接從顧清予的衣櫃裏掏出一件幹淨的襯衫然後進浴室洗澡。
留顧清予一個人在廚房洗碗。
剛洗到一半,浴室門被敲了敲,溫迎關了花灑,向問在詢問:“做什麽?”
“我可以進來嗎?”
男人清潤的嗓音傳進浴室,溫迎突然臉一紅:“不可以!”
之後便沒了聲響,溫迎豎着耳朵聽了聽,也沒聽到他再說話。
以為他是已經走了,溫迎猶豫了一下,旋即将浴室門打開,探出頭去。
男人已經解開了襯衫上的扣子,露出了白皙緊實的腹肌。
顧清予沒走,且就站在浴室門外,見她開門探出頭來,朝她輕笑出聲:“确定不可以嗎?”
溫迎目光在他露出的小腹上一掃而過,神色別扭:“這是你家,你問我做什麽?你如果實在想進來的話,那你就進來呗。”
顧清予沒忍住低低笑出聲來。
浴室裏霧氣缭繞,熏得人滿面潮紅,溫迎趴在洗手臺前,後背貼上了滾燙的身軀。
她雙眼迷離,瑩潤飽滿的紅唇微微喘息着,汗水打濕了她額前的碎發,自側頰蜿蜒而下,卻很快被身後的男人吻去。
他的吻柔軟滾燙,徘徊在她耳後,随即低聲詢問:“你确定不考慮退婚?”
男人低啞的嗓音滿含誘惑:“如果是聯姻的話,我想顧氏應該也不差。”
“可溫氏和顧氏又沒有業務往來。”溫迎說話的聲音一頓一頓的,她低低哼了哼,偏過頭去看他,還未看清男人臉上的神色,紅唇便被含住,輕輕吮了吮。
嘴裏含糊不清道:“你退婚的話,可以考慮往來。”
“你想娶我?”溫迎精致漂亮的臉上染着春意,挑眉間風情乍洩。
她鳳眸迷離,眼裏染着濕意,微張的紅唇滿含誘惑,顧清予低眸看她,忽地手臂用力,将人托抱而起。
溫迎低呼了一聲,後背靠上了冰涼的牆面,冷得她輕嘶了一聲。
可身前卻又是溫暖滾燙的,像是冰和火的碰撞,她還來不及反應,下一瞬便被狠狠的吻住。
顧清予直将人吻得氣喘籲籲這才在她唇邊循循善誘:“你嫁誰不是嫁?不如嫁給我,起碼我不會在外面讓你沒面子,你說是嗎?”
沒了支撐的溫迎只能死死攀附住他的肩膀,她嗚嗚咽咽兩聲,連忙點頭。
浴室裏的吊燈晃晃悠悠,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縫灑進卧室,溫迎半眯了眼。
剛要起身,卻發現自己被一條胳膊壓住了腰,根本起不來。
往常每次溫迎醒來時顧清予都已經起來了,因此他竟然沒起,令溫迎感到有些詫異。
她剛要推開他的胳膊坐起身,腰上便是一緊,随即便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醒了啊?”頭頂響起男人帶着迷蒙的睡音,有些沙啞。
溫迎耳朵都麻了麻,她從他懷裏轉身,看着眼前這張清俊絕倫的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問道:“今天怎麽不去工作了?”
男人捉住她亂動的手,從臉上扒拉了下來,放在掌心捏了捏,嗓音裏依然帶着些許初醒的啞意:“休假。”
他皮膚觸感很好,溫迎手被捉住,便想湊上去親他。
顧清予腦袋往後仰了仰,語帶疑惑:“怎麽了?”
溫迎理所當然道:“你不讓摸那親一下總可以吧。”
她湊上去就想強行親,顧清予輕笑,卻是附身低頭主動吻住了她。
等溫迎再起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中午去了,她扶着酸軟的腰肢,朝着罪魁禍首沒好氣道:“我只是想親一下,沒讓你做那些多餘的事。”
顧清予笑着幫她揉了揉腰:“那你下次提前說。”
“誰跟你下次?”溫迎白了他一眼,随即便見他拉開了衣櫃,裏面琳琅滿目。
顧清予笑說:“這裏面都是你的衣服,你挑挑看,想穿哪件。”
溫迎詫異的上前翻了翻,衣服款式很多,品味也不錯,都是她的尺寸:“什麽時候讓人送來的,我怎麽不知道?”
“昨天,我們出門後。”
“顧清予,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
溫迎手掌按在衣櫃上,回頭看他:“我可不是你養的小情人。”所以該她給顧清予買東西才對。
顧清予淺褐色的瞳眸靜靜地看着她,沉默了一瞬,忽然開口道:“我昨晚的提議你還記得嗎?”
“你說和你聯姻的事?”溫迎點頭:“記得啊,我考慮一下吧。”
對于昨晚的提議,溫迎很心動。
确實,顧清予是個很合格的情人,溫柔又細心,從來不會像傅庭川那樣動不動就責怪她。
如果作為丈夫的話,應該也很不錯。
就算以後他喜歡了別人,要跟別人好,起碼也不會像傅庭川那樣當衆給她沒臉。
可盡管再心動,爸媽那邊還不知道會不會答應,所以溫迎不敢将話說太死,只能等到時候回家說服一下爸媽。
“既然是有結婚意向,那就是交往關系,談不上什麽情人不情人的了,你說是嗎?”
溫迎歪頭想了想,點頭:“你說得對。”
畢竟沒誰規定女孩子不能同時擁有一個名義上的未婚夫和一個實質性的男朋友。
男朋友和情人似乎也沒什麽本質上的區別。
顧清予不知她內心想法,見她點頭認可,唇邊溢出一抹笑來,眼底眉梢都舒展開來,仿佛染上了融融暖意。
惹得溫迎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總覺得,你今天笑得似乎比往常要好看些。”
“是嗎?”顧清予笑容不變。
溫迎點頭,又看了他幾眼,但也說不上是哪裏好看一些。
二人換好衣服,然後出門吃飯,飯後二人還一起去逛街看了電影。
溫迎是個大閑人,整天沒什麽事幹,所以以前才會動不動就跑去傅庭川的公司找他。
然後就是跟那群塑料姐妹花們出去逛街玩耍。
溫迎在北堤墅待了好幾天,顧清予白天偶爾會去工作,但很早就會回來陪她,溫迎不覺得無聊,倒是沒跟這些人聯系過。
習慣了這種生活,溫迎其實感覺還不錯,至少不再是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了。
幾日後的上午,一個電話鈴聲打破了這片短暫的寧靜。
“媽?”從睡夢中驚醒的溫迎接了電話。
電話挂斷後,溫迎起床洗漱一番,然後換了衣服,便急匆匆出了門。
顧清予這裏有車,車鑰匙就放在客廳的電視櫃裏面,這是顧清予告訴她的。
溫迎拿了車鑰匙便開車回了禦水灣。
成熟幹練的中年女人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聲音微微擡眸,朝着對面的沙發示意。
“回來了?坐。”
她手裏還拿着財經雜志,聲音平靜而淡然,雖并不冷漠嚴厲,但也看不出絲毫對親生女兒的關切。
“誰的車?”她目光掃過溫迎手裏的車鑰匙,合上了手裏的雜志,“男人的?”
溫迎在她對面坐下,将車鑰匙往包裏丢去,臉色不太好看:“是又怎麽樣?”
“你不用這麽緊張。”溫迎的母親容晞端起眼前剛泡好的咖啡抿了一口,語氣平靜淡然,“我對你在外面怎麽玩并不關心。”
溫迎并沒有因為她的這句話而放松,臉色反而越發難看:“那你叫我回來做什麽?”
“聽說你最近和庭川鬧脾氣了?”
“我可沒有和他鬧。”
“誰鬧都行,庭川說你們倆有點誤會,他聯系不上你。”容晞語氣頓了頓,又道,“等會兒庭川會來家裏吃飯,記得過猶不及,別鬧過火了。”
這意思,是讓她見好就收,和傅庭川和好了。
溫迎猛地站起身來,出言諷刺道:“我就說你這個大忙人怎麽會突然想到回來關心我了,原來是受人所托,如果不是傅庭川給你打電話,我看你在外面溫柔鄉待得也挺自在,哪裏能想的起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女兒來?”
“砰——”
咖啡杯放在大理石茶幾上,發出碰撞聲。
容晞擡眸看她,神色平靜,卻帶着上位者的威壓:“溫迎,注意你說話的态度。”
溫迎拿着包轉身看她,語氣不悅:“我不想跟他和好,誰讓你不經過我同意私自請他到家裏吃飯了?”
容晞定定的看着她,忽而輕笑出聲:“所以,你現在是要告訴我,你不想跟庭川結婚,也不想要溫氏的股份了?”
溫迎聲音一啞,張了張嘴,那句任性的話到底沒能說出來。
她氣得坐回沙發上:“我就非和傅庭川結婚不可嗎?換個人不行?”
容晞眸光在她臉上掃過,最後落在在她脖子上裸露出來的吻痕上,饒有興趣的挑眉:“換誰?”
注意到她的視線,溫迎想到什麽,側了側身擋住她的視線,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随即又覺得好像也沒什麽好躲的,便又重新正了正身子。
聽到她的問話,腦袋往前湊了湊,望着她試探道:“你覺得,顧氏怎麽樣?”
容晞腰背往後靠了靠,笑了:“你這幾天,就是跟顧家的那小子攪和在一起?”
溫迎皺眉強調:“是我在我問你!”
“不怎麽樣。”容晞直起身來,目光平視着她,像是在與人談判一般,“首先,我得先誇誇你,眼光還算不錯,找的男人至少家世長相都是拔尖的。”
溫迎唇角掀了掀,眼底還來不及染上驕傲,便聽她話鋒一轉——
“但是溫迎,你眼光好是好事,可太過拔尖的男人,相對的,也就更難掌控,一個傅庭川你都尚且搞不定,你還想換個更難的?”
溫迎皺眉,什麽意思?
容晞繼續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對于男人,玩玩可以,別太認真,更別投入太多的感情,不管是對庭川還是對其他人,都是一樣的,你是不是沒把我的話當在心上?”
溫迎一口否認:“我沒認真,我就是讨厭傅庭川,不想跟他結婚,想換個人而已,你怎麽就非要想那麽多?”
“所以你讨厭庭川,喜歡顧家那小子,是這意思嗎?”
溫迎皺了皺眉,腦子忽然亂了一下,但還是矢口否認:“當然不是!”
“我都不喜歡,只是更讨厭傅庭川而已。”
“既然都不喜歡,那是誰又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了!”
“那你說說看,是什麽區別?”
容晞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溫迎聲音一啞,有些說不過她,脹得滿臉通紅,好半會兒都沒開口。
容晞瞥了她一眼,“好了,上去将自己收拾一下,等會兒庭川就該來了。”
見她滿臉排斥,似乎又要反駁,容晞率先道:“還是那句話,玩可以,我不反對,但別太過火,鬧得人盡皆知可就不好看了。”
“溫傅兩家的合作已經步入正軌,不可能因你一人的任性而随意破壞。”容晞語氣輕緩,卻暗含提醒,“懂嗎?”
——
這邊顧清予還不知道溫迎已經走了,他像先前那般早早的回了家,原本以為溫迎會等在客廳,像往常一樣抱怨肚子餓,問他吃什麽。
誰知道看到的卻只有空蕩蕩的客廳。
顧清予愣了一下,沒有多想,往樓上走去。
可看到的依然是空無一人的房間。
櫃子裏的衣服少了一件,包和手機都不在,被換下的睡衣也随意的扔在了床上。
看得出來,她是急匆匆走的。
向來十分享受一個人獨處的顧清予頭一次覺得整個房子突然安靜空寂到有些可怕。
他斂下眉眼,從容淡定的拿出手機給溫迎撥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嘟了一聲便被接起了,顧清予心下一松,剛要說話,便聽電話裏頭溫迎率先說道:“我現在沒空,晚點再打給你。”
她聲音壓得很低,話說得又快又急,顧清予一句話都沒能來得及開口,便聽到了電話挂斷的忙音。
他斜靠在沙發背上,望着已經被挂斷的屏幕,彎了下唇。
至少,還願意接電話不是?
随即,想到什麽,他唇瓣抿成一條直線。
斂着眸,在手機上滑了滑,最後停格在“庭川”兩個字上,點進去,撥通。
“喂,清予,有事嗎?”
“在哪?出來喝一杯?”
傅庭川更詫異了,顧清予可從來沒有約他出去喝過酒,按理說顧清予頭一次主動約他,這個面子他肯定得給,但是……
“抱歉啊清予,我現在恐怕沒空。”
“怎麽了?工作的話讓底下人去做不就好了。”
傅庭川嘆了聲:“你知道的,因為上次的事情,溫迎一直生氣不理我,那天在舊城時光你先走了可能不知道,溫迎不僅不願意聽我解釋,甚至還為了躲我自己一個人偷偷走了,之後一直到現在我都沒再見過她。”
“今天溫迎回禦水灣了,我們兩家約了一塊吃個飯,我也想找機會跟溫迎解釋清楚,所以清予,只能抱歉下次約了。”
顧清予很是理解的笑笑:“沒事,你忙。”
電話挂斷,他唇角依然保持着上揚的弧度,濃密的長睫卻迅速覆蓋了下來,眼底情緒不明。
捏着手機的指關節也開始泛白。
——
溫迎不情不願的上樓,重新換了件帶領子的衣服下來。
在容晞目光的注視下,她匆忙挂斷電話,然後下樓走到她跟前坐下。
不過片刻,傅庭川和傅母便已經到了。
雙方見面打了招呼,傅母便拉着溫迎講話:“溫迎啊,你和庭川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件事确實是庭川的不是,我讓他跟你賠罪,你就原諒他這一次,你* 看行嗎?”
傅庭川看着她,目光裏滿是期待。
溫迎抿着唇,不想說話。
以前還不覺得什麽,畢竟做做戲而已,讓長輩高興高興也沒什麽。
但溫迎發現,現在她竟然連做戲都不想做了。
只覺得無比排斥。
“溫迎。”容晞淡聲提醒。
傅母連忙用手肘撞了撞傅庭川,傅庭川抿了抿唇,低聲道:“溫迎,抱歉,關于那天的事情我真的已經仔細反思過了,定然不會再有下次。”
他頓了一下,又道:“至于林施微,我已經将她辭退了,不會再與她有什麽接觸。”
溫迎詫異的看他。
男主,辭退女主?
這是什麽新奇的發展?
傅母問:“你看,這個處理方式,你覺得滿意嗎?”
溫迎眉頭一皺:“什麽叫我滿意?我可沒讓你們開除人,別到時候賴我身上,又讓我當壞人。”
傅母愣了一下,原先溫迎雖然嬌縱了些,但對她還算尊重,不會這麽反駁她的。
她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表達一下庭川對這件事的态度而已,他将人開除了,就肯定不會再跟那個女人來往了。”
傅庭川以為溫迎是不信自己,又解釋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跟她真的沒什麽,就是上級和下屬的關系而已,看她可憐才照顧一二,你要相信我。”
“這件事我也知道個大概了,你這會兒是因為覺得誤會了溫迎,所以感到後悔和歉疚,是嗎?”容晞放下茶盞,望向傅庭川。
傅庭川點頭:“是的伯母,是我沒有相信溫迎,誤會了她,才導致這一切的結果。”
“庭川,那我問你,假如你沒有誤會,确實是溫迎推了你那個秘書,你要怎麽辦?”
傅庭川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還沒想過。
“如果溫迎确實推了人,我想你可能不會來道歉,會理所應當的指責她,并且在最後還會十分大度的原諒她,我說得對嗎?”在說到“大度”兩個字的時候,容晞加重了聲音。
傅庭川沉默了一瞬,沒有反駁。
“可我想你大概是搞錯了重點。”容晞穿着很幹練的西裝褲,長腿交疊着往後靠了靠,臉上帶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不管是作為傅氏的繼承人,還是溫迎的未婚夫,你該考慮的,從來都不應該是對錯與否。”
傅庭川擡眼,眼神裏帶着困惑和不解。
“看來你不太理解,那我就這麽跟你講,從利益出發,你為了傅氏的臉面便不該和未婚妻起沖突,從感情出發,你更應該無條件的站在自己未婚妻這邊,不管對錯與否,都只能選擇維護她!”
容晞擡了擡下颌,“你懂我的意思嗎?”
傅庭川神色微僵:“我懂了。”
“有憐憫之心是好事,但切記場合,不要讓丢了彼此的臉面。”
“是,我以後不會再犯。”
“好了,事情既然已經說開了,就不用再提了。”
這話說到這裏,事情便算是就此揭過了。
可溫迎內心并不想就此揭過,經過這幾次的事情後,她對傅庭川已經完全生不出任何的好臉色了。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不情願,容晞找了借口将她叫出去,私下裏與她說:“男人這種生物,就好比畜生一樣,你親手調教出來的家犬,總比野生的要好。”
“庭川也算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他是一個很重情義的孩子,這是他的弱點,也是他的優點,他能同情別人,将來也不會輕易對你出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溫迎沉默了一瞬,點頭:“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容晞颔首,“去吧,态度好點。”
溫迎回到客廳,傅母拉着她的手說了兩句好話便托詞離開了,留他們二人說話。
“溫迎,抱歉,不止上次,以前很多次的事情我都應該向你道歉,你母親說得對,我不該因為別人而傷了我們的感情。”就在剛剛,傅庭川很認真的思考了容晞的話,越想越覺得慚愧。
自打成年後,身邊的人對他向來都是誇贊居多,時間久了,他也認為自己足夠優秀。
可原來不管是作為傅氏繼承人,還是作為未婚夫,他都是不合格的。
溫迎內心毫無波瀾,但想到母親的話,還是勉強扯出一個笑來:“沒關系。”
“我知道你還是不信,但我必須得再次向你澄清,我和林施微真的什麽都沒有。”
他突然問:“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溫迎擰了下眉,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但還是順着他的話想了想。
因為兩家關系不錯的緣故,她和傅庭川其實很早就認識了。
傅庭川小時候是個小胖子,溫迎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是在被人欺負,不僅被人搶走了零食,還被人推倒在地。
她當時見了,還嘲笑他來着,說他真笨,不知道搶回來,只知道哭,哭得醜死了。
但後來傅庭川瘦下來後,就再也沒提過從前了,就連溫迎都險些給忘了,也不知道他突然提起做什麽。
難道是因為記恨自己嘲笑過他,所以才故意護着林施微,來針對自己的嗎?
“當時我被你嘲笑了後,就爬起來和那些人打了一架,我當時被打得鼻青臉腫,還問你可不可以和我做朋友。”
傅庭川很難忘記這一幕,當時的溫迎就像櫥窗裏的洋娃娃一樣出現在他面前,她的嘲笑讓傅庭川漲紅了臉,激起了血性,這才沖起來和那些人打了一架。
他們打架的時候,溫迎就在一邊笑着拍手叫好。
很惡劣的行為,但傅庭川卻因為她的笑容和掌聲一次次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頂着一臉的傷,他頭一次鼓起勇氣問她,可不可以和她做朋友。
但是溫迎拒絕了他,她那時候驕傲得像個小公主一樣,扭過頭去,說他太醜了,她不跟醜孩子一起玩。
就是因為這句話,他努力的減肥瘦了下來。
“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在被人欺負,所以在看到同樣被人欺負的林施微時,才會忍不住出手幫她。”
“但僅此而已,宴會那次,我沒喝那杯酒,我發現她不對勁後,就送她去了醫院,我們真的什麽都沒有。”
傅庭川前後想了許多,好像就是那次宴會後,溫迎才開始對他的态度疏遠了。
就連看到林施微撲進了他懷裏都沒有去計較。
傅庭川當時以為她是懂事了,可如今再想起來,那分明就是不在意的表現。
以溫迎的性格,她若在意,定是會鬧的。
“你說什麽?”溫迎腦袋懵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
按照小說劇情,男女主就是在那次睡了後感情越發升溫的。
可現在傅庭川卻說他們根本沒睡!
“你如果不信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去醫院讓醫生和護士作證,我和林施微當天晚上就是在醫院,什麽都沒發生過。”
“你……”溫迎垂下眼來,“不用了,我信你就是。”
傅庭川沒必要撒這種慌,所以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自己誤會了嗎?
那小說劇情又是怎麽回事?
溫迎不懂,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見她終于信了自己,傅庭川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你信我就好,以後我們好好的,将這些事情都給忘了吧。”
“嗯。”
見二人好像是和好了,容晞和傅母這才出現,很快便準備晚飯。
天色黑沉了下來,四人圍着長桌吃飯,溫迎和傅庭川坐在一邊,看着還算和睦。
兩人正說着話,溫迎的手機互相響了一聲,她拿起看了一眼,看到顧清予三個字,連忙轉過身去。
顧清予:【出來嗎?我在你家門外等你。】
溫迎心口咚咚直跳,幹脆直接将手機放下,打算不予理會。
誰知,下一瞬電話便又響了起來。
溫迎心口猛縮,在傅庭川看過來之前連忙将屏幕擋住,并挂斷了電話。
傅庭川問:“誰的電話,怎麽不接?”
對面兩人也朝她看了過來,溫迎尴尬笑笑:“騷擾電話。”
傅庭川和傅母都沒在意,容晞則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用公筷給傅庭川夾了根青菜:“庭川多吃點疏菜。”
傅庭川注意力被吸引走,溫迎連忙打字回複:【我現在出不去,你趕緊回去。】
顧清予:【沒關系,你不能出來我可以進去,也很久沒拜訪過溫伯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