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胸口點顆朱砂痣(3)
第16章 胸口點顆朱砂痣(3)
“你好這口?”秦慈耳邊響起久未響起的聲音。.
秦慈現在不知道哭還是笑,抱着掃帚對陳璧君行禮,“皇上萬安。”
“您剛來?”
“很久了。”陳璧君往秦慈身上一歪,“前後腳兒。”
今天這皇上很親民呀。秦慈心裏的畏懼少了幾分,恭敬的問道:“這夜深露重的,皇上怎麽一個人?”
陳璧君輕描淡寫的回答道:“迷路了。”
迷路了?!整個皇宮都是你的家,你說你迷路了?随手拽一個小太監來都可以給你帶路好吧。非要來這裏看我看貓做羞羞的事情,看不完還不說話。這是什麽癖好!
這些心裏的想法,秦慈化作了一口嘆息,“我叫人送皇上回宮。”
“你,送孤……回去。”陳璧君拉住秦慈,往前靠了幾步,一陣濃濃的酒味。
這是喝酒了?怪不得這麽奇怪。秦慈擡頭看着這個一身素衣的女人,今夜的她和以往……也就是第一次見到的不太一樣。去了強勢霸道的妝容,收了鋒利的目光,她的眼底盡是落寞。秦慈只覺得她是個失戀的鄰家大姐姐,帶幾分可憐的拉起她的手就往回走。
“走了,咱回家了。”
“誰和你是咱。孤是皇上,一直是一個人。”
陳璧君斜看了秦慈一眼,即使是喝醉了,身上那股不可侵犯的氣勢依舊濃烈。
秦慈噤了聲音,只是握着那只冰涼的手低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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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陳璧君回到了大明宮,寝店裏安靜的不得了,一個伺候的人都不在。秦慈一邊攙扶着這個醉醺醺的女人,一邊撩開屋子裏到處都是的紗帳。陳璧君很不安分,一直在秦慈的脖頸間蹭來蹭去,秦慈整個人都要燒着了。
“皇上,你,,你在幹什麽……”
“孤想要……”陳璧君眼睛閃出一道亮光,在秦慈的耳邊講道。
“你。”
秦慈瞬間僵直,一把将陳璧君丢在了床上。陳璧君被摔得很慘,頭發淩亂的挂在臉前。
“大……膽!”陳璧君的聲音沒有絲毫威脅,往秦慈的身上生撲。
喝醉了的陳璧君哪還有個君王的樣子,側躺在床上,輕輕的撩起秦慈的衣裙,眼睛對着秦慈,一通放電。秦慈倒吸了一口涼氣,踉跄的躲避着她的勾引,努力的把她按在了床上。
折騰完,秦慈身上起了一層薄汗,坐在腳踏臺上休息,望着這個極大的寝殿。.
印象裏的皇帝寝殿應該是富麗堂皇,擺滿了各種稀奇物件兒,可是陳璧君這裏就是一個空蕩至極的屋子。牆邊放着幾個雕刻精美的櫃子,櫃子上放着熏香、插花、簡單的小擺件兒,潔白的牆上挂着詩畫筆墨。如果不是每個房梁上必定垂下來的紗帳,這個屋子一定空曠的令人孤獨。
秦慈托腮看着這個屋子,閉上眼睛感受着陳璧君在這裏的每一個時刻。孤獨,從心底泛上來的孤獨。尤其是當徐徐的晚風吹入屋子,帶起無數紗帳。她一個人被紗帳裹在這裏,看着燒得火紅的天際,心裏想的是什麽呢?
或許不會這麽想吧,系統不是說她曾經有許多後宮嗎?那麽這空空的屋子一定是為了那些人準備的。一屋子的軟糯美人躲在紗帳後,陳璧君蒙着眼睛,抓到誰,就是誰今晚侍寝。
“你是那一個?”
秦慈耳邊響起這麽一句話,随之而來的還有被抱住的感覺。
“!”
什麽情況?秦慈趕忙睜開眼睛,一個小男孩站在她眼前。他看着也就七八歲,臉上滿是稚嫩,可眉宇間透露着和陳璧君一樣的氣質。他站的筆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你是母親的新寵嗎?”他問道。
秦慈搖頭,“奴婢是新來的奉茶宮女。”
“宮女?”小男孩圍着秦慈轉了一圈,眼神變得嚴厲,“今晚所有人都不準侍奉,你不知道嗎!”
“你吓唬誰?你不也在?”秦慈不以為然。
“大膽!本宮是當今太子,陳君和。”小男孩高聲呵斥道。
“奴婢該死。”秦慈趕忙跪下,這回踩雷了。
陳君和也只是想要吓唬吓唬秦慈,擺手道:“罷了,給本宮拿點果子來吃吧。”
“是。”
秦慈端來了果子,捧在陳君和面前。
“你是什麽時候來的?”陳君和玩弄着手裏的紅杏,擡眼問道。
秦慈扯謊道:“皇上遣送宮人的時候我剛進宮。”
“難怪……”陳君和啃了一口紅杏,像是被酸到了,面無表情的臉上冒出一絲波瀾。
“我和你一樣也是剛進宮的。”
陳璧君是太子的時候還不是一個風流成性的儲君,先帝只有她這麽一個孩子,費心培養,陳璧君本就聰穎非凡,朝堂大臣無一不稱贊。
這樣和諧的日子直到先皇繼後崩世,陳璧君與這個繼後積怨已久,拒絕守孝,上街閑逛時遇見了陳君和的父親,也就是先皇後周氏,周氏生的極其俊美,又不乏男子的剛毅之姿,陳璧君一見傾心,周氏也暗送定情,兩人你侬我侬,花前月下。陳璧君在國孝期間偷偷嫁娶,先帝氣的是錘頭頓足,關了陳璧君一年的禁閉。
這一年裏,陳璧君是改過自新,從新做人,先皇十分感動,想要提前解禁。結果第二天,陳璧君就遞了折子上來:恭喜父皇,兒臣有孕三月有餘。先皇當場一口老血,禁閉再加兩年!
本着三年抱倆的信念,陳璧君和周氏在禁閉期間又造了一個小人兒。那是陳璧君懷孕的第八個月,府裏來了刺客,周氏為救陳璧君死在了刀下,陳璧君身負重傷。一個成形的女胎被打下,剛出生就沒了氣。
先帝得知後,下令徹查到底,發現是鄰國一直隐藏在陳國的細作通風報信計劃的刺殺。陳璧君領兵滅了鄰國,所到之處生靈塗炭,回到陳國性情大變,自此風流成性,流連花叢,先皇清楚原因也不好勸說,左不過不妨礙她治理國家就好。
“三歲後我就沒有見過母親,封太子也是迫不得已。直到不久前才被母親接回來,養在身邊。過去的四五年她都是不問我死活的,她很不喜歡我,不想看見我,看見我就會想起父親。”
很難想象,一個孩童可以如此毫不在意的講出這句話。陳君和雖然嘴上這麽說,臉上也是不在意的冷漠,可是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沉睡的陳璧君。秦慈想起小時候卧在母親懷裏睡覺,她環着自己的手臂就像是世界上最結實的搖籃,把自己搖到最美的夢裏。
“你要不要和她一起睡?”秦慈眼睛一轉,又是一個鬼點子。
陳君和閉口沒有說話。
“你就說是她醉酒了硬要摟你睡的就好了。”
說話間秦慈就掀開了陳璧君的被子,陳君和看着這個誘惑的懷抱,遲疑着走了過去。好像是感覺到了冷,陳璧君攬過身邊發熱的物體就摟住不放了。
陳君和僵直着身子看着秦慈,小臉不在冷冰冰的,大片的喜出望外鋪在這個孩子的臉上,這才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表情。
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秦慈給陳君和擺擺手,默默的退了出去。
今天晚上是陳君和這五年來的睡得最踏實的一覺,夢裏父親還在,母親也在,兩人站在他身側,一人牽着一只手,走在繁花盛開的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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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慈抱着從小廚房讨來的一大碗魚雜跑到了昨天晚上遇見那兩只貓咪夫妻的地方,剛放下碗轉身要走,從屋頂上蹦出來一只全黑的公貓,一步一步警惕的看着秦慈,還有離她不遠處的魚。
“給你們的!”
還沒等黑貓跳下去,一只三花母貓從另一邊飛了出來。靈敏的落在碗前,弓着身子瞪着秦慈,喵喵的叫個不停。黑貓也跳了下來,沖三花叫了一聲。三花剛才瞪得炯炯有神的眼睛眯了一下,掉出一個大魚頭給秦慈送去,邀請她一起享受這份大餐。
“我不吃,你們吃就好了。”秦慈受不了着魚腥味,捏着兩根手指頭把魚頭給三花推了推。三花毫不理解的看了一眼秦慈,走到她跟前,吃起了那個魚頭。
“多虧你們啊,我昨天做了一件好事呢!”
秦慈蹲在地上,興致勃勃的看着兩只貓吃飯,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已經站了一個人。
“什麽好事?”
巨大的陰影投在自己的身上,秦慈心裏大叫不好。
“皇上……”
“是幫助他們交|配的好事嗎?”陳璧君冷臉問道。
“……”
這話我接不了。
“促進皇宮生命傳承?還是促進皇帝和皇嗣的感情交流?”
秦慈的心咯噔一下,吸了一口冷氣,這個陳君和不會說實話了吧,這孩子長了個人精兒樣,怎麽這麽兜不住事!
“說我是醉酒了硬摟着君和睡覺的?魏青娘,你可知道這醉酒是一回事,酣睡又是另一回事。”陳璧君講道。
秦慈把陳璧君按到床上的時候,她根本就沒睡,這具該死的身體在醉酒時表現出的無法控制的欲望讓陳璧君無法入眠。只是陳君和來了,她只好裝睡。君和跟秦慈的話她都聽進去了,摟陳君和也是自己有意識的去摟的,雖然接着酒勁兒,但是這是後話了。
“私自揣測聖意,挑唆皇子撒謊敗壞品德,你可知這是何罪?”
太陽站在陳璧君身後,給她灑下無數耀眼的光芒。陳璧君背着手,明黃色的衣服灼得人眼疼,秦慈看出陳璧君眼眉間的怒氣。
自古帝王最恨挑唆之人,哪怕只是挑唆皇子撒謊。陳璧君真的很想要把這個藐視君王女人處死,可又看到她在自己腳下瑟瑟發抖,又改了主意。
陳璧君緋紅的指尖挑起秦慈的下巴,“叫你學奉茶,學的怎麽樣了?”
秦慈抿了抿幹涸的嘴唇,“小有成色。”
“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陳璧君冷笑一聲,“午間來伺候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