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吃了三十八只妖呀
第38章 吃了三十八只妖呀
董吾是半點都沒含糊, 迅速的為花棠他們安排了合适的老師。
這些大妖基礎紮實，又是妖怪辦的老人，不怎麽懼怕戎游。
然而這份良苦用心只有這些大妖知道, 他們不太相信董吾的話, 不信戎游這被天道排擠的兇獸會變好，多少也抱着試探的心來了。
妖怪辦的訓練室是個近百平米的空白場地，地面上布了結界, 讓這裏能夠承受更多的傷害。
戎游曲起一條腿坐在窗邊, 半斂着眼, 眼前掠過陰影。
花棠和負責教導她的大妖正在訓練，濃郁的妖氣灌滿整個空間, 戎游極緩的掀起眼皮。
灰色的地板潮濕, 挂在天花板的風扇吱吱呀呀的轉，小妖怪哪裏是大妖的對手, 才半天不到, 便像是被打蔫了的茄子。
“不行了, 休息會。”花棠一個屁股墩坐在地上, 呼哧呼哧地喘着氣，一副力竭的姿态。
青灰色短發的大妖蹲下來, 在她旁邊笑：“還不錯，堅持的比我想象中的久, 而且你在戰鬥這方面還挺有天賦的，可惜了……”
花棠在腦袋裏替她補全沒說完的話——可惜是個植物系的妖怪。
這是很難改變的事實, 血脈就是殘忍的篩刷機制, 動物系和植物系的妖怪不是沒可能超越神獸, 但幾率太渺茫了。
就這樣連續來妖怪辦打了兩個禮拜的卡，花棠幾人每次往學校走的時候, 腿都是軟的，渾身的精力都被磨光了。
不過進步也是顯著的。
連何嘉旗都漸漸不怎麽發愁這回的月考了。
今天是約定訓練的最後一天，花棠認真和教導自己的大妖前輩道過別，轉身朝着戎游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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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些天進步極快，花棠露出這個年紀小妖怪會有的模樣，活蹦亂跳地蹿到戎游眼前，瓷白的小臉堆滿了耀眼的笑，像個小太陽一樣燦爛。
“也要謝謝戎先生這半個月都在陪我。”
戎游倉促地移開視線，過了兩秒，又不知何種心态的迎上去，然後像是被笑臉刺到了一樣，不适的眨了下眼睛。
就這麽開心？
“當然啦。”
戎游後知後覺自己把心裏面的想法說了出去，小花妖依舊是興高采烈的語氣：“我以前的見識還是太少了，這次跟着陳前輩學了挺多的東西。”
花棠話鋒一轉，整個人快鑲在戎游身上：“戎先生，明天就要月考了，你有沒有什麽要教我的？”
戎游：“……”
男人沉默了很長時間，終歸是沒有把自己捕獵那簡單粗暴的一套搬給花棠，平時除了吃很少把別的東西記在心上的男人狠狠地思忖了一番。半晌，生澀地複述從旁人那裏窺來的經驗。
“如果在殺招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要一招制敵，普通對戰也一定要留下後手……”
他東拼一句，西湊一條。
花棠聰明地猜到戎游這些建議一定來自于他曾經遇到過的那些“難纏”的敵人。
她立馬記了起來。
小妖怪就像海綿一樣，瘋狂的吸收着被教導過的東西。
離開之前，花棠伸出手，握成拳遞到戎游眼皮底下。
她笑盈盈的望着戎游，嗓音也是甜的：“戎先生，祝我這次考核有個好成績吧。”
戎游定定地看了她一會，伸出手同她碰拳，動作很輕，仿佛在對待一件精美的藝術品那般。
他生澀的做着第一次祝福：“你行的，我相信你。”
***
董吾遠遠地就發現戎游等在他的辦公室。
他撐着小拐杖，紳士十足的走進去，開口的腔調充滿了調侃：“呦，稀客，我好像沒喊你，你居然也會來找我。”
說完就見戎游要走，他連忙收斂住：“別，坐下慢慢說，怎麽出來這麽多年了，脾氣還是那麽大。”
戎游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雙方互看了很久，他率先打破安靜：“你怎麽還不把門裝了。”
董吾愣了兩秒，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口：“還能是為什麽，這要是裝了，不過幾天還會被你給毀了。”
對面的男人默了默，倏然開口：“不會，以後會敲門。”
“！！”
董吾失态地站起來，又在後者死亡凝視中讪笑着坐下：“這樣啊……”
他要把和戎游這段時間待的妖怪叫過來，這些天發生了什麽，居然讓戎游的性格大變！
“嗯。”
氣氛又陷入沉默。
董吾有些迷茫道：“還有其他事嗎？”
戎游遲疑地點了點頭：“我想問你一件事。”
董吾上一秒還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再發生什麽讓他驚訝的事了，這一秒又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連他前面拿起來轉移注意力用的筆都啪叽一下摔在桌子上。
“你說！”大腦快于身體的發出指令。
“我最近不太對勁。”
眼睛裏從來裝不進去任何人的兇獸困惑地開口，他盯着虛空，五指張開又合攏：“我感覺，我好像被什麽東西捆住了。”
“以前來妖怪辦也有這種感覺，但後面變淺了一點，只是覺得有些麻煩，但現在這種感覺……”
戎游眯起狹長的黑眸，狠厲稍縱即逝：“我像是一條即将被栓捆住的狗。”
要失去自由之類的東西。
董吾被他如此粗暴的比喻驚到：“……”
他甚至不用思考，就将這話與只見過一次的小妖怪聯系在一起。
這小花妖對戎游的影響居然如此的恐怖。
董吾去拿筆，筆尖刺進皮膚也沒什麽感覺，反倒是那筆尖被折了。
“你的錯覺！”
董吾經歷過大風大浪，見過天道最殘酷的一面，想調整情緒，騙過思想直白的戎游簡直不要太輕松。
“你仔細想想，這種感覺是不是讓你有點煩惱，但偶爾也挺高興的。”
戎游微眯起眼，黑眸閃動，果然被董吾晃過去了。
“這也不是什麽壞事，又不會影響你的生活，所以沒必要太在意。”
董吾說的小心，起碼，至少讓戎游晚點意識到小花妖對他的影響，否則他發現後，為了一勞永逸早早地撇清關系怎麽辦。
想他當年，為了忽悠戎游來妖怪辦有多艱難。
戎游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瞧他的表情仿佛是在走神，過了兩秒，他道：“還有一件事，就是你上次見過的小花妖，她要是考核順利了，我該送點她什麽嗎？”
董吾眼一瞪，險些說出你大爺，他辛辛苦苦地讓戎游活在嚴苛的天道之下，後者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可從來沒說給他送什麽禮物。
董吾抓心撓肝，像是老父親在看養不熟的兒子滿心撲在別的小姑娘身上，他還得咽下心口的氣，再不情不願也要給戎游出謀劃策。
“她有什麽想要的嗎？或者送适合植物系小妖怪的法器之類的。”
戎游聽完，微微皺了下眉，只覺得設計出禮物這玩意的人真是麻煩。
他耐下一走了之的念頭，搜刮了一番和花棠有關的記憶：“我只知道她很想來妖怪辦。”
“？”
董吾訝異地擡起頭，忘記前嫌，差點利用自己的身份給花棠開後門。
他硬忍回去，想起這幾日調查到的花棠的資料，窺出她頻繁趕着做妖怪辦交給白晝學院委托的真相，心裏頓時複雜，還有些高興。
但他不能和戎游說太多妖怪辦招人的事，這頭告訴戎游，指不定下一秒就會被賣掉。
董吾在短短的幾秒內把所知的情況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只字不提花棠想來妖怪辦的事：“不如送她防身的法器吧，她不是要經常外出做委托嗎，而且已經好幾次都被卷入危險之中了，有法器護身也能安全不少。”
戎游頓了頓，贊同的點頭。
那小妖怪骨子裏就不安分。
弱弱小小的，偏偏愛亂跑。
第一回是被桃花妖給關了，第二回是被沒腦子的青龍抓住要挾，第三回也是被沒腦子的青龍拉着扯入了邪惡組織內部。
男人點點頭，要到了答案，背身離去，十分有過河拆橋的模樣。
***
白晝學院第二次月考內容提前三天公布了出來，毫無意外的在新生妖之間引起騷動。
“這是一次洗牌的大好機會。”
如同何嘉旗預料的那樣，消息剛出，青字班與玄字班的妖怪們摩拳擦掌，對白字班的吊車尾虎視眈眈。
“但問題是每個人的被挑戰名額只有五個，這五個人怎麽選還不好說，而且我們也要選三個上級班的人都挑戰成功才能晉升班級。”
“管他呢，老子去定白字班了，那些植物系的妖怪老老實實待在末等班不就好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着第二輪考核，原來還算平靜的校園再度暗潮湧動。
“我現在覺得自己好像香饽饽。”
花棠摸了把自己的臉，喃喃道：“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我身上了。”
“你這一分在他們眼裏已經屬于囊中之物了。”何嘉旗唉聲嘆氣，他的處境只比花棠好一丢丢——
至少那些植物系的妖怪不會盯着他看，而不像花棠，作為一只花妖，也被不少同為植物系的妖怪視為了獵物。
何嘉旗扭頭看向花棠，少女不知道在想什麽，出神地望着虛空。
“想什麽呢？我們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了，剩下的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花棠回過神，心不在焉的含糊道：“我沒在擔心這個。”
“戎先生說要是我這次月考順利，會送我一個禮物。”
她說着，不由咽了咽口水。
空虛了幾日的腸胃拼命地叫嚣，壓抑着的食欲再一次蔓延。
戎先生那常年不谙俗事的性子，突然說要送禮，怎麽想也是會以自己的标準給禮物。
會不會……
會不會送給她一只膘肥體壯，肉質鮮美的妖怪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