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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 48、【48】

48、【48】

【48】/首發

這日夜裏, 在臨華宮用過晚膳,司馬濯便擺駕離去。

因着白日裏見過母親,得知牢中情況, 雲绾心裏有了數, 再看司馬濯已離去, 夜裏也難得踏實的睡了一覺。

只是翌日起身時,玉簪前來禀報,說是珍珠和瑪瑙今日一早就被調走了, 換了兩個新的宮女來:“先前是在禦花園當差的,最是會侍弄花草, 現下正在外頭候着, 娘娘可要召見?”

雲绾拿過溫熱巾帕敷着眼睛, 聽到珍珠瑪瑙突然被調走,不由思忖,難道是因為昨日她在榻間提及這兩婢,叫司馬濯記上心了?

“新來的兩個就不見了,你和玉竹看着安排便是。”

雲绾将帕子遞給玉簪, 又補了句:“你去打聽一下, 珍珠和瑪瑙被調去何處了。”

“娘娘還管她們作甚。”玉簪撇了撇嘴:“她們倆本就跟咱不是一條心的,尤其那個珍珠, 奴婢從前就看她鬼鬼祟祟的,現下調走了最好。”

雲绾起身往梳妝臺走去,随口問道:“你怎麽看她鬼鬼祟祟了?”

“她和瑪瑙一間房,倆人總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而且她從前不是專替娘娘您溫湯熬藥麽,有一回奴婢見她半天沒送湯藥來, 就去小廚房催她。才走到門口, 就看到她往爐竈裏丢什麽東西, 見着奴婢也有些慌張的模樣。奴婢問她在燒什麽,她說是她宮外情郎托人送來的家書,還給奴婢下跪,叫奴婢千萬別聲張。”

玉簪嘀咕着:“她又說她那情郎是寫信與她訣別,要另娶它人,當時奴婢見她可憐,還安慰了她兩句。現在想想,卻是越想越不對勁!早知道那時就該好好搜一搜她的,指不定她是在湯藥裏動什麽手腳呢。”

聽到前頭,雲绾還不甚在意,待聽到玉簪随口的猜測,猶如一道斧子在靈臺那麽砍了一道,先前混亂如麻的思緒忽然尋到了線頭。

好似每回侍寝之後,珍珠送來的坐胎藥苦味更甚,且每每這時,珍珠都會守在旁邊,盯着她把那坐胎藥喝完。

她當時只當珍珠是受金嬷嬷叮囑,這才這般謹慎盯着她——

現下想想,若珍珠并非金嬷嬷特地交代,而她背後的主子其實是司馬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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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可怖生寒的猜測在雲绾心頭浮現。

一夜安睡養出的好氣色霎時又變得慘白,她呼吸急促地握緊了桌角,嘴唇都顫抖起來。

玉簪瞧見她突然變換的臉色,不由緊張問詢:“娘娘您怎麽了?”

雲绾一把抓住玉簪的手:“從前我喝的坐胎藥方子在哪,可還尋得到藥渣?”

不等玉簪答,雲绾急急催道:“你先去打聽珍珠瑪瑙的下落,看她們是不是還活着。”

玉簪聽到這話吓了一跳,好端端的人怎麽就要确定死活了呢?但看自家主子一臉凝重的模樣,玉簪也不敢耽誤,忙道:“那奴婢現在去打聽?讓玉竹進來伺候您梳妝。”

雲绾心不在焉應了聲:“去吧。”

不多時,玉竹就換了進來,大抵從玉簪嘴裏聽得了些許,她一向比玉簪細致,心裏也猜到主子所想。

手持玉篦替雲绾挽發時,玉竹壓低聲音問:“主子是懷疑坐胎藥有問題?”

“我與先帝成婚兩年多,恩寵不斷,先帝身體無礙,我的身子也康健,因何遲遲沒有子嗣?到底是因為緣分未到,還是因為……”

雲绾緊捏着腰間佩戴的精致禁步,嗓音發悶:“有人在背後作梗,生生斷絕了我的子嗣緣分!”

玉竹臉色也變得沉重,她很清楚這些年主子為了子嗣吃了不少苦,若真是新帝調換了坐胎藥,這叫主子如何不恨?

可現下,就算弄清楚這事,也于事無補了。

斟酌一番,玉竹問:“娘娘,若是……陛下真的動了手腳,你打算如何?”

雲绾正在憤怒裏,驀得聽玉竹這麽一問,不禁怔住。

她打算如何?

到了這一步,自己還能如何……

軒窗前秋陽明媚,梳妝臺前卻是一片死寂的沉靜。

良久,雲绾唇瓣蠕動,聲音很輕很輕:“他壞事做盡,遲早要遭報應。待他選秀入宮,我定日日向菩薩祝禱,讓他斷……”

“主子,這話可不敢亂說。”玉竹小心環顧了四周,惶恐提醒:“小心隔牆有耳。”

雲绾垂下纖長的眼睫,秋光在頰邊投下一片黯淡的影。

她一生行善,燒香拜佛也是期盼着自己好、家人好、國泰平安這些,這還是頭一次,她以惡言歹意去詛咒一人。

她好像真的變壞了。

都是司馬濯。

是他,他将拽着她下地獄,将她變成一個不守婦道、悖亂無德、心思陰暗的壞人。

雲绾讷讷盯着菱花鏡裏的那張臉,模樣還是那副模樣,但眼中的那份純然清澈,已然不複從前。

*

午膳之前,玉簪就打聽消息回來,珍珠瑪瑙都還活着,調去了藏書閣當差。

那裏是個清閑地方,采買書籍也有油水可撈,比之在無權無勢的臨華宮當個二等宮女,算是門好差。

雲绾聞言,淡淡應了聲知道了,而後又忍不住皺眉,所以司馬濯把她們調走,真是因着她昨日那話?

難道她叫他收宮人,他當她那是吃醋之言?

本來雲绾并不打算見那兩個新調來的宮人,想到這麽一層,便将人招進來看了眼。

只見那兩宮女面色黧黑,腰粗膀圓,一看就是幹粗活搬重物的好手。

雲绾:“……”

将人屏退後,雲绾靜坐在榻邊,開始思考那個瘋子到底在想什麽。

難道她這副皮囊,真叫他這般愛不釋手,割舍不來?

她雖容色不俗,可天底下美人兒那麽多,雲绾可不覺得她美到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地步。

大概是還覺得新鮮吧,畢竟玩弄曾經屬于父親的女人,這也不是常人能幹出來的事。

胡亂想了一通,雲绾也想不分明,索性回榻間午休。

這日夜裏,司馬濯沒來。

之後接連幾日,他都沒來。

放在之前,雲绾自是求之不得,可現在,她卻有些急了。

他若不來,她如何求他放過爹娘和哥哥?

是以這日午後,她派秋曼去紫宸宮遞了個信——

“太後娘娘說,連日靜養,她身子恢複不少。今日小廚房做了清炖金鈎翅,陛下若是得空,晚些可去她宮裏用膳。”

不高不低的傳話聲在金殿內響起,秋曼低垂着頭,一派恭敬之色。

鎏金獸形香爐裏檀香幽幽,禦案後身着暗紫色廣袖長袍的男人手中朱筆并未停下,将手中奏折批完,才不緊不慢道:“她真是這麽說?”

秋曼腦袋垂得更低:“是,奴婢不敢妄言。”

司馬濯嗯了聲:“你把她的話再說一遍。”

秋曼一怔,而後小心翼翼又複述了,末了,心頭忐忑道:“陛下,太後娘娘的确是這樣說的,奴婢真無半句虛言。”

年輕帝王随意睨了她一眼,而後收回目光,拿起另外一本奏折翻看:“朕知曉了,有空就去。”

秋曼應了聲是,躬身退下,心裏卻是糾結,陛下這意思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在禦前伺候的李寶德悄悄觑着長案前專心批閱奏折的帝王,疏淡的眉毛困惑皺了下。

是他的錯覺麽,怎麽感覺陛下執筆批折子的動作落拓輕快不少?

那今夜,陛下應當會去臨華宮吧?

畢竟過了這些時日,且太後那邊第一次派人來請,這份薄面總會給吧?

*

漫天紅霞暈染着朱甍碧瓦,臨窗妝臺前,雲绾打開雕紅漆牡丹花開的妝匣,裏頭盛滿了各式各樣的精美首飾。

其中不少都是晉宣帝賞賜的,閑暇之餘,他還會替她描眉畫唇,梳發绾髻。

意識到自己又想到往昔,雲绾晃了晃腦袋,從那一堆首飾裏,拿出一枚紫玉鑲珠流蘇簪子:“這支如何?”

身側的玉竹道:“娘娘您雪膚花貌,豔若桃李,簪什麽都好看。”

雲绾将那紫玉簪放在烏鴉鴉鬓邊比了比,流蘇墜子在霞光裏漾出一道璀璨的光,豔麗迷人。

想到自己尚在新寡,就開始調妝裝扮,甚至這般妝扮是為了讨好亡夫之子,雲绾自嘲扯了扯嘴角,心底也泛起一抹厭煩:“就這支吧。”

反正那瘋子如狼似虎,若真來了,釵環衣裙怕是過不了多久便要脫下,何苦多費心思。

“是。”玉竹替雲绾簪好發簪,又見自家主子拿過胭脂,往唇上點了點。

主子本就生得黛眉朱唇好顏色,平日裏唇不點而朱。要不是這陣子身體虛弱,雙唇淡了些,一般都用不上胭脂。

“主子,您既想通了,夜裏就順着他些,您也少吃些苦頭。”玉竹神色哀戚:“頭兩回奴婢和玉簪給您上藥,真要心疼死了。”

雲绾垂了垂眸,過了半晌才很輕很輕地嗯了聲。

夕陽西沉,雲绾這邊梳妝妥當,膳食也備好,就連心理準備以及見到司馬濯該說些什麽,她都已打好了腹稿,只是萬萬沒想到——

司馬濯沒來。

從酉初等到戌時,楠木牙桌上的珍馐美味在晚秋的冷空氣裏涼了又熱,熱了又涼,如此兩遍後,等秋曼硬着頭皮詢問是否再熱時,雲绾語氣淡淡道:“不用。”

秋曼只覺殿內空氣都變得窒息,她作為陛下和太後中間的傳話人,總是最難做的那個。

“娘娘,陛下他應是…政務繁忙……”秋曼咽了咽口水,試着安慰:“奴婢去紫宸宮傳話時,就看到陛下案前堆了一摞奏折,怕是要忙上許久。”

“嗯。”雲绾神情依舊冷淡:“他才登基不久,是該忙着。”

秋曼道:“不然奴婢還是将菜熱一熱吧,太後您一定餓了。”

雲绾掃了一眼那滿桌的好菜,卻是一點食欲都沒有:“不必了,我沒胃口。”

許是今夜司馬濯沒來,超出她的預料,心裏像是被一塊巨石壓着,有困惑、有失落、有迷茫,但更多是恐慌——

他那樣聰明的一個人,不會不懂她主動邀他是什麽意思,可他卻沒來。

是真的政務繁忙到抽不開身,還是,他已經失去了對她的興趣?

雲绾神思恍惚地從桌邊起身,玉竹玉簪見狀,連忙上前扶她。

“主子,不然還是用些吧。”玉簪将她扶到裏間床榻裏,憂心忡忡勸道:“肚子沒食,夜裏怕是要餓。”

“不用。”

雲绾坐在榻邊,靜思一陣,吩咐兩婢:“你們去端水,伺候我洗漱。”

玉簪玉竹對視一眼,再看她面無表情的樣子,心底也都惆悵不已,忙聽令下去。

這夜,臨華宮寝殿的燈熄得很早,然而雲绾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中反反複複想着,若他真的過了那新鮮勁兒,她牢中的親人該怎麽辦?

男人大都是喜新厭舊的,她卻遲疑糾結了這些日才去示好,唉!

她不禁後悔,早知道那天夜裏,他開口要她,她就該給了……

昏暗帷帳裏幽幽一聲嘆息,雲绾翻身抱着被子發愁,難道要她徹底摒棄尊嚴,明日炖點什麽湯湯水水去紫宸宮,主動獻身?

這于她而言簡直太過艱難,她甚至從未這般折腰讨好過晉宣帝!

一時間,雲绾心裏恨極了那個可惡的司馬濯,只覺那混賬真是将她逼得一點尊嚴都無,她都快要看不起自己。

也不知過了多久,帶着對司馬濯的痛恨,疲倦困乏如潮水般襲來,雲绾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沉……

就在她的意識混沌時,耳畔忽的聽到一陣窸窸窣窣動靜。

不等她仔細分辨,溫暖被窩裏漏進些許冷風,下一刻,一雙手臂從後橫來,将她牢牢拽入一個熾熱寬闊的胸膛裏。

雲绾猛地驚醒,本能就要叫出聲,一只手從後捂住她的嘴,随之而來是男人緊貼在耳垂的薄唇,嗓音沙啞:“叫什麽,難道你不盼着朕來?”

熟悉的聲音入耳,警惕放松的同時,更為強烈的屈辱感湧上心頭。

雲绾都來不及理智思考,憤懑與怨恨便叫她張嘴狠狠咬住了男人的手掌。

他折辱她就罷了,還在半夜裏這般吓她,這個混蛋。

“嘶。”

耳邊響起男人的抽氣聲,他沒有挪開手,而是懲罰似的含咬住她柔軟的耳垂,語氣沉沉:“這便是太後的待客之道?”

待客?深更半夜鑽她被窩,這算哪門子客?

還是他将自己當做平康坊裏那些娼妓,而他是她的客人?是了,他一貫刻薄,定是這般輕賤她。

雲绾眼眶酸澀發熱,想狠狠罵他,無奈養在高門,罵人的詞兒來來去去也就那些,她只得咬緊了牙齒,以洩心頭之恨。

“夠了。”

司馬濯見這小太後似是來真的,語氣加重:“松開。”

她依舊不松。

下一刻,司馬濯翻了個身,直直壓在她的身上,另一只手扼住她的下颌。晦暗光線裏,他那張年輕英俊的面龐愈發深邃,眉宇間隐含着怒意:“再不松開,朕把你牙拔了。”

雲绾下颚被捏得生疼,也使不上力,只得松開口,一雙烏眸含着盈盈淚光,似怨含嗔地瞪着他。

司馬濯将幔帳往一側撩了下,外頭透進來的光亮了些,他掃過手掌,虎口上一道整整齊齊的泛紅牙印,正好覆在從前那道疤痕上,隐約沁出血來。

“呵。”

意味不明的一聲低笑響起,司馬濯收了手,垂眸盯着身下青絲散亂的少女:“太後真是生得一口好牙。”

兩根修長的手指抵在她的唇邊,見她又要張嘴咬,他冷下臉:“再咬一下,朕現在就去敲碎你爹娘的牙。”

如同兜頭一盆冷水澆來,半夜被驚襲的憤怒霎時熄滅,剩下的只有理智回籠帶來的無邊恐懼與屈辱。

雲绾不敢再動,眼睛睜得大大的,驚疑不定看着牢牢壓在身上的男人。

見她乖了,那兩根抵在她唇邊的長指這才深入,撬開她的唇,聽她不适地嗚了一聲,并未停下,而是一點點細細摸着她整齊的貝齒。

那緩慢的動作叫雲绾毛骨悚然,脊背生寒,他莫不是真的要掰掉她的牙?

“現在知道怕了?”

借着床帷外灑進來的微光,司馬濯将她眸中的恐懼看得一清二楚:“方才咬朕的時候,可膽大的很。”

雲绾被迫張着紅唇,眼底淚水蓄滿,水光潋滟,襯着張瑩白.精致的小臉,瞧着可憐極了。

可憐到想狠狠欺負。

黑眸眯起,男人周身的危險氣息越濃。

少傾,他收回手指,擡起她的臉,俯身欺去,以唇舌代替手指的位置,蠻橫占有着她紅唇的香軟甜美。

他總是這般來勢洶洶,疾風驟雨般,叫雲绾毫無抵抗之力,只能被迫承受着這個仿佛要把她吞噬的吻。

過了許久,他才離開她的唇舌,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頰,不防觸到她滑落頰邊的淚。

司馬濯呼吸略重,鷹瞵鹗視般盯着她:“不是太後請朕過來?現下又哭什麽。”

雲绾偏過頭,淚水無聲滾落:“你不是不來麽。”

輕軟的嗓音裏好似透着一絲幽怨。

司馬濯眸光微頓,以手肘撐着床榻,從她身上支起些許,審視的目光在她面上寸寸逡巡:“這是在怪朕來晚了?”

雲绾咬唇不語。

司馬濯看她這副倔強矜傲、偏又雙頰染紅的模樣,心底稍軟,修長的五指插入她豐茂烏發間,捧着她的後腦勺,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今日奏折繁多,太後不是叫朕以政務為重,怎的今日反倒生起氣。”

說着,還将那只被咬出血的手遞到她面前,啧了聲:“咬傷龍體,你罪過可大了。”

“誰叫你半夜吓我。”雲绾忍不住道,嗓音輕軟又嬌氣。

司馬濯見她現在還會撒嬌,黑眸微動,低頭咬了下她的唇瓣,啞聲道:“朕半夜來,還不是為着太後的名譽着想。不然回回待到天将明才離開,外人不就知道你我的私情?”

雲绾一愣,倒沒想到他還有這層考慮,轉而又不禁諷道:“你做都做了,還怕外人知道?”

“朕乃天下之主,有何懼怕。就是怕你面皮薄,想不開去尋了死。”

司馬濯掀唇,長指勾住她兜衣的系帶,又含咬住她頸後嫩肉,壓低的嗓音極盡輕浮:“那朕弄誰去?”

雲绾被他這話弄得雙頰滾燙,又想咬他。

“別急。”

強而有力的大掌緊掴住她的細腰,司馬濯那雙噙滿欲.念的黑眸俯視着她,嘴角笑意愈發恣意:“朕定會好好喂飽你。”

方才被掀開一角的幔帳又被扯下,纏枝牡丹翠葉熏爐裏青煙袅袅,濃烈的檀香與清甜的梅花香糾纏混雜着,徐徐彌漫了整張馨暖的床榻。

待黑沉沉的天邊泛出些許灰白時,熏爐內的香丸也已燃盡,幽幽香氣裏又溢滿靡豔的麝香之氣,窗棂緊閉,揮之不去。

穿戴好衣袍,司馬濯正欲起身離開,衣袖卻被一道微弱力氣扯住。

動作稍頓,他回首看去,便見床榻之間,那嬌媚少女發絲濡濕貼在額前、累得說話力氣全無,卻還勉力睜着一雙迷離水眸,可憐兮兮望着他:“皇帝……”

司馬濯看她這樣,倒生出幾分憐意,擡手撫了撫她額發:“怎麽?”

嫣紅唇瓣動了動,雲绾虛弱道:“若是日後,我聽話伺候你,你……你可否放過我爹娘和我哥哥……”

司馬濯眼底那份憐意陡然消失不見,眸光銳利地盯着她好一會兒,而後冷哼:“難怪今夜這般溫馴,原是有求于朕。”

雲绾聽出他話裏濃濃嘲意,卻也顧不得太多,揪住他袖角的手指愈發緊了:“上回我阿娘來見我,與我說了些往事。我知道,從前是我們雲家對不住你,我姑母她做局害了你母妃……可是這些事,我爹娘他們一概不知道,我們七房從來不問外頭的事,我爹娘更是府裏出了名的不管家,你若是不信,盡管可派人去打聽……”

她急得淚水又冒了出來,承歡過後的無力愈發楚楚憐人:“我知道雲家有罪,也能理解你想報母仇的心情,所以我不敢奢求你放過雲家全部人,可我爹、我娘還有我哥哥,他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他們是無辜的。”

“無辜?”

司馬濯神情冷淡地乜她:“太後別忘了,禍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

雲绾眼睫顫了顫,淚水從頰邊滾落:“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若不是姑母與伯父伯母們的庇佑,我們七房也不能安享這些年的富貴榮華……若不知這個道理,當年我也不會自願入宮……可他們是我的爹娘啊,為人子女,我怎能不管,眼睜睜看他們在牢中受罪?司馬濯,就當我求你,你要報複的話,就報複我好了。我是七房的嫡女,你如何折辱我,我都認了,只要你能放過我的爹娘和兄長,當年之事,真的與他們毫無幹系……”

雲绾很想将全家都保住,可她知道那太難了,就連現下,她想替七房抵罪,都不知司馬濯允不允準。

司馬濯看她柔弱哀求的模樣,簡直與他從前預想的場景一模一樣。

那高高在上端莊矜持的小皇後,現在揪着他的衣角躺在厮磨過的榻上,淚眼婆娑地求他。

“啧,哭得這麽可憐。”

他擡手捧起她的臉,凝視片刻,又目光淡漠地撒開了手:“不過太後未免高看自己,朕已看在你面上,饒過了永興與司馬淞,你可別得寸進尺。”

在她黯淡失望的目光裏,他勾唇輕笑:“不然用永興與司馬淞的腦袋,換你七房出來,太後覺得如何?”

作者有話說:

绾绾: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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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