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第 52 章
“所以這部電影……”顧弛認真地使用剛剛正式接觸到的新詞彙, “是講什麽故事的?”
“我也沒看過,就是名氣很大,我只知道名字。”溪白小心翼翼地撒了個小謊。
但在他敲下空格, 暫停鍵消失,伴随着一陣幽幽的詭異音樂, 一行血紅色的大字逐漸浮現, 給出了問題的答案。
恐怖片。
或者用顧弛的話說:鬼戲。
人類有恐怖片,鬼當然也有鬼戲, 只不過對于鬼來說, 看恐怖片就和人類看普通同類演的故事是一樣的。
對此全然不知,只想着執行“計劃”的溪白強忍着內心的害怕,給自己和顧弛各拿了一副一次性手套,戴上後還要強撐着語氣自然的樣子。
可實際上他的小心髒已經開始顫抖了。
“吃呀,別發呆。”溪白拿了串羊肉,“聽說不,不怎麽吓人的……”
顧弛沒說什麽, 既然溪白喜歡看,他便陪着看就是了。
而且他看剛剛片頭的名字是認不得的洋文,看來這部片子還是舶來品。
剛好他也有興趣, 想看看東方和西方的鬼怪,究竟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
電影的前半段,基本上就是在鋪墊後續的劇情, 但處處埋設的一些詭異細節,還是有些讓人細思極恐的。
不過反常的是,溪白并沒有太看進去。
他雙手拿着一塊炸雞腿排啃, 一邊啃一邊觀察着旁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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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的檸檬茶,可樂給了顧弛。
在身旁的男生專注地看着劇情, 拿起可樂喝了一口又放下時,溪白伸手,輕輕碰了碰他。
“我也要。”溪白說。
屋子裏很暗,連他的聲音也不自覺變得軟軟的。
顧弛動作停頓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猶豫着伸出手,拿起桌面上的檸檬茶,将瓶身遞到了溪白面前。
溪白低頭咬住吸管。
就着顧弛的手,直接喝了一口。
“謝謝。”溪白聲音軟軟地又說了一句。
顧弛含混地嗯了一聲,又重新看向屏幕。
只不過這一次,他就遠遠沒有剛才那麽聚精會神了。
一邊吃一邊看,顧弛拆了袋雞塊。
剛吃了一塊,就聽溪白的聲音傳來。
“那個好吃嗎?”
“……還行。”顧弛道。
盤着腿的溪白用手肘撐着靠背椅的扶手,往顧弛那邊挪蹭。
他手裏還拿着串羊肉,明顯騰不開,但想吃的想法又表露地很明顯。
顧弛默默把手伸進袋子裏,拿了一塊。
“有甜辣醬嗎?”溪白問。
顧弛默默蘸醬。
“嘻嘻。”溪白笑了笑,張嘴,“啊——”
顧弛喂他吃了半塊,溪白咬着剩下的一半,仰起臉将整塊雞塊都吞進了嘴裏。
甜辣醬沾到了唇角,他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
屋內的光很暗,電影劇情又不知道進到了哪一步,光線變得黑乎乎的。
溪白連自己的手都看不太清,可顧弛的眼睛,卻把那一小節看着十分柔軟,靈活地舔了舔唇角的粉色舌尖給捕捉了個一清二楚。
顧弛突然覺得嘴裏的肉有些沒滋味了。
相比起來,他似乎更想要嘗一嘗別的東西。
溪白的想法僅限于讓顧弛喂他吃雞塊,反而自己後面下意識的舉動完全沒有去刻意多想。
因此他更不知道顧弛此刻的心潮早已掀起了陣陣波瀾。
溪白吃着雞塊轉過頭,看向屏幕。
屏幕上漆黑一片的房間裏。
一個滿臉是血的扭曲怪臉,毫無預兆地突到了眼前。
溪白的尖叫和屏幕上厲鬼的尖叫幾乎重疊在一起。
顧弛下意識地伸手将撲過來的人一接,回過神低下頭的時候,溪白已經像考拉一樣整個人挂在他的懷裏了。
溪白的腦袋靠着顧弛的胸肌,卻沒有像往日裏那樣有蹭一蹭的沖動,産生一種瘋狂心動和冒粉紅泡泡的感覺。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是:到底誰造謠的看恐怖片有助于增進感情啊!
而相比起心髒裏的小鹿可能已經被吓死了的溪白。
顧弛默默把人抱緊了一點,他擡起頭看了一眼屏幕上緩緩褪去的鬼臉。
啧,真醜。
又低頭去看溪白。
本還緊緊貼着顧弛的胸口,雙眼緊閉着的溪白突然頓了一下。
片刻後,他默默擡起視線,看了一眼用手臂環着自己,沒什麽表情看着身後電腦屏幕,像是完全沒有被吓到的顧弛。
剛剛他聽到字正腔圓的一句。
「被吓到的溪白,真可愛。」
溪白:……
不是?
還真有用啊!
※
顧弛撩撥計劃一:恐怖片——進行得非常失敗。
但效果卻意外地成功。
溪白和顧弛一起收拾好了餐後的垃圾,後者把垃圾打包好丢出了門口。
“抱歉。”溪白開口,“把你衣服弄髒了。”
顧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剛剛溪白被鬼吓到的時候,戴着手套的雙手下意識地将顧弛的腰給抱緊。
兩片油乎乎的手印,正印在顧弛的衣服身側和後背上。
“沒事,洗一下就掉了。”
顧弛說着,直接将衣服脫了下來。
溪白的雙眼迅速睜大,看着那片随着布料掀起而露出來的精壯胸肌。
他磕磕絆絆地嗯啊了一聲,“那我幫你丢洗衣機。”
“沒事,我剛好去洗個澡。”顧弛扯了浴巾,走出兩步,又問溪白,“你還怕嗎?要不我再在這裏多待一會兒?”
溪白趕緊搖了搖頭。
他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從那片漂亮的胸腹肌上掃過,又悄悄描摹了一下那清晰的人魚線。
如果顧弛再多呆一會兒,宿舍裏可能就又要多一個鬼了。
會多一個色·鬼。
溪白非常不好意思地這麽想自己。
不過,洗澡的話……
溪白摸了摸下巴。
準備實施計劃二!
半小時後,和溪白交換了位置,正坐在桌前吹頭發的顧弛,聽見了浴室裏傳來的呼喚。
他放下吹風機。
浴室門打開了一條縫,一雙烏黑圓溜溜的眼睛,從門縫裏探了出來。
“顧弛,我褲子忘拿了。”
溪白小聲地說着,眼神清澈地看着一門之隔的另一人,尋求幫助。
“你能幫我拿一下嗎。”
“褲子……”顧弛的喉結不安分地動了一下,眼珠一錯不錯地盯着眼前的光景。
雖然縫隙不大,但卻恰到好處地露出來半截溪白的肩頭。浴室裏白霧水汽氤氲,但卻依舊遮不住那勝似春雪般的一片細膩潔白。
或許是因為浴室內的溫度太高,溪白的唇色顯得比以往要紅,還帶着點潋滟的水光。
顧弛就盯着那說話間開開合合的小嘴,喉結又滾了一下。
他好像有些渴。
“褲子是嗎。”顧弛聽見自己的聲線有些啞,“放在床上?”
也許是因為交談的是褲子,邊說着話,顧弛的視線邊開始有些控制不住,像是有什麽無形的力量引導着,開始向下打量。
溪白嗯了一聲,“就放在床頭,枕頭旁邊。”
随着他話音落下,顧弛的目光也已經到了肩膀之下另外的地方。
溪白那很瘦很瘦的,他單臂摟一圈都輕松的腰擋在了門板後,而再往下……顧弛想着,看到了一小片圓白,而且飽滿的弧度。
頓了一下。
反應過來。
落荒而逃。
“你稍等一下。”
溪白看着那咻一下鑽進房間的高大背影,唇角勾起,目光斜落,低頭看了看自己,笑容更大了些。
看樣子,效果還不錯?
而室內,顧弛站在床邊,雙手緊握成拳。
他大口呼吸着讓自己冷靜下來,上湧的氣血随着時間的流逝,艱難地平複。
對了,還要給溪白拿褲子。
顧弛回過神,走到床邊尋找,目光鎖定在床頭,他看到了……又一片雪白。
!!
顧弛本來以為溪白忘記拿的是睡褲,所以剛剛并沒有多想。
但此時此刻他才明白,溪白說忘記拿的褲子,究竟是哪一條。
震驚歸震驚,但手已經失控一般伸了過去。
布料入手,方知其輕。
很薄,很軟,應該很貼身。
方才那讓他氣血贲張的一幕再度浮現,顧弛看了一眼手裏的褲子。
好小,就比他巴掌寬一點。
他控制不住地開始腦補,溪白穿着它的時候,這條褲子應該也會變成和剛剛他所看到的那片雪白同樣的……飽滿。
又看向自己的手,經過了一番聯想,此時此刻,他只覺得自己手裏放着的不只是那一片布料,而是變成了溪白的……
鼻子一陣發酸,顧弛下意識地捏了一下自己高挺的鼻梁。
他趕緊看了一眼旁邊的鏡子。
還好,沒有什麽問題。
“顧弛,好了嗎,我有點冷了。”
溪白的聲音傳來,顧弛立刻應了一聲。
他拿着那條布料出了陽臺,從門縫裏遞給溪白。
目光又一次失控般向下,但是還沒來得及再一睹其真容……
“謝謝啦。”
溪白伸手拿過自己的小褲衩,砰一下把門關上了。
顧弛的手還保持着伸出的狀态。
良久,他用力閉上眼睛,帶着幾分苦惱,擡手按了按自己的臉。
但沒按兩下。
鼻尖翕動,顧弛眨了兩下眼睛。
有點,很淡的,甜甜的香氣。
在自己的掌心。
是剛剛留下的……溪白的味道。
他的臉瞬間漲紅,鼻子好不容易緩解了些許的酸脹感,再一次沖上了臉。
以至于腳邊的滴答聲響了一陣,他回過神低頭,發現腳下的瓷磚面上,已經布滿了綻落的血跡。
顧弛立刻轉身擰開冷水龍頭。
他彎着腰,站在洗手池邊,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止血。
而另一頭,對此毫不知情的溪白,在拿着浴巾擦幹身體,穿上睡衣和小褲衩後,望着頭頂滴水的花灑,陷入了沉思。
嗯……溪白沉吟片刻,手伸向了一旁的水閥。
身後傳來開門聲,顧弛匆忙地将手裏染着血跡的紙巾團好扔進了垃圾簍裏。
他回過身,開口,“你洗完……”
話說到一半,就又卡在了嗓子裏。
溪白正抓着自己的睡衣下擺,撩起一點,布料下一截纖細的腰若隐若現。
而再往下,他并沒有穿平日裏的長睡褲。
唯一覆蓋着的布料,是顧弛剛剛拿給他的,那雪白的褲頭。
偏偏不知道為什麽,那布看着,要比剛剛顧弛拿給他的時候更……透。
“不小心弄濕了。”溪白說。
顧弛閉了閉眼睛。
因為溪白的這一“不小心”,本身白色衣物就比較偏透明的特性,瞬間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屋裏的暖氣好像開得太大了,蒸得人臉色發紅,連大腦都開始有些迷糊。
加之剛剛看電影時溪白讓關了燈,直到現在,唯一的光源都還只是那色調暖融融的臺燈,暖黃色的光暈照亮了室內,卻也讓對面彼此的身影,蒙上了一層暧昧的痕跡。
也幸虧光不是很亮,否則很多細節只會更加清晰。
顧弛剛剛只是掃了一眼,但過分敏銳的視覺感官,讓那一瞬的景色深深印進了他的腦海裏。
很白,很圓很飽滿,看起來,手感很軟……
剛止住的血,此刻又有重新噴薄而出的趨勢。
溪白立在光裏,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男生,也在觀察着顧弛的反應。
說實話,他也很羞澀。
畢竟從來沒談過戀愛,更沒試過像現在這樣,處心積慮的,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去撩撥一個自己暗戀了很久,也才剛知道對方也喜歡自己的人。
但他必須要拿下顧弛。
溪白定了定因為害羞而有些動搖的心。
他剛上前一步,就見顧弛動作飛快地伸手在旁邊的床上抓了一把。
平日裏他穿的睡褲,被對方遞到了面前。
“你先,穿,穿上吧……”顧弛說。
話都有些說不利索,更別說表情了,溪白借着微光,清楚地看到顧弛側着臉,視線直直地看着地面,都不敢望他。
目光往下移,溪白纖長的睫毛垂着,輕輕動了兩下。
他上前一步,伸手。
卻沒有接顧弛給他的衣服。
相反,他的手帶着過分的大膽,輕輕握住了此刻精神奕奕的顧弛。
在對方震驚的注視下,溪白還加了點力度,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
溪白舔了舔唇,在自己混雜而慌亂的心跳聲,還有感受清晰的上湧至臉頰的血液裏,輕聲開了口。
“你,不用我幫你了嗎?”
顧弛的瞳孔,幾乎在一瞬間就變成了豎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