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 20 章
[White:我把床單和被套洗掉換新的咯?天氣冷了,換磨毛的暖和]
[White:你沒有過敏性鼻炎之類的吧?]
[顧:嗯,我沒]
[顧:辛苦了【大狗微笑】]
[White:小事情]
“弛哥,對面是校花吧?”
顧弛正打字,就聽旁邊傳來一句充滿八卦的聲音。
徐骁一邊随手抹了一把汗,一邊探頭探腦地看顧弛和溪白的聊天。
顧弛直接把屏幕鎖了。
“诶別啊弛哥,我聽說你和校花最近感情很好嘛。”
徐骁說着挑了挑眉。
“都發展到洗床單的程度了,啧,校花真是賢惠。”
顧弛臉上的表情冷淡下來。
“你再說一句試試。”
徐骁擡頭看清了顧弛的表情,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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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哥,我嘴賤。”他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你當我沒說。”
讓徐骁滾蛋了,顧弛這才重新打開微信。
這一個多月以來,溪白都“借住”在顧弛的床上。
雖然偶爾還是想回去,但不出意外的,每次溪白吭哧吭哧把被子枕頭搬回去後,當天的後半夜一定準時搬回來。
這兩天,顧弛甚至不小心掃到過溪白的屏幕,看見他在網上浏覽1m5的床架了。
看着溪白的微信消息,顧弛想起來一件事。
[顧:晚點我帶洗衣液回去]
[White:買洗衣液了?]
[顧:你上次說的那個]
[White:哪個?]
[顧:我的味道那個]
一陣良久的沉默,最後溪白發了個大狗捂臉的表情包。
顧弛被可愛得心跳都在加速,剩下的兩節籃球實訓課打得那叫一個龍精虎猛。
“弛哥,別扣了我草!你蓋我四次帽了!”
休息半場的時候,徐骁又湊過來,壓低聲音跟顧弛求情。
“給我留點面子好不,有人看呢!”
顧弛看向球場旁的看臺,辨認了一下,他認出來了徐骁說的人。
看見顧弛抓着球朝看臺過去的時候,徐骁急哄哄地去攔。
“弛哥你幹啥,我剛說錯話了還不行嗎,你別……”
一直癡迷男色的莊算終于在陰影籠罩下來時回過了神。
他擡起頭,看清面前的人,“咦,顧弛?”
顧弛點了點頭,“你好。”
“你好。”莊算點了點頭,目光又往顧弛身後不遠處,吹着口哨望天的徐骁那邊看。
看了一會兒,他緩緩收回視線,道:“你有什麽事嗎?”
“我想請問一下,溪白有什麽喜歡的禮物嗎?”
顧弛表情認真地說。
※
溪白在宿舍裏曬剛洗好的床單。
床單比較大,他用了專門的加大號衣架,但同樣增大的重量讓晾衣杆變得吃力起來。
往上怼了好幾次,衣架都突然歪斜滑落到邊角一段,連帶着床單也皺巴巴卷作一團,重新抻平又是一件麻煩事。
接連三四次,溪白都要沒耐心了。
溪白決定再嘗試最後一次,實在不行就等顧弛回來讓他曬。
結果抓着晾衣杆末端顫顫巍巍地往晾衣繩上挂時,溪白手一陣搖晃。
這一次,整個衣架連帶着床單都從晾衣杆的杆頭上滑落。
一大片布影伴随着重量并不輕的大號衣架從天花板上直直地往溪白頭頂砸來,他下意識地就擡起手護住腦袋。
但痛覺并未如期而至。
晾衣杆落地的當啷聲早已過了很久,可衣架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
溪白緊張地睜開一只眼睛。
先進入視野的,是一雙手臂,肌肉結實漂亮,線條修長有力。
一只手抓着衣架和皺巴巴的床單,而另一只手饒過他的脖頸,墊在他腦後差一點就要碰到的牆壁區域。
顧弛将衣架連同床單一起挂到晾衣繩上,又把地上的晾衣杆撿起來放好。
“沒受傷吧?”
溪白本能地搖了下頭。
“以後我來負責曬床單吧。”顧弛又說。
他往溪白手裏遞了樣東西,溪白下意識地去接,手裏就是一沉。
“洗衣液。”顧弛言簡意赅地道。
溪白噢了一聲,掃了一眼牌子。
滌芙洗衣液?
沒聽過的牌子。
“超市裏随便拿的。”顧弛擡手摸了摸鼻尖,“用完了和我說,我再去買。”
溪白本想着問是哪家超市,但被顧弛一句“洗衣液也挺重的”給堵了回去。
看了一眼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又看了一眼對方的手臂。
算了,就讓顧弛去吧。
大只的男人就是得幹點體力活才對。
“你聞聞是不是那個味道。”
顧弛突* 然又來了一句,讓不知是差點被衣架砸得丢了魂的溪白,再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但他随即也發現,顧弛問這句話真的只是在确認:自己說的松木香氣是不是就是這個洗衣液的氣味。
只不過就這麽講出來,還是有些羞恥。
溪白擰開瓶蓋,低頭,鼻尖湊近。
一股淡淡的冷松木氣味從瓶口裏飄了出來,他嗅了嗅。
有點像,又有點不像。
難道是洗完後的留香?還是因為人有體溫,所以聞起來的氣味不同?
溪白正想再聞一口,卻覺得味道漸漸熟悉了起來。
擡起頭的時候,就看到顧弛不知什麽時候突然上前了兩步。
本身顧弛幫他擋衣架的那一下,兩人的距離就夠近了。
再近一步,都快貼着了。
溪白大腦神經一緊,下意識問了一句:“你,你幹嘛!”
“分辨不出來嗎?”顧弛指了指他手裏開了瓶的洗衣液,手指捏着衣領一角,“對比一下?”
溪白光速從陽臺上消失。
砰一聲關上陽臺門的時候,顧弛隐約聽見風聲之中夾雜着一句壓抑而又羞憤的嗔罵。
“……流氓!”
顧弛看了一眼剛剛被溪白塞回自己懷裏的洗衣液。
他怎麽就流氓了?
為了提取出溪白說的“他的”味道,他把自己冥府裏的東西都翻遍了。
熏香到器物一件不落,又嘗試了各種方法,才提煉出可能符合的氣味來。
不像嗎?
顧弛又低頭聞了一下洗衣液,和自己的衣領。
感覺還行啊。
思索片刻,一道裹着黑霧的元神傳訊自顧弛的眉心鑽出,沒入地下。
事關重大,他還是得讓下屬重新調制下配方。
萬一溪白不肯用呢?
顧弛又傳了一道新的訊息,兩個字:加急。
他已經等不及讓溪白身上布滿“他的味道”了。
而一門之隔的房間裏,溪白後背貼着牆壁,冰涼的牆體和兩頰久居不下的灼燙相互沖撞,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堪比冰火兩重天。
溪白看着前方,雙目失焦許久,滿腦子都是剛剛顧弛抓着領口朝他彎腰靠近時,那突然放大的優越五官,和距離拉近下略顯霸道和侵略性的松木冷香氣味。
眼睛很輕地眨了一下,溪白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咚咚咚……
他聽見了自己瘋狂加速的心跳聲。
※
臨近年底,天氣漸寒,恰逢這幾日烏雲蓋頂,走在路上都能聽到一些來自南方的學生在激情讨論什麽時候會下第一場雪。
[顧:我下課了]
十二月的北城已經降到了個位數,周圍的學生們都忍不住套上厚外套裹成了粽子。
對比下來,穿着白色高領毛衣和黑色長風衣的顧弛就顯得有些獨樹一幟了。
“弛哥,你這是要風度不要溫度啊。”
“隔壁學院的妹子都盯着看你呢。”
“去去去。”徐骁把起哄的一幫體育生給趕走,“人家名草有主了。”
“誰啊我草,沒聽說啊!”
“透露點透露點……”
顧弛沒理四周起哄的同班同學,自顧自甩開一群人下了樓。
他站在教學樓門口皺眉看了一圈四周,直到下課往外擠的人流都散的差不多了,也沒有找到那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