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紳士的升華20
第047章 紳士的升華20
白瑜完全沒注意燕佑靈的問題, 他終于想起自己忽略的是哪一點了,他們單單認為這幾起案子的嫌疑犯在作案開始前很可能跟蹤過被害人,卻忘了在跟蹤之前他是怎麽選擇受害目标的。他為什麽會選擇包小爽、徐宛陽作為受害人, 又為什麽選擇何麗雲母女作為受害者?如果他已經知道何麗雲并不是獨居女性, 家裏還有個女兒相依為命,那他就應該明白襲擊何麗雲會增加自己被周圍人發現的風險。既然如此,為什麽他唉願意铤而走險, 去襲擊這個對他來說更危險的目标,而不是另一個‘包小爽’、‘徐宛陽’?
原因很簡單——犯人之所以會選擇何麗雲作為受害者, 是因為在這起案子上他并不是無動機犯罪, 而是何麗雲母女本來他精心挑選的目标!
也就是說, 嫌疑犯很可能在現實當中認識對方!
白瑜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頭,他真是笨啊,明明早該想到的結論,他卻一直忽略了這其中的關鍵。何麗雲的案子和前幾起完全不同, 嫌疑犯的表現是如此特殊,他不應該把他們看做是同一個案子,而是該把這個案子單獨羅列出來調查的!
白瑜忽然說,“燕隊,我記得何麗雲還有一份兼職是在湖裏中學的食堂工作, 那豈不是和第四個受害人徐宛陽是一所學校的?”
“對。”燕佑青說, “小白,你想到什麽了?”
“剛剛佑靈說這跳繩是學校發的,我就想起施副隊曾經讓我們去學校周圍的商鋪走訪的事情,那時候我們并沒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一度認為這條繩子是犯人從網絡上購來的,可如果不是呢?如果他兇器的來源是學校?因為是批量搞來的東西, 所以我們這邊怎麽查都沒有結果。”
“鑒于這種可能,我猜測犯人可能是教職工的身份,可以随時進入倉庫或者體育庫房,庫房裏應該存有很多跳繩,就算他偷拿一兩根也無人注意。這也正好說明為什麽犯人不用其他繩子綁人卻用跳繩來綁人,因為他生活中有個強勢的母親,他不能讓對方發現自己私下藏有綁人用的繩索,而跳繩,這種學生用的東西是最好不過的掩護了!”
燕佑青敏銳的察覺到他言辭裏的未盡之意,“你的意思是嫌犯是來自湖裏中學?”
“不錯,何麗雲的案子如果是熟人作案,最有可能就是她工作時候認識的人做的,幼兒園的教職工大多是女的,不太符合條件,只有湖裏中學的職工才有這個可能性,而對方之所以襲擊何淩雲,恐怕是有什麽東西刺激到他了,這個刺激點,應該就是徐宛陽。”
“因為她差點跳樓,在學校引起軒然大波,造成犯人很大的心理沖擊,我原先說過,紳士型強/奸犯對受害者有種天然的同情心,他希望用這種态度來打動她們的心,進而得到她們的愛情,從某種方面來說,嫌犯甚至會把自己的行為美化,以此降低自己的負罪感,我認為,他很可能因為徐宛陽跳樓這件事和母親起了沖突,兩人之間矛盾激化,犯人一方面懼怕母親,另一方面又憎惡她,因此忍不住把怒火發洩在象征他母親的何麗雲身上。而等他發洩完畢後,重新想起徐宛陽的遭遇,這時候內疚的心理又占據上風,犯人感到不安、焦躁、并且失去了原先犯案過後的優越感。在這種情況下,他很可能回過現場看望受害人确定情況,只是受害者不知道而已。”
燕佑青皺了下眉,“他有這麽大膽敢回現場找徐宛陽?”
“或者這樣說吧,他其實也想接觸其他受害人,只是條件不允許而已,對犯人而言,包小爽她們的存在和徐宛陽沒有分別,都是他狩獵的對象,但是徐宛陽是他最可能接觸到的受害者。”
燕佑青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以教師或者工作人員的身份上門了。”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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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佑青立刻思考起這個推斷的可能性,他腦海裏一下子浮現過很多人名,都是和徐宛陽案子有關的人員,白瑜停頓了一下,“實際上我有個懷疑目标,燕隊,你記得我當時去天臺勸說徐宛陽的情形嗎,那天有對母子……”
他把程少華母子争吵的情形說了一遍。
燕佑青立刻調轉車頭。“先回警局。”
燕佑靈從白瑜剛剛開口之後就一直不敢說話,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只是拿着自己忘帶的跳繩上車,白瑜居然從中得出了這麽多不可思議的結論,這就是心理學家的腦洞嗎?他哥哥是哪裏挖到這麽一個寶貝的?
她忍不住說,“這時候回去……我們不去吃飯了嗎?”
“抱歉,佑靈,這次不能請你吃飯了。”燕佑青說,“我帶你回警局,你給你自己點個外賣吧。”
“呃……哥如果你很忙的話,把我直接放在路口就行了,我會自己回家,沒問題的。”
“不行,最近不太安全,你不要一個人待家裏。”燕佑青說,“你不是一直想去警局參觀嗎?現在給你這個機會,你難道不高興?”
“我才不想去呢。”燕佑靈委屈的說。
哥哥們從事警/察行業,爺爺也從事警/察行業,連自己爸爸都在做其中相關的工作,她對警局有什麽好好奇的,那所大院她從小看到大,自己七八歲之前還經常被爸爸帶去加班呢!
但不管她怎麽不甘願,最後仍然被燕佑青一路帶回了警局,燕佑青一回到辦公室就進入了加班模式,“把湖裏中學所有教職工的資料信息都發給我,特別是單親家庭出身,只有一個母親的職工,需要重點排查。”
資料很快被找全,白瑜的推斷也被所有人認可。
“程少華,男,29歲,曾用名金少華,早年沒有犯罪記錄,但是十六歲上高二的時候,他被自己高中開除過,從此改名為程少華,沒有再考大學。”陳越濤很快找到了那天吵架男人的信息。
“他是哪個高中?”
“陽嘉第一中學。”
“這是好高中啊,進去的分數特別高吧。”白瑜有點驚訝,“怎麽被開除的?”
“不知道,檔案沒有記錄,而且是十年前的事情,新來的人事也不清楚。”
燕佑青說,“那就去問一下他高中時候的老師,他高中老師還在學校任職嗎?”
“在的。”陳越濤說着就去打電話了。
過了一會他又跑回來,興奮的說,“老大,問到情況了,這小子有窺陰癖,去女生宿舍被發現了所以開除了。”
所有人都有些驚訝。
只有燕佑青并不奇怪,他很早就推斷這個嫌疑犯過去有過犯罪經歷,是因為被抓過一次才養成如今這種謹小慎微的性格。只是他沒料到對方實際上并未被警方刑拘,僅僅被學校私下處理,難怪他們怎麽也排查不出這個人的情況。
燕佑靈小聲湊到白瑜身邊問,“小白哥,窺陰癖是什麽啊?”
白瑜解釋,“窺陰癖就是有些人會千方百計想偷看女孩子洗澡,上廁所或換衣服這種行為,如果不加以制止,很可能會演變成更嚴重的犯罪。”
所謂更嚴重的犯罪,他不用說,大家也知道是什麽。
“那年頭犯這種事很嚴重吧?學校沒有報警嗎?”窺陰癖其實已經可以算是犯罪了,在當時的人們眼中并不多見,不知道為什麽陽嘉一中沒有直接讓警/察處理。
“學校是想息事寧人的,這種事傳出去不太好聽,而且這小子的母親程悅當時是這個學校的老師,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麽不光彩的事怎麽能讓其他人知道呢?”
“所以他就被開除了事了?”燕佑青皺起眉,“那他後來呢?去了哪個學校?”
“沒有學校肯要他,不說學籍不好處理,單單是檔案上記着大過就卡了一大片,這件事發生後,他母親程悅很快從陽嘉一中辭職,調到了湖裏中學去了,而後程少華也直接上了一所普通專科,畢業後經他母親介紹到湖裏中學任職。”
“程少華的父親是什麽情況?”
“他二十幾年前就和程少華母親因為感情不和原因離婚了。程少華從小在沒有父親的教導下長大,聽他高中的班主任說,程少華不愛說話,人很沉默,平時根本看不出他心裏想什麽,他成績不錯,原先有很多老師喜歡他。”
“啧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陳越濤不由得冒出這樣一句感嘆。
事到如今,程少華的作案嫌疑已經很大了。但為了進一步确認嫌疑的身份,燕佑青還是決定先把程少華納入監控範圍。
施亦年提議,“要不也讓人去學校把程少華、程悅帶來調查吧,等對方犯罪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萬一犯人不是程少華,那我們豈不是白兜了一個圈子,還浪費那麽多時間嗎?”
燕佑青想了想,“這樣也好,我們就以協助辦案的名義去叫人吧,就告訴他們徐宛陽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有些事情想找他們了解,希望能夠給予配合。”
然而他們沒想到的事,趕往現場的明旭達卻很快從學校反饋回來一個消息,“燕隊,程悅好像病了,好幾天都沒去學校,她兒子程少華再給她請假後就留在家裏照顧她,也沒有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