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心鬼19
第019章 人心鬼19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很是中聽,其實基本沒有什麽重要內容,都是空話和場面話,王建也不知道現在心裏作何感想,對兩人露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低聲說了聲謝謝。
但等對方走後,燕佑青臉上放緩的神情卻不見了,他眉頭皺得死緊,形成一個深深的褶皺,“你們幾個,找人盯着王建,看他最近的都去了哪裏。”
明旭達立刻就去安排了,燕佑青又盯了一會筆錄,對外頭站着的施亦年招了招手,“亦年,你過來一下。”
他的視線掃過眼巴巴望着這裏的白瑜,忽然像想起什麽一樣,同樣也對白瑜勾勾手指,“哦,對了,小白也過來一下。”
三個人一起坐在問詢室裏看剛才王建留下的筆錄。
施亦年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茶,轉頭問燕佑青,“燕隊,這事你是覺得王建有可疑?”
燕佑青和他交換了個眼神,多年工作的默契讓他們不需要開口嚴明就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果然,燕佑青在懷疑王建,施亦年仔細回憶剛才那位坐在這裏問一句答一句的年輕人,對方表現的十分畏縮普通,如同只兢兢戰戰的鹌鹑,一言一行都透露着敬小慎微這四個字,這是正常人在壓力大情況下的表現,而一般人進了警局都免不了有些壓力,看不出什麽稀奇。不過,既然燕佑青特意提及了他,那這個人肯定有什麽不同尋常……施亦年眉頭一皺,他原本不怎麽重視對方的來訪,此刻卻不由變得慎重起來。
眼見施亦年陷入沉思,燕佑青也不去打擾他,他轉身又問白瑜,“小白,這事你怎麽看?”
白瑜正在翻看燕佑青那本筆錄,上面每個字每句話他都閱讀的十分仔細,雖然和王建約談的主導者是燕佑青,但燕佑青和明旭達都在上面記過幾筆,燕佑青的字很漂亮,堅毅,果斷,帶着一股嚴肅勁兒,一如他這個人,相反明旭達的字跡就飄逸灑脫很多,像時下很多年輕人那樣潦草的自成一派,不過明顯燕佑青寫的字好看,白瑜暗暗地想。
他想了一會才放下本子,擡頭對兩位道,“的确,王建出現的時間……有些過于巧妙了。”
燕佑青輕輕的嗯了一聲。
白瑜說,“王建給我的感覺并不是個很勇敢果斷的人,這一次他主動找到警方詢問王慧案子的進展,單純歸功于親情使然有些說不通。”
他拿出一支筆在紙面上畫了一個小人,寫上了王建的名字。“從王建的穿着打扮來看,他的生活并不富裕,衣着樸素,拿出看時間的手機也是破舊的智能機,可見他這幾年經濟相當拮據,和家裏開了一個盈利不錯的飯店的王慧沒得比。”他畫了另一個小人,上面寫着王慧兩個字,然後在兩人之間打了一個雙向箭頭。
“過得如此落魄,王建卻沒有和王慧有什麽聯系,這兩個人的關系應該非常冷淡,根據我們調查的結果,王建離家出走失蹤了這麽多年,王慧早當他是個死人了,當然對方是不是真正的失蹤我們不知道,但王慧活着的時候,他可能在她那裏讨不到什麽好處,只有死的時候,他才能從姐姐那裏得到利益,我們暫且認定王建來警局是為錢來的好了。”
“然而想要得到王慧的錢和房子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這裏面涉及到一系列的手續問題,因為兇案發現的地方是受害者的家,如果王健想要王慧的房子,必須先由警方調查取證完走法/律途徑才可以變更産權,王建也知道這點,才會向燕隊詢問案子的進展,到這裏為止,王建展現給我們的姿态都沒什麽問題。可是,這件事卻本身和他性格是有些不符合,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從他走進警局開始,他都只向我們表現了一個态度:猶豫、矛盾,憂慮,直至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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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佑青眯了下眼睛,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這讓我想到了一個詞。”白瑜說。“驚弓之鳥。”
“王建從來到走,都表現好像一只驚弓之鳥,任何一點動靜都足以讓他敏/感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吞唾沫,眼神躲避,言辭閃爍,這只是非常初級的防禦機制,他有秘密,并不想來到警局,但卻不得不來,然而他不是個非常适合僞裝的人,不夠鎮定也不夠聰明,很容易就暴露出他內心的想法。”
“再來看一下他的筆錄,我注意到他非常想要把這個案子歸功到李躍斌的敵人身上。李躍斌這個人有沒有仇家這個我們暫且不得而知,外面流傳的版本很多,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說法,但根據旭達哥和崴哥走訪周圍群衆的情況來看,似乎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看李躍斌不順眼的人,我們都沒有确切的目标,王健怎麽這麽信誓旦旦說李躍斌有仇家?要知道他和他姐姐王慧已經數年沒有聯系,他怎麽得到這個信息的,偷偷打聽的?還是親眼所見的?這讓我不得不懷疑對方來警局的動機。”
燕佑青看着他,“那你覺得他來警局的動機是什麽?”
白瑜道,“我感覺他是來敵方打探消息的前哨,而且還是個很不情願,被人強迫過來的前哨。”
王健這個人一出現就引起了白瑜的警惕,在聽完對方提供的說辭後,他帶給白瑜的違和感就更強了。一些殺人犯在犯罪後會忍不住重返犯罪現場,和警方還有被害家屬聯系,以此達到滿足心理的需求,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兇手不方便親臨警局,就派了王健這個人來替他出面。
然而查案不是靠自我感覺就能輕易判斷的,王健到底和兇手有沒有關系,在案情沒有偵破前誰都不能斷定,因此白瑜只能把自己的猜想盡可能的告訴燕佑青。
燕佑青道,“不着急,對方是不是別有用心,我們等一會就知道了。”
燕佑青早在王健離開的時候就派了人跟着他。差不多半個小時,暗訪的人就反饋回來消息。王健離開警局後直接打車走了,的士一路開到郊外才停下,他下車的地點是陽嘉市郊區的一套大型別墅群建築,名字是安浦園,裏面的買家都是各種有錢有勢的人。
“王健看上去并不像是能居住在裏面的人。”施亦年說,“難道他在裏面打工?清潔工?園藝師?司機?”
燕佑青表情沒變,“再去查,王健這幾年到底做什麽,他居住在哪裏?銀行記錄,出行記錄,上網記錄和通信記錄都要,還有安浦園平日的安保工作怎麽樣?鄭威,你們幾個去市政規劃局那邊走一趟,把安浦園的施工圖給我調一份。”
幾個人分頭忙去了。白瑜心跳的極快,他突然有了一種預感,那就是案情馬上會有一個非常重大的進展,而這個進展會給他們決定性的發現。
果然到了下午,白瑜剛吃完午飯,正在從食堂回來路上,就看見陳越濤狂奔過來,他表情振奮,臉色通紅,人還在走廊就急不可待的嚷嚷道,“老大,有發現了,幾個失蹤家庭的戶主不僅投保同一個保險公司,還是同一個人客戶經理經手的,他叫林真然,一年前和第二起案子受害人段志成一起離了職,之後就不知道去哪裏了,而且這裏面和王健也有關系,王健以前在他們公司做過臨時保安,我們找到信誠保險招标的安保公司裏面的老師傅辨認,對方說認得王健的臉,不過那時候王健不叫王健,叫阿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