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049章 第四十九章
位于新澤西州維頓市的哈利營地, 是史蒂夫在七十年前曾經服役過的戰略科學軍團（S.S.R）所在地。史蒂夫沉入北極之後，他當時的戰友佩姬·卡特和托尼的父親，霍華德·斯塔克就是在這裏成立了神盾局。
哈利營地的規模用現代的眼光看來并不算很大, 因此被廢棄也在常理之中。但在史蒂夫心中, 哈利營地的意義之于他格外非凡。
第一次踏入這裏時，他還是個風一吹就倒的瘦弱小個子, 除了報效祖國和決心和永不言棄的毅力之外一無所有，每項訓練都是吊車尾那個。
可是現在……
時光飛逝, 鬥轉星移, 戰争結束了。曾經單純的世界變得複雜, 正義的界限也不再分明, 而遲遲醒來的他被抛棄在了所有變化之外。
現在，本該承載着幸福回憶的營地成了邪惡盤踞的魔窟。
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本就是為了守護正義誕生的。
他看見不公就去反抗。
他看見邪惡就去鏟除。
所以, 無論是控制芯片也好，還是電腦病毒也罷, 都沒有關系。因為從現在開始, 他将不遺餘力地去和這一切對抗。
他将會用盡畢生的時間去消滅那些, 妄想危害社會、掌控人類自由意志的存在。
——無論是九頭蛇還是惡魔。
——他都将迎面而戰。
史蒂夫第一個跳下昆式戰機，穩穩地落在地面。在他的身後相繼跟上了一些人, 每一個都是值得被信賴和依靠的同伴, 勇敢, 無畏，善良, 堅強。
他們全是那種哪怕全軍覆沒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也會義無反顧地和敵人抗争到底的倔強家夥。
山姆站在他的左邊。班納博士撕開了襯衫。克林頓從身後抽出爆破長箭。娜塔莎單手給沖鋒槍上膛。托尼降落在他右前方的位置, 将掌心炮對準了營地大門。
史蒂夫握緊盾牌：“複仇者，集合！”
随着他一聲令下, 托尼轟開了營地大門！
“轟！！！————”
莉莉安眯起眼睛，雙手放在眉毛處搭成一個小篷，看着史蒂夫第一個沖進營地裏。
她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有星星在其中閃爍。
哈利營地距離之前莉莉安發現的荒野不遠，但正如加百列所說，營地建築的表面滿滿繪制着反追蹤法陣，不僅能防止被天使和惡魔找到，還可以将營地保護起來免受超自然力量的入侵。
有效阻止了他和莉莉安侵略的步伐。
但要不說佐拉謹慎過頭容易陰溝翻船呢？鑒于這周圍一片都是一覽無餘的大平原，唯一的建築營地十分顯眼，佐拉用來繪制反追蹤符咒的材料居然是人眼無法看見的！這個想法原本很妥貼，可問題是，佐拉沒想到托尼·斯塔克會直接找到這來。
在人眼中識別不出的符咒，很輕易地就被高科技攝像頭捕捉到了！
托尼看着幾乎畫滿建築表層的奇怪圖案，感覺自己好像誤入邪|教大本營。
……很難不手癢一個個把它們打掉啊！
托尼覺得自己拿到的劇本和大家都不同。
笑死，這根本就是個射擊小游戲嘛！
于是在其他複仇者忙着深入營地內部勘察敵情的時候，托尼強迫症爆發地用小導彈一個個轟爛牆壁上那些詭異的圖案。
托尼張開手臂，長嘆一聲：“簡直完美了。”
說完以後，他像解決了一件心頭大患般地美滋滋飛入了營地內部，和其他人會合去了。
娜塔莎剛才傳來消息，說他們在地下室找到了疑似佐拉的主機。
加百列沉默地，看着那個金紅色的小人咻一下飛到建築裏。
距離他不遠的地方，莉莉安眼見馬蜂窩似的營地表面，覺得自己臉都要笑爛了。
托尼你可真是個天才！
她在心中發出無聲的狂笑，恨不得現在就對着他漂亮的眼睛狠狠親幾口。
加百列：“我準備進去了。”
他半天沒等到莉莉安的回答。
加百列回頭看她，發現莉莉安臉上的表情很奇怪。
加百列：“……”
過一會才回過神來的莉莉安偏頭看了他一眼，“符咒都被破壞了，你怎麽還在這裏？去找佐拉啊！”
加百列：“……”
下一秒，加百列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而莉莉安上翹的唇角，也慢慢壓了下去，變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她從陰影裏款步走出，來到月光下，擡頭仰望着将夜空切割成好幾份的電纜，和不遠處的信號塔，眼裏閃過一絲冷光。
1972年，罹患癌症即将逝世的阿尼姆·佐拉在極度的不甘下，決定将自己的思維傳導到一個名為“意識存儲器”的設備當中，成為人類歷史上第一個數字生命體。
而作為二戰結束後，被神盾局“回形針計劃”招募的曾為納|粹服務的德派科學家，佐拉即使在明面上被神盾局人員尊稱為“博士”，也仍然擺脫不了戰犯的身份，一直處在美國政府嚴密的監視中。
幸好，很快，佐拉就找到了組織，因為“回形針計劃”招募的德派科學家并不只有他一人，還有許多曾為九頭蛇服務的熟面孔，因在各自領域都有傑出的表現被惜才的神盾局力保。
這幫九頭蛇餘孽在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後，開始不忘初心地為組織發展下線。長此以往，夜以繼日，最終成功地把控了神盾局前端技術人員。
也因此，佐拉得到了進入營地地下室巨型計算機室的權限。在人類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內，他耗盡畢生所學對這臺巨型計算機進行了改造，将其打造成了“意識存儲器”。
有了這個存儲器，他就可以将人類的腦電波轉換成電磁信號，操縱機械身體，甚至能夠進行無線傳播。只要他想，他的意識可以傳輸到任何一個可以接收手機信號的地方，入侵網絡，操縱世界。
毋庸置疑的是，複仇者們一定會毀掉地下室裏佐拉的主機。但他們不知道佐拉是個比想象中還要難對付的另類生命體，單純毀掉主機，或者投放病毒，都不能徹底地把他消抹。
這就是為什麽加百列一定要跟來的原因。堪破了靈魂奧秘的佐拉已經不是人類能夠解決的東西了，而是正如莉莉安之前所說的那樣，佐拉已經成為了永生之魂，無冕之王，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摸索，他必将成為另一個創世之神。
但如果，這一次加百列沒有将佐拉一擊必殺，他一定會迅速把自己分成千八百份順着網線逃走再躲個十年八年的。
所以這時候，一個足夠了解敵人的靠譜隊友的存在，就非常有必要了。
莉莉安擡手，轟塌了不遠處的信號塔。不僅如此，她還切斷了天上地下連接哈利營地的所有電纜，唯獨留下了一條。
現在，佐拉只有這一條活路可走了。
莉莉安會在這等他。
然後，拿走最後一片綠鈴碎片。
·
十分鐘過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
一小時過去了。
“……”
平生第一次莉莉安感覺到困。
不是，他們是準備在營地裏和佐拉一起過夜來個多人趴體還是怎麽的？為什麽這麽久了連個屁大的動靜都沒發出一點？
等得不耐煩的莉莉安決定深入虎穴，然後在去地下室的電梯前碰見了加百列。
“你不是該去殺佐拉嗎？”她百思不得其解地左右看了看，“怎麽還玩上123木頭人了呢？”
加百列并不知道什麽是123木頭人。
看見莉莉安過來，他伸出一根指頭朝下指了指：“佐拉把這裏保護得很好……地下室裏有克制我力量的符咒。如果我現在下去，我将無法做任何事。所以我只能站在這裏等着，聽他和複仇者聊天。”
莉莉安：“這得等到什麽時候？”
加百列：“等到佐拉和複仇者們講完九頭蛇的故事，然後他的導彈把這裏夷為平地的時候。”
莉莉安：“……”
她深吸一口氣：“他現在講到哪了？”
“在辱罵一個叫做羅林斯的人類。他說要不是因為羅林斯突然失控，他們現在早就把這些複仇者打成渣滓，稱霸北美了。”
“佐拉嘴怎麽這麽碎啊，自己蠢就不要怪別人。”莉莉安不愉地皺眉，“導彈還有多久才到？”
“兩分鐘。”
莉莉安嘆了口氣，也開始偷聽佐拉和複仇者的談話。
佐拉是個很典型的反派角色。
這意味着他擁有絕大多數反派都有的陋習，比如前搖過長，廢話太多，習慣在危機還沒徹底解決前洋洋得意地将自己的邪惡計劃對人和盤托出，友情為主角解惑……之類的。
“……很快，整個世界都将處于九頭蛇的掌控之中！而你，史蒂夫·羅傑斯，只能在絕望中眼睜睜看着我們消滅自由意志，将世界改造成無法超越的模樣！桀桀桀桀桀——就算你毀掉我的主機也沒有用，偉大的部署已經紛紛就位，影子計劃不過黎明前的黑暗！六十秒之後，你們就會被導彈炸成灰燼哈——”
他才剛剛“哈”到一半，就被暴怒的史蒂夫一盾砸爛了顯示屏。托尼緊跟着補刀投放病毒，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再過五秒，九頭蛇導彈就要到了。
莉莉安和加百列都沒有離開的意思。人類的科技目前還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
她只是有點擔憂史蒂夫。
她才剛剛和他“坦誠相見”呢，并不想這麽快分別。況且，史蒂夫的靈魂還沒有徹底堕落，如果他現在死了，他一定會和其他複仇者一樣升入天堂。
這和排了半小時隊才買到的冰淇淋在吃的前一秒掉地上了有什麽區別！想想就覺得心好痛！
就在她思考該怎麽在加百列的眼皮底下不着痕跡地把他倆拖離轟炸範圍時，準時打卡的導彈就爆炸了。
地下室裏束縛力量的符咒頓時失效。
莉莉安和加百列的都瞬息從原地消失，緊接着，莉莉安閃現在了史蒂夫身後的陰影中。
史蒂夫的動作被定格在了舉盾替隊友擋住沖擊的瞬間。
莉莉安暫停了時間。
在這無人知曉的瞬息之內，莉莉安無限靠近史蒂夫的後背，替他輕輕推開了即将刺破心髒的利器。
她隔着時間的距離，不舍得摸了摸從他身上溢出的靈魂光點，而後不帶半分留戀地，重新擁抱了黑暗。
莉莉安沒有發現，在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前，史蒂夫的一粒漂浮在空中的靈魂光點在她轉身時，掙紮地動彈了一下。
凝滞的時間重新流轉，史蒂夫直到被沖擊波炸飛時都為戰友們死死支撐着盾牌，浩克發出一聲咆哮，張開臂膀，在最後一刻将他們所有人攔在了身下！
加百列和佐拉在Z界展開追逐。
莉莉安捂着飛快跳動的心髒等待佐拉自投羅網。
無人發現，營地中某個坍塌的廢墟裏亮起了紅光。
一個渾濁而可怖的聲音幽幽響了起來。
“啊……我終于再次，見到你了。”
“我的月亮。”
黑暗中，失蹤已久的阿斯塔羅斯睜開了魔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