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部署
12.部署
不是所有人都真正感受過末世的殘酷。他們殺喪屍、搜集物資，和隊友并肩作戰，他們感受到更多的是生存艱辛和外在危險，并不曾直面人性的醜陋與惡心。
在集市點能看到末世的人生百态，絕望的人和事每天都在上演。
“雲珞，你的異能咋那麽強？像升級了似的……”離開烈火小隊的視線範圍後，謝岩斌問出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升級？雲珞覺得這個詞形容得很貼切。“我的異能是通過鍛煉提升的，治療效果非常不錯——你們也看到了。”
以前，她的異能治療速度慢、效果差，只有在戰鬥徹底結束後，才能給大家治療一番。現在，她的異能對一些創面不大的傷口效果顯著，治療速度更是大大提升。
“這異能用在戰鬥中，絕對是保命利器，等于給咱們的生命安全加了一道保險。”一向話少的馮啓辰此時都目光灼灼地盯着雲珞。
“剛才你那一刀，是太飒了。當時我真以為你想殺了那個木系異能者，都做好跟烈火小隊拼命的準備了。”謝岩斌想起之前那一幕，一刀割喉，不是誰都有這等決斷、敢下狠手的。
“那種侮辱女生的人渣，不配為人，更不配讓你使用異能救回他的命。”戚越說。
自從戚越加入隊伍後，一直有意回避雲珞，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雲珞說話，大家都有些小驚訝。
“就是用他練練手。”雲珞說。烈火小隊實力強，做事又一向沒底線，面對對方的挑釁，他們必須展示出強勢态度、強硬手段、強大實力，否則會被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回到臨時住處後，那兩只溜達雞受到了趙家父母和戚母的歡迎和喜愛。在得知這兩只雞另有用途後，趙母一臉遺憾，“我做的雞肉炖土豆，那是一絕，晨東和他爸都愛吃……”
“等到了H市，幸存者基地肯定物資充足，咱們就再不用為吃喝發愁了，還能像以前一樣過日子。”趙父說。
趙父的想法代表着老一輩人的觀念，認為秩序肯定會恢複，只要進了幸存者基地就能受到保護，過上末世以前的平靜生活。畢竟，末世終将過去，喪屍總有殺盡的一天。
“廣播裏說了，H市城區的喪屍已經被清理幹淨，水電都恢複了，住在那裏和末世前沒區別。幸存者到了那兒，基地還給安排工作。警察、軍人可以直接進部隊，并保留原來的警銜、軍銜。”戚母說。
“是啊，到了H市，你兒子重新端起鐵飯碗，你就享福了。”趙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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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着小戚不是轉業了嗎？那就不是軍人了。那條政策就不适用了呀。”趙母說。
“阿越的軍官證在他自己手裏，沒問題的。”戚母一臉高興地說。她兒子從小就做事謹慎，即使退役了，也沒上交軍官證，這不就用上了嗎？
然後趙母和戚母就聊起各自的兒子，那必須是從頭到腳一頓誇。趙母說趙晨東從小孝順，攢下零花錢給她買生日蛋糕；戚母就說戚越小時候扛着一麻袋衣服陪她去早市擺攤。趙母說趙晨東學習好，中學作文比賽得過獎；戚母就說戚越考入985高校、在大學裏年年拿一等獎學金。趙母說趙晨東工作能力強，在單位屢屢被領導表揚；戚母就說戚越剛進黨校第一年就被評為先進……
男人們都在院子裏練啞鈴，只有雲珞和沈筱念待在屋裏，聽着廚房裏兩位老母親與有榮焉的對話。
“那麽問題來了，他為啥沒上交軍官證？”沈筱念問出自己的疑惑，戚越又不能未蔔先知，留着軍官證做紀念嗎？
“因為憑軍官證，坐公交車不花錢。”雲珞說。
邏輯毫無瑕疵，理由無可反駁。別問為什麽不自己開車，問了就是怕費油……
大家吃過晚飯，就開始進行戰略布置。
石林路加油站行動他們是全員參加。
他們共有四個異能者，三個普通人。雲珞的治療系異能可以在關鍵時刻救命、扭轉戰局；季延的空間系異能雖然雞肋，但是戰力強大，是殺喪屍的主力；謝岩斌的力量系異能主要作用也是殺喪屍；戚越的速度系異能能夠在汽油運輸中起到作用；趙晨東是個壯勞力，可作為機動人員，輔助擊殺喪屍、幫助搬運汽油。
至于馮啓辰和沈筱念，則負責吸引喪屍注意力。馮啓辰先到，用活雞、鮮血和功放收音機将喪屍吸引到汽車附近，然後驅車逃離，速度不能太快，要讓喪屍跟得上。三分鐘後，沈筱念來到加油站，如法炮制上述步驟，吸引剩餘的喪屍。兩次“引流”之後，加油站的喪屍數量必然大大減少。
考慮到烈火小隊已經盯上了他們，隊伍全員出行，家中三個長輩的人身安全是否能夠保障，大家也曾考慮安排一人留守在家的可行性。
不過這個提議被雲珞否決了，“咱們之中，誰有以一敵五的實力？留一個人和不留人沒區別。”何況面對的是五名身強力壯的異能者。退一萬步說，即使有人有這個實力，在加油站行動中發光發熱不好嗎？
“那萬一烈火小隊趁咱們不在，對趙叔趙姨他們不利，該怎麽辦？”戚越皺眉問。
“就算他們心裏憋着壞，也沒必要針對趙叔趙姨和戚姨，他們想要的是汽油，也可能想讓咱幾個加入烈火，不管怎樣，他們不太可能傷害三個長輩。”謝岩斌分析道。
“那要是長輩們被綁架了，咱們豈不受制于人？”戚越反問。
“要不帶上長輩們一起行動？把物資都帶上，搜集到汽油後就不回去了，直接出發去H市。”馮啓辰提出建議。既然害怕出事，那莫不如不分開。
“不行，太危險了。”戚越和趙晨東異口同聲地說。
“可以讓他們坐我的車，我在路上找個安全地方把長輩們放下，等完成吸引喪屍的任務後，再原路返回接他們。”沈筱念說。
最後大家都認可了沈筱念的提議。
散會後，雲珞和沈筱念在院子裏溜達，夜寒風重，雪花紛飛，兩人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絨服，腳上穿着雪地靴，仍不覺多暖。他們在這個自建房裏住了一段時日，終于要離開了。
沒過多久，戚越也來到院子裏。
他直接走到雲珞面前，說，“雲珞，如果方便，我想跟你單獨說幾句話。”
“行。”雲珞說。
兩人走到後院，站定。
“當時讓你參加公考，忽略了你的意願，是我的錯。可我是因為喜歡你，想和你過一輩子，才在無形中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你身上的。我對戀愛沒有經驗，最近我一直在反思，咱倆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有其他方面做的也不夠好。之前一直在逃避，現在，在這裏，我要鄭重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戚越深呼一口氣，直視着雲珞的眼睛向她道歉。
“所求不同，分開對彼此都好，你不必道歉，這件事翻篇兒了。”雲珞不在意地說。
“沒想到我們還能遇到，現在又成了隊友，命運真的很奇妙。”戚越頓了頓，繼續道，“遇到你我真的很高興，希望以後我們——至少可以做朋友。”
“你高興的太早了。做朋友——不是很有必要。”雲珞說話可不會顧及戚越的感受，“我們之所以成為臨時同伴，是因為有着共同的目标，到達H市後便一拍兩散，各走各的路。”
戚越是個現實的實用主義者，她的異能所展現的價值符合甚至超出了他的“要求标準”，他就主動出擊，有了今天這次對話。
對方和她說這番話，倒不一定完全是為了複合，也可能是有求于她。畢竟她的異能非常好用，既然能治傷，誰說不能治病呢？任誰都能看出戚母身體不好。不論出于哪個原因，如果可以，雲珞不希望戚越問出這個自取其辱的問題。
……
沈筱念一個人在前院溜達着，然後就遇到了馮啓辰。
“你們女生都喜歡吃水果，這個給你。”馮啓辰将一個250g的罐裝黃桃罐頭遞給她。這是他們去羽絨服工廠搜集物資時獲得的，自動售賣機裏有不少零食，後來平分給個人了，零食挺多，但水果罐頭卻少，他只分到這一個。
“不用不用，我的那份裏也有。”沈筱念當然不能收對方的東西。
“收着吧，我本來也不愛吃水果。”馮啓辰沒給沈筱念拒絕的機會，直接将罐頭塞到她手裏，就走了。
留沈筱念在原地一臉懵逼。
回過神後，卻發現雲珞站在不遠處——不知看了多久的戲。沈筱念拿着黃桃罐頭向她招手，語氣裏帶着點無奈，“一起吃？”
于是兩個女生回到房間，你一塊，我一塊，愉快地将黃桃罐頭消滅掉了。
沈筱念覺得馮啓辰對自己有意思這事兒挺奇怪的。她在隊伍裏絕對是個小透明，要不就是小真空，實力墊底，存在感極低。至于顏值，她的顏值巅峰撐破天際也就是清秀。
馮啓辰是怎麽透過自己沉默的表象，發現她有趣的靈魂的？想不通，想不通。身在末世，活着已經讓人拼盡全力了，她現在沒心思談情說愛。
馮啓辰對沈筱念的特別，那些藏在細節裏的照顧，雲珞都看在眼裏。
可雲珞心裏很清楚，馮啓辰是個聰明人，不多話，不多事，看上去踏實可靠。但是，這種人也很自私，一旦遇到危險，對方只會選擇自保。馮啓辰不是壞人，卻未必是好的男友人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