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童養婿
第十二章 童養婿
提早到達約定地點的許亦舟坐在車裏，等着紀明茵的消息。
JMY：到了，你在哪？
一看到紀明茵發來的消息，許亦舟迅速解開安全帶下車，他的心跳的飛快，步子卻是被刻意調整過後的放輕。遠遠地，許亦舟還是一眼從人群中認出了紀明茵。
他輕手輕腳地摸到她身後，爾後才開始打字。
XYZ：在你身後。
紀明茵一回身，便對上許亦舟的臉。她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許亦舟一把抱住。他緊緊地摟着紀明茵，在她頸窩處蹭了又蹭，連說話也變成黏糊糊的腔調：“老婆，好想你。”
紀明茵哭笑不得，只能讓他就這樣抱了一會。等周邊經過的人多了些，紀明茵才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拍拍許亦舟的背，示意他松開自己。
許亦舟很聽話地放開她，但又牽住她的手，帶着她走。一直走到車邊，兩個人才分開。紀明茵打開副駕駛的門，本想摸出手機給爸媽知會一聲，眼前卻突然冒出一捧花束，清新的花香味迎面撲來，占據了紀明茵的所有感官。
她看着那束弗洛伊德，愣了幾秒，才笑出來。紀明茵接過花，順手關上門，爾後才湊過去，在許亦舟的臉上落下一個吻。
本來只是一觸即離的一個吻，卻被許亦舟順勢加深，他的手從紀明茵的下巴滑到她的耳側，将她的臉微微擡起。大掌包裹住她，不容她向後退縮半點，許是好久不見，許亦舟的這個吻來勢洶洶，是難得的強勢。
紀明茵抱着花的那只手只能虛虛地摟住他的後背，将自己更加貼近對方。緊接着，另一只空着的手也被許亦舟順勢嵌入，緊緊相扣。
紀明茵被吻得喘不上來氣，眼眶深處甚至冒出了點生理性的眼淚。但奇怪的是，紀明茵并不反感這種刺激，直到她的舌根都被許亦舟吮吸得發麻，紀明茵才低低地喊出聲，從唇齒間溢出些許輕吟。
聽到她的聲音，許亦舟才戀戀不舍地與她拉開距離，兩人額頭相抵，彼此的呼吸混雜在一起，緊握的雙手早就被不斷上升的溫度所覆蓋，在纏綿中逐漸融化，最後膠合在一起。
“舒服嗎？”許亦舟的指尖慢慢揩拭掉紀明茵的淚水，他雙眼緊盯着紀明茵，仿佛只要她一點頭，他就會搖着尾巴讨賞。
紀明茵說不出話來，過了幾秒，她才遲緩地出聲，嗔怒道：“……你從哪裏學來的？好讨厭，感覺下一秒就要把我吃了。”
許亦舟捏了捏她的臉，恭喜她：“那你猜對了。”
紀明茵：“……”
她慢吞吞地收回手，試圖讓許亦舟收斂一點：“好了，你還是先開車吧。”
似是想到一會要到紀明茵的家裏拜訪，許亦舟終于重新坐正，紀明茵也側過身去系安全帶。車子發動後，紀明茵又看了眼時間，确認了一遍，才安心地直視前方，給許亦舟指路。
不遠處，原本停在路邊的一輛車也駛出停車位，彙入車流中。
快到停車場的時候，許亦舟放慢了車速，他看了一眼後視鏡，只覺跟在自己身後的那輛車有點眼熟，但也沒多想。停穩車後，許亦舟便從後備箱那裏拎上一袋又一袋的東西，紀明茵本想幫他一把，卻被許亦舟嚴詞拒絕：“你這樣我會被倒扣分的。”
紀明茵只能無奈松手，走在許亦舟身邊。走向電梯間的途中，幾輛車從過道處慢慢駛過，紀明茵随意擡眼，便從中捕捉到熟悉的身影。
他來做什麽？
紀明茵下意識看了一眼許亦舟，見他正對着電梯門照鏡子，調整着自己的着裝細節，她才調整好呼吸。電梯到了，紀明茵按下樓層的按鍵，電梯門并沒有馬上合上。
這是正常的等候時間，紀明茵卻直接上前一步，按下關門鍵，催促着電梯關閉。直到電梯門合上，顯示屏上出現向上的紅色箭頭，紀明茵才放松下來。
電梯飛速上升，紀明茵還沒打好草稿，電梯門已然開啓。紀奕成和鄭芯早就等在門邊，一看見許亦舟和紀明茵，便親親熱熱地迎了上來。
許亦舟先做了t個自我介紹，再将手中的一大堆禮品遞過去。幾個人相互推脫了一番，許亦舟最後還是成功将這些東西提進了家門，放在一旁。
鄭芯早就準備好了飯菜，她笑着說：“第一次來，阿姨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習慣這些菜？”
“都吃得慣的。”許亦舟連忙應聲，“您辛苦了，我口味和茵茵差不多的，您準備太多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哪裏會多？你喜歡吃就好。”
飯桌上，鄭芯和紀奕成一邊熱情地招呼着許亦舟，一邊不着痕跡地問他家裏情況。許亦舟也一一作答，态度誠懇，最後還主動提出陪紀奕成喝酒。
幾杯下肚，兩人都有了點醉意，飯桌上的氣氛也融洽了許多。酒足飯飽後，趁着洗水果的空隙，鄭芯将紀明茵拉到一旁，說：“我看你爸這次存心要磋磨一下他，我已經把家裏那間客房收拾出來了，一會小許要是身體不舒服，你就把他送到那裏休息，我一會兒再煮點醒酒湯過去。”
紀明茵點頭，想了想，還是問：“媽，你覺得怎麽樣？”
“誰？你和小許嗎？”鄭芯一挑眉，“之前談戀愛的時候不問我，答應人家求婚的時候不問我，要結婚的時候終于問起你媽的意見了？”
紀明茵心虛地低下頭，打開水龍頭，繼續沖洗着葡萄。
“我覺得還可以，人大大方方的，談吐禮貌這方面也不錯。長相也好，濃眉大眼，高高瘦瘦的，我看和電視裏那些小明星差不多。”
“……想不到媽你還是個顏控。”
鄭女士理直氣壯地反問：“看臉怎麽了？要是我找老公的時候不看臉，你現在能長那麽漂亮？”
紀明茵給鄭女士灑脫的姿态豎了個大拇指。她關掉水龍頭，正準備端着果盤出去，卻又被鄭芯拉住，聽她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反正有我和你爸，知道嗎？”
紀明茵眼底一熱，但只能假裝敷衍地應着：“……嗯嗯，知道了。”
等紀奕成終于舍得放過許亦舟，他們兩個人早就喝的滿臉通紅，紀明茵和鄭芯只能一人扯走一個。紀明茵把許亦舟帶到客房，扶他躺到床上休息。
“先休息一會吧，等會醒酒湯煮好了，我再拿過來給你喝。”
許亦舟不依不饒地拽着她的手，愣是不放，他半眯着眼，口齒有點不清：“……老婆，我今天表現怎麽樣？有沒有給你丢臉？”
喝醉酒的人大多不講道理，紀明茵只能哄着他：“沒有，你表現的很好。”
“可是，我怎麽覺得你爸媽好像對我不怎麽滿意？”許亦舟皺着眉頭，像是在回想，“我是不是喝的太少了？”
“沒有，我爸這人好面子，你要是喝的比他多，把他先喝趴下了，你到時候才會真的倒扣分。”
許亦舟終于安心了，拉着紀明茵的手也慢慢松開。紀明茵最後給他掖了掖被子，便要轉身離開，走到門邊的時候，她又聽見許亦舟的聲音。
他含糊不清地問：“……老婆，我們會結婚的，對嗎？”
紀明茵忍俊不禁：“你都直接叫我老婆了，還會想這個啊？”
許亦舟似乎是聽懂了紀明茵的回答，他沒再說胡話，像是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安頓好許亦舟，紀明茵下樓幫鄭女士收拾東西。快收拾好的時候，醒酒湯也快煮好了。
紀明茵便想着先出門丢個垃圾，回來之後剛好把醒酒湯給許亦舟端過去。
她一路提着垃圾袋走到小區的垃圾回收站 ，一一将垃圾放好，才拍拍手，繼續慢悠悠地走回去。
路上遇見幾個長輩，紀明茵也都主動笑着點頭問好。
不管那些人私底下如何議論她“不像女孩子”“不着家”，見了面也都還是客客氣氣地誇她有出息，有的還問：“明茵這次是不是帶男朋友回來了？我家那個碰巧看見了，小夥子個子高，長的帥，你們倆真是郎才女貌啊！”
紀明茵只能尴尬而不失禮貌地點點頭，給了肯定的答複，但其餘更多的有關許亦舟的信息，紀明茵還是照例打哈哈，一頓下來，說了跟沒說一樣。
終于分開，紀明茵剛想舒口氣，又聽那些人議論紛紛，似乎是年紀大耳背，根本不知道自己聲音有多響亮，又像是故意說給她聽，想教訓一下她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
“問她什麽都不說，怪不得是大城市回來的，我們這些人拿捏不住的哦！”
“弄了好半天，還不是找了個外地男？我之前還好心勸奕成他們再生個男娃娃，你看現在好咯，沒人給他們養老，可憐死了……”
“……啧啧，所以你說生個女孩子再好有啥子用？還不是要嫁到外面去，家裏的事你指望得上她？”
“我一開始還以為奕成他們是個有主意的，小時候養個男娃娃在身邊，到時候直接當女婿，那不是親上加親？”
紀明茵：“……”
對紀明茵來說，其他那些不過是陳詞濫調，自從她當上獨生女，她就是一路聽這些話長大的。
不過，那些人說的将來直接做女婿的“男娃娃”不會是司裴吧……？
這算什麽？童養婿？
鄭女士聽了估計要直喊冤，畢竟她是單純為了幫助好友，順便再滿足紀明茵想要個哥哥的想法才讓司裴住進她們家的。
她可沒有半點想要撮合他們，包辦婚姻的想法。
紀明茵決定将這個“驚天新聞”回去有模有樣地學給鄭女士聽，誰料，她剛打開家門，興沖沖地喊：“媽，你知道她們又說我們家啥了嗎？”
“啥？”鄭女士瞥了她一眼，又道，“你怎麽這麽慢？剛好你司裴哥來了，你幫我去洗點水果過來。”
紀明茵醞釀了一路的驚天八卦就此打住，她默默地瞅了一眼自己的“童養婿”，去廚房拿水果。
那邊司裴還在推脫，這邊的紀明茵已然迅速将果盤端出來，放到茶幾上。
看着明顯招架不住鄭女士熱情之火的司裴，紀明茵忍不住壞笑，順勢加入這場戰争，幫腔道：“吃點呗，都是一家人，見外什麽？你說是不是啊，司裴哥？”
紀明茵原以為自己好久沒這麽稱呼司裴，說話的時候會有些奇怪，但話一到嘴邊，紀明茵便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
聞言，其餘兩個人都忍不住側目，相較于鄭芯欣慰的臉色，司裴的臉上平靜無波，他只是幽幽地盯着紀明茵，意味深長道：“嗯，妹妹說得對。”
一股熱意莫名其妙地蹿上紀明茵的耳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