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葉行還沒來得及得到蘇辰的答案就匆匆撂下一句“哥哥,你好好考慮一下呗”,然後就大步走了出去。
等葉行走了之後,劉洵漫不經心地指着蘇辰側對面的位置說:“剛剛那個叫陳黎那小子就坐在那兒。”
那位置沒什麽特點,只是能恰好能看到蘇辰罷了。
“然後葉行坐在這兒。”劉洵又意有所指地指了指蘇辰旁邊的位置。
他旁邊位置又能恰好地擋住陳黎所在位置的所有的視線。
“我知道,”蘇辰視線投向了外面陽光剛剛好的蔚藍天空說,“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在意這些的。”
而且這裏是長街,是被金錢利益充斥着的長街,是被權利所占據着的長街。
他在這裏才站穩腳跟不久,不太适合和葉行這種資本家裏的公子哥起沖突。
外面的驕陽正好,似乎有輕風吹起,好像帶了點海水的鹹味,可這裏是內陸,沒有海,自然也不會吹起帶有海水鹹味的輕風。
蘇辰看着蔚藍的天空有些出神,他想那個思想觀念落後得要死但待得卻很舒适的小漁村了。
劉洵微微地點了點頭,似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多忍他一會兒吧,等新鮮勁兒過了他就不會纏着你了。”
蘇辰收回視線,淡淡地應了句:“嗯。”
陳黎換好衣服,把自己的衣服放進儲存櫃裏,頭上的燈光直射在他臉上,眉眼中戾氣毫不掩飾地爆發出來,突然他一個重拳打在櫃子上,硬生生地給櫃子砸出一個凹槽出來。
“喲,”葉行半靠在門上,雙手抱着胸嘴角上揚調侃道:“心裏怨氣還挺大的啊?”
“你來這兒做什麽?”陳黎一向與葉行不對付,自然沒有給他什麽好臉色,說話語氣也特別沖,他沒有回頭看葉行,他怕一看到葉行就忍不住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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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想問問你來這兒做什麽?”葉行面上依舊帶着笑意,但語氣很冷地說:“我當時就跟你說了,別讓我再看到你,特別是在長街這一塊兒,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以為老子想回來嗎?”陳黎突然爆發了,一個健步沖上來直接抓住了葉行的領子,對他吼道:“老子本來在那個地方呆的好好的,要不是那個老頭子一直催催催,老子會回來?!你以為老子很願意看到你嗎?你以為老子樂意看到你們這些虛僞的面孔啊,誰他媽樂意從你們嘴裏明裏暗裏地聽到私生子這個名頭!誰他媽想當私生子啊!你以為老子願意是嗎!還有老子不過就是玩了一只兔子!還是一只被人玩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兔子!你用的着這麽針對我嗎?!用得着每次見面就提醒老子是個私生子!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家夥!”
葉行由着他抓着自己的領子,就着他這個姿勢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陳黎都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剛剛沖上心頭的怒火此刻也消下去了大半,心裏沒由來地一陣發虛,剛想松開葉行的領子的時候,葉行哼笑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陳黎的錯覺,他居然從葉行帶有諷刺地笑中聽出了自嘲。
“我們要不比一場吧,”葉行輕輕地推開陳黎抓住自己領子的手,正了正自己的衣領說:“就比賽車,如果你贏了,我就當着這裏所有人的面給你道歉鞠躬,然後還在富二代所有的群裏連續給你道歉三個月。”
陳黎有些發懵,一時搞不懂葉行此舉是為了什麽。
“同樣的,要是我贏了,你就把你那些肮髒想法收起來,不準再靠近蘇辰一步。”葉行突然逼近陳黎,将他一步步逼向角落,指尖點在他胸口心髒的位置說,“然後你給老子滾出長街,你父親那兒,我有的是方法讓他不得不得接受你回不來這個事實。”
“什麽賽車局?”陳黎壓抑着心中的那股又突然燃起的火,啞着聲音問他。
葉行似仔細思考了一番後,嘴角微微勾起,就着剛剛的姿勢傾身在他耳邊用着上挑的語氣說:“那就青與局吧。”
......
“诶,你們看下面。”有人靠在窗戶上,發出來驚奇的聲音:“那個是陳少和葉大少吧?他們是要幹嘛?”
“等等,那個是青與局的标志吧……!他們這是要玩青與局?!”
此話一出,原本尋歡作樂的公子哥們都圍了過去,只見葉行和陳黎身穿賽車服,旁邊是各自的賽車,葉行的是紅色的,張揚的顏色使得他的眼神更桀骜了些。陳黎則是青綠色的,神情裏滿是自信和不屑,遠處終點的工作人員正在将青色布條挂在旌旗上。
陳黎叫了一個人過來吩咐了幾句後不久,那個人就提着一堆東西走進了賽場裏。
“我艹,爺爺這是想幹嘛呢?!”邵宇趕緊打了個電話給賽車場主管經理:“他媽的誰讓你們給他們倆安排這種比賽場了!......他們倆說要你就安排了?!他媽老子是你們老板?還是他倆是你們老板?”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惹得邵宇大罵了句:“你TM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我現在給你倆個選擇,要麽給老子取消掉,要麽你現在就給老子滾蛋!”
“怎麽了?”聽着動靜的劉洵走了過來問了句,等看清下面布置的場景的時候也忍不住地罵出聲來:“他這是嫌自己命長是不是?!這麽趕着去送死!”
旁邊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連蘇辰和黃鑫這種原本處于聚會邊緣的正經人士也聚到了這邊,除蘇辰外別人看清樓下布置的場景都忍不住地倒吸一口涼氣。
邵宇還在旁邊發脾氣:“你們他媽可真會給老子找事,誰他媽允許你給他倆開青與局了!他們要?他們要你就開啊?老子告訴你,他們倆個但凡有一個人受傷,你們都給老子擔全責!他媽的,一個個蠢貨!”
“哎呀,我居然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青與局,上一次還是在好幾年前了。”
“啧,陳少這次是徹底惹到葉大少了,居然用了青與局來解決。”
“青與局是長街這一塊兒最近幾年新起的賽車玩法,”劉洵對蘇辰解釋道:“看到終點處旌旗上挂的青色布條嗎,這個就是青與局上的标志,這個标志上代表着這賽場上的人就可以随便來,随便你吩咐在場上放什麽東西,不限制速邁不限制時間也不限制你下什麽黑手,就一直比直到一個受傷退出或者直接......說得通俗點就是生死局,玩過青與局的人就算僥幸活下來也會在醫院裏待上一倆個月。”
蘇辰的目光落到了葉行的身上,耀眼的陽關照到他桀骜不馴的眼睛,在那一瞬間蘇辰忽然想到荒原玫瑰這個形容詞。
他就如同荒原裏的玫瑰一樣,自信傲然地獨自開放,他的存在點綴了整片荒原,也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同時他也在荒原裏沉默地野蠻生長,背負着一些不為人知的痛苦。
有一瞬間,他突然很心疼葉行,心疼他不得不把自己的脆弱隐藏起來,即使痛苦也要找個理由搪塞別人,順便搪塞自己。
“這他媽的,”劉詢再一次罵出來聲,蘇辰看了過去,銀色的尖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細碎的玻璃片分散在賽場的各個地方,還有堆積在一塊兒的磚塊和零零散散的鋼筋。
“來來來,下個注,押一下這倆人誰會贏?”他們都是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好不容易碰到了千載難逢的青與局自然要玩一番了。
這青與局最開始是長街這一塊兒□□解決道上的事情用的方法,不知怎地就傳到了這些上層人士耳朵裏,也逐漸開始用這種方法解決事情。在最開始的時候,還會有東家組局,賭哪個人贏面大,贏來的錢與東家二八開。到後來上頭查得嚴了,再加上誰都惜命,所以這種玩法就成了千年難遇的局。
這青與局的賭局理應由邵宇這個賽車場的東家來發起,很明顯邵宇倆家都不想得罪,這東家的位置自然落到了那小林總的弟弟身上,在他們這一堆的纨绔子弟中,就屬他的身份最高也最純正。
“我押葉大少,誰不知道我們葉大少的名頭是長街小霸王,有誰敢真正和他叫嚣?”
“那不一定,玩青與局的誰管你背景啊,我可聽說了陳少可是賽車裏長大的,我押陳少。”
“我押葉大少......”
“我押陳少.......”
邵宇還在那兒發脾氣,劉洵則時不時地罵出聲,旁邊的看戲的人越來越多,那邊下注的聲音也越來越高。
而樓下的等候賽場的倆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倆已經成了別人下注的對象,青色的布帶纏着旌旗繞啊繞,在空中肆意地宣揚着他裏面的荒唐。
陳黎在心中冷笑了一聲,要是比出身的話,我的确比不上你,但是賽車這個東西......他将視線投向靠在自己賽車的葉行心裏惡狠狠地想,老子不僅需要你的道歉,還要你他媽走不出這個賽車場。
紅色的跑道上落下了許多的障礙物,那邊的經理跑過來欲言又止地想讓他們倆換個局,結果話還說出口,就被陳黎給轟走了。而後,他又找人來吩咐了幾句,等人走了之後,他似好心又像無意地說道:“葉大少,我剛剛讓人去叫救護車了,希望你能活着并且躺着進去。”
或許是因為布置太久的原因,葉行有些犯懶并不是很想接話,他半阖着眼,懶懶地依在賽車上,頭微微仰起臉朝着太陽,似乎是在曬太陽一般。
不得不說,葉行長得是真好看,就像馥郁嬌豔的玫瑰花,陳黎心想,要不是這葉行性格太過于讨厭,沒準他會成為自己的固定炮友之一。
葉行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于是轉過頭,但直接繞過來陳黎的視線,對遠處站在玻璃窗戶裏面的蘇辰笑了笑,不是那種很內斂的笑,而是肆意的張揚的笑,一下子就能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随後他向氣急敗壞的劉洵伸出五指,光透過他的指縫傾斜而下,在跑道上留下好看的剪影。劉洵還在疑惑葉行此舉意味是什麽,就看見他驟然收緊手指的四指,只留下筆直修長的中指在陽光下閃着細碎的光,臉上的張揚換成了對劉洵的挑釁和嘲笑。
劉洵被他氣笑了,一連呵了好幾聲:“我也是鹹蘿蔔吃多了,居然會去擔心他?!沒氣死我都算好了。”
比賽開始了。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原本還在下注的公子哥們立刻停下他們手中的動作,紛紛地湧到窗戶邊,一臉興奮地看着快得只剩下殘影的賽車。
邵宇則雙手合十,向上天祈禱着:“神啊,信徒在這兒虔誠地祈禱,千萬不要有人受傷,信徒不才,還想多活幾年。”
“你什麽時候成為信徒了。”劉洵走了過來打趣道。
“剛剛,”邵宇心裏有些發虛,“劉少,咱們也是好幾年的朋友了,你說說看他們倆人都不受傷的幾率有多大?”
“我覺得你是趁早向葉伯伯和洛阿姨請罪吧,”劉洵特別無情地說,“他們倆要是不受點傷,都對不起這個千年難遇的青與局。”
“啊!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邵宇仰天長嘆,他只是想玩玩而已,誰知道他爺爺一上來就給他搞這麽大,這讓他怎麽和葉家和陳家交代啊。
恰好這個時候蘇辰因為窗戶那邊聚太多人了所以走了過來,邵宇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問他:“蘇總,你的眼光好,你覺得我爺爺的勝算大嗎?”
蘇辰腦中閃現沐浴在陽光下的青年,張揚嚣張的氣質随着青色布帶一起飄揚,蘇辰有種感覺,這個驟然讓他心疼的荒原玫瑰這次絕對不會輸,并且還會贏得特別漂亮。
他認真地回答道:“大。”
“那就好。”邵宇說,“我爺爺沒事就行,陳家那邊還好說,要是爺爺出了什麽事,我在這邊基本就不用混了。”他看了下窗戶邊聚得人頭,挪動了幾步,與他倆的位置近了點,小聲地對蘇辰和劉洵說:“蘇總,陳少,要下去近距離看看嗎?”
劉洵幹幹地哈了一聲,他剛剛就站在這裏,蘇辰和邵宇的話他自然都聽得見:“也行,我倒想看看那貨要怎麽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