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還是你家安教授懂事。”姜可馨喝了口清火的菊花茶, 很感慨地說。
安玹略彎了嘴角, 擡眼看着沈苡：“都是沈警花教的好。”
“哎呦，這嘴甜的！”沈苡樂了，臉湊過去，嘴裏的軟骨咬的嘎嘣響：“來，再誇誇我。”
“你夠了啊, 差不多得了。”姜可馨在她臉上戳了一下, “別刺激我。”
“不是, 這誇人難道我還不會嗎？”安炑這會兒有點不服氣了，指尖在桌上點了點, 說：“要誇起人來，我自己都害怕我跟你講。”
“真的嗎？”姜可馨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那你快讓我害怕一下。”
“……”安炑跟她眼睛眨巴眨巴對視了約有五秒，提醒她：“你嘴角挂了顆辣椒籽。”
姜可馨飛速踹了他一腳：“去死！”
“你嘴角真挂了一顆辣椒籽, 你這個女人怎麽還不許別人說實話了呢。”安炑邊搓揉膝蓋骨邊很委屈地說。
從他倆碰撞出火花的那聲“猕猴桃”開始沈苡就意識到, 以安炑遲鈍到令人發指的覺悟，遲早會因為太過誠實被姜可馨打死。
沈苡趴在桌上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你倆真是對活寶, 太逗了。”
“嫉妒使我面目可憎。”姜可馨抹掉嘴角的辣椒籽，瞪着她很認真地說。
沈苡笑了一陣笑不動了, 撐着腦袋跟她唠嗑：“可馨, 你還記得之前你的那個學長嗎？後來調去淮城總局的那個，長得還挺帥的。”
“記得啊，蘇學長嘛。”姜可馨點頭三連，咬着雞爪說：“穿上白大褂, 一個‘蘇’字簡直貫穿全身，特別帥！”
“他前天聯系我了，說是從三石那兒打聽到我被停職察看的消息。”沈苡嘆了口氣，特惆悵地說：“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你說我平時的那些英勇事跡他們怎麽就都不知道給我宣揚宣揚呢？這一趕上出了破事一個個的嘴都把不住。真是一點自覺性都沒有，回去我可得好好……”
“快說正題！”姜可馨實在是繃不住了，打斷她：“他這突然的聯系你，肯定是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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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他說他最近正巧有空，問我要不要作為舊同事去他那裏玩幾天，讓我把你也帶上。”沈苡說，“我怎麽記得你倆好像是好過一陣啊？後來怎麽就無疾而終了？我到現在都沒能想明白。”
“哪兒啊，我那會兒也以為他是看上我了呢，那麽殷勤。害得我還春心萌動了好多下，後來才發現是我想多了。”姜可馨撇了撇嘴，一臉不可思議的轉頭看着沈苡：“所以，你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看上的是你嗎？”
“……”沈苡一臉呆滞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在一起經常吃飯就是看上我了？那也太草率了，跟我一起吃過飯的……”
姜可馨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伴着一連串的咳嗽聲。
沈苡這才想起對面還有兩位聽衆。
視線稍往對面那位瞥了瞥，氣氛有點僵。
沈苡反應極快，立馬演技十足的在姜可馨背上拍了拍，拉住她打算一起開溜：“哎呦，小可憐，吃雞爪嗆到了吧？來，姐姐帶你去喝水。”
“桌上有水。”安玹提醒她，聲音冷冰冰的。
“還是菊花茶。”安炑翹着腿說，“正好下火。”
“……”姜可馨咳不動了。
沈苡只得重新坐了下來，擡起頭，對着安玹露出一個真誠的假笑。
“哥。”安炑轉過頭看着安玹，“剛剛我沒聽錯吧？是一個‘蘇’字貫穿全身的那個蘇學長吧？”
“是。”安玹看着沈苡微微眯起眼，“聽說長得還挺帥。”
“不不不！”沈苡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非常狗腿的朝安玹擡了擡手：“還是你長得帥。”
“哪兒是還挺帥啊，說是特別帥！”安炑看着姜可馨“呲”了一聲，“聽說有人還‘春心萌動了好多下’，備胎當得特別開心。”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姜可馨否認三連。
“聽說還看上了我的女人，兩個人還經常一起吃飯。”安玹繃着嘴角，看着像是在生氣：“都沒經常跟我一起吃飯，卻跟那個姓蘇的經常一起吃飯。”
“……”沈苡低着頭，一臉忏悔的表情，此刻安靜如雞。
“不行了，我坐不下去了！”安炑猛的站起身，“哥，你走不走？”
“一起。”安玹站起身，手揣兜裏往樓上走：“查查那個姓蘇的。”
“哥，你簡直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安炑說。
沈苡偷偷擡起眼看着兩人上了樓，長呼出一口氣，托腮咬雞爪。
“真好吃。”非常不走心地說。
姜可馨突然笑了起來，用肩撞了撞她：“恭喜你，攤上事了。”
沈苡看了她一眼，也跟着笑了起來：“你也是。”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安教授這一面呢？”姜可馨把雞骨頭用紙巾包好，扔到垃圾桶裏，說：“沒想到他也會吃醋。”
“你沒想到的事多着呢，他啊，其實特別可愛。”沈苡一臉小驕傲地說。
“想好怎麽辦了嗎？”姜可馨問她。
“什麽怎麽辦？”
沈苡喝下最後一口可樂打了個飽嗝，鼻子裏充氣，低着頭揉了揉鼻子。
“我是問你想好怎麽哄他了嗎？”姜可馨很無奈的嘆了口氣，“要我說，你就是戀愛經驗太少，這種時候得哄。男人也是需要哄着的，跟哄孩子差不多。”
“怎麽哄？”沈苡被沖鼻而出的氣流刺的眼淚都出來了，擡起頭看她：“那你教教我。”
“哎！你這樣就很好！”姜可馨打了個響指，“你就保持這種小可憐的姿态，這個眼淚不要擦，保持住！到他面前說兩句好話，男人心軟，最看不得女人哭了，這招準管用。”
“這也行？”沈苡愣了愣，問：“那你呢？也用這招？”
“我江湖經驗足，不像你。這招留給你，我自有辦法。”姜可馨非常仗義的拍了拍她的肩，“快去把安教授叫出來，趁着眼淚還沒幹掉。”
沈苡用手指揉了揉眼睛，手指上無意中沾到了泡雞爪的辣椒水，一碰到眼眶淚水嘩啦啦流個不停，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哇！”姜可馨非常捧場地鼓了鼓掌，“苡苡，真沒看出來，你還真是神演技！”
“……”演技個屁！我這是被辣到了！
心眼缺成姜可馨那樣也真是很罕見了，沈苡懶得打擊她。
抽了紙巾蓋住那只被辣椒水辣到的眼睛，收拾了桌面上的垃圾，起身蹭蹭蹭往樓上沖。
姜可馨後腳跟了過來，無奈運動神經不發達，被甩下一大截。
沈苡站在安玹那間房的門外躇躊了一陣，想敲門的手擡了擡，又放了下去。她這會兒突然想起來了，安玹就是臺人肉測謊儀，她這一臉被辣椒水辣出的眼淚怎麽能騙得過他啊。
轉頭看着姜可馨來的方向，調侃道：“你這速度在戰争時期，一般都是會被抓回去當俘虜的。”
“當什麽俘虜？要當也當叛徒。”姜可馨說這話的時候竟然沒有半點羞恥感，還有點驕傲。
身為她的同事，沈苡為自己默哀了兩秒。
姜叛徒在她猶豫不決間敲響了門：“安教授，沈苡她說有事找你！”
“……”突然的慌張，沈苡都不知道自己該擺出個什麽合适的表情了。
是安炑開的門，面無表情的看了姜可馨一眼，越過她往外走。
姜可馨果斷抛棄了沈苡，小跑着追了過去。
安玹站到了門口，抓住她用紙巾蓋住眼睛的那只手，彎下腰檢查她還有點睜不開的那只眼睛。
“被辣到了？”他問。
一眼看透啊！沈苡心想，幸好沒用姜可馨的那個蠢辦法。
“進來。”他抓着她的那只手稍使了些力，把她往門裏拽。
沈苡很順從的進去了，反手把門關上，“咔噠”一聲，鎖好。
她平時關門的習慣動作。
安玹聽見那一聲微小的動靜視線朝門的方向偏了偏，嘴角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沈苡的腦子裏轟隆作響，蹦出這麽三個很哲學性的問題。
氣氛似乎有一絲絲尴尬。
安玹拉着她的手進了浴室，在洗手臺邊站定，打開水龍頭。
“低頭。”他朝打開的水龍頭指了指，“沖一下眼睛。”
“哦。”沈苡彎下腰去捧水，胡亂的在眼睛上抹了抹。
安玹松開了她的手，一手托住她的下巴，一手去接水，水有點涼，動作輕緩，一點一點小心翼翼把水潤進她的眼睛裏。
沈苡動作僵硬了一下，乖乖把手垂了下去，兩只手撐着曲起的膝蓋任由他擺弄，像個聽話的孩子。
“那個姓蘇的……”他突然開了口。
“一點都不帥！”沈苡求生欲很強地說，“我連他的臉長什麽樣都已經不記得了，都是姜可馨在那瞎說的。”
“嗯。”安玹應了一聲，語氣淡淡的。
他把水關了，往右側跨行了兩步，拿了幹毛巾替沈苡擦臉。
“試試看，眼睛能睜開嗎？”他問。
沈苡試着睜開眼，那種灼熱的刺痛感已經消的差不多了，眼睛能完全睜開。
只是，睜開眼之後她發現兩人的姿勢似乎不太對。
安玹兩只手撐着洗手臺的大理石臺面，把她困在自己身前，彎着腰，幾乎是保持着貼臉距離，很專注的看着她的眼睛。
沈苡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身體下意識往後躲，心跳劇烈，耳根發燙。
“哄我一下。”安玹身體前傾，跟她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目光漸沉，他壓着嗓子：“我生氣了，你哄我一下。”
“怎……怎麽哄？”沈苡都有點不敢看他。
姜可馨總結的很對，沈苡的情場經驗是零，這會兒幾乎是被安玹碾壓性挑.逗。
“怎麽哄，這得你自己想。”安玹的唇貼到了她耳邊，染了笑的聲音燙的她耳根發麻。
他垂眸親了親她的耳廓，誘着她：“快想想，要怎麽哄我？”
沈苡試探着在他臉上親了親，很輕很快的一下，親完又往後躲了躲。
實在是沒經驗，這會兒害羞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安玹很低的笑了一聲，單手摟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撈進懷裏，彎下腰，打橫将她托抱起，大步流星的往卧室方向走。
“既然你把門都鎖好了，那就來點有誠意的哄法。”安玹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