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第44章 44
溫特并沒有說達倫技術不好的意思,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太舒服,所以導致他有點難受, 甚至事後在雌蟲觸碰他時, 他還會控制不住地輕顫。
但就連溫特也不得不承認的是, 他“犧牲”自己, 換來的确實是雌蟲的容光煥發。達倫好像一整天都特別有勁,在對星艦進行二改時,明明說的話是這裏加一個炮口,那裏也加一個炮口, 但聽着就跟“明天我們去這裏度蜜月,後天我們去那裏度蜜月”一樣。
改造星艦這事不需要溫特參與,他甚至可以只是提出自己的要求, 剩下的達倫都會想辦法完成。
因此, 雌蟲在空地上給溫特放了一個巨大的懶蟲沙發, 方便雄蟲窩在沙發裏對其監工。與其說是沙發, 溫特摸了摸它的尺寸, 感覺更像是一張床。
其實大部分雄蟲并不喜歡機甲, 溫特也不能理解雌蟲們在見到機甲時雙眼放光的模樣,但他不讨厭坐在駕駛艙裏, 不讨厭擁有一個除精神力以外的武器, 所以他願意學。
坐在駕駛艙裏, 又或者是撫摸着機甲流暢優美的外殼,都會讓他感覺到平靜。他偶爾也喜歡看雌蟲修機甲、改造機甲, 看着戰損的機甲被治愈, 又或者是變得更強,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當然, 改造星艦也算在內。
哪怕達倫這會無暇顧及他,溫特也不會感到無聊。他躺在沙發上,抱着靠枕。
昨天和諾亞的約會,他确實是想通過這位亞雌了解一些事情,但預定的餐廳也确實是實驗員恰好會經過的地方。
伊萬大概也沒料到,他會跑去催眠實驗員,所以才會放心地将名單交給他。
安格斯曾不止一次地對他說過,非緊要關頭,不能展示全部實力,不能亮出自己的底牌。要通過特優班的考核,實在簡單,溫特對此只展現了三成功力。
後來在希爾·勞德的教導下,實際的精神力有了更強的突破,展露出來的實力也從三成變成了六成。
唯獨只有催眠這一項,溫特不常用,至少在特優班同學面前不常用,即便用了,也一定會處理得幹幹淨淨。所以伊萬并不知道他能夠催眠雌蟲,拿到百分百的真相。
盡管早有預料,但從實驗員的口中聽到“伯裏斯·克萊蒙”這個名字的時候,溫特還是一陣失望。
伯裏斯在這個實驗室裏,甚至不是個無關緊要的角色。比之伊萬,伯裏斯更像是實驗室的主蟲。
伊萬最終還是為了伯裏斯,而欺騙他。
突然間,一陣來電的聲音打斷了溫特的思緒。
特殊的鈴聲告訴了溫特撥來通訊的蟲是誰,他立馬正襟危坐,大腦飛速地閃過他近來做的“好事”,确定都能找借口糊弄過去之後,才不緊不慢地接通了通訊。他甜滋滋地打了招呼,“午安,雌父!”
阿蘭恩:“……”
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阿蘭恩停頓了兩秒,“午安,你沒惹事吧?”
但指望溫特說實話是不可能的,阿蘭恩直接登陸內網,從特殊渠道獲取了他雄子近來的狀況,并飛速閱覽了一遍。
在他出征的這段時間裏,他的雄子在首都星大膽征婚,揚言要娶兩位雌侍,約會了上百只雌蟲,其中還包括帕特裏克·克萊蒙、雷諾茲·勞德等等貴族雌蟲,連他為雄子安排的家庭醫生都有份。
“雌父,你這話說得真叫蟲傷心,我能惹什麽事啊?我一直都乖乖待在家裏養傷來着。”溫特理不直氣也壯地答道。
阿蘭恩關閉內網,淡淡道:“如果你把約會上百只雌蟲的事,稱作‘乖乖待在家裏養傷’的話。那我可能會把你送回學校,讓你重修一下語言學。”
“我錯了。”溫特毫無負擔地認錯,“我下次不敢了。”
阿蘭恩才不信他的鬼話,“你現在一定滿臉寫着‘我下次還敢’,不過我也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你成年了,選擇和雌蟲約會是你的自由。我撥來通訊,是想問問,你的傷勢如何了?眼睛疼嗎?”
盡管路然會将溫特的檢查結果一份不落地發給他,但阿蘭恩知道溫特的性子,雄子很會僞裝,也很警惕,檢查結果的呈現不一定是對的。
“每天都會疼那麽一陣子,但尚且能忍過去。精神力在緩慢衰退,使用一次精神力過後,就會加劇眼睛的痛感,再過一個月,可能……會再掉一個等級。”
“嗜睡、無力的症狀更明顯一些,狀态好的時候能自己吃飯,狀态不好的時候,連刀叉都握不住。不過願意喂我吃飯的雌蟲挺多的,這點我倒是不擔心。”
阿蘭恩又心疼又無奈,“最後那句話是重點嗎?”
考慮到通訊的絕對安全,溫特沉默兩秒,還是說道:“藥有問題,找不到可替代的解藥,光憑精神力修複藥水,我最多還能活五個月。”
“當然,能活五個月不代表我能清醒五個月,也許再過三個月,我就會變成一只睡美蟲,王子也親不醒的那種。”
阿蘭恩的嘴角抽了抽,“溫特,要是你的最後一句話再晚幾秒,說不定我就會為你傷心落淚了。”
“落淚是沒有用的,雌父你快想辦法救我。”溫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或者雌父你也可以多掙星幣,轉給雄父,讓他想辦法。錢和力,你總得出一個吧?”
阿蘭恩沉思片刻,“我出錢!”
“對了,雌父,如果你所在的星球出現了精神力修複藥水,記得毫不猶豫地買下,然後托付給值得信任的蟲轉交給我。”溫特想起了達倫給他攢的那一抽屜,一天兩瓶也只夠喝半個月的,“那些蟲真會賺雄蟲的錢,一瓶就要一千五百萬星幣,他們這和搶銀行有什麽區別?關鍵是這一千五百萬花得一點也不值,我喝下去,被修複的精神域還不如指甲蓋大小。”
阿蘭恩聽懂了雄蟲的暗示,順勢給他轉了一億星幣。接着又道:“你的毒怎麽說也是為了帝國而中的,既然如此,我會去找蟲帝要錢的。”
溫特算了算,“不能低于4.5億星幣。”
“沒問題。”阿蘭恩與溫特迅速定好了目标,“正好我聽說他在給聖塔施壓,那4.5億給安格斯應急剛剛好。”
溫特:“?”
溫特:“敲詐所得款,不該全歸我嗎?”
“什麽敲詐,那是協商賠款。”阿蘭恩說道,“再說了,我把錢給你,你也就只能買買精神力修複藥水,修複指甲蓋大小的精神域。還不如轉給你雄父,那樣用處大一些,他說不定有辦法解開你身上的毒。還有,你約會那些雌蟲,不讓對方付款雖然是紳士行為,但你為什麽刷的是我的卡?”
溫特:“……”
溫特心虛道:“我沒錢嘛!”
“沒錢?我看到你卡裏的餘額至少還有八個零。”阿蘭恩毫不留情地戳穿道,“別忘了我是你的監護蟲。”
溫特破罐子破摔,“對,我就是想花你的錢,花你的錢約起會來更香!”
阿蘭恩啞口無言。
最後他敗下陣來,無所謂道:“算了,反正我有的是錢。我還有十分鐘要開會,轉給達倫,我有話要和他說。”
“好。”
溫特通過家庭內線把通訊轉到了達倫的終端,然後正準備偷聽,阿蘭恩就把專線加密了。
“好過分!”溫特轉身給了沙發一拳,“壞蟲!大壞蟲!”
而在星艦頂部,達倫唇角帶笑地看着底下小發脾氣的雄蟲,對着阿蘭恩說道:“午安,阿蘭恩先生。”
“午安,達倫。你拿回坎貝爾家的控制權了?”阿蘭恩詢問道。
達倫沒有否認,“嗯,但還有些毒瘤沒有徹底清除。”
“溫特知道嗎?”阿蘭恩又問。
達倫:“他還不知道。”
終端那一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阿蘭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坎貝爾家的沒落并非是突然,只不過是毒素的不斷累積,直到某一時刻,才倏然爆發。你這個時候接手坎貝爾家,拿到的也不過是一個爛攤子,為什麽要這麽做?”
“坎貝爾家對我來說,唯一有用的就是血統,要想配得上溫特,那我就得是達倫·坎貝爾。”
“可你雌奴的身份一旦洩露,會成為他們攻擊你的武器,你還是盡早和溫特解除雌奴契吧。”阿蘭恩頓了頓,事實上這話他已經勸過達倫幾次了,但雌蟲始終堅持着,不想失去和溫特的聯系。溫特又和他雄父如出一轍,情竅跟被水泥堵死一樣,再活個八百年都不一定能開竅。
他嘆息道:“也不知道那家夥,什麽時候才能開竅。”
“阿蘭恩先生。”
達倫動了動嘴唇,試想了另一條可行的路,他小聲說道:“我和溫特……接吻了。”
阿蘭恩:“?!”
“不止一次,是很多次。”
阿蘭恩大腦宕機,“……啊?”
“我和溫特,是不是也能像您和安格斯先生那樣……”達倫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眼含期待地問道,“先婚後愛?”
阿蘭恩沉默不語。
他實在難以想象,自己的感情之路有朝一日居然也能成為別蟲的榜樣。
這東西也能世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