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第26章 26
溫特打得手都疼了, 帕特裏克卻連半步都沒有挪動。
除了坎貝爾家那個雄子之外,今天來參加宴會的蟲,溫特差不多都能認全。帕特裏克是唯一一只S級的雌蟲, 如果刻意收斂氣息, 那麽确實有可能逃過他的精神力捕捉。
更令溫特感到生氣的是, 明明全盛時期的他, 是絕對能夠捕捉到S級雌蟲的軌跡的。
怎麽會讓帕特裏克得逞!
溫特氣不過,再次擡起手來,這回卻沒能順利落下,而是被帕特裏克輕而易舉地握住了。
“你打我, 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雄蟲的手腕纖細,他很輕松地就整個圈住。帕特裏克低頭看着胸口劇烈起伏着的雄蟲,因剛才的奔跑, 雄蟲的額前冒了一些汗珠, 這會兒正順着臉頰緩慢落下, 對方的臉色透着不正常的緋紅。
他們的談話引起了他蟲的注意, 帕特裏克只好拉着溫特拐入牆後的角落, 兩蟲隐于夜色之下。
“你松開我!”溫特氣憤地想要推開帕特裏克, 但雌蟲的下盤太穩,他沒能推動。
這個被抵在牆上的姿勢讓溫特感到很不爽, 帕特裏克的氣息将他整個籠罩住, 讓他産生了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
“溫特!”
遠處傳來伊萬的呼喚聲, 溫特急忙想要回應,結果帕特裏克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唔唔唔!”
帕特裏克迅速将他的終端更改為勿擾模式。
——S級雌蟲下手沒輕沒重的。
溫特就這樣被死死地抵在牆上, 帕特裏克的手把他半張臉都捂住了,他呼吸不過來, 大腦逐漸缺氧,身子發軟,幾乎要站不住地向下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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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等到伊萬走遠,帕特裏克這才注意到雄蟲快失去意識了,他趕忙松開手,接住溫特倒下去的身子,雄蟲就這樣軟趴趴地被他抱在懷裏,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要殺了我嗎?你這只……大壞蟲!”
溫特深吸一大口新鮮空氣,總算是緩過來了一些。
這都能活下來,他可真是只生命力頑強的雄蟲,溫特心道。
帕特裏克借着昏暗的月光和敏銳的視覺,注意到溫特的手腕被他不小心攥紅了些,臉頰上也有着淡淡的指印,配上雄蟲現在出氣比進氣多的狀态。
——完全就是被狠狠欺負了一通的可憐樣。
“對不起。”帕特裏克深覺抱歉,并決定一會兒想辦法給雄蟲上點藥。
“我要打電話給雄保會!說你猥亵雄蟲!”溫特怒道。
帕特裏克怔了一下,“……捂一下你的嘴,應該構不成猥亵吧?”
“你還偷親我了!”溫特想起這件事,忍不住又想給帕特裏克一巴掌,但他剛擡起一根手指頭,又嫌累地放了回去,“偷親算什麽本事,你有本事就在我清醒的時候親!”
帕特裏克盯着溫特一張一合的唇瓣看了好一陣子,總覺得雄蟲在挑戰雌蟲的自制力。但溫特可以不懂事,他不能,帕特裏克沉下臉來,“有蟲偷親你了?”
“什麽叫有蟲,就是你親的!”溫特擡手攥住帕特裏克的衣領,然後累得又停止了動作,“你少裝正經。”
帕特裏克不解道:“你為什麽會覺得是我親的?”
“那你現在給我找出第二只S級雌蟲來。”
“……”
帕特裏克無法反駁。
今天皇宮裏恰好只有他一只S級雌蟲在。
他了解溫特的性子,後者不是會瞎編這種事情的蟲,皇宮裏一定闖入了別的高等雌蟲,目标也許……正是溫特。
帕特裏克抱着溫特起身,“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帕特裏克。”
溫特冷聲說道:“你給我帶來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
聞言,帕特裏克停下腳步,低垂着眉眼。雄蟲的話如同鈍刀一樣刺在他的心髒上,而他也挑不出這話的錯處。
如果他的雌父是蟲後,說不定他和溫特的關系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但很快,帕特裏克又覺得自己實在是自欺欺蟲,溫特之所以和伊萬呆在一起,是因為伊萬比他更有趣,根本就不是他們的身份。
帕特裏克彎下腰,準備把雄蟲放下來。
然而雄蟲立馬将他抱緊了,溫特震驚問道:“你什麽意思,你難道要讓我自己走路嗎?”
“不是你說……”
溫特才不樂意自己下地走路,“你拿外套把我腦袋遮住。”
帕特裏克低頭看了一眼溫特身上的高定禮服,覺得光是蓋住腦袋,實在有點掩耳盜鈴了。
但他什麽也沒說,只是默默脫下外套蓋在雄蟲頭上,抱着雄蟲往外走。
他還沒走兩步,溫特就睡着了。
帕特裏克怕驚擾到溫特,步子放得很慢。但他剛從牆後走出來,就對上了一個不速之客,月光将伊萬的影子拉得很長,後者面色不善地問道:“你把溫特怎麽了?”
帕特裏克看也不看他,抱着溫特就徑直往外走。
“我和你說話呢!!”
伊萬一個閃身,重新攔在了帕特裏克的面前,在他握住槍的一瞬間,一對巨大的骨翼在他的面前展開,遮住了月亮。帕特裏克一翅膀把伊萬手裏的槍打落,手腕上傳來的劇痛,讓伊萬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
這動靜驚擾到了帕特裏克懷裏的雄蟲,後者不滿地呓語一聲,将臉埋進帕特裏克的胸口。
伊萬快氣炸了。
他早就聽說了帕特裏克向溫特發出約會申請的事情,盡管傳言很多,令蟲真假難辨,但伊萬相信溫特不會喜歡像帕特裏克這樣的雌蟲。
他堅信這一點。
可直到這一刻,眼前雄蟲親昵的态度讓伊萬感到很不安,仿佛有什麽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溫特不該待在帕特裏克的懷裏!
在伊萬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他已經半蟲化。
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候,溫特的終端被蟲遠程操控着解除了勿擾模式,通訊打了進來。
溫特迷迷糊糊地接了通訊。終端的通話是加密的,在場的除了溫特能聽到另一頭傳來的聲音之外,其他蟲都聽不到。
達倫的聲音帶着不易覺察的怒火,壓低了聲線說道:“溫特,我來接你回家了。”
“好,我馬上就到。”溫特應了這麽一句,又待着不動了好幾秒,才艱難地從帕特裏克的懷裏跳了下來。
早在通訊響起的那一瞬間,帕特裏克就收回了骨翼,而伊萬也迅速解除了半蟲化。這倆兄弟将溫特圍在中間,似乎都有意送他到停機坪。
溫特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緊接着出聲問道:“剛才你們是要打架嗎?”
兩雌蟲都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默認了誰先回答誰倒黴的事。
“不說話是吧?行,那我來說,你們要是現在打起來,這事傳出去,不管你們是因為什麽而打架,那鍋都會扣在我的頭上,說你們倆争風吃醋,為了我而手足相殘。”溫特想起這一點就頭疼,“拜托你們不要牽連無辜好不好?”
帕特裏克:“……”
伊萬:“……”
伊萬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将那話咽了回去,他實在不好意思告訴溫特,他們剛剛确實是在争風吃醋。
“我送你。”帕特裏克簡明扼要地說道。就憑借不久之前,伊萬把溫特獨自一蟲丢在花園裏,導致溫特遇襲的事,帕特裏克就不放心再把溫特交給伊萬。
聽到這話,伊萬不高興地上前一步,将雄蟲拉到自己的身後護住,他眸光一暗,對着帕特裏克說道:“他是我的朋友,要送也是我來送。”
帕特裏克漠然地看着面前的雌蟲,輕啓薄唇,“你不配當他的朋友。”
“你說什麽?!帕特裏克,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不配當他的朋友。”帕特裏克冷哼一聲,“畢竟你總是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恰好不在場。”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在場,難道你就在場了嗎?難道你就保護得好溫特了嗎?”伊萬激動地朝帕特裏克揮去拳頭,兩蟲就這樣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你憑什麽指責我!”
“我沒有阻止他和你們交朋友,你們也不該阻止我和他來往。”帕特裏克游刃有餘地化解掉伊萬的攻勢,他的這位弟弟總是一激動起來就渾身破綻,帕特裏克一腳踢在伊萬的膝後,該雌蟲當即跪倒在地,被帕特裏克掐住後頸。
“溫特是溫特,聖塔是聖塔。”
伊萬氣紅了眼,在溫特面前以這樣的姿勢跪着,哪怕溫特看不到,伊萬也覺得萬分屈辱,“我從來沒有因為薩爾維厄,才和溫特做朋友的意思!”
“你沒有,但伯裏斯有。”帕特裏克一針見血,“而你,聽命于伯裏斯。”
“帕特裏克·克萊蒙!!”
溫特:“……”
這倆蟲能不能別當着他的面把話說得那麽直白。
帕特裏克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他無意和伯裏斯、伊萬争權,但這兩蟲總是不肯放過他。
他們孤立他,挑撥他和別蟲的關系,帕特裏克不在意他們的小動作,但伯裏斯不該對溫特下手的。
帕特裏克心想,也許他現在應該狠狠地扭斷伊萬的脖子。盡管他清楚地知道他不該這麽做,但他就是無法松開手。
就在這時,一只手輕輕地搭上了帕特裏克的手腕,由于夜晚風寒,雄蟲的指尖被風吹得冰涼,緊貼着帕特裏克的皮膚,一下就澆熄了他心裏的那團火。
“行了,松手。”溫特淡淡道。
帕特裏克遲疑了一秒,不情願地松開了掐着伊萬脖子的那只手,與此同時溫特也松開了他的手腕。屬于雄蟲的溫度倏然散去,讓他莫名感到心底空落落的。
“帕特裏克殿下,就此別過。”溫特恭恭敬敬地向面前的雌蟲行了一禮。
他難得有禮數,行的禮也一改往日的懶散而變得十分标準,但這反倒讓帕特裏克更加難受了,後者只感覺喉嚨裏卡了魚刺一般,說不出半個字來。
溫特牽起伊萬的手,“我們走吧,達倫該等久了。”
“咳,好。”伊萬反握住溫特的手,緊緊攥在自己的手裏,他回頭滿眼恨意地瞪了帕特裏克一眼,帶着溫特快步離開。
直到他們的視野裏不再有帕特裏克的身影,伊萬這才放慢了腳步,他猶豫不決地看着身旁的雄蟲,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先前刺殺我的蟲,是伯裏斯派來的對吧?”溫特直白地戳穿道。
窗戶紙被捅破,他覺得自己和伊萬之間也不再需要遮遮掩掩、拐彎抹角,便繼續說道:“他覺得我的天秤已經傾向了帕特裏克,所以給了我一個警告,對嗎?如果我再繼續和帕特裏克來往,他就要殺了我。”
伊萬慌亂地開口道:“不,不是這樣的。溫特,我……伯裏斯他……我不知道他會那麽做,真的,如果早知道,我一定會攔着他的,對不起。”
“沒什麽好對不起的,他懷疑我也是應該的。雄父掌控着聖塔,有多少蟲忌憚他,就有多少蟲忌憚可能身為他接班蟲的我。”溫特自然地從伊萬的手裏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拍了拍伊萬的肩膀,笑着說道,“只要你相信我就好啦,反正我志不在聖塔,等到有一天我的眼睛好了,我要回到軍區去,我們再并肩作戰!”
伊萬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難以平複劇烈起伏的胸口,他的視線定格在面前的溫特身上,月光傾灑在對方的身上,給雄蟲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眼前帶着淺淺笑意的雄蟲美好得不真切。他的眼眶一熱,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溫特,我能不能抱……”
“溫特!”另一道聲音強硬地插了進來。
伊萬未說完的話就這樣被堵了回去,他親眼看見雄蟲的臉上閃過一抹驚喜之色,然後當即轉身,朝着聲音的來源跑去,撲進了達倫的懷裏。
這個讨蟲厭的、假惺惺的雌蟲向他行了一禮,随後抱起溫特,向他辭行道:“抱歉,伊萬殿下,天色很晚了,溫特的身體不是很好,我就先帶他回去了。”
伊萬想要阻止的話,在目睹溫特圈住達倫脖子的那一刻,被咽回了肚子裏。他聲音帶着一絲酸澀,不情不願地說道:“嗯。”
“再見,伊萬。”溫特抽空朝着伊萬揮了揮手,然後又重新抱住了達倫,“達倫,我們走吧。”
一路上,雄蟲表現得都很正常。
然而飛行器艙門關上的瞬間,溫特立馬沉了臉,他從達倫的懷裏跳了下來,走到沙發的位置坐了下來。
“怎麽了?”達倫也走了過去,他取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溫特的身上。
他的外套對于溫特來說,并不是那麽地合身,過長過寬的外套襯得雄蟲更加嬌小,感覺可以直接把雄蟲端起來,塞進自己懷裏圈住。
溫特心累地嘆了口氣,将小半張臉埋到外套下,衣服上還帶着雌蟲的體溫,暖烘烘的,令蟲舒适,“我感覺……有點麻煩。帕特裏克有句話說得沒錯,伊萬畢竟是伯裏斯的親弟弟,他們擁有同一個雌父同一個雄父,伊萬不論如何,總歸是要幫着伯裏斯的。”
“而伯裏斯那樣一個多疑的蟲,但凡我和帕特裏克、雷諾茲走得近一些,他必然要采取行動。”
“雷諾茲作為雌蟲,雖然無法接管雄保會會長的位置,但他已經開始接手會內其他事務,副會長的位置基本穩了。”
“雄蟲在這個帝國裏是稀缺的資源,前半生由聖塔進行教育和保護,後半生則由雄保會進行保護并分配資源。我要是和雷諾茲走得太近,任誰看了都要懷疑,懷疑聖塔和雄保會是不是要合并。雖然我并沒那麽樂意和雷諾茲玩到一塊兒去。”
“至于帕特裏克,他要是通過我拿到了聖塔的實際控制權,那麽皇室就不會再處于被架空的狀态。也有了對抗伯裏斯的力量。”
雄保會和軍處成立已久,那裏的老滑頭都成了可繼承遺産,一代接着一代。
唯有聖塔,是安格斯近來成立的。
該蟲看起來非常好欺負,又是個醉心于研究精神力的雄蟲,不少蟲試圖從聖塔尋找突破口。
但僅花了不到二十年時間,就到了與雄保會會長平起平坐的位置,安格斯靠的怎麽可能只是運氣好。
溫特越想越頭疼,穿越者還沒找到,他倒是給自己找了不少麻煩。
還沒等達倫回答,溫特又想起了一些事情,握住了達倫的手,“你最近回過坎貝爾家嗎?”
達倫沒有否認,“回過。”
“你小心些,伯裏斯在盯着。”溫特提醒他道。
達倫“嗯”了一聲,雄蟲的指尖還是有些涼,他于是緊緊握住,替雄蟲暖手,“我會小心的。那你打算怎麽處理伊萬和帕特裏克的事?”
“暫時先避開他們倆。”溫特頓了一頓,“必要的時候,我可能會離開首都星,到時候你……”
“我和你一起走。”達倫毫不猶豫地答道。
溫特很想說讓達倫以自己的事為重,但他又認真想了想,他現在可是一只脆皮蟲,離開達倫,一定會被欺負的。于是點點頭,“好。”
飛行器很快就停到了薩爾維厄家的庭院裏,溫特不願意走動,順理成章地又賴在達倫的懷裏,要蟲抱着他回房間。
等他洗去一身疲憊後,才想起自己有一件更嚴重的事情還沒有和達倫說,于是跪坐在床鋪上,抓住達倫的雙臂,氣沖沖地說道:“達倫,我今天遇到了一只大壞蟲!他趁我睡着,偷親我!!”
他收回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合并,用力地點在自己的唇上,“就這樣啵!唧!親了我一大口!”
達倫動作一僵。
好在溫特情緒正激動,并沒有注意到雌蟲的不正常,他繼續道:“然後我去追那只蟲,撞到了帕特裏克,我直接打了帕特裏克一巴掌……”
說到這裏,溫特心虛地低下了頭,事實上他一開始很篤定就是帕特裏克幹的,但當他被帕特裏克抱在懷裏,冷靜下來嗅着帕特裏克的氣息時,發現和偷親他的那只蟲完全不一樣。
他打錯蟲了。
但要讓溫特跟帕特裏克道歉,他又實在開不了口,思索再三之後,他幹脆靠在帕特裏克的懷裏裝睡。
道歉他不會,裝睡他還是很熟的。
溫特擔憂地問道:“帕特裏克不會之後找我算賬吧?”
實際上他從小到大也不知道惹過帕特裏克多少次了,至今也還活得好好的,沒缺胳膊沒少腿,腦袋完完整整地待在脖子上。
“那不然我今晚就去殺了他,永絕後患。”
達倫的聲音透着無與倫比的堅定,仿佛他早就想這麽幹,就等着一個完美的時機。
溫特:“……”
倒也不必……那麽狠吧?
溫特當即否定了達倫的這個馊主意,“不行!”
“好吧。對了,那只偷親你的蟲,你有追蹤到什麽信息嗎?”達倫問道。
溫特皺着眉很認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他擲地有聲地答:“他吻技超差的!”
達倫:“……”
達倫嘴角微微一抽,“吻技差?”
“對啊!很差!超級差!無敵差!”溫特手指緊握成拳,滾倒在床上的同時捶了枕頭一下,“等我抓住他了!我要打他十個耳光!我要給他灌菠蘿味的營養液,我還要……”
溫特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懲罰一股腦地全說了個遍,落到達倫的耳朵裏,讓雌蟲深感,這種懲罰和獎勵有什麽區別。
“對了……”
溫特說到最後,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地說道:“他還從我身上偷走了一些東西……”
“什麽東西?”
“一點……”溫特的聲音越來越小,“一點毒素。”
那只蟲在親吻他的時候,精神力與他産生了短暫的鏈接,将他體內的毒素渡走了一些,以至于溫特今晚在使用精神力過後,眼睛并沒有很難受。
溫特再也支撐不住,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這一覺睡得并不是特別踏實,也許是花園裏被偷親的事情攪亂了他的心情,使得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連睡着都夢到了被偷親的事。
而在夢裏,那只蟲更加過分。
對方鉗制着他的下巴,用舌頭撬開了他的牙關,然後在他的口腔內肆意地沖撞着,猛烈的攻勢讓溫特招架不住地發出了嗚咽聲,舌頭被吮得有些麻,他被迫地一直張着嘴巴,找不到合上的機會。
涎水從他的嘴角處溢出了一些,很快又被那只壞蟲吻去。溫特被吻得暈頭轉向,感覺靈魂都飄到了半空,偏偏怎麽也醒不過來,對他胡作非為的壞蟲像是一座大山,沉沉地壓在他的身上。
“唔……”
一行眼淚從雄蟲的眼尾處向下滑落。
好燙。
壞蟲的這個吻快要把他燙到融化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欺負他的蟲終于結束了這個漫長的吻,溫特想要破口大罵,結果一張嘴,就是黏膩的一聲“嗚”。
算了。
夢裏就不計較那麽多了。
溫特含着淚繼續睡。
而在溫特的床邊,某只壞蟲盯着他紅腫的嘴唇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那是什麽世界上最完美的傑作。
一根精神絲線悄悄地纏繞上雄蟲的無名指,親昵地蹭了一下,接着環成一枚戒指的模樣,套在雄蟲的手上。
未關嚴的窗簾透出來一絲光,照在了床上躺着的雄蟲的手腕上,那兒明晃晃地戴着一只精神力抑制手環。
達倫挑起溫特的一縷銀發,輕輕吻了吻。
“晚安,溫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