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搶親
殷家，因為殷若雅要成親了, 殷家上下挂滿了紅布, 十分喜慶。
澹臺玥終究還是過來參加殷若雅的婚禮, 她過來, 也就是想讓殷若雅死心。她不可能喜歡殷若雅, 也不在乎殷若雅，對方要嫁人就嫁人，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
其實她也知道，她過來, 別人能說她強顏歡笑，她要是不過來, 別人也能說她躲在某個角落裏傷心。
反正傷心是不可能傷心的，澹臺玥不管別人怎麽想，她就是過來了。
殷夫人得知澹臺玥過來之後，還讓人盯着澹臺玥。殷夫人想，澹臺玥過來也好, 那麽她就不用擔心這個人會不會半路結親, 會不會突然跑到她女兒那邊, 要跟她的女兒私奔。
澹臺玥發現有人盯着她, 一點都不疑惑，這是殷夫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讓殷家的人盯着也好，那麽他們就不用擔心她會不會跑去搶親了。這親有什麽好搶的，她又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澹臺珏也來了，畢竟殷夫人是澹臺珏的姑姑。不錯, 殷夫人現在就只是澹臺珏的姑姑，不是澹臺玥的姑姑，誰讓澹臺玥已經被趕出澹臺家。
“不傷心？”澹臺珏走到了澹臺玥的身邊，父親在世的時候，殷若雅時常去找澹臺玥，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這兩個人的感情應該不錯。
那時候，澹臺珏還認為澹臺玥遲早要跟殷若雅成親，沒有想到父親那麽快就去世，他們把澹臺玥趕出了澹臺家。以姑母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再讓殷若雅跟澹臺玥在一起。
澹臺珏一直都知道他姑姑的心理，他姑姑早就做好了兩手打算，想吊着他，也想吊着澹臺玥。
“傷心做什麽。”澹臺玥看向澹臺珏，“都說表兄表妹一家親，但是有一點必須告訴你，表兄妹近親成親，生下的還是不是天才就是傻瓜。但大多數情況下，表兄妹成親之後，不是流産，就是孩子早夭，活着長大的還傻氣。”
要是表兄妹生出來的孩子有那麽多天才，那麽這個世界早就不是這樣。
因為古人就喜歡表兄妹成親，這些人沒少生後代的，又有幾個孩子真的是天才呢。他們能生出普普通通的孩子就不錯了，還指望什麽天才呢。
普通的孩子還可能教導好，要是傻氣的孩子，多半很難教導好，很容易被別的女人生的孩子給端了。
“作為一個醫術還算不錯的人，我不可能犯這麽大的錯誤。”澹臺玥非常認真地道，“京城裏有很多表兄妹，表姐弟成親的，澹臺家主可以查一查，看看他們生下來的孩子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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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傷心，這些人就不要都覺得她很傷心了。
澹臺玥沒有去調查那些人成親之後，他們的孩子如何。但不用多調查，她也有聽到一些傳聞，真的有人的孩子夭折夭折再夭折。這種事情拜佛也沒有用的，那些男子還把事情怪到女人的頭上，因為他們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沒問題。
呵呵，跟別人的女人生孩子沒問題，有本事就讓他們的表姐妹去給別的男人生孩子，那麽她們生的孩子也沒有問題啊。
澹臺玥沒有跟皇帝說這一件事情，那是因為她說了不一定就有用。
自古以來，多少表兄妹表姐弟成親的，一個個還喜歡親上加親。要是澹臺玥說，那些古板的人一定會覺得她在瞎說，她還是別成為炮灰了。
不在朝堂上說，不阻止那些表親成親，不代表她就不能在其他場合說。
澹臺玥現在就在澹臺珏的面前說了這些話，她坐的不是很角落的位置，還有其他人。那些人看到澹臺玥和澹臺珏湊在一塊兒，還想這兩個人會不會鬧起來，他們就沒有想到澹臺玥會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
“不傷心便不傷心。”澹臺珏沒有懷疑澹臺玥的話，既然是對方說出來的話，就不大可能是假的。何況澹臺玥還讓他去調查，就說明能查出一個真實性，“考上狀元了，這嘴巴更會說了。”
“因為有靠山有權勢了啊。”澹臺玥輕笑，“你們總不能随便弄死一個朝廷命官吧。”
最近一段時間來暗殺她的人少了，那些人一定是擔心要是殺了她，就是殺了朝廷命官，朝廷不可能不調查。要是她是一個小小的縣令，那還好，可是她是在朝堂的戶部主事，前一段時間還拿出幾個藥方子過，有一定的影響力。
考慮利弊之後，那些人也就不再找殺手來殺她了。
即使如此，那些殺手組織應該賺了不少銀錢了吧，要殺人，都得先付銀錢，不可能後付錢。
“你的嘴巴還是那麽不饒人。”澹臺珏道，對方真的比以前更會說話了。在那個女人死了之後，澹臺玥就很少在他們面前多說話，父親去世之後，澹臺玥說的話就更少。
而現在，對方更有精神了，話也多。
澹臺珏想澹臺玥是不是早就想到等待她的會是什麽結果，所以才懶得跟他們這些人說話。
澹臺玥沒有多搭理澹臺珏，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旁人也聽了去了。
那些人總不會繼續說她愛慕殷若雅了吧，那些人也會去查一查表親成親的情況，是不是像她說的那樣。
殷家的人沒有告訴殷若雅，澹臺玥說的那些說，只跟殷若雅說她想等的人來了。
“這樣啊。”殷若雅本以為澹臺玥可能不來了，沒有想到她真的來了，“這樣，我就能安心出嫁了。”
殷若雅忍着內心的疼痛，她還是無法忘記澹臺玥。可是她已經定親了，今天就要成親了，不可能再回頭。
等殷若雅上了花轎之後，澹臺玥就離開殷家，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邊。
當然，殷家人要繼續盯着她就繼續盯着，他們要是想盯到殷若雅跟她的夫君洞房花燭夜之後，澹臺玥也不反對。誰讓他們都認為她喜歡殷若雅，認為她想要搶親呢。
等殷若雅成了別的男人的女人，殷若雅就不反抗了。
那些人就是這麽認為的，一個女人的第一次給了哪個男人，那麽她這一輩子就只能跟着那個男人，也會對那個男人産生不一樣的感情。
澹臺珏也看到了殷家的人盯着澹臺玥，皺了皺眉頭，他的姑母還當真不放心呢。他不認為澹臺玥會去搶親，要是澹臺玥真的想跟殷若雅在一起，自然有其他的辦法，不可能等到現在搶親。
在殷若雅成親之前，澹臺玥有很多機會，可澹臺玥都沒有動。
因此，澹臺珏相信澹臺玥可能是真的不曾喜歡過殷若雅，什麽天生一對，什麽般配，那都是他們自己腦補的。
在這個京城裏，有不少人都知道殷若雅跟澹臺玥曾經走得很近，但是總有人不在乎這些事情，更在乎殷若雅的身份。更何況，所謂的走近，也沒有傳出婚約之類的出來，只不過是澹臺玥被趕出澹臺家之後，那些人說澹臺玥配不上殷若雅而已。
殷若雅的夫君是侯府的嫡次子，不是嫡長子。不是殷家不想嫁給嫡長子，關鍵是他們找不到嫡長子嫁。
殷家的家世也沒有高到殷若雅能選擇他人的地步，還是有限制。但是嫡次子也不錯，至少拉扯上關系了。
嫁入侯府之後，殷若雅也沒有白癡地想要為澹臺玥守身如玉，該給她夫君的，她都給！
夜晚，澹臺玥坐在院子裏，看着天空中的明月。殷家的人還在外頭呢，殷夫人的舉動真是可笑，就是要讓外頭的人覺得是她澹臺玥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早在她被趕出澹臺家的時候，殷夫人就已經先下手為強了，為了避免他人說殷若雅和澹臺玥的關系好，殷夫人就稱澹臺玥一直都愛慕着殷若雅。
澹臺玥沒有去澄清，那是因為殷若雅是女子，要是澄清了，殷若雅的名聲就不好了。倒不如讓殷若雅多一個愛慕者，澹臺玥今兒說那些話，也是希望那些人能明白。
反正殷若雅已經嫁人，也沒有多大的關系了。
“今天的千層糕不錯。”傅清澤在傍晚就來了，還就是不肯回皇宮，說是怕澹臺玥這個大臣想不開。
到底誰想不開啊，澹臺玥根本就沒有想不開，也沒有喜歡殷若雅。
“禦膳房做的更不錯。”澹臺玥幾次進宮，也有吃到禦膳房做的糕點，那些大廚做的糕點果然不錯。
“你的藥膳糕點鋪子，更不錯。”傅清澤道。
“兩種不一樣的風格，沒有可比性。”澹臺玥沒有貶低哪一方，她說的是大實話。
一個是賣給平民的，一個是做給皇帝吃的，這怎麽可能一樣呢。前者普通，後者精貴，用的食材不一樣，做出來的東西自然也不一樣。
“近親不能成親，以前可沒有太醫說過。”傅清澤心想澹臺玥前世也沒有那麽早說出來，因為澹臺玥沒有參加殷若雅的婚宴，早早就外調去地方了，“明兒讓他們研究研究，這是不是皇室總是出傻子的原因。”
傅清澤前世的時候，一開始還覺得澹臺玥的說法很新奇，卻沒有當真。只是當調查數據擺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不得不相信澹臺玥的話。
由于前世說的話，查的晚，在那之前還是有不少表親成親。而調查結果出來之後，傅清澤也就下令禁止近親成親，有婚約的也得解除婚約，至于下頭的人罵不罵他，傅清澤不在乎。
“……”什麽叫皇室總出傻子，澹臺玥頗為無語。皇室的皇子很難長大吧，還沒有長大就夭折了的不在少數，多半是被人設計害死的。
有的皇子平安長大，但長大之後就想着奪取皇位，也容易死。
又因為皇帝有很多妃嫔，傻子皇子多半早早就被處置了，哪裏可能鎮的出現傻子啊。
澹臺玥沒有接着傅清澤的話說下去，皇家的事情不是她能說的。
“阿玥，你要獎賞嗎？”傅清澤詢問，對方不說話，總能想辦法讓對方開口。
“要啊。”澹臺玥道，“有東西，為什麽不要呢。畢竟我又不可能要要不起的東西，要不起的，就別張嘴。”
澹臺玥又不傻，若是有獎賞，她當然要。要是能講條件，她也會去講。
一個人要是有追求，那還不可怕，就怕一個無欲無求，也許背後醞釀更加可怕的陰謀。
“不過你短時間內，已經做到主事的位置。”傅清澤正色，“現在不能多給了，先攢着，以後一塊兒賞。”
他會把那些東西都給她放起來，日後可以當她的嫁妝，那都是她的。
傅清澤想着心上人什麽時候才能嫁給他，殷若雅比心上人還小一些，都已經成親了。而心上人呢，還沒有嫁給他。
等到天亮，澹臺玥睡了一覺之後，殷家的人終于沒有再待在院子外了。
實際上，殷家的人根本就盯不住她，要是她想跑，那些人攔不住。她沒有出去，那也是因為她不想讓他們誤會而已。
澹臺家，澹臺老夫人正在院子裏看花，手裏還拿着一串佛珠手串。
“若雅順利嫁人了吧。”澹臺老夫人詢問。更 多 文 公 衆 號：小 小 書 盟
“澹臺玥昨夜沒有離開她家。”澹臺珏回答，他的人看到殷家人盯着澹臺玥的院子，從澹臺玥到殷家開始就盯着了。聽說殷家那些人今天早上才離開，殷家人那麽做，也不怕讓人看了笑話。
外頭都說澹臺玥喜歡殷若雅，可實際上，大家都沒有見到澹臺玥為了殷若雅做出多少瘋狂的事情，一個氣泡都沒有。
“你姑母就是瞎擔心。”澹臺老夫人也知道了那些事情，她這個女兒就是如此，明明是女兒自己功利心重，還覺得別人要占他們家的便宜，“我是不喜歡澹臺玥，卻也不覺得她是那樣的人。”
若是澹臺玥當真喜歡殷若雅，兩個人早早就可以定親了，在前澹臺家主在世的時候就可以，不必等到殷若雅要寄給別人的時候去搶親。
那個女兒就是覺得她自己家裏的就是好的，別人都想動。
澹臺老夫人不多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有必要太過在乎。女兒也不一定聽她的話，要是女兒聽她的話，就不會表現得那麽小氣。
也許在女兒的眼裏，就是想利用這一點表現出殷若雅的魅力。可是那個澹臺玥就不是尋常人，哪裏可能輕易妥協。
“親近成親的事情，調查了嗎？”澹臺老夫人想，要是這一件事情調查出來了，那麽女兒所做的事情就會成為一場笑話。要是澹臺玥說對了，那就更加能證明澹臺玥的醫術很高，研究也多。
澹臺老夫人有時候就在想，把澹臺玥逐出澹臺家真的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嗎？特別是看到澹臺玥各方面都那麽優秀之後，她就覺得即使澹臺玥在澹臺家，澹臺玥真的會什麽都不去争，因為不屑。
只是事情已經過去，他們都得往前看，不能後悔。
“不過她說出口的話，應該不假。”不是澹臺玥沒有說過假話，而是澹臺老夫人相信澹臺玥說的這一件事情是真的。因為要不是真的，那麽澹臺玥只會受到更多無情的嘲諷。
“現在查的不多，但是已經查到幾家，确實有幾個孩子早夭以及胎死腹中的。”澹臺珏昨天就已經讓人去調查了，今天早上就得知一些消息，這還不是京城裏的全部數據，也不是所有勳貴的。
正是因為不是全部的，這才讓澹臺珏心驚，就這麽幾家，就已經出現這些問題。這些人家再往上一代上上代追，還能追到表兄妹表姐弟成親的。
那些表親生的孩子，确實也沒有多聰明，那些成年的人，也多平庸，甚至比普通人都還不如。
“有的人都快守不住家業了。”澹臺珏感慨，“看上去就是一個敗家纨绔。”
也因為有的人看上去跟個敗家纨绔似的，也就不容易讓人覺得他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要不是澹臺玥昨天說了那些話，澹臺珏也不可能往那一方面想。
“好在，當初沒讓你跟你表妹成親。”澹臺老夫人聽到這話，稍微松了一口氣，幸好自家不是這樣的。但是她的兄弟真有娶表妹表姐的，她的一位表嫂就是她表哥的表妹，那位表嫂生了好幾個孩子都沒了，當正妻的怎麽能沒有孩子，後面還堅持生，把身體都生垮了。
可就算把身體生垮了又有什麽用，表哥的家裏頭還是認為表嫂不行，給表哥納了妾室。妾室生下來的孩子倒是好好的，這也讓他們更加瞧不上表嫂，以至于表嫂在府上的地位尴尬，表嫂的娘家也不好多說什麽，因為是表嫂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按照澹臺玥的說法，那就不是一個人過錯，而是兩個人的。
澹臺老夫人以前也沒有想到是表兄妹成親的緣故，只當表嫂身體有問題。大多數人也都是那麽認為，認為是女子身體有問題，而不認為是男子的身體有問題。
“是。”澹臺珏點點頭。
“你們也該要孩子了。”澹臺老夫人道，“現在可沒有人要跟你争什麽，澹臺玥也不大可能回過頭來再折騰澹臺家。”
“孫兒知道，只是這孩子，還是得順其自然。”澹臺珏好笑地道，“您的孫媳婦沒有喝過避子湯。”
“嗯。”澹臺老夫人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沒有說讓他們兩口子去找澹臺玥看看。澹臺玥的醫術再好，對方都跟澹臺家沒有任何關系了。
她這個老婆子不是看不清楚事實的人，澹臺玥再輝煌，發展得再好，那都跟澹臺家沒有任何關系。
澹臺珏扶着澹臺老夫人，院子裏的這些花開得确實不錯。
朝堂上，傅清澤的人也調查出關于親近成親的一些數據。傅清澤沒有一下子拿出很多組數據，只要有幾組，再讓那些太醫去研究研究就行了，至于那些大臣，總有人的家裏夭折過孩子，他們應該有感覺，表兄表妹一家親，那些人經常如此。
“澹臺大人的醫術真是厲害。”一名官員故意這麽說，故意強調‘醫術’，這樣的人當什麽狀元，還當什麽戶部主事，就應該去太醫院待着！
作者有話要說： 傅清澤：幸好我們不是親近！
澹臺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