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告狀
第29章 告狀
以為暈過去就結束了嗎?
那就小看殷晗珠了。
鐘毓和岳絨第二天就見到了快馬加鞭趕過來的郝文捷。
郝文捷灰頭土臉,還沒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晗珠,怎麽回事?”
嚯!
一句話就暴露了,殷晗珠這貨不僅把人罵暈了,還跟家長告狀了。也幸虧來的不是寧戎伯,要不然鐘宏那就不是暈一暈了。
郝文捷接到郝保信的時候本來沒當回事,可接到殷晗珠的信那就有點慌了神。
殷晗珠是誰?
那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膽大包天的,哪裏見他受過委屈啊?
殷晗珠的父親寧戎伯就殷晗珠這麽一個嫡子,從小倍受寵愛。
殷晗珠剛出生,寧戎伯恰好在外平定了叛亂,聖眷日隆,還是個奶娃娃的殷晗珠就被封了四品的佥事;
三歲,小小的殷晗珠眼見是立住了,寧戎伯馬上為其請封了世子。
只這兩重身份,殷晗珠就能在京城橫着走了。
從小就帶着一群狐朋狗友招搖過市,三天一小事兒,五天一大禍,寧戎伯成天跟在殷晗珠屁.股後面收拾。
氣也氣過,打也打過,可殷晗珠除了老寧戎伯去世的時候落了兩滴淚,就再沒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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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長大了,更是不得了。
殷晗珠這孩子還學會扛事兒了,禍照樣闖,但也會收拾了,輕易不讓寧戎伯勞心了。寧戎伯也就睜一只眼閉一眼,當沒聽見沒看見。
這次,要不是因着殷晗珠打了聖上的四皇子,寧戎伯兜不住了,殷晗珠還能來阡營鎮?
寧戎伯想得挺好。
一來阡營鎮有郝文捷鎮着,怎麽也不會讓殷晗珠受委屈;
二來阡營鎮還有個鐘毓,別看鐘毓被罷了官,可以前是聖上面前的紅人,不定什麽時候就能起複了?退一萬步押錯了寶,鐘毓這學識做殷晗珠的先生肯定是夠了的。
這也是命數。
就是給寧戎伯十個腦子,寧戎伯也想不到鐘毓身邊有岳絨這個逆天的存在。
郝文捷接到信就愁,連覺也睡不踏實,差點把一頭頭發給揪禿了,生怕殷晗珠出了什麽事兒!
等進了殷晗珠的屋子,郝文捷看着臉色煞白的殷晗珠更是被唬了一跳,張口就問:“怎麽又病了?不是好了嗎?”
殷晗珠平常穿衣裳少了,身邊兒的小丫鬟都是要被罰銀子的。從小到大,生病的次數都是兩只手能數得清,這可倒好,才來秀才村沒幾天就病了兩場了。
殷晗珠裹着被子一骨碌坐起來,委屈得眼眶都紅了。
他已經連着做了兩天噩夢了,如今見了郝文捷忍不住一把拽了郝文捷的手,委屈巴巴地喊:“姨父!”
“唉!”郝文捷可吓得不輕,“你別哭,誰欺負你了?你跟姨父說!”
殷晗珠張張嘴,眼神游移到站在後面的鐘毓和岳絨身上,尤其是兇殘的岳絨還端着藥碗一副賢良的模樣,可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透着股不懷好意。
這讓他怎麽說出口?
他再纨绔,也知道岳絨的招數不是凡人所能及,肯定不能暴露。他要是說了,萬一岳絨把姨父和他們表兄弟齊刷刷弄死怎麽辦?
這就是殷晗珠想多了。
岳絨早就想好了解決措施。
嘿嘿。
只要他和郝保說出事關鐵石狼牙的事情,說出去的字都會做消音處理。
系統8888號:“……”
這個時候,郝保也裹着被子眼淚汪汪地竄了進來,“爹!”
郝文捷看着瘦了兩大圈的郝保有瞬間的懷疑,遲疑道:“保兒?”
“爹!”
郝保沒有殷晗珠那麽多考量,抓着他爹埋頭痛哭,毫不猶豫将事情說出來。
“哔哔哔哔哔……”
殷晗珠和郝保一呆。
他們這副呆頭鵝的樣子讓岳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郝文捷和鐘毓也是滿頭霧水。
“寶兒,你說什麽呢?”
鐘毓卻瞥了眼旁邊樂不可支的岳絨,垂了眼睑,沒有說話。
殷晗珠瞳孔一陣晃動,也試着将那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果不其然,又是一陣“哔哔哔哔哔……”
殷晗珠:“……”
郝保:“……”
兩人對視一眼,蔫了下去。
郝文捷對殷晗珠和郝保的模樣又心疼又着急,“到底是怎麽回事?”
殷晗珠瞥了眼岳絨,嘴裏苦滋滋的,只能将所有的怨氣都扔給了鐘宏,悲憤地控訴道:“我被這裏的村長欺負了。”
“啊?”郝文捷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這小祖宗什麽時候吃過虧啊,小小的一個村長在小祖宗手裏還能讨得了好?不能吧?
看見姨父的表情,殷晗珠抹了把臉:“給我留幾個侍衛。我知道我娘把我的侍衛偷偷送過來了,我爹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我被人欺負吧?”
“那倒是。”
郝文捷摸摸郝保的頭,猶豫道,“那你可千萬別仗勢欺人,到時候你爹再把你抓回去。至于村長那兒,我親自去拜訪他,不會讓人欺負你們的。”
殷晗珠已經懶得跟他說話了。
他突然領悟到“衆人皆醉我獨醒”那種無奈與滄桑,幹脆一撈被子将整個人都埋進去。
郝文捷伺候好殷晗珠這個小祖宗才有空跟鐘毓寒暄。
沒了護犢子的那種着急,郝文捷臉上重新挂上商人那種精明卻不失禮儀的笑,“鐘先生,晗珠和保兒全托您和夫人照顧了。”
“哪裏。”鐘毓就勢瞥了眼岳絨手裏的藥碗,理直氣壯地收下了這句客套話。
郝文捷愣了下,莞爾一笑。
“多謝鐘夫人對犬子和晗珠的照料。我來的時候已經派人去請胡大夫了,讓胡大夫就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岳絨眼睛一亮。
果然是首富,出手就是跟她這窮光蛋不一樣。
有了胡大夫的照料,鐘毓這個吞金獸的病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她行了個禮,笑:“多謝您。”
郝文捷哈哈大笑,心裏卻贊同下人說的話。
鐘夫人确實很關心鐘毓,鐘毓這換了親,卻是因禍得福。
“鐘先生和夫人伉俪情深,令某很是羨慕。”
果然,郝文捷就見鐘毓的臉色好看了些,心裏暗笑,面上卻說起精油和肥皂的買賣,“犬子在信中對夫人做的精油和肥皂大加贊賞,不知我是否有幸見識一番。”
郝保突然插了一嘴:“爹,我不是給你送了小樣嗎?”
這話一出口,郝文捷臉上浮現出尴尬的神色,瞪了眼郝保。
這兒子,可以扔了。
岳絨樂了。
她能猜得到郝文捷的想法。
郝文捷作為首富,見過的好東西不少,就算是有郝保的書信,只怕下意識也不會覺得秀才村會有什麽好的東西,就沒當回事。這次郝文捷來,八成是為了殷晗珠,剩下的兩成才是順便看看她的東西。
不過,她對她的精油還是有信心的。
“精油和肥皂不在這邊兒,郝叔叔這邊兒請。”
臉皮薄哪裏能做好商人?
郝文捷淡定地點點頭,跟鐘毓相讓着去看精油和肥皂。
這邊殷晗珠一腳将身上的被子踹下床,臉上有懊惱有氣憤,讓郝保瑟縮了下。
完了,殷表弟一露出這種神色就是要作弄人了。
“表弟,岳絨,惹不起啊。”
殷晗珠惱羞成怒:“誰要惹她了?你也別害怕,她滅口多容易,現在沒有動我們就是有求于我們,別怕!”後一句聲音極大,更像是給他自個兒打氣。
郝保覺得不是這麽回事,但是也沒争論。
“去,把王婆子叫上,咱們去鐘宏家。”
“啊?”郝保有些轉不過彎來。
殷晗珠拍拍臉,“惹了我,就這麽放過他,我的臉往哪裏放?”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總感覺鐘宏有點冤。
突然,郝保福至心靈,大聲道:“你是不是想讨好鐘夫人?”話還沒說完就被殷晗珠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