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粥
第06章 白粥
岳絨一晚上沒睡着,愁的。
等看到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白粥,更愁了。
為什麽說陌生呢?
因為白粥肉眼可見地比昨兒稀了,能數清米粒的那種!
福順看她臉色就嘟哝道:“是真的沒有米了,就這還是我早上幫張大叔的忙,張大叔給的。”
岳絨默默地掏出從林管家那裏榨出來的一百兩銀票,有些慶幸又有些苦悶:“去買點糧食,再去給你家少爺請個大夫,別真的病死了,連累我也被抹殺。”
後面的話因為苦悶聲音有些低,福順沒有聽到,只興奮得連連點頭。有了銀子請大夫,少爺肯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岳絨撚撚手指,懷念一下銀票的觸感,心痛難忍。
殺千刀的狗系統,也不知道跟鐘毓什麽關系,竟然把她的命跟鐘毓的命連在一起,生怕她見死不救嗎?連她最後一條退路都砍斷了。
桃子餓得脾氣有點暴躁,一直在叫。
岳絨徑自把粥放到羊駝主子跟前,見它擡腳欲踢,利落地将碗收回來。她板起臉,仿佛是冷酷無情的渣男,任它吵鬧,“你鬧也沒用,我也餓着呢!”
桃子本就通人性,頹喪得頭都低下了。
岳絨嘆口氣,宛如壯士斷腕般端起碗将白粥全幹了,沒滋沒味,滿肚子晃蕩,更餓了。
靠人不如靠己,想吃肉還是得自己奮鬥。
岳絨想罷,決定先去鐘毓面前刷個好感。
Advertisement
昨兒那一頓騷操作,好感值飛流直下直降到-45才停下來,系統都被刷屏了。
鐘毓面前也放着一碗粥,嗯,比她的稍微稠那麽一丢丢,見她進來連眼皮兒也沒掀一下,端的是鐵石心腸。
岳絨端起粥輕輕吹了吹,捏起嗓子:“毓郎,粥好了趁熱喝吧。”說完她自個兒先哆嗦了一下。
床上的人好似也被惡心得不輕,猛地睜開眼,像是看妖怪似的看着她。
她臉一紅,輕輕咳了一聲,“那什麽,我給你吹過了,不燙了,可以喝了。我喂你?”她真是下血本了!
“好感值-2,現有好感值-47。”
岳絨:“……”
鐘毓面無表情:“粥放在那兒一個時辰了。”
岳絨一愣,自個兒喝了口,透心涼。
得,第一次刷好感,沒經驗,沒做好功課就過來了。
方才還吹了兩下來着,她臉更紅了,佯裝淡定地将粥碗放到一旁,繼續矯揉造作地笑:“那我一會兒給你熱熱。毓郎,方才我将那一百兩銀票給了福順,囑咐他買點吃的,再給你請個大夫,你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鐘毓看着眼前的女人把她姣好的容顏笑得有些扭曲,忍不住閉了閉眼,“別叫我毓郎。”
誰稀罕叫似的!
岳絨撇撇嘴,卻還要繼續笑:“那叫你什麽?夫君?阿毓?毓毓?”
饒是鐘毓這等自诩七情六欲不上臉的人此刻都額角青筋直冒,猛地起身伏在床邊攥了帕子吐出一口血。
岳絨吓了一跳,刷好感刷到人吐血也是沒誰了!
她讪讪地幫他拍背扶着他重新躺下,有些憂心她的未來,攻略對象這般病弱,萬一要是挂了她也得受牽連,“毓郎怎麽病得這般厲害?請過大夫嗎?大夫怎麽說?大夫可曾說過要喝什麽藥?大夫……”
鐘毓吐了一口血反倒痛快了不少,只覺胸口堵着的郁氣似乎都吐出來了。只是到底累極,在她的絮叨聲中竟然慢慢睡着了。
岳絨等了半晌,這才注意到他竟然睡着了!
氣啊!
她好不容易抛掉顏面為了好感值來讨好他,他不領情也倒罷了,竟然還睡着了!
她咬牙切齒半晌,伸出蠢蠢欲動的手想要推醒他,幸好系統8888號及時出聲制止。
系統8888號看她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語重心長:“你別鬧了,你家羊還等着你呢!再說也不是沒有收獲,你看除了你犯蠢把冷粥送上去,其餘時候你的好感值不是沒降嗎?”
岳絨冷笑:“怎麽着,不降我還得感激他不成?我又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系統8888號也沒話說。
岳絨沉默半晌,突然道:“說起來,我叫他毓郎,好感值都沒掉唉!”
系統8888號:“!”
它覺得事情要糟。
這邊兒,岳絨意味深長地下了結論:“原來他喜歡我叫他毓郎啊!他好騷啊!”
系統8888號:“……不是你想得那樣。”
**
給鐘毓熱好冷了的粥,岳絨就牽着自家羊駝主子鬥志昂揚地出了門。她怕再窩在在家裏,坐吃山空,浪完最後的一百兩銀子就要餓死家中了。
昨兒她就跟福順将村子裏的情況打聽了個大概。
說起來,這個村子名喚秀才村。
這裏鐘氏是大姓,村裏八成的村民都姓鐘,故而秀才村原本喚作鐘家村,後來鐘家在這裏搞了個族學,秀才就像是韭菜一樣一茬一茬往外冒。鐘家村也就改名為秀才村。
按理來說,這種按族群居的村子向來是團結,可岳絨剛穿過來就見到族長兼村長鐘宏聯合岳家算計鐘毓的場景,不由對“團結”這兩個字打了問號。
岳絨剛穿過來,看什麽都好奇。
反過來,村子裏的人對岳絨也是好奇,或者還有一些害怕,畢竟是詐屍過的藍眼睛人。
岳絨牽着桃子去河邊兒喝水。
她想得挺好,那邊搗衣裳的婦人那般多,她又有羊主子這頭萌獸,肯定能很快打入群衆當中。
還沒走到河邊兒,迎面走來一個姑娘跟她撞了個對臉。
岳絨揚起善意的笑臉,眼睜睜看着那姑娘猛地停了下來,臉色發白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轉身跑了回去。
岳絨的笑僵在臉上:“???”
一會兒河邊兒就傳來一聲尖叫,“那個詐屍的藍眼妖怪跑出來了!”
岳絨就看着原本在河邊兒搗衣裳的婦人們兵荒馬亂地收拾東西作鳥獸散。有的婦人動作慢了點,別人都跑沒影了,衣裳還沒收完,一跺腳幹脆不要了擡腿就跑。
岳絨:“……”
岳絨淡定地牽着羊主子走過去,看着河邊兒散的衣裳翻個白眼,都妖怪了還詐啥屍?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頭禿。
這樣還怎麽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