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 39.
Chapter 39.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司嘉樂被男神摟抱着,默默地在心裏數羊,數着數着睡意上頭,又忽地被一聲手機振動打斷。
司嘉樂本不予理睬的,可又想起他鬧鐘好像沒關,別再像剛剛那樣,突然響起來把人吵醒就不好了,便從枕頭下摸索手機,關閉了所有鬧鐘後,又切進去看了一眼消息。
是一條新通過的好友通知,塞納河畔左岸[咖啡][咖啡](珠江路112店)發來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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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嘉樂:“……”
已經這麽晚了,蘇燮忍不住問:“誰給你發消息?”
“你還沒睡?”司嘉樂側過些身子,把屏幕拿給他看,說:“咖啡店店員。”
事情還要從昨天下午說起,他和男神喝完咖啡起身結賬時,店員忽然強制要求,享受店內優惠必須要加店鋪號,說着掏出手機掃一掃,就要掃蘇燮的微信,司嘉樂看出店員意圖不軌,出于對男神的保護欲,便主動把自己的微信遞了上去,結果過了這麽久才同意。
蘇燮‘嗯’了一聲,然後又躺下了。
司嘉樂關了手機,回想着剛才那一幕,男神觑着眼睛皺着眉,睡眼惺忪的樣子,感覺也好帥啊!
這一晚,司嘉樂枕着男神的胳膊,睡得格外香甜。
一覺醒來已是中午,司嘉樂是被飯菜的香味吸引餓醒的,醒來後發現蘇燮不在,他自己獨占一張床,睡成了一個‘大’字型。
司嘉樂把枕頭翻了個個,手機也不在。
司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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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嘉樂從上鋪的拉簾裏探出腦袋,眼神滞空了一秒,宿舍裏,五個直男正在吃飯,聞聲齊刷刷地望着他。
司嘉樂:“……”
“……早。”遲鈍了兩秒,一個直男說道。
人類的本質就是複讀機,緊接着,其餘直男也齊聲和他打招呼,說:“早!”
司嘉樂:“……早。”
太、尴、尬、了、啊!!!
把頭縮回到拉簾後面,司嘉樂內心抓狂,暗罵自己真是太蠢了!早知道昨晚就該留個鬧鐘的,也不至于一覺睡到中午,睡醒後還被五個直男圍堵在了被窩裏。
而且,直男們看他的眼神也不算清白,在一道道審判的目光中,司嘉樂莫名生出一種剛偷情完被抓包的背德感。
司嘉樂換好衣服,有點別扭地下了床,一個直男給他讓出椅子,說:“你坐啊!”
另一個直男說:“整口飯不老弟?”
司嘉樂:“啊不用了謝謝……”
說完這句話,司嘉樂抱着自己的外套,腳不點地的閃身走了,走到門口又返回來,把桌上充電的手機拔了。
“啊啊啊啊——”
回到宿舍,司嘉樂一頭紮進抱枕裏,還沒從直男陰影裏走出來,尴尬地要死,本想從室友小零們尋點安慰,宿舍老三和老五正在看書,誰都沒搭理他。
司嘉樂用頭撞抱枕,發洩了一會,也走到書桌前坐下了。
他在回來的路上給蘇燮發了條消息,遲遲還沒等到回複,司嘉樂掏出手機,拖着消息列表,又刷新了兩遍。
“發消息,”老五翻了一頁書,一本正經地讀了出來:“不秒回你的男人,心裏一定沒有你。”
司嘉樂:“→.→”
“不回複消息的人,99%的人這樣想。”
一旁的老三推了推鏡框,開始了播音腔:“成年人最體面的拒絕,不是斷聯、不是拉黑、而是這三個字——不回複。”
“三十年心理學大師,”兩人齊聲讀了起來,“教你一分鐘讀懂男人心。”
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司嘉樂還沒來得及搶回書,小零們已經癱坐在書桌前,發出了一陣驚雷般的爆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嘉樂!別和我說,你就是這麽追人的哈哈哈哈——!”
司嘉樂覺得,一定是他昨晚睡男神的這件事,耗費了太多好運氣,不然怎麽會一覺醒來就變這麽谇。
周日下午的游泳課上,也沒見到蘇燮的身影,司嘉樂盯着身旁的空位,發呆了好久,直到一個身影出現,站在了他的左手邊。
司嘉樂有點心跳加速地轉過視線,才發現來的人不是蘇燮,而是蘇燮的室友,而且不止一個,在那人身後,還有個穿着泳褲的直男身影,鬼鬼祟祟地插|入了隊列。
兩個直男偶然間回過頭,視線剛好和司嘉樂撞到了一起,直男們先是一愣,然後擡手打了個招呼,趁着老師在前面講課,司嘉樂從他們口中得知,這倆人都是來給蘇燮替課的。
“那他人呢?”
課間休息的時候,司嘉樂忍不住追問了一句,一大早就玩起了失蹤,而且下午的游泳課也沒來,“幹嘛去了?”
“啊?你說老蘇嗎?”其中一個直男一臉耿直地說:“他早上就被一個女生打電話叫走了啊,你不知道嗎?”
司嘉樂:“?”
“哎!”另一個直男看司嘉樂臉色不對,立馬拿手肘怼了那個直男一下,那眼神分明在嗔責他: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你別誤會!那女生是開學時帶新的學姐,”另一個直男試圖解釋,話題卻越說越偏:“人不僅溫柔,長得還很漂亮,最重要是心地特別善良。”
司嘉樂聽後心碎了一半:“啊??”
所以說,是一個人美心善的學姐,一大早僅用一個電話,就把他被窩裏的男神給叫走了??
今天剛好還是周天,難不成是去約會嗎?!
這麽一想,司嘉樂整個人都蔫了。其實他一直有偷偷關注過,蘇燮作為軟件系校草,不僅男生緣好,女生緣也不差,不少男生女生對他明修棧道、暗送秋波的,但因為攻克直男難度等級也很高,因此在司嘉樂的視奸範圍裏,還沒有出現哪個情敵,能夠讓他立刻地警戒起來。
但剛才聽到這個消息,司嘉樂覺得,自己的情報網有必要刷新了。
“怎麽淨扯沒用的?”另一邊那個直男把話題拉回來,幫着打起了掩護,說:“他好像是去給那女生拿點吃的!他們有事情說。”
“不是吧,”另一個直男說:“拿的好像是圍巾。”
“是吃的。”
“是圍巾。”
“是吃的,要不咱嘎點啥的?”
“是圍巾,圍巾下面是吃的。”
“你就說有沒有吃的吧!”
司嘉樂:“→.→”
游泳課下課,司嘉樂才收到男神的回複,蘇燮給他發了一條語音消息,說:“怎麽了?我人在醫院,剛忙完。”
司嘉樂聽到後心揪了一下,趕忙問:
[你怎麽了?怎麽在醫院?傷到哪了嗎還是病了?]
[校醫務室嗎?還是市醫院?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你沒事吧?]
對面久久沒有回複,司嘉樂想了想,又問:[你自己一個人嗎?]
司嘉樂悶悶地,心裏還有點擔心,出了游泳館大門,冷風夾雜着小雪撲面而來,司嘉樂忍着凍手,還是忍不住給蘇燮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蘇燮說:“小樂,怎麽了?”
“沒、沒事,”司嘉樂聽到他的聲音,一下就放心了下來,說:“你怎麽在醫院啊?我就是擔心你,打個電話問問。你還好吧!”
“還好啊,”蘇燮在電話那頭笑了一下,說:“我在醫院,但不是你想得那樣,哎我來吧!哈哈哈——好、小聲點小聲點。”
司嘉樂:“……”
蘇燮好像在忙,電話那頭隐約還能聽見一個溫溫柔柔的女聲。
盡管司嘉樂已經不抱希望了,但還忍不住開口,試探道:“……你自己嗎?”
“什麽?”蘇燮換了個手接電話,司嘉樂說:“就你自己一個人在嗎?”
“不是啊,”蘇燮說:“我和一個學姐,嗯嗯,好——給我吧給我吧。”
司嘉樂:“……”
聽着電話那頭,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子,再一想到自己剛剛的焦急難安,司嘉樂感覺,自己就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驀地就很生氣,一下子按滅了電話,把手機揣回到口袋裏。
冷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司嘉樂嘎吱嘎吱地踩着一地積雪,走在回公寓樓的路上,可到了公寓樓下又不想上去,本來室友正嘲笑他呢,這時回去只會讓他更加心煩。
司嘉樂在公寓樓下站了一會,實在凍得受不了了,轉而去了圖書館。六點鐘的時候,班級群發布集合,要求到各自的分擔區清雪,司嘉樂看到這條消息,一臉的懷疑人生,覺得自己真的是點背到家了。
他把手裏的書放回到書架上,也懶得再回宿舍找帽子和脖套,羽絨外套的連帽一扣,拉鏈一拉到底,只露出鼻子眼睛,像個蒙面大俠一樣往集合地點趕。
到了要準備清雪的分擔區,司嘉樂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簽到後就悶頭在綜合樓前的人行道一側,用大板鍬哐哐哐地開始锵雪。
下周聽說有校領導視察工作,隔三岔五地就要組織學生清雪,軟件系男生最多,自然也就成了義務清雪大軍的主力。
司嘉樂悶頭锵雪時,習慣性地四下掃視了一圈。
這次出動清雪的有四五個班級,軟件七班好像也在其中。
從前,司嘉樂心情尚可時,活躍的腦細胞就像跳蚤一樣亂蹦,産出諸多不切實際的離奇想法;可當他情緒低落時,整個人又像是鑽進了一個死胡同,認死理地逮住一個念頭就不撒手。
司嘉樂心裏憋着事,像個犟種似的,一個人鏟雪鏟出好遠。
這時,身後一個聲音響起來,隔着防風布料的羽絨連帽,隐隐約約聽不真切。
“玩金鏟鏟呢,鏟這麽遠,這都到我班級了。”
聽到這熟悉的語氣,司嘉樂锵雪的動作停下來,擡手扯了一把領口,把拉鏈拉開一些,對着蘇燮的一張帥臉就開始輸出:“你還知道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