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Chapter 23.
把背包留在民宿,幾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出去吃晚飯。
老城區距離他們學校五千米,有個不中不西的酒莊,每年秋季是旅游旺季,後山還能觀賞楓林。
晚飯時間,司嘉樂很紳士地征求陳靜靜的意見,幾人去了附近的一家日料店。
穿和服的服務生上了點酒菜,等餐的這段時間,曹健一手攬着女朋友,另一手在桌下,偷着給司嘉樂發消息,說:[你說吧,怎麽來,灌醉還是下/藥,爸爸都支持你。]
[停!饒了我吧,]司嘉樂很有自知之明地回複:[你千萬別灌他,醉了六親不認,而且酒量也不是咱們仨能灌倒的。]
這間包間是半敞式的,暖氣開得很足,一側是種植桃樹的小院,這個季節桃花已經沒了,剩下光禿禿的樹幹。
七點鐘一過,院中的燈籠一盞盞亮了起來,餐品上齊了,幾人埋頭開吃,曹健提議說:“好不容易出來聚聚,就這麽幹吃東西也沒意思,玩點什麽吧。”
說完朝司嘉樂一挑眉,陳靜靜放下筷子,也對司嘉樂流露出一個深意的微笑,後者看向蘇燮,蘇燮說:“都行,我沒意見。”
四個人開始在包間裏玩撲克游戲,懲罰是真心話大爆料,曹健運氣很背,開局就輸了,司嘉樂和蘇燮一組,他和曹健最熟,曹健的事沒什麽是司嘉樂不知道的,于是讓蘇燮發問。
蘇燮想了想,說:“她是你第幾個女朋友?”
曹健正吃着壽司,直接被芥末嗆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問題提得一上來就直戳人心啊。
“七……八個吧。”
曹健說這話時有點心虛,一個勁地給陳靜靜賠笑,幾人又玩了一局,結果還是曹健輸,蘇燮一本正經地問:“你那七八個女朋友裏,最漂亮的是哪個?”
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包間裏沉默了一瞬,曹健說:“那必須是現在這個啊哈哈哈。”
曹健的回答很有求生欲,摟着臉色同樣不是很好看的陳靜靜,一臉尬笑地看着司嘉樂,直男刀刀刀紮心,司嘉樂感覺他簡直是個拆散專家,分手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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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局結束,曹健連輸三局,掀牌的時候心都要碎了,蘇燮想了想,很求知欲地說:“你……”
“啊對——!”曹健支着腿,突然起身,說:“……我先去個廁所!”
說完馬不停蹄地閃了,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司嘉樂一臉尴尬,目送曹健以尿遁之名離開,桌底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司嘉樂點進去,全是曹健發來的消息:
[這什麽人啊!]
[故意的吧他?!]
[我跟你說!我為了你的幸福,我很有可能這頓飯吃完,我從此就告別幸福了!]
呃……司嘉樂有點尴尬,正打算發個紅包過去,平複一下曹健此刻日了狗的複雜心情,蘇燮卻把他手機搶下來,無情按滅。
“吃飯就吃飯,”蘇燮說:“別總低頭玩手機。”
司嘉樂:“哦。”
等曹健回來,幾人又來了一局,這回曹健總算等來了翻盤,輪到他們組發問,司嘉樂心情有點忐忑,耳朵豎的老長,又怕被爆出什麽五雷轟頂的事情。
曹健一臉陰笑,很簡單地說:“自爆過去的感情經歷。”
蘇燮:“??”
“什麽意思,”蘇燮有點沒明白,曹健目光看着司嘉樂,一副□□,話則是對蘇燮說的:“就是過去的暗戀對象,戀愛經歷,交往過程,分手內幕,桃花運這種也算哦。”
這也太全了吧,曹健不去當狗仔真是屈才了,司嘉樂有些八卦地看着蘇燮,默默在心裏給曹健的紅包×3。
“沒有啊,”蘇燮喝了一口燒酒,說:“好像沒什麽……”
“好像?”陳靜靜捕捉到一絲異常,說:“我看不像吧,一次都沒有?”
三人的目光同時朝蘇燮投來,後者回憶了兩秒,在衆人注視下坦白說:“就算有一個吧。”
陳靜靜朝司嘉樂飛了一個有料的眼神,三人動作一致,坐回到原位,舞臺燈照在蘇燮頭上。
“就是高一的時候,”蘇燮說:“一個隔壁班的女生。”
“那天晚課停電,她問我能不能送她一段路,那時候我家還沒搬,剛好順路,就送她回家了,結果到小區門口的時候,”
話說一半,蘇燮又補充說:“不是學校停電,是整個東區全停電了,她說不敢上樓,家裏就她一個人,自己怕黑。”
這劇情簡直是校園愛情劇的翻版,司嘉樂皺眉聽着,說:“那然後呢?”
“然後?”蘇燮說:“然後我就把手電筒借給她了啊。”
司嘉樂:“……”
陳靜靜:“……”
曹健:“……”
“我就一個手電,”蘇燮還特意強調了一下,說:“她連句謝謝都沒有,拿過轉身就走了,第二天也不理我。”
司嘉樂已經在心裏幸災樂禍了,這個一點都不解風情的鋼鐵直男,果然是憑實力單身了二十二年。
“後來我去她班找她,”蘇燮說到這裏,頓時一副窩火的表情,又說:“她也不見我,還把我罵了一頓。”
陳靜靜伏在曹健肩頭,一陣憋笑,曹健強忍着笑意,問:“那你到底是因為什麽,才去她班找她的啊。”
蘇燮用一種‘這不廢話’的表情看着他,說:“當然是要手電筒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從日料店出來的時候曹健還在狂笑,這一頓飯下來,在曹健的旁敲側擊下,男神又自曝出若幹段被追歷史,幾個情敵出場,全都是炮灰級別,自動送上人頭,對于司嘉樂而言完全構不成威脅。
回民宿的時候已經接近半夜了,分別前,曹健到屈臣氏買東西,朝司嘉樂不懷好意地笑,說:“用不用,幫你也帶一盒?”
我用得上嗎?司嘉樂內心毫無波瀾,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目送曹健進店。
旁邊的一只裝扮榕樹亮閃閃地,映出暖融融的光,司嘉樂雙手插袋,在民宿一樓站了一會,深秋的寒意上來,司嘉樂壓下了滿心燥氣,哆哆嗦嗦地上樓,回房間時,蘇燮已經洗完澡了。
兩人對視一眼,蘇燮朝他的方向一擡胳膊,司嘉樂有點不解地看他,這會是什麽暗示嗎?
司嘉樂近前兩步,有些躍躍欲試的态度,等到床邊時,蘇燮一擡腦門,表情簡直莫名其妙。
蘇燮說:“你倒是把門關上啊。”
态度還很硬氣,司嘉樂:“……”
好吧,整了半天就是要我關門嗎?關門就關門,你倒是說清楚一點啊。
司嘉樂有點無語,轉身去關門,又去洗了個澡,從浴室出來時,蘇燮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手裏拿着一瓶什麽東西。
又是什麽摩洛哥精油嗎?我一個大活人,洗好噴香了在你面前,難道還抵不過一瓶精油嗎?
司嘉樂默默腹诽,又想起自己和直男相處了這麽久,同處一室也不是一兩天了,可卻依然毫無進展,頓時覺得挺沒意思的。
司嘉樂悶聲悶氣,有點破罐子破摔的脫了上衣,也懶得再說什麽舔狗語錄,直接鑽進被子裏。
等蘇燮蘸好了藥棉球,司嘉樂已經橫在床上,被子蒙頭,四肢放平,标準的某間屍躺。
蘇燮:“……”
“起來啊,”蘇燮一把掀開被子,司嘉樂無精打采,觑眼從床上看他,蘇燮問他說:“困了?”
司嘉樂其實不困,他晚飯時喝了不少青梅酒,度數不高,還挺好喝的,這會兒正有點暈,但沒到不清醒的地步。
“幹嘛?”司嘉樂有點戒備地看着蘇燮。
“過來點,”蘇燮把手伸過去,拿着一只藥棉球,司嘉樂明白過來,把擦傷的那只胳膊遞過去,任由蘇燮替他擦藥,頓時又有點感動。
手伸出去的時候,直男直接把藥棉球丢給他,司嘉樂一怔,差點沒接住,皺眉看着蘇燮。
“自己擦啊。”蘇燮轉身去找耳機,想當然地說。
司嘉樂:“……”
好吧,早知道就不該抱有幻想,司嘉樂認命地展開自我救治,又去翻背包,在擦傷的位置貼了一只邦迪。
片刻後,直男舔狗和平相處,蘇燮在床上聽聽力題,司嘉樂只留了床頭燈,鑽進被子裏。
“小樂?”很久之後,就在司嘉樂臨睡前一秒,蘇燮說。
媽的,舔狗條件反射,就因為蘇燮這一句話,司嘉樂頓時不困了,瞬間睡意全無。
“還有事嗎?”司嘉樂蔫蔫地問。
“沒睡呢?”蘇燮有點詫異,拽被在他身邊躺下,語氣警告地說:“你晚上睡覺別搶被啊。”
司嘉樂:“……”
以為我會和你搶被嗎?你這個脆弱的鋼鐵直男,連這也要特別提醒,司嘉樂有些無語,說:“知道了。”
“你臉上的傷好點了嗎?”過了一會蘇燮又問。
“早好了,”司嘉樂正過身躺着,說:“本來也不嚴重。”
他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心裏還是很期待直男的關懷,默默有點感動,蘇燮在床上翻過身,司嘉樂又覺得心跳聲漸漸清晰了起來。
“別動,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