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什麽鬼傳統!醬醬釀釀幾個意思?雖然聽不懂, 但很明顯不是好話,尤其結合前面的“男寵”二字,就更不是好話了。
再有, 韓嫣是跟後宮宮女有牽扯,不是後妃, 嚴格來說也算不上私通。父皇待他不同尋常, 更不是因為“男寵”, 而因他是父皇的伴讀, 與父皇有一起長大的情分。
似桑弘羊張骞,同父皇關系也十分要好,父皇也很看重!
劉據咬牙切齒,目眦具裂。
從前就知彈幕離譜,哪知沒有最離譜, 只有更離譜。每次都在刷新他的認知。簡直是将“不盼老劉家好”這點發揮得淋漓盡致。
還老劉家傳統?呵呵, 我傳統你個仙人板板!
因為氣憤,劉據五官都皺到了一起。
劉徹狐疑:“怎麽了?”
“沒什麽。”劉據深呼吸,努力平複情緒, 随便找了個借口, “在想這些人要怎麽訓練。”
劉徹笑起來:“不急, 慢慢來。朕只說有所提升, 可沒規定需提升到什麽地步。這要求不難。”
又指向前方策馬疾馳的一群人:“他們剛得了你研制的新式馬鞍馬镫馬蹄鐵,對你熱情得很。不論你怎麽去煩擾,都會很樂意指點你。”
——我耳朵壞了?劉據研制出馬鞍馬镫馬蹄鐵?
——你們看鏡頭遠處,就劉徹劉據身後策馬疾馳那些人。那幾個都有馬具呢。明明之前的劇情, 霍去病帶劉據跑馬, 馬上還啥都沒有。
——我之前還以為可能不是沒有,而是并非每匹馬都配備。但又覺得劇組不至于窮成這樣。馬都有這麽多真的了, 還差馬具嗎?萬萬沒想到劉徹說這是劉據做出來的。震驚!
——導演,編劇。你們出來,認真的嗎!把馬具的出現提前就算了,還把這個發明安在劉據身上?你們瘋了吧!
彈幕一片沸騰,然後在沸騰中閃爍消失。
劉據翻了個白眼,呵,震驚吧。震驚就對了。只許你們震驚我,不許我震驚你們?等着吧,我不只做了馬具,還做了孔明燈指南針呢,而且往後會更多,震驚死你們。哼!
存着這個“遠大抱負”,劉據看向選出來的五十人,目光轉變,多了幾分“志在必得”的決心。态度也從可有可無的懶懶散散變得積極起來,當即混進将軍堆裏去請教。
但還是那句話,聽再多不如親自看一眼。
因此等從上林苑回京,劉據就纏着霍去病去了軍營。
劉徹重武,因而大漢的将士不論京師戍衛還是邊關城軍,皆非泛泛之輩。尋常飯桶在這裏面是混不下去的。
一進入營地,劉據便感覺到莊嚴肅殺之氣。
将士們在校場揮灑汗水,招式矯健有力,動作整齊劃一,吼哈吶喊之聲震耳欲聾。
劉據握緊拳頭,血液沸騰。
“這算什麽,還有更厲害的呢。”
霍去病眉眼上揚,輕笑着走上臺,接過副将手中的令旗。左手執旗,旗面打橫,校場士兵們瞬間轉換位子,變成扇形;旗面豎起,又瞬間分散宛若雁形。
再換右手執旗,旗面打橫,前方士兵單腿下蹲,豎起盾牌,後方士兵迅速跟上,長槍自盾牌後而出。
旗面豎起,士兵們化整為零,瞬間退場。
全程反應迅速,走位流暢,井然有序。
劉據一雙眼睛亮閃閃,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努力鼓掌:“太棒了。”
霍去病微擡下巴,點了點校場烏壓壓的隊伍:“知道你要來,他們都卯足了勁呢。”
劉據愣了下,微微蹙眉:“我來是想看大家日常訓練的情景,不是讓你們特意為我準備。”
霍去病斜他一眼,輕呵出聲:“瞧不起誰呢。這就是日常訓練!”
劉據眨眨眼,确定霍去病不是開玩笑,放下心來,豎起大拇指:“厲害。”
霍去病勉強接受了他的贊美,解釋道:“雖是因為你要來,他們更激動,訓練更有勁。但即便你不來,我們也是這般做。同你關系不大。你才幾歲呢,就算要在你跟前表現,也得你再大上一些才好。”
幾歲的孩子能給予這些将士多大的前程?若劉據不是六歲,是十六歲還差不多。
劉據歪頭想了想,确實如此。
霍去病輕笑:“所以你想來軍營看便好生看,別太把自己當根蔥。”
“我才不把自己當蔥,我把自己當人。”劉據挑眉,“還有好好的人不當稀罕當蔥的嗎,表哥不會是說自己吧?”
趙破奴沒忍住噗嗤一聲,又連忙低下頭遮掩。
霍去病龇牙:“不就打趣你一句,你用得着這麽怼我?真是半點虧都不肯吃。”
劉據再挑眉:“虧是什麽好東西嗎,誰上趕着吃。傻子吧。”
霍去病被噎得半死,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道:“老說自己聰明,你聰不聰明暫且不論。這回怼人噎死人的能力是真厲害。”
劉據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樂滋滋受用了:“多謝誇獎,我一定再接再厲,争取更上一層樓。”
霍去病:……看把你給能得呦。
這回是真無語了。
劉據轉回正題,又問:“平時除了練這個,還練什麽?”
霍去病指向前方:“步行疾跑與策馬疾奔,這倆鍛煉速度、體力、耐力。乃戰時行軍必備。”
劉據擡眼望去,果然前方一群隊伍在練習跑步。
“隔三差五還會讓将士們一起對招喂招。除此外,偶爾也會讓他們分作兩軍進行對壘。”
劉據點頭:“沒了?”
霍去病愣住,神色狐疑:“你還想有什麽?”
劉據托腮思考了會兒:“不确定,暫時不知道,再想想。”
霍去病:……不是,我不過随口問一句,你還真想啊!
他剛想說讓劉據悠着點,又憶及劉徹交待,只需不是太過胡來亂搞,都随他造的話,終是閉了嘴。
他思忖着說:“行,那你慢慢想吧。其實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一點,我需提醒你,練兵先練将。”
劉據颔首:“我懂。兵慫慫一個,将慫慫一窩。”
霍去病愣了下轉而失笑:“是這個理。你挑選的五十人并非出自同一隊伍,也非出自同一軍侯麾下。
“他們是零散的,是你将他們聚到一起,重新彙編,那麽你可有想過,這五十人中要以誰為首?
“你不可能時時盯着訓練安排,即便能,也不會事事親力親為,他們之中不只需要一個主管之人,還需要有嚴格的等級職位劃分。”
劉據眨眨眼,騰一下站起來,潇灑揮手:“這個簡單,現在就去選!”
拍拍屁股,說走就走。
霍去病:……不是,你什麽時候這麽雷厲風行了。用得着如此着急嗎!
******
上林苑,訓練場。
五十人集合完畢,劉據開門見山:“你們都是我從軍中挑選出來的好兒郎,既然從軍,想來也是願意建功立業的,甚至你們之中不少人或許還有自己的青雲之志。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我打算從你們中挑選一人為隊長,一人為副隊長。隊長與副隊的職責,你們出身軍中,應當足夠了解,不需要我多說。
“做我的親衛,或許現階段職位不會太高,似乎看起來也沒多大升遷機會。但我是父皇嫡長子,深受父皇寵愛。
“想必你們不會蠢到以為今日為我親衛,日後便一直只是我的親衛。你們若有能力,我不會介意這份能力被父皇看到。如有機會,我甚至可以為你們争取。
“所以,我想你們應該明白做我的親衛,甚至是做我的親衛隊長意味着什麽。那麽,現在,有願意擔任此職并覺得自己有能力擔任此職者,出列!”
衆侍衛:!!!
霍去病:!!!
侍衛們呼吸凝滞,雙手緊握,既心動又忐忑。而霍去病則是震驚。
他該說不愧是皇家的人嗎?小小年紀便已經會利用身份優勢給人描繪宏圖未來。這叫什麽來着?劉據似乎說過一個新詞,嗯,對了,畫大餅。
尤其更讓他震驚的是,劉據選人的方式竟如此直接。
對此劉據表示:“要不然呢?都說了兵慫慫一個,将慫慫一窩。若一隊之長連毛遂自薦的勇氣與自信都沒有,我又怎麽能相信他可以帶領好這支隊伍,讓他們成為威武之師?我要的是虎狼,而不是兔羊。”
霍去病怔住,這話倒是很有道理。
侍衛們雙拳握得更緊了,體內血液翻滾。他們都是大漢兒郎,若能為虎狼,誰願做兔羊?更何況他們難道就真怎麽慫嗎?
不,他們絕不是慫包。
幾乎是劉據話音落下的同時,十幾個人嘩啦上前一步,出列。然後陸續又有好幾個,總計二十七人,超過半數。
劉據眼睛眯起,很是滿意。
他詢問了霍去病的建議,讓人縱馬去前方霍去病指定的地點插上兩道小旗子,一紅一藍。彼此分隔,相距約莫三丈。
一切準備就緒,劉據面向二十七位候選人說:“以此處為起點,旗子處為終點,你們徒步前往。我不論你們使用什麽手段,第一個拿到紅旗者為隊長,拿到藍旗者為副隊長。”
衆人一愣,望向旗子方向,眼中冒光,也有不少人神色猶疑,欲言又止。
劉據:“有什麽疑問可以提出來。”
好幾個人面面相觑,其中一個思忖了會兒問道:“殿下方才說不論手段?”
“對。不禁止你們互相動手,但請注意這是友好競争,不是生死搏動,出手時要牢記力道分寸。
“但我也明白既是互鬥,不可能毫無損傷。所以我可以接受輕度傷勢,但不接受重傷,更不接受死亡。若有人借機下黑手,一經發現,取消競争資格,并視情況論罪。
“允許你們使用武器,但考慮到刀劍無眼。你們身上兵器我會暫時收繳。那邊額外準備了器具,你們可以自選。”
劉據指向後方,豐禾已經讓侍從将東西都搬了過來。
衆人擡眼看去,清一色的木制武器。其中木棍最多,當然也有刀劍與槍。刀劍用木頭一比一還原,至于槍則去掉了槍頭,與木棍差不離,區別只在于長短。
“我數到三,你們就可以去自選了,選好武器後直接出發搶旗,不必再等號令。”
“一,二,三!”
三字語音剛落,二十七人同時沖過去,大家的目标十分明确,都以去了槍頭的紅纓槍或木棍為主。
畢竟木制刀劍雖形狀等同,卻已沒了刀劍的優勢,除非擅使刀劍且只擅使刀劍之人,否則非但不能為助力,反而成為雞肋。
幾乎所有人都第一時間沖向木棍與槍,唯有一個另外。他第一時間走向的是落在一旁不太起眼的長鞭。
劉據眼珠轉了轉,小聲詢問身側:“他叫什麽名字?”
餘穗嗅覺靈敏,盛谷認人能力強,早在這二十七人自報名號時就記全了,只瞄了一眼就給出答案:“回殿下,此人名喚燕綏。”
劉據點頭,接過豐禾遞來的果汁慢悠悠喝着,還不忘招呼霍去病也來一杯,沒再做其他表示。
場上,候選人們你追我趕,争先恐後。
誰都想奪魁,誰都不願落于人後。因此跑在後面的拼命追趕,拼命想辦法将前面的競争者拉下;而跑在前面的,需努力保持自己的優勢,也需防備身後的突襲。
這不是戰場,卻也是戰場。
劉據旁觀了一場淋漓盡致的酣戰,酣戰的尾聲,在經歷了長時間的混戰後,終于有幾人殺出重圍,甩下衆人,并逐漸将距離越拉越遠。
燕綏就是其中之一,另有兩人,與他不相上下。
這回不必劉據開口,盛谷便主動告知:“燕綏左邊那個叫做晁南,右邊的叫做藏海。”
不多時,三人已經逼近終點。
晁南蓄勢奮發,于戰局尾聲時突然沖刺,瞬間将燕綏與藏海拉開兩步,再一蓄力,伸長手臂朝紅旗抓去。眼看手掌臨近,馬上就要夠到之時,一條鞭子從後而來,将旗子卷起。
晁南神色大震,欲要去搶,已經來不及。鞭子帶着旗子落入燕綏手中。再回頭,另一旁的藍旗也已被藏海抓去。
勝負分明。
三人回歸起點,燕綏藏海喜不自禁,晁南臉色卻不大好。
快到手的鴨子飛了,還是在最後一秒飛的。這滋味屬實不好受,所以衆人也都理解,沒說什麽。
但晁南不甘心,猶豫片刻,心一橫站出來:“殿下,燕綏落後于我,奪得紅旗之人本該是我。”
劉據神色淡定:“但最終奪旗的人是他。”
晁南咬牙:“他用的是鞭子。”
劉據搖頭:“我說了不論手段,并未言明鞭子除外。”
晁南臉色一白,指向燕綏手中的另一根木棍:“他已取了木棍,鞭子……”
話未說完,劉據又道:“我同樣并未限制取用武器的數量。”
也便是說燕綏既拿長鞭又拿木棍,沒有任何問題。
晁南神色更白了兩分。
劉據輕笑起來:“你為何能在最後關頭突然發力,難道不是之前保留了些體力,故意制造與衆人一樣的力竭之态,營造假象,從而讓對手放松警惕,便于你臨近終點出奇制勝?”
晁南眼珠閃動,瞬間低頭,顯然這話說中了。
因為他很清楚,一旦他表現出還有餘力,很有可能遭到燕綏與藏海的聯手堵截。
“你假裝已盡全力,而燕綏表面使用木棍,身藏長鞭,都是為了迷惑對手。既然你可以,為何他不可以?
“從武器搬過來到我下令讓你們去選,其間有數息的時間。這數息裏,你們可曾觀察過武器都有些什麽,以及每種的數量?”
晁南愣住,其餘二十多人也盡皆愣住。
“木棍與去了槍頭的紅纓槍其實很多,并不需要争搶。而長鞭只有兩條。你們全部沖向木棍與槍,唯有燕綏看到了角落的長鞭。
“手中拿到武器後,你們全都急着奔往終點,同樣唯有燕綏沒有急,他取了長鞭後又取了木棍。因而他出發的時間稍微落後你們。”
劉據指向後方剩餘的武器:“如果燕綏心狠點,将兩條長鞭都收起來也不是不可以。但他沒有,他只取一條,留下一條。
“但凡你們當中有人細心點想到這等計策,就能拿取剩下那條,使用與燕綏相同的戰略。可你們沒有。”
一番話說得所有人都低了頭。晁南臉色轉白為紅,是羞的。
劉據卻沒有因此而停止,他繼續着:“隊長乃一隊之首,如果誰身手好就讓誰來當,我為什麽不讓你們直接一對一比試,而采取這種方法?
“燕綏在武器搬上來的第一時刻發現問題,并快速制定出戰術方案,是他取勝的關鍵。他不但擁有矯健的身手,能在混戰中突圍而出,還有着敏銳的洞察與睿智的謀劃。
“你或許前者不弱于他,可後兩項相差甚遠。你甚至不如他。”
劉據指向藏海:“他同樣沒有發現長鞭的優勢,但他知道該怎麽取舍。誰都知道隊長與副隊長之間,隊長的職位更高。但隊長只有一位。
“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将隊長一職收入囊中之時,在察覺自己的對手過于強悍之時,當斷則斷,敢于取舍也是一種魄力。”
又再次轉向晁南:“當然這不是說你就不能去争取了。畢竟就算如此,你也并非毫無勝算。有志之人應當有血性有沖勁,敢于拼搏,敢于向難而行。
“但你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有失敗的覺悟,敢于去承擔這份後果。否則不如同藏海一樣,退而求其次。既然保不住最好,至少要保住次好,不至于魚與熊掌全部落空。”
劉據盯着晁南,小小年紀,明明還需仰視,卻莫名有了幾分威懾之力:“還有什麽問題?可還不服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晁南哪還會生出不服來,羞愧得雙頰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沒……沒有。”
劉據輕笑起來:“不必如此,知恥而後勇。今日之事便是你的前車之鑒。我剛才說了,你的武藝身手并不弱于他人,所以你有你的優勢。
“能不能吸取今日的教訓,往後擅用優勢,彌補劣勢,就看你自己了。我現在年歲還小,親衛隊不過五十人,但不代表日後不會增加。況且,父皇與大漢都需要人才,且需要很多很多。”
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一直旁觀看戲的霍去病心中莫名閃現一個念頭:畫餅了畫餅了,他又開始畫餅了。
尤其畫餅前還知道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打擊批評的同時不忘給予安撫與鼓勵。
呦呦,臭小子哪學來的這一手,不簡單啊。
再轉頭,果見晁南神色激動,一臉感恩戴德的表情,每個五官幾乎都充斥着四個大字:殿下真好。
又一想為選隊長設置的這場“比試”,霍去病看向劉據的目光更複雜了兩分。
難怪陛下說讓他跟着,但不必過多插手,指不定能有別的驚喜。這可不是驚喜嗎。都說知子莫若父,這話真是一點沒錯。
霍去病暗自輕嘆,他該說不愧是陛下的崽嗎?
可惜此時的劉據并不知道他的感慨,也沒察覺劉徹的小心思,給予晁南一定的認可後,他正式任命燕綏為隊長,藏海為副隊長。
“此後你們的訓練都由燕綏負責,藏海輔助。暫且按照軍營現行的訓練方案,若後續有所改動,我再另行通知。”
話是這麽說,但對于怎麽“改”,劉據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現行的方案其實不錯,可以适當保留,只需做一點調整便可。
劉據揉揉肚子,大手一揮:“今天就到這裏吧。大夥兒都餓了,先吃飯吧。”
霍去病:……是你餓了吧。
劉據半點不虧心,他确實餓了想吃飯咋地?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上林苑西側靠近直城門,距離未央宮不遠。即便如此,回去也需要時間。劉據肚子咕嚕叫,幹脆不走了,甚至連苑內宮室都沒去,直接讓人吩咐為親衛做食的夥夫,多做一些。
他今日是突然到來,旁人都不知,更算不到他會跟大家一起用餐。因而并沒有準備額外的食材。唯有幹硬的雜糧餅子與野菜湯。
這兩樣東西,與貧苦之家來說,已是難得,可對于稍好點的人家,只能算尋常。尤其軍中,将士們承擔的多,每日消耗大,夥食不會太差。
隔三差五也是有改善,添加肉類及其他葷腥的。
這可不是巧了嗎?偏今兒沒碰上。
其實不論什麽食材,烹饪得當都能做出不俗的口感。可軍中食物,大鍋煮的,夥夫指不定連“烹饪”的意義都不知道,唯一準則就是熟了、安全、能吃。所以味道真心不咋地,更無法與宮中相比。
劉據沒半點嫌棄,看着彈幕一連串震驚之語心情倍兒棒。
呵呵,小樣兒,這就覺得本殿下聰明絕頂了?
本殿下看那麽多電視劇,可不是白看的,學到的東西多着呢。誰像你們,光知道看半點不會思考,也不曉得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品種的稻草。
要不然都看本殿下這麽久了,怎麽還搞不清楚狀況,仍舊當本殿下是你們以為的紙片人。啧啧。
一行行彈幕劃過,震驚之餘誇贊也不少。劉據邊看邊吃,吃得那叫一個香甜,表情惬意舒爽得很。
霍去病看看他,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餅與湯,陷入迷茫,懷疑人生。是他的錯覺嗎?明明是一樣的東西,怎麽感覺劉據吃的是珍馐美馔呢?
而親衛隊們就更加激動了。
殿下居然和他們一起用膳,殿下居然吃的他們一樣的吃食!
——我艹,他是懂怎麽收服人心的。剛才對晁南那一手是,現在也是。瞧瞧這群親衛的表情,明顯對他更欽佩了。上位者屈尊降貴與下位者打成一片。同吃同住。這讓人怎麽不感動,怎麽不臣服。
——不愧是資本家啊。就算年紀小,也是小資本家。這手段絕了。
——資本家?資本家埋汰誰呢。這是封建帝王家。資本家比得上嗎!帝王家的孩子,集天下資源于一身,更是從小在後宮争鬥與朝堂權謀的氛圍裏耳濡目染,能是簡單角色?
——我人麻了。我……我這智商手段還不如一個孩子。幸好生在好時代,否則我要是在電視劇裏,怕是活不過兩集。
劉據眨眨眼,掃了親衛一圈,将他們的神色收入眼底,很是意外。他光看彈幕去了,都沒注意手中吃食什麽味道,不料居然還有這種效果?
簡直是意外之喜。
劉據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餅與湯,吃得更歡快了。
只要我不說,別人就不會知道這是個美麗的誤會。
嗷嗷嗷,彈幕說得對,我真棒!
霍去病:……再次懷疑人生,感覺自己手中的吃食跟劉據好像真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