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 23 章
明面上是她來想辦法, 實際肯定讓孩子們的爸爸去辦事。
別因為升升年紀小就小瞧他。
升升的行動力絕對比她家小姑子翠玉強。
他是真能一聲不吭帶着妹妹離家出走。
只要不碰到壞人，甚至能一分錢不花去到姥爺姥姥家。
升升記憶力強，頭腦清晰，能說得清楚姥姥和姥爺家地址, 遇到好心人帶孩子去派出所, 沒準真給送回華都了。
升升應下常阿姨的話。
謝衡對兩個孩子說：“你們的媽媽只有文霜。”
他的态度很明晰, 常巧芬見沒事了, 帶已經快把面條吃完的丈夫回家。
真羨慕她男人沒心事, 就知道吃！
常阿姨離開後，已經明白過來的芍芍對爸爸說：“謝哼哼，你快把媽媽找回來！”
謝哼哼已經成了芍芍給爸爸取的外號，家裏也就芍芍會偶爾喊爸爸謝哼哼。
現在是生氣喊爸爸外號。
謝衡心情不好, 不過也沒遷怒兒女的意思：“要等媽媽自己願意回來才行, 媽媽現在還很忙，我們不要去打擾, 媽媽為我們家付出那麽多, 她需要有自己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我們別拖累她。”
兩個小朋友聽明白爸爸的話了，齊齊點頭。
還是等媽媽自己回來找他們吧。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好想媽媽。
...
冉文霜趕在元宵前回到家屬院。
她回來的時候，丈夫孩子們不在家。
去隔壁巧芬家敲門沒人應, 應該是巧芬帶着孩子們去制衣廠了。
家裏并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變得亂糟糟, 能感覺出來最近清掃過。
她把自己的行李簡單收拾過後，決定先去找米粒，找米粒說完再去找婦女隊長說明工作的事。
她之後會離開家屬院，食品加工廠的工作只能辭掉了。
三個月前她離開家屬院, 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是悄無聲息離開，其實不然, 她已經通知過婦女隊長和工廠領導。
離開的介紹信是學校給她開的，看到學校的信，加上她本人去意已決，工廠那邊只能先放人了。
等該聊的聊完，該通知的通知過了，冉文霜去制衣廠接孩子。
不出所料，孩子們都在制衣廠。
兩個小朋友見到媽媽，先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似乎不相信媽媽會出現在他們眼前。
不可思議過後，他們沖到媽媽身邊抱住媽媽。
制衣廠的工作還沒結束，冉文霜自覺再待下去會影響別人工作，找到巧芬，同她交代過後，帶兩個孩子回家。
兩個小朋友實在太想念媽媽，見到媽媽，千言萬語，說也說不盡。
冉文霜安靜聽孩子們說話，在升升問媽媽到底去哪了的時候，冉文霜告訴他們實情：“媽媽回華都了。”
升升只想知道媽媽去哪了，并不打算追問媽媽去做什麽：“媽媽下次回華都，把我和妹妹帶上吧。
我們兩個不會打擾媽媽，我們住在姥姥和姥爺家裏，幫姥姥和姥爺幹家務活，不給他們添亂。
想媽媽的時候讓姥姥和姥爺帶我們去找媽媽，看完媽媽後會跟着姥爺姥姥回去，不打擾媽媽工作。”
“你說得好像媽媽是去坐牢了，媽媽不是去坐牢。”她告訴孩子自己大概在忙什麽。
忙很多事情，接他們學校被帶去“改造”的教授回華都，完成自己的學業，拿畢業證。
拿到畢業證之後就是在學校幫忙。
去年秋收期間收到的信是老師寄給她的，老師告訴她學校要恢複招生，重新開始教學工作。
停課動亂開始的那年正好是冉文霜的畢業年。
她沒能成功畢業，沒有拿到畢業證。
這事成了她心頭的一根刺，所以在聽到翠玉的事情後，她多次強調學業的重要性。
回去三個月裏，算是彌補了曾經的遺憾。
“媽媽之後要留校工作一個學期，會很忙，你們決定要和媽媽回華都的話，媽媽會仔細想想幫你們轉到哪所小學。”她不确定是否能長期留在學校工作。
有關孩子的事，要和孩子爸爸商量一番。
常巧芬幹完活第一時間來到冉文霜家裏，沒問她三個月時間做了什麽事情，而是先把在她離開後，家屬院發生什麽告訴她。
包括有家屬想給謝衡介紹二婚，想給她孩子找後媽的事。
在常阿姨說到後媽的時候，小朋友們表現出了強烈的抗拒，明确向媽媽表示他們不要後媽。
芍芍：“媽媽，我不要後媽，爸爸找後媽，我就不要爸爸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我也不要爸爸了！”升升贊同妹妹的話。
比起三天兩頭不在家的爸爸，他們更愛媽媽。
雖然常巧芬很氣憤，聽到孩子們的話，還是要為謝衡說兩句話：“你們爸爸從來沒說要給你們找後媽，都是別人發癫，你爸爸沒理她們，你們別管她們說什麽。”
冉文霜心裏有了些想法，沒有在常巧芬面前提起，對于後媽這事，她不發表觀點。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不提後媽，她和常巧芬說起自己三個月去忙了什麽。
之前沒有明說是怕出變故。
現在确定下來了。
常巧芬：“你以後都不回來了？”
“有空會來探望阿衡，來看你們。
孩子們說想跟我走，真帶他們走的話，我會問問阿衡他還要不要住家屬院。
不住了，房子歸還部隊，留給以後的随軍家屬住，我和孩子過來就住招待所好了。”
人都不在家屬院了，沒必要強占不屬于自己的房子。
“我本來因為黃糕一家今年要離開家屬院高興，家屬院終于少了一個禍害，聽到你也要離開，難過得不行。”常巧芬憂傷。
對謝衡的打擊更大吧？
他今年不出意外要晉升成團長了。
冉文霜：“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不用太難過的。”
都到今天了，她也不隐瞞心裏的想法。
如果沒有十年的“鬧劇”，她是不可能随軍的。
即使和謝衡結婚，夫妻也會分居兩地，常年見不到幾面。
芍藥古時候有“離草”之稱，男女分別會贈送芍藥。
當年芍芍随便一選就選中了芍藥，她內心頗有感觸，沒想到幾年後，真的要分別了。
不可能随軍這番言論在不清楚狀況的人聽來，或許會認為她太狠心，常巧芬聽完的感想是：“這十年像是謝衡偷來的時間。”
她接着道：“随軍對家庭條件差的家屬來說是過好日子，對家庭條件還行的家屬來說是吃苦，對我來說都一樣，我家條件不好不壞，我家男人在部隊裏也待不了幾年了，我該好好想想以後的出路。”
冉文霜問起自己丈夫的事情：“阿衡出任務了嗎？”
常巧芬還真知道，畢竟幫人家看顧着孩子：“出任務去了，差不多後天回來，你什麽時候走？”
“我再待一周就離開。”
“你記得和紅嬌說一聲，她也挺擔心你的。”
“好，我明天就去找她說。”
...
謝衡回到家，見到了妻子。
看她表情，他有不好的預感。
冉文霜讓黏在自己身邊的孩子們回裏屋，她有話要和爸爸說。
知道媽媽不會突然離開了，兩個小朋友回裏屋待着。
孩子們離開，冉文霜開門見山，說起離開家屬院的事，不是過去三個月的事，是将來的事。
她不會住在家屬院了。
她說明了夫妻兩人将來的狀況，他忙，她也忙，常年見不着面。
闡述了一通，到最後的結論是：“我們離婚吧，只要你同意，軍婚離婚不是難事。”
謝衡沉默半晌，聽到這裏才開口，聲音略有些幹啞：“只是因為忙，因為分居嗎？”
冉文霜瞬間明白他實際想問什麽：“我沒有背叛我們的感情，不是因為想和別人在一起才提起離婚，只是因為忙，只是因為分居見不到面。
離婚後你不願意孩子跟媽媽，可以讓孩子們和爺爺奶奶住，不要阻止我去看孩子們就行。
你不想管孩子們，孩子們可以先住姥爺姥姥家，等我工作穩定會把孩子帶在自己身邊，不會影響你。”
她現在和同事一起住在學校教師宿舍，連單人宿舍都沒有，無法将孩子帶在身邊。
“既然不是因為喜歡別人才想和我離婚就不離了。”
冉文霜聽到他話裏的堅決：“如果我是喜歡別人才想和你離婚，你會同意離婚嗎？”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不經過思考就問出這種試探的話語。
這仿佛在說她确實有“二心”了。
她沒有。
謝衡不去看她，目光落在地面：“不會同意。”
這回答出乎冉文霜預料，她仔細想想，也不是很意外：“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善解人意的丈夫。”
“我不是。”
冉文霜不想刺激他了：“那就不離了，你想離随時可以離，我這邊都會答應的。
我想把孩子們帶走，總麻煩巧芬不太好，你看看你還要住這裏嗎？
不住的話，接下來幾天我會把家裏行李全部收拾好，屬于我和孩子的行李寄走，屬于你的，你帶到宿舍去。”
謝衡：“不住了，你收拾吧，寄行李的事交給我。”
“嗯。”謝衡不在家的日子，她已經在收拾整理了，能在離開前全部收拾完。
...
“我不是在做夢吧？”賀志年請謝衡到家裏吃飯，順便了解一下真實狀況。
冉文霜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回來沒幾天就帶着兩個孩子走人了。
賀志年想要找謝衡本人問清楚狀況。
薛淑玲的消息比賀志年靈通許多：“文霜回華都很奇怪嗎？她可是大學生，現在很多大學都恢複招生了，她要是能當大學老師也挺好，總比在食品加工廠做餅幹或者在農場裏幹農活好。”
賀志年：“現在想得通了，原來弟妹一直有自己的理想，蟄伏十年，終于能夠‘出擊’了。”
謝衡有從升升嘴裏聽到過爸爸偷了媽媽十年時間的說法，是常巧芬說的，他說給爸爸聽。
妻子剛好在身邊，糾正孩子的說法：“哪是爸爸偷掉的時間，這十年媽媽有很多寶貴收獲，最重要的是收獲了兩個可愛的寶寶。”
在她這裏，沒有時間是被浪費被偷走的，每一天都過得很有意義。
她很珍惜和孩子們相處的時光。
小朋友們喜歡媽媽的說法，被媽媽說得不好意思了，就都抱住媽媽。
謝衡：“是我偷走了她十年時間。”
賀志年：“我看弟妹毫無留戀離開就明白了，要是當年沒那些糟心事，她是不會随軍的，說你偷來的也沒問題，你小子幸福美滿的生活，到底是南柯一夢。”
薛淑玲揪住丈夫的耳朵：“瞎說什麽，淨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十年時間是他做夢嗎？是實實在在一起度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