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沒點揍敵客全家桶啊？

第115章

第115章

你在當地停留了将近一周, 因為有你的幫助所以打掃戰場并沒有巫師預期的需要那麽長時間，等到一切結束以後你就拿起自己的行李，東西不多, 就是一個小巧的手提箱而已，你早在幾天前就已經把行李給整理好放在箱子裏, 而這個手提箱也被你放在角落裏。

提起手提箱, 你走出房間, 巫師已經在門外的長廊上等着你了, 你快步走到他身邊，“走吧。”

“不用和其他人告別嗎？”

你抿抿唇，“不用了, 那樣會很奇怪的。”

見你這麽說，巫師也不再提這個了, 你們并肩同行離開這裏，你原本是打算讓安卡送你們一程的，但是它現在早就在矮人王國的黃金堆裏幸福地打滾睡覺了吧，因此負責交通的任務就落在那只當初跟你一起來的飛行魔獸身上了。

“這是……你哪裏找來的飛行魔獸？”巫師還以為那是你中途綁架的飛行魔獸，但是最近這幾天這只飛行魔獸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就這麽一直乖巧地等在這裏, 你伸出手拍拍飛行魔獸的腦袋，“這個啊，我從大魔王那裏打劫過來的。”

不愧是你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你們坐在飛行魔獸的背上，有它作為交通工具, 趕路就變得很方便了，你和巫師還能在途中聊天, 他說到自己以前趕路都是靠步行的，騎馬都算是很好的條件了。

“你們就沒有想過利用飛行魔獸嗎？”你忍不住反問。

“不是誰都能像你一樣随随便便就能馴服一只飛行魔獸的, 這一舉動充滿危險性。”巫師老實說，他沒見過你這麽大膽的舉動。

你聳聳肩，“是麽。”

飛行魔獸的飛行速度雖然很快，但是飛得很平穩，你們幾乎沒有感受到什麽颠簸，你正在思考到時候見到了那些維拉應該說些什麽，從現在就開始打草稿。

首先你得讓祂們知道是你解決了大魔王，但是直接你自己來說就有些自我誇耀了，所以你決定把這個任務交給巫師，你偶爾附和兩句就行，其次就是要告訴祂們自己的訴求，也就是回到你原來的世界。

你得好好斟酌一下用詞了，光是想一想不怎麽靠譜，你索性從背包裏拿出紙和筆，在草稿紙上面打草稿。

“你在做什麽？”巫師問。

“寫稿子，嗯對了，等下你還可以幫我看看哪裏需要修改一下的。”你一邊說着，握筆的手奮筆疾書，寫字的聲音是唰唰唰的，眨眼間你就在草稿紙上面寫了好幾行字。

“其實你不用說那麽多的，祂們早就已經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了。”

這話說得你好像幹了什麽壞事一樣，你停筆，“就算祂們的确已經知道了，但也不妨礙我再多說一遍。”

再說了你到時候還得要請求對方實現你的願望呢，你提前多說幾遍自己的功勞其實也不過分嘛，甚至可以說是很合理的。

話語間你已經把第一版的稿子給趕出來了，你遞給巫師，“你先看看？”

巫師從你手中接過那張草稿紙，看了幾分鐘才說：“應該差不多了。”

“就沒有什麽要修改的地方嗎？”

巫師皺起眉，“目前看來是沒有的。”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你也就沒必要再繼續修改了。

飛行魔獸帶着你們越過綿延無盡的山脈，在巫師的指揮下你們大約花費了兩天的時間到達灰港，在那裏你還頭一次見到了活生生的精靈奇爾丹，他和巫師是舊相識了，一見面他就用精靈語向你身邊的巫師打招呼。

“這位就是你所說的勇士了吧？”而後他又将話頭指向你，估計他也沒有想到你聽得懂精靈語，不光是聽得懂而且還會說，你用精靈語回答：“我只是幫忙解決了一次危機而已，算不上什麽勇士。”

聽到你用流暢的精靈語回答，奇爾丹略帶驚訝，“你會說精靈語？”

你謙虛地回答：“稍微懂一些。”

“那你真是謙虛過頭了，我已經聽說了你的事跡，維拉們允許你去往極西之地，這是為了感謝你對這片大陸做出的貢獻，如果沒有你危機也不會那麽快解決的。”奇爾丹說得很真誠。

他說得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巫師加入你們的對話，“她之前就一直催着我快點啓程，所以我們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閑聊上面了吧，畢竟出發以後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敘舊的。”

一聽巫師那麽說，奇爾丹便領着你們上了船，這艘船和你見過的人類船只不太一樣，做工更加精巧，而且不會顯得過分沉重，你正站在甲板上好奇地觀察這艘船的結構，奇爾丹倒是很熱情地向你介紹起這艘船的構造，一些尋常人不會注意到的細節。

你認真地聽着他介紹，他介紹得差不多了又說：“你和我見過的人類不太一樣。”

你對精靈造的船感到好奇的時候對方也在對你感到好奇，你說：“我可能确實不能算是普通人類。”

結合過往種種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覺得自己現在實在是和普通人類不沾邊，你說：“也許我是比較特殊的人類吧。”

不，實際上奇爾丹想說的是你似乎不是人類，尤其是你身上的氣息，作為幾乎擁有無盡生命的種族，精靈見識過許多特殊的人類，你應該算是特殊中的特例了吧。

“或許是的吧……”

奇爾丹又換了個話題，“對了，你是怎麽學會精靈語的？我記得這片大陸上已經沒有精靈了，是你自學的嗎？”如果你真的是自學的，那只能說明你的确很聰明，能夠在沒有精靈的指導下就學會一門新的語言。

“一半一半吧，前期是有人帶我入門的，當然那不是什麽精靈，他也是一個人類，至于後來就都是我自學的了。”

“那他肯定也是個博學多聞的人吧。”

你想了想，腦海中出現金的側影，“嗯……他很聰明，也很博學，而且性格也很好。”

“你是在思念他嗎？”

是你表現得很明顯嗎？你愣了一下，“其實也還好吧。”

精靈怎麽會沒有察覺到你在說謊呢？但他并沒有多說什麽，他只是笑着跳過這個話題，換了一個新的話題。

去往極西之地的水路一路順風，偶爾還有海鳥從你們頭頂振翅掠過，這幅畫面平靜祥和，你一直都在緊繃着的神經也終于放松下來，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

天色逐漸暗下來，星辰綴在天邊，剛剛享用過精靈準備的晚餐的你躺在甲板的躺椅上。

“所以你的工作就是負責運送這片大陸上的精靈嗎？”

“差不多是這樣的，這是一個很漫長的任務，畢竟不是所有的精靈都願意離開這片土地的。”奇爾丹說，“他們将這片土地當成自己的故鄉，只不過就算他們活着的時候沒有西渡，等到他們死去以後靈魂也會去往曼督斯的殿堂的。”

奇爾丹口中的曼督斯殿堂指的就是精靈死後靈魂的最終歸屬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終點”，你忽然想到了什麽，轉過頭又問奇爾丹，“除了精靈的靈魂，曼督斯的殿堂裏還會有別的靈魂嗎？”

“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過在歷史上也确實出現過人類去往曼督斯殿堂的情況，但這也是極少數的情況了，而且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你是想問人類死後靈魂會去哪裏，那麽我也無可奉告，這個問題甚至于就連曼督斯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只有伊露維塔掌管着答案吧。”

沒有從奇爾丹口中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但你也沒有多失望，畢竟在不久之後你就會抵達維林諾，你或許就能找到答案了。

“看起來你們相處得很融洽。”巫師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奇爾丹說：“那你為何不加入我們呢？我的朋友。”

巫師和奇爾丹聊起以前的事情，那都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你就當是聽故事，聽他們回憶往昔，一個巫師一個精靈，他們的記憶力倒是很好。

“是麽，她還去過精靈的宮殿嗎？”奇爾丹說，目光落在你身上，“你去的是哪一處精靈宮殿？”

實際上你去了不止一處的精靈宮殿，你說：“密林，嗯……還有幽谷。”

奇爾丹笑了起來，“也不知道你更喜歡哪一處宮殿呢？”

雖說眼前的精靈已經上了年紀，但偶爾也會喜歡開玩笑，沒等你回答，他就自己先說了一句，“或許是幽谷吧。”

“幽谷确實很美，但是密林的精靈宮殿也不差，而且那座宮殿下面還有個巨大的酒窖。”

“噢……對，畢竟瑟蘭迪爾喜愛美酒。”他又說，“等我們抵達目的地了，你就有機會見到這兩處宮殿的主人了。”

其實你對這個宮殿主人的興趣并不大，但你還是順着他的意思說：“是麽，那我會從現在就開始期待的。”

說完這話你又看向夜空，漆黑的夜幕上點綴着璀璨的星河。

因為氣氛太過和諧，你當天晚上是在甲板的長椅上睡着的，等再醒過來的時候日上三竿，不過陽光不算太刺眼，你從躺椅上坐起來，巫師說：“我們就快到了。”

“這麽快的嗎？”你驚訝道。

“是時間流速發生了一點改變，讓你覺得時間變得很快而已。”巫師說，你走到船頭最前端，撥開淺淺的一層霧氣你隐約能夠捕捉到不遠處那片陸地的輪廓，伴随着你們的靠近那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這裏……就是極西之地了嗎？

“這裏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你說。

“是好的還是壞的？”

“算是好的吧。”這裏的氣息太過聖潔了，而你作為身上沾染黑暗氣息的生物靠近的時候不免會有些排斥反應，但你的內心卻是向往着這片土地的，這就是巫師所說的矛盾之處吧。

船靠岸了，奇爾丹抛下錨，等待船只徹底穩定下來，你和巫師這才從船上下來，湊近一看還有幾個精靈站在口岸等待着你們，或許是在等待巫師吧，你從他和奇爾丹的對話可以得出他和差不多大部分的精靈關系都不錯，是個實打實的交際花。

精靈們親昵地呼喚着巫師的精靈名，而後壓低聲音和他用精靈語對話，那些個精靈時不時擡起頭朝你的方向望一眼，表情欲言又止，有些好奇，但同時也心存警惕。

“放心吧，他們對你沒有惡意。”最後一個下船的奇爾丹這時候才慢吞吞地走到你身邊，“他們只是對你有些好奇而已。”

你聳聳肩，“我不在乎這些。”就算精靈真的對你心存惡意又怎樣呢，你難道要為此感到傷心嗎？你認為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遠道而來的客人，您是需要先休息一下嗎？”有着一頭金色長發的精靈估計是被選出來的代表主動和你對話。

“不用了。”你其實也沒有那麽疲憊，“我現在可以直接去見祂們嗎？”

“可以是可以，只不過我們還需要通報一聲，所以請您稍等片刻。”那個精靈說完這話就離開港口，步履輕快地向着遠處的宮殿跑去。

巫師說：“這還得要等一會的，要不然你在這附近轉轉？我敢說這裏的風景足以和中土大陸最美的風景媲美。”

巫師的話得到在場其他精靈的肯定。

你算了下時間，确實還要一會，那就當是散步消磨時間了吧。

巫師陪在你身邊一起散步，這片土地的氣息祥和，仿佛紛争和痛苦都遠離了這裏。

“在這裏我無法感覺到痛苦，這是怎麽回事？”你奇怪地發問。

“這樣不是一件好事嗎？不會痛苦，而且也不會有其他的負面情緒。”這也是為什麽大部分的精靈在複生以後不願意再離開這片土地了，因為這裏的生活安靜平和，而中土大陸卻承載了他們過往太多的痛苦與眼淚。

這也不能簡單地說是一件好事了，因為你第一想法就是這樣很奇怪。

就好像心髒的一部分被挖走了，空蕩蕩的，雖然這樣一來确實不會感受到痛苦了，但無論怎麽看，這都很奇怪啊。

你換了個話題，“所以……這裏就是‘終點’了對嗎。”

“嗯，可以這麽說。”

你不說話了，巫師也保持沉默，這樣安靜的氣氛持續了很久，一直到之前那個金發精靈再次找到你們，他說：“曼督斯大人說可以見您了。”

這時候你們已經把這塊土地的外圍逛了一圈，巫師說：“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于是你們一個巫師一個精靈外加一個你共同前往曼督斯的殿堂，途中那個金發精靈忍不住多看了你幾眼，你問：“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我只是，嗯……您是我見過第一個踏上維林諾這片土地的人類。”其實他這麽說也不太準确，因為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你也不能算是人類了。

“那你之前都沒有見過人類嗎？”

“并不是所有的精靈都會離開維林諾的，我就屬于未曾離開這片土地的精靈。”

啊……你想起來了，精靈還分不同的種族，總之就是非常複雜的關系。

“所以如果我剛才冒犯到您了，請您見諒。”他很誠懇地向你道歉。

你們步行來到曼督斯的殿堂，你們站在大門口的時候，那扇大門似乎是有感應地從中間打開，這殿堂寬闊無比，擡頭望去還能看見最上面的穹頂，穹頂內部雕刻着精美的圖案，但是你沒來得及仔細看。

因為你在這時候聽見了曼督斯的聲音，“遠道而來的客人，非常感謝你為中土做出的貢獻，保護了善良的生靈免受黑暗侵蝕。”

這裏的精靈和維拉說正事之前都得要說那麽一長串的無用開場白嗎？

但畢竟你現在還在對方的地盤上，你就只能耐着性子聽他說完這些話，過了好一會，對方應該總算是把話給說完了。

你輕咳一聲，照着自己之前打好的草稿回答，再加上巫師在旁邊的附和，你最後提出自己的請求，“我希望能夠回到我原來的世界。”

曼督斯長久地注視着你，久到你以為他都要拒絕你了，但是到最後他卻說：“可以，不過在這之前我想你應該會想要見一個人的，實際上他也等待了你很久。”

你的心裏已經隐約有了答案，但是沒有說出口，你按照曼督斯的指示前往殿堂某條長廊的盡頭，根據曼督斯的說法，你會在那裏見到你想見的人。

你的腳步一刻也沒有停留，從原本的快步走到後面都變成了小跑，你就這樣一路跑到了長廊的盡頭，你的呼吸都變得不規律了，你環視四周，終于在不遠處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你的動作變得有些僵硬，你頓了頓才繼續往前走。

你一邊走着一邊調整自己的呼吸，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狼狽，距離他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他才回過頭，記憶中開始變得模糊的面容也終于得到了補全。

“……東？”你遲疑了一下才叫出他的名字，後者的容貌還和他當初離開黑暗大陸的時候差不多，幾乎沒有任何改變，你只是看着他，時光就似乎回到了當初還在黑暗大陸上的時候。

“西芙，你也終于來到這裏了嗎？等一下——可以讓我确認一下嗎？”他見到你的第一反應是欣喜，但是在高興之餘他又有些擔心地走到你面前，伸出手觸碰你的手背，确認你的體溫後他才松了一口氣，“看來你不是因為死亡才來到這裏的。”

他會這麽說就代表他當初就是因為死亡才會來到這裏，你說：“我聽說了一些關于你的事情。”

“是嗎？那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東很有耐心地詢問，就和他以前對待你的态度是一樣的。

“算不上是好事也算不上是壞事。”你含糊不清地回答，“總之能夠再見到你就已經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了。”

“但一切都還沒有結束對嗎？”東說，“你應該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對吧？”他對你說過的話記得很清楚，比如說你曾經告訴過他的，你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他一直記到了現在。

“當然沒有忘記。”你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如果說你真的對這個世界有什麽舍不得的，那或許東就在這其中，但也只是稍微有點舍不得而已。

東張開雙臂，輕聲詢問，“可以擁抱你嗎？”

“可以。”你主動抱住他，“在你離開以後發生了很多事情，估計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那你過得開心嗎？”

“一開始還挺開心的，後來發現我被騙了，還好我及時逃出來了，啊呀，這種事情真是三言兩語說不清的。”你嘆了一口氣，“得坐下來慢慢說才行。”

東的耐心可比你多得多，你們便找了個庭院坐下，你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娓娓道來，因為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所以你的情緒倒是沒什麽起伏變化，倒是東在聽見你差點被揍敵客利用的時候有些生氣，甚至表現得比你還要生氣。

這讓你覺得有些好笑，“你那副樣子好像想要去找他們算賬一樣。”

東輕咳一聲，“很明顯嗎？”

你點點頭，“嗯，非常明顯。”

“不過你也不用太生氣，因為我可是狠狠地報複回去了的哦！”你比劃了一下，“就是把他們家給炸了兩次，非常解氣。”

東被你的言語逗笑了，但很快又收斂起笑容，他忽然說：“抱歉……”

“沒關系，我早就已經原諒你了。”雖說你一開始因為他的不告而別确實有些生氣，但是那麽多年過去了，你早就消氣了。

“不，我還是應該道歉的，如果當初帶着你一起離開的話，或許就不是這種結果了。”

你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可以了，這種話不用再說了。”

東抿抿唇，“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到自己的世界呢？”

你沉思片刻，“再等等吧，等我把那些故事都和你講完了再說吧。”

說完，你和他對視一笑。

“那我希望你可以講得慢一些。”

“行啊，我可以把所有細節都說給你聽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