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沒點揍敵客全家桶啊？

第72章

第072章

庫洛洛拍了拍朋友薩拉薩的肩膀, “你還好嗎？”

薩拉薩還有點暈乎乎的，就連說話也是含糊的，她先是“嗯”了一聲, 而後才慢吞吞地回答庫洛洛，“我沒事啦。”

這時候後來的觀衆也都陸陸續續入座, 現場的位置很快就坐滿了, 來晚的人沒有位置坐, 就只能站在後頭, 後來人都站不下了，你回過頭發現有人還站在遠處的垃圾山上看電影。

你得要慶幸庫洛洛先來占位置了，否則你估計也要站在後頭才能看電影了。

在電影開始之前組織這場電影的負責人走到熒幕前, 手裏拿着話筒，“我看到今天也來了很多觀衆, 嗯，真是很熱鬧啊，看電影就是要越熱鬧越好的，今天除了為各位免費播放電影以外，我還給大家帶來一個好消息, 我們的老板是個好心人, 他看不得別人受苦，所以他現在想要為在座的各位提供就業崗位，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而且報酬客觀。”

你聽那個負責人說到一半就覺得不對勁了, 你低頭小聲地和庫洛洛交談，“以前你們看電影的時候他也會說這種事情嗎？”

“沒有, 但是他會提到自己的老板是個多麽善良的人，他原來也是流星街人, 現在跟着他的老板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庫洛洛想了一下，把過去幾場電影放映前那個負責人說的話精簡提煉出關鍵內容，“因此也有很多人羨慕他的好運氣，我聽說私下還有人求着他帶他們離開這裏的。”

雖然你這樣多多少少有點陰謀論了，但是你根據庫洛洛說的話想到了很多的詐騙套路，都先是用熟人讓對方放松警惕，然後再抛出一個又一個的誘餌。

而現在就是他們收網的時候了。

你皺起眉，但畢竟你也無法阻止那些想要踴躍參加的人，就算你戳穿他們的謊言，那些人也不會相信的，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你還是出于好意小聲提醒庫洛洛，“這一看就是騙人的，你可千萬不要相信。”

庫洛洛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這是騙人的東西，但是生活在流星街的人總要為自己尋找一個活下去的目标，這樣才能支撐着他們走下去。

留給流星街人的選擇不多，或是去角鬥場比賽成為贏家脫穎而出然後被Mafia挑中，又或者是成為黑市裏各種委托都來者不拒的殺手，無論哪一個選擇都會讓他們游走在灰色地帶。

現在有一個看起來還算是正經的工作機會擺在他們面前，有人心存警惕就有人會深陷其中，庫洛洛也很清楚這一點，對于那些積極報名的人庫洛洛選擇冷眼旁觀，只要不是他在乎的人被傷害，他對此都毫不在乎。

負責人讓助理記下那些報名的人的名字還有基本的身份信息，然後他又說：“你們的熱情我已經感受到了，現在就讓我們開始欣賞電影吧。”

說着，他終于從熒幕前走開了，你隐約聽見不遠處的俠客嘟哝一聲，“這騙子話可真多。”

看吧，還是有很多人意識到這就是一場騙局的，你朝俠客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方也捕捉到你的目光，他對着你揮揮手，坐在他旁邊的是信長還有窩金，還有幾個看起來應該也是他的朋友的人，窩金的體型龐大，一個人就得坐兩個位置，兩個位置可能都還不夠，他甚至還擠到了身邊的俠客。

俠客無奈地笑了笑，動作略顯局促。

“莉亞，你在看什麽？”庫洛洛問道。

“原來俠客坐在那裏啊。”

庫洛洛瞥了一眼俠客，“你已經認識他了嗎？”

“是啊，在你走後沒多久俠客就找上門來了，他是來拿書的。”

庫洛洛想起來了，最近俠客一直在搗鼓什麽組裝的計算機，還麻煩艾琳給他帶回來幾本書，應該就是和計算機有關的吧，“我聽說他在組裝計算機。”

“我今天已經看過了，他确實很厲害，居然真的組裝了一臺計算機出來，而且還能正常運行。”在庫洛洛面前你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

等你說完這話才發現庫洛洛很安靜，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周遭的光線變得昏暗，幕布上出現電影開頭的畫面，你原本還以為他是在認真看電影了，于是你也調整好坐姿打算欣賞這部電影。

開頭播放了一半，庫洛洛觸碰了一下你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我應該是你來到流星街碰到的第一個人對吧？”

好端端地他怎麽問起這個來，你想了想，其實真要論起來的話，庫洛洛也不能算是你在流星街遇到的第一個人，但是你一低頭就瞧見他望着你，這個時候你要是搖頭，那你就會在他的眼裏看到失落的吧，而且小孩子嘛，确實是要哄的。

所以你說：“是啊，庫洛洛是我在這裏遇到的第一個人，很特殊。”

聞言，庫洛洛才滿意地笑了，然後把注意力轉移到熒幕上。

這是一部很成功的商業片，說的是節奏把控該有的熱門元素都有，什麽追逐戲，飙車戲，以及時不時出現的爆.炸滿足觀衆的視覺感官，在場的觀衆也都看得很滿意，等到電影結束他們也沒有離開，而是依舊坐在位置上等待電影放完最後一秒。

你還以為這個電影最後會有什麽彩蛋的，但看到最後都沒有彩蛋，都是滾動播放的演職員表，最後一秒熒幕變得漆黑。

電影徹底結束了。

這時候人們才依依不舍地從位置上站起來，原本站在座位後面的觀衆也在七嘴八舌地讨論剛才的電影情節，現場有些嘈雜，同時也很熱鬧。

因為除了讨論劇情的，還有一些人去主動咨詢剛才發言的負責人如果去工廠裏工作的薪資待遇，你和庫洛洛從他們身邊走過，你捕捉他們對話的零星幾個詞語，無非是報酬很豐厚，而且還能解決身份問題，包吃包住，其他的問題都不用擔心，到時候會有人專門崗前培訓的。

這種話你總覺得很似曾相識，真的就是你記憶裏的詐騙套路啊，你想到自己當初剛上大學的時候和黛西出去逛街就有遇到過類似的，好在你和她都很清醒，根本就沒有搭理對方，這才沒有被騙到的。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薩拉薩跑到庫洛洛身邊，“庫洛洛你今天也要溜到外面去嗎？修女可是會生氣的哦。”

說完這話她又飛快地看了你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麽。

庫洛洛說：“我會盡快回來的，至于修女那邊，那就麻煩你啦。”

薩拉薩撇撇嘴，“那好吧，那你下次得要幫我寫作業哦。”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總行了吧。”庫洛洛欣然答應薩拉薩提出的條件。

薩拉薩原本要走的，但是後來又折返回來，有些害羞地對你說：“晚安，祝您有個好夢！”

“也祝你晚安。”你溫柔地對她說。

薩拉薩像只蝴蝶似的步履輕快地從你們身邊跑走，一路飛奔到好友希拉身邊，她跑得太快了，本來就有些淩亂的碎發現在徹底亂糟糟的，但她的眼睛卻亮得驚人，她說：“我剛才看到了艾琳老師的助教，一個，嗯……很漂亮很溫柔的人，她，啊呀——她比這天上的月亮還要漂亮。”

她想要用大詩歌還有其他漂亮華麗的比喻來形容你，但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她平常看的都是一些漫畫或者是小人書，又不愛上文學課，一時之間還真是找不出什麽适當的形容詞來，她只能有些焦急地舉起手指了指懸挂在夜空中的月亮，“嗯、就是月亮的美麗。”

希拉把她亂糟糟的碎發理幹淨，“看吧，讓你平常不愛看書，現在真要找出幾個形容詞來都難。”

薩拉薩嘆了口氣，“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看書，好好學習的。”在庫洛洛幫她寫完作業以後，她在心裏又補充了一句。

好友的轉變讓希拉也不由地開始好奇你，居然能讓平常不喜歡看教科書的薩拉薩重拾學習的動力，真不愧是艾琳老師的助教，就連勸學水平也是一流的。

“雖然你的形容有些不确切，但我還是對那位助教小姐有些好奇了。”

“不只是你對她好奇，庫洛洛真是都要變成粘人精了，哼，他現在估計是陪着她去艾琳老師那裏了。”

“啊呀，那他是不回來了嗎？那修女又要生氣啦。”

“看在他是我的朋友的份上，我肯定是要幫他的啊。”說着，薩拉薩很有責任感地挺起胸膛，“我會幫他打掩護的。”

然而了解兩人性格的希拉已經看穿了一切，她一針見血地指出，“你是不是又麻煩庫洛洛幫你寫作業了？”

“什麽、你怎麽——”薩拉薩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她又猛地捂住嘴，“不對，事情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呢！是你誤會了！”

希拉笑得眉眼彎彎，“噢？真的嗎？可是你以前每次都是這樣的啊。”

薩拉薩發現自己實在是瞞不住了，她才嘆了口氣，坦白道：“好吧，就是你想的那樣。”

于是希拉無奈地笑了下，“你啊，總是讓庫洛洛幫你寫作業，那你怎麽能學到東西呢？”

“艾琳老師說過的，不是所有人都是讀書的料子，或許我的天賦在其他地方呢？為什麽總是要局限在讀書這一條途徑上呢？”這時候薩拉薩就搬出了艾琳作為擋箭牌，希拉說：“艾琳老師那麽說也不是在鼓勵你不做作業的，你不要曲解她的意思啊。”

“好了啦，我知道啦，我下次絕對——絕對不會這樣了。”薩拉薩表情嚴肅而鄭重，但下一秒她就把話題一轉，又轉到你身上去了，“庫洛洛和新來的那個助教老師關系可真好啊。”

“你難道忘了嗎？只要庫洛洛想，他可以和所有人都打好關系。”希拉這話也算是在安慰薩拉薩，只是後者反駁道：“但是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嗯……總之，我下次也要去艾琳老師那裏問問題了！”

聞言，希拉對此表示懷疑，“真的嗎？你每次去不都是為了蹭她那邊的點心和茶水嗎？”

薩拉薩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她撓了撓腦袋，“那我也有幫忙的好嘛，我上次還幫着艾琳老師一起織圍巾呢，嗯，還有織手套！”她覺得自己的天賦可能就在編織這一方面了。

“好吧好吧。”希拉和薩拉薩并肩同行，她們一同回到教堂，薩拉薩先是去應付修女并且給庫洛洛打掩護，過了一會才回來的。

而另外一邊的你和庫洛洛也已經順利回到森林的小木屋，你開門進來的時候艾琳正坐在客廳裏縫補衣服，她經常去森林裏，衣服很容易就會被樹枝勾破，或者是劃開幾道口子，日積月累下來，她的那些衣服都已經破破爛爛的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艾琳頭也沒擡，就說：“歡迎回來，電影好看嗎？”

“挺好看的。”“還可以吧。”

你和庫洛洛的聲音重疊在一塊，這才讓艾琳擡起頭，“咦，庫洛洛你今天也沒有回教堂嗎？這樣下去修女可是真的會生氣的哦。”

庫洛洛聳了聳肩，“沒關系的，有人替我打掩護的。”

艾琳放下手裏的針線活，她一副很了解情況的樣子，“是薩拉薩對嗎？”

這回輪到庫洛洛“咦”了一聲，“果然瞞不過您，沒錯就是薩拉薩，她是自願要幫我的。”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自願的，而更像是他們達成了什麽交易，不過艾琳沒有戳穿這一點，她說：“那要來幫我整理針線嗎？順便再把旁邊的毛線團也一起整理了吧。”

庫洛洛從善如流地走到艾琳身邊，你正在考慮要不要也去幫忙，艾琳先一步對你說：“你應該也累了吧？先去洗澡然後早點休息吧。”

“不需要我來幫忙嗎？”

話語間庫洛洛已經動作非常熟練地繞起毛線團，看得出來他以前應該經常這麽幫忙的，都已經有經驗了。

“嗯……如果你等下還有精力的話就過來幫忙吧，但其實也不怎麽需要，畢竟庫洛洛非常能幹。”說着，艾琳指了指旁邊剛剛整理好的幾個毛線團，庫洛洛的效率确實很高。

好吧，這裏的确不怎麽需要你的幫忙，你這才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先去洗澡。

而和艾琳一起待在客廳的庫洛洛說起你們去看露天電影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總覺得這是個騙局。”

艾琳聽他的形容和他的看法是一致的，“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不過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會去調查的。”

*

眨眼間的時間你就已經在流星街度過了幾個月的時光，你來的時候天氣還是有些偏熱的，現在已經徹底進入冬天了。

之前艾琳給你還有那些學生編織的圍巾手套也終于派上用場，聽庫洛洛說流星街其實是不經常下雪的，他的記憶裏也就下過一場大雪，所以今年很特別。

這場雪是從半夜開始下的，等到隔天早上你一起來打開窗戶，雪花就順着窗縫飄了進來，飛舞的速度很慢，優哉游哉的，你伸出手輕輕松松地撚住那片雪花，它在你的指腹間融化，化成一顆水珠。

放眼望去，原本的垃圾山表面被覆蓋一層積雪，乍一眼還覺得是雪山，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夾雜在積雪裏的各種垃圾，它還是垃圾山，但氣溫驟降也有好處，至少垃圾不會因為高溫發酵飄出難聞的氣味，你可以說冬天是流星街空氣最清新的季節了。

伴随着雪花一起吹到屋內的寒風讓你的頭腦很快清醒過來，你拍拍自己的臉頰，套上一件外套去洗漱，在刷牙的時候你聽見盥洗室外傳來的聲響，今天好像是流星街的新年，這和外面世界的新年有所不同。

艾琳的學生一個接着一個地上門拜訪，送的新年禮物也是千奇百怪的，你聽見艾琳在外面說着感謝的話。

你加快速度刷完牙然後洗了把臉，這才走出盥洗室，你額角的碎發還沾着水珠，原本正在和艾琳說話的薩拉薩一見到你就興沖沖地跑了過來，她好像又長高了一點，之前掉了的乳牙也逐漸長出新牙，時間在小孩子身上總是表現得那麽明顯。

“莉亞，新年快樂！”她也學着庫洛洛稱呼你為莉亞，說是不能讓庫洛洛超過自己，小孩總在某些方面表現出出乎意料的勝負心。

“新年快樂。”你伸手摸了摸薩拉薩的腦袋。

薩拉薩的朋友希拉還有派克諾妲也走了過來，她們也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而你也早有準備，于是場面就變成了大家一起互換禮物。

薩拉薩在你耳邊輕輕地說：“就好像是回到了以前沒有發明貨幣的時候，大家都是以物易物的。”

“你知道的真多。”你習慣性地誇獎薩拉薩，後者抱着你的胳膊，“那是因為上次莉亞在講解貨幣這個詞語的時候不是提到了貨幣的演變嗎？我都有記下來的哦。”

希拉笑眯眯地說：“能夠讓薩拉薩這麽認真地聽課可是很少見的呢。”

“哪有啊！我一直——一直都很認真聽課的好嘛。”薩拉薩唯恐希拉又要說出什麽大實話來，這樣一來自己在你面前的形象不就變得很糟糕了嗎？

不行，她可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于是她果斷松開手把希拉帶到一邊。

其他學生又圍了過來，俠客送的是一支錄音筆，他介紹道：“但這可不是什麽普通的錄音筆，還有追蹤裝置，而且我還在筆端安裝了六枚毒針，功能很多吧？”

“所以……這到底是錄音筆還是暗殺武器呢？”你被繞暈了。

“既是錄音筆又是暗殺武器啊，這兩者又不矛盾。”

他好像說得還真有點道理，後來你又陸陸續續地收到了其他人的禮物，比如飛坦送你的刑訊工具，你不太明白他為什麽會送你這個，他給出的解釋是，“這樣你就可以從他人口中得知真相。”

呃……這真的不是嚴刑逼供嗎？

“如果你想的話，我那裏還有關于刑訊的書籍。”飛坦對這方面倒是很熱衷，只要你說一聲，他就會現在回去取來那本刑訊書的，但是很可惜你對這個不感興趣，你抿抿唇笑了下，“飛坦謝謝你的禮物，不過書還是免了吧。”

被你委婉拒絕的飛坦臉上浮現出幾分失落，信長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在旁邊笑出聲，“都說了你送的禮物不合适你還不相信。”

飛坦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信長，“你這家夥是想要找死嗎？”

信長把手裏的禮物往你懷裏一丢，騰出兩只手來，他一只手扶着刀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對飛坦說：“好啊，那就來切磋一下吧，正好我最近新學了幾個招數，就拿你練練手咯。”

“誰拿誰練手還不一定呢。”說着，飛坦冷笑一聲。

說完這話他們就從小木屋裏出去，好在他們很有先見之明，特意挑了個比較遠的地方切磋，否則要是真的打到白熱化階段了估計就連這個小木屋都得遭殃。

最後一個來送禮物的是庫洛洛，他特意趁着你身邊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來到你面前，“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恭喜你又年長了一歲。”你說，拿出給庫洛洛的禮物，你們兩人來了一個禮物交換。

“剛才你都有誇獎薩拉薩長高了的。”他似是無意地提起你剛才對薩拉薩說的話，但這也暴露了他從剛才起就一直在關注你和其他人的對話。

“你也有長高啊。”你不明所以地說，“我當然看出來了的。”

庫洛洛這才轉移話題，他說：“不拆開看看嗎？”

你應了一聲，這才打開禮物盒，是一枚戒指，上面鑲嵌着剔透的水晶，因為太過剔透無暇，你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人造水晶，你說：“這是哪裏來的？”

“俠客可以自制計算機，我為什麽不能自制戒指呢？”他到現在還記得你當初在他面前特意誇獎俠客這件事，也不知道該說是記性好還是很在意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