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056章
“還真是霸道的能力。”金半開玩笑地說。
“但一般來說我不會無緣無故地讨厭別人, 所以,這種情況也很少見。”你站直身體,“放心吧, 我不會對你那麽做的。”
讓金感到奇怪的是難道你對揍敵客的厭惡不足以殺死他們嗎?或許你還是對他隐瞞了什麽吧,他瞥了一眼你的側臉沒有再說些什麽。
剩下的路程你們都沒說幾句話, 還是等到了藏寶庫門口金才開口:“這裏就是藏寶庫了。”
你們剛才在老舊的居民區裏東拐西拐的, 你差點就要以為金是在帶着你繞遠路了, 你說:“總算是到了。”
藏寶庫位于這片老舊居民區的角落裏, 入口是一面牆壁,絲毫看不出這是個入口,但是金很确定地站在這堵牆面前, 然後對着這面牆釋放出自己的念力。
不同念能力者的念力形态是不同的,就比如說金的念力是淡金色的, 暖融融的,而席巴的念力則是淺藍色的,看上去就是冷冰冰的。
金的念力附着在牆壁上,那念力仿佛擁有生命一般在牆壁上凝聚成一條又一條的線條,最後這些線條交織成一扇門的模樣, 金回過頭對你說:“這就是藏寶庫的入口了。”
難怪他不擔心自己的藏寶庫遭竊, 因為光是找到這面牆就很難,更別提還要輸入他的念力入口的門才會打開,你說:“你這是怎麽想到的?”
你一邊說着一邊穿過這扇門,好奇地環視四周, 入口的門并不算高大,但是裏面的空間是出乎你想象的巨大, 一時之間你的目光都無法到達這個藏寶庫的邊界。
你又仰起頭,天花板距離你少說也有幾十米, 你仰得脖子都開始發酸了才瞧見那懸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燈,但你盯着看了一會才發現那不是什麽吊燈,而是一個純金打造而成的挂件,只是太過閃耀了讓你誤以為是吊燈。
目光從遙遠的天花板轉回到地面,地面上堆放着大片大片的黃金,說是黃金山都不為過,雖然你在來藏寶庫之前就已經預料到金很有錢了,但是你沒有想到現在的場面還是超乎你的想象,你跟在金身後,“你是去打劫了很多富豪嗎?”
金好笑地說:“那些富豪都沒有我有錢。”
黃金山看得久了你都覺得傷眼睛,那金燦燦的光澤晃眼睛,你揉揉眼睛,你剛才沒看錯吧?那片黃金山裏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
而“那個東西”體型龐大,你可不覺得那是什麽金養的寵物,你湊到金身邊小聲問他:“那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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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順着你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反應平淡,似乎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他說:“噢,那是一條龍。”
“龍?就是神話故事裏邪惡的龍嗎?”鑒于你們現在已經了解到精靈的存在,而且你們還在羅瓦尼恩那裏見過死去的龍,于是你又問道:“就是我們在羅瓦尼恩那裏見過的龍的同類?”
“是的,只不過這條是還活着的龍。”金說,“不用害怕,它很友善,只要你不動那些黃金的話,而且它也是個很盡職的守護者。”
話語間那條被黃金淹沒的龍呼出一道鼻息,那氣息把周邊的金幣都給吹飛了。
嘩啦啦——
吹飛的金幣又如同流水般掉落會黃金堆裏。
“可它現在在睡覺難不成我們要叫醒它嗎?”但願這條龍沒有起床氣。
“當然啊,不然怎麽拜托它幫你看管這顆珍珠呢?”金說,旋即他又對着遠方的巨龍呼喚它的名字,“安卡,快醒醒。”
“呼——”龍呼出的氣息愈發沉重,那是它即将醒來的前兆,下一秒,那雙黃金色的眼睛睜開,瞳孔是豎瞳,帶着一種尖銳感,“啊哈——是你,熟悉的人類。”
名叫安卡的巨龍身影從黃金中騰升起來,它動了動翅膀,抖落一大片的金幣,你們站在它的不遠處目睹了一場金幣雨。
在一片黃金互相碰撞發出的聲響中它來到你們面前,“我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面了,人類。”
金好意提醒,“我的名字是金。”
“我當然知道你的名字,愚蠢的人類!你是在質疑龍的智慧嗎!?”安卡陡然拔高音量。
你現在相信金剛才所說的沒必要好害怕的了,因為這條龍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它甚至都沒記住金的名字。
“那麽你呢?哼,又一個人類?不……讓我瞧瞧。”安卡圍着你轉了一圈,你們周邊的地形都發生了改變,你往旁邊挪動腳步免得自己被傾斜而下的黃金淹沒。
“人類?不,你嗅起來不像是人類,真奇怪,真奇怪啊。”安卡碎碎念地說着。
金打斷它的碎碎念,“我們這次來是希望你幫我們再保管一件寶物的。”
安卡的注意力也被轉移,它輕哼一聲,“我就知道你來找我準沒有好事,那是一件什麽寶物?最好是黃金,要是其他的我可不感興趣。”
龍的興趣愛好很單一,無非就是喜歡黃金,并且會出于本能守護黃金,因此它在看到你們拿出的那顆珍珠時它甚至嫌惡地移開腦袋,“上面有烏歐牟的魔法,你們怎麽把這種東西帶到這裏來的?真沒品味。”
“原因說來就很複雜了。”而且就算金說了,就安卡這個記性它很快就會忘光的,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說。
你手裏捧着那顆珍珠,金帶着你在金山上走出一條路來,那條路通向一個高大的立櫃,金打開櫃子,讓你把珍珠放在裏面,然後又關上門。
“你确定這樣就好了嗎?”你問,那條龍看起來不是很靠譜的樣子,“而且龍不是都很讨厭人類的嗎?它怎麽會心甘情願地幫你呢?”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金想了想,覺得應該從和安卡相識開始說起,你們先坐在旁邊的另外一個立櫃上,因為遠處的安卡正在金山上打滾,金幣四濺,你們要是站在下面沒多久就會被埋起來的。
“你可以開始說了,關于你們是如何認識的這件事。”你提示金,其實你還挺喜歡金說故事的,因為他遇到的事情是遠遠超乎常人想象的,而且他講故事也很擅長控制節奏,有時候甚至還會故意吊人胃口。
“嗯……讓我想想,這應該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我才成為獵人沒多久。”
那麽那個時候的金甚至還只是個小孩子,那條名為安卡的巨龍被他堆積在藏寶庫裏的黃金所吸引,不請自來,而初次見到龍的金并沒有多害怕,甚至可以說是興致勃勃地詢問那條龍的來歷。
“你叫什麽名字?你是從哪裏來的?你還有其他的同伴嗎?”
安卡被他問得煩了,就朝他噴出一團火,但是沒成想金居然躲開了這一團火而且對它更加好奇了,金原本站着的地方黃金都被巨龍吐出的火焰融化,變成一灘流動的金黃色液體,那液體狀的黃金緩慢地流到金的腳邊,散發出灼熱的高溫。
“你很喜歡這裏的黃金嗎?那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當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意味着他們的友誼也随之開始了,盡管安卡并不認為它和金是朋友,但金早就把這只巨龍劃入自己朋友的範圍內。
安卡的确很喜歡黃金,應該說就沒有龍不喜歡黃金的,這是它們的種族特性,只要是龍,無一例外地都對黃金有着近乎狂熱的癡迷。
安卡一看沒有把金給燒死,它就耐着性子聽這個人類到底會說點什麽,那些話很可能就是他最後的遺言了。
但是巨龍低估了人類的說話水平,它靜靜地聽金說着,到最後它甚至都被說服了(雖然它是絕對不會承認這一點的),按照它的原話那就是看在對人類的同情份上,它才沒有殺死金的,但是這個藏寶庫已經屬于它的了,任何除了金以外的人類闖入這裏,那麽迎接他們的就是巨龍的怒火。
“它被你騙了啊。”聽完這個故事的你得出這個結論,雖說看上去好像是巨龍安卡獲利,它占有了這個藏寶庫,但是仔細想想就會發現它實際上成為了金的藏寶庫的守護者,而且還是非常強大的,忠誠的守護者。
這裏的忠誠指的是對于黃金的忠誠。
“朋友之間怎麽能說是欺騙呢?我們這是互惠共贏,對它好,對我也好,難道不是嗎?”說着,金對你眨了眨眼睛,遠處的安卡又躺回黃金山裏,它給自己打了個窩,然後舒舒服服地把自己的身軀盤在裏面,那雙黃金色的豎瞳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你們看。
“但是我記得這片大陸上最後一條龍就是在羅瓦尼恩死去的那一條。”你說,那個時候你還聽導游在旁邊講解的呢。
“準确來說是最後一條有記載的龍,還有一些沒有記載的龍仍然分布在這片大陸上,只不過現在它們很少出現在人類的視野裏了,而且有關部門也在管控它們。”金說,“也不是所有的龍都和那條名為史矛革的巨龍一樣張揚的。”
安卡聽到你們的對話,它哼了一聲,“史矛革,那只做事太張揚的龍,最後還不是死在人類手下了,要我說,它就是太貪心了,偏偏挑了矮人的黃金,矮人是最記仇的。”
“是啊,所以你現在選擇看守這裏的黃金是明智之舉。”金沒忘抓住機會誇獎安卡,對方顯然是很受用的,“我當然知道我很明智。”
呃,還真是傲嬌的龍啊。
安卡懶洋洋地看向你,“你身上帶着點黑暗氣息,但是并不濃重,而且你和我見過的黑暗生物也不太一樣,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安卡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你到底是什麽,“你是從哪裏來的?”
“我是人類。”你說。
安卡冷笑一聲,“呵呵——人類,你居然是這麽認為自己的嗎?那你真是大錯特錯了,人類可沒有你那麽危險。”
金說:“那麽你又覺得會是什麽呢?”
你想着自己或許能從巨龍安卡嘴裏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因此你對它的态度還算友好,“我來自黑暗大陸。”
“啊哈,我就知道,那裏都是被放逐的黑暗生物,難怪你身上會染上它們的味道。”安卡的尾巴拍了一下地面,你感覺到整個藏寶庫都顫抖了一下,就連你們身下坐着那個立櫃也跟着抖了抖。
金拉着你從立櫃上面跳了下去免得你們等會摔下來。
“那些黑暗生物為什麽會被放逐?”
“因為光明的一方勝利了,那麽輸家自然就會灰溜溜地夾着尾巴逃跑啊,要是留在這片大陸上不就會被精靈人類他們給殺死嗎?噢我忘了,現在精靈都已經離開了。”
“你認為黑暗還會卷土重來嗎?”
“這個不好說,不過無論是光明也好黑暗也好,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呢?”安卡在乎的只有黃金,至于外面的世界怎樣就不在它的考慮範圍內了,“但要是黑暗襲來,那麽肯定會死很多人。”
安卡對人類沒什麽同情心,它說:“這樣也好,人類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也該死掉一些了。”
“那關于當初的那場戰争你又知道多少?”你爬上黃金山走到巨龍安卡面前。
湊近看安卡的豎瞳帶着十足的壓迫感,它說:“你在命令我?沒有誰可以命令一條巨龍。”
“不,我在請求你。”好在你自帶的好感度加成體質讓安卡對你沒什麽惡意,它盯着你看了一會,“請求?這個詞聽起來倒是順耳多了,但很可惜,他們大戰的那段時間我都在沉睡中,等我再醒來的時候都已經來到了第四紀元,你無法從我這裏得到有用的信息。”
它可真能睡的,一口氣從第三紀元睡到第四紀元,你扯了扯嘴角,“那好吧。”
你正要從它身邊走開,它卻說:“等等,你手上的是什麽?”
“這個……是戒指。”是你當初送給席巴的對戒,你戴習慣了就沒摘下來過,你摘下那枚戒指,“你喜歡?”
“極為普通粗糙的工藝。”安卡輕蔑地說,“這樣的東西你也能看得上眼?”
“這是我随便買的,而且我可沒有你那麽挑剔。”你說,這巨龍雖然對你沒什麽惡意,但是說話未免太銳利了。
安卡緩慢地眨一下眼睛,你能夠從它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它說:“這裏有着堆成山的寶物,你難道就不能給自己找一樣看得過去的飾品嗎?”
它的言辭依舊尖銳,但是,等等,你好像明白它的真實意思了,你問:“你是要我在這裏挑一件?你不是龍嗎?龍是不能容許別人碰自己的寶物的吧?”
“是的,所以要做交換,給我一縷你的頭發。”巨龍的雙眼能夠看穿魔法,它看到你那魔法僞裝下的真實發色,金燦燦的,黃金在你的頭發面前都要黯然失色,它很喜歡你的頭發,“那麽閃耀的金發為什麽要僞裝起來?”
你能感覺到它的目光停留在你身上,你倒是很幹脆地割下一小縷頭發送給巨龍,也不是為了換取寶物,而是你覺得自己和它打好關系總沒錯的。
收下你那一縷頭發的巨龍心情好了許多,慷慨大方地說:“挑選吧,你可以在這裏任意挑選一件寶物。”
你回過頭和金對視一眼,說來也好笑,這明明是金的藏寶庫來着,你用眼神無聲地詢問金,後者點點頭,“任你挑選。”反正他對這裏的寶物也沒有太大的興趣。
于是你就漫步走在藏寶庫裏,說是挑選寶物,更像是在參觀這裏的風景,由無數珍寶堆砌而成的獨特風景線。
金跟在你身邊,盡管他對珠寶的興致不高,但是對于這裏寶物的來歷他卻記得很清楚,當你真的問起來的時候他還能将它們的來源一一向你道來。
“這是什麽?”你在一堆金燦燦的東西裏發現一件鬥篷一樣的東西,是暗綠色的,你盯着那件鬥篷,同時伸出手把鬥篷從金幣山裏揪出來,這件鬥篷看起來很厚實,但是你拿在手裏又覺得很輕巧,仿佛你只是拿着一根羽毛,輕飄飄的,真神奇。
“如你所見,這是一件鬥篷,應該是精靈制作的鬥篷。”
在金說話的時候你忍不住撫摸鬥篷的表面,很光滑,你将它抖了抖,表面還泛着如同流水般的月光光澤,看起來就不是什麽普通的東西。
“僅僅只是鬥篷嗎?”如果是精靈制作的,那應該還有什麽附加功能吧?
“它可以遮擋來自其他人的不善目光,而且在月光下它還具有隐身功能。”因為精靈們在月光下醒來,在他們的誕生之初看到的就是滿目的星辰月光,他們對月光的喜愛超過其他種族,而月光也指引他們脫離危險。
“這可真是一件好東西,好了,我就要這個鬥篷了。”你把鬥篷抱在懷裏,安卡慵懶地問:“精靈鬥篷?好吧,我就不該高估你的品味的,不過也勉強可以吧,至少比你一開始的那枚素戒指好多了。”安卡還不忘繼續嘲笑你那枚樸素的戒指。
你沒理會安卡,你低頭将鬥篷披在身上,然後在原地轉了一圈,那鬥篷像是擁有自我意識一樣,在你披上的時候自動調整長度,鬥篷的下擺正好遮住你的腳踝但不至于拖地。
“它還會自己調節大小呢。”你對此很滿意。
安卡又說:“現在沒什麽事了你們就快點走吧,你們都影響到我睡覺了。”
你又對着安卡說了聲謝謝,然後才從藏寶庫裏出來,你身上還披着那條鬥篷,屋外夜幕降臨,月光灑向大地,鬥篷的領口那裏有着一枚金屬搭扣,是綠葉圖案的,上面還鑲嵌着一層暗綠色的寶石,那寶石在月光下散發出迷人的光澤。
“是月光。”你伸手将自己的腦袋也遮擋在兜帽之下,然後笑着問金,“現在你能看到我嗎?”
月光下的鬥篷是透明的,連帶着你的身影也變得隐形,金很配合你地說:“不能,我一點也看不到你了,你現在在哪裏?”
他甚至還東張西望地,營造出一種他真的找不到你的感覺,你對此很受用,你自認為悄無聲息地繞到他身後,然後拔高音量,“我在這裏——!”
少年回過頭,唯一的出乎你們意料的差錯是你們沒有預估好兩人之間的距離,所以當他轉過身,你以為惡作劇成功了,就摘下兜帽,但是兩人湊得太近了,面對面的時候幾乎是鼻尖對着鼻尖的。
你還在洋洋得意,“怎樣,你被吓到了嗎?”
金卻不說話,他只是沉默地看向你,琥珀色的眼瞳微微顫抖着,因為他平常表現得好像對你的體質免疫了,但實際上哪怕是席巴,只要是和你太近距離接觸的人類,他們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你的能力的影響。
“你怎麽不說話?”你還以為金生氣了,但是轉念一想他應該不至于那麽小心眼吧?于是你又問:“喂,你倒是說句話啊。”
金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幹澀,“啊……我被你吓到了。”
他的胸膛震顫着,心髒從沒有跳動得那麽快過,他确信那是遇到喜歡的人時的表現。
可是你能明白這種感覺嗎?他看向毫不知情的你,你解開鬥篷的金屬搭扣,将鬥篷又收到手裏,而後對着他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原來你被吓到是這個樣子啊,還有人見過你這幅樣子嗎?”
你的後半句話在他聽來是另外一層意思,他找回自己的正常的聲音,“沒有,只有你見過。”
如果放在以前有人問起金以後會不會墜入愛河,那他肯定是不屑一顧的,但是命運有時也是喜歡捉弄人的,他知道自己現在這種異樣的情感是喜歡,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是因為你的能力,但是他的感性又告訴自己,難道這樣不好嗎?
難道喜歡你不好嗎?
你握住金的手腕,“好了,我們該走了。”
他內心的聲音在說,當然不好,這簡直就是……最糟糕的情況了。